青青的天空 (16)

感恩節那天，青青很晚才從學校回公寓。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最近有幾個PROJECT要交，太多功課。路上青青看到車子很少，難怪，這是美國人一年一度的家庭團聚的節日呀。回到公寓，見家惠打扮得很正式，象要出去的樣子。昨天她就跟青青說她的師姐黃楠要接她們去參加教會的感恩節晚餐。她問青青去不去，說是黃楠還特別說要讓青青一起去。青青想了想，還是拒絕了。黃楠她認識，是H大基督教學生團體的活躍分子。青青剛來的時候，她曾經熱情地勸說青青去參加組織活動。青青去了幾次後，就不再去了，在她自己看來，自己的思想還沒有READY完全把一種信仰接受進來。這次說不去，一來是因為太忙，她打算今晚把這幾個PROJECT的報告趕完。二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作為非教徒參加教會的活動有些不合適。當然，家惠她們去她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 “黃楠什麽時候來。” 青青問家惠。 “就快到了，半個小時吧。” 家惠回答說。 青青借口買東西開車離開了公寓。她其實是想躲開黃楠。黃楠是個善良熱心的女生，每次她拉青青做什麽青青都不忍心拒絕她，還是回避一些地好。青青算好了時間，等她們走了以後再回去。 青青開著車在大街上慢慢地走著，她有點漫無目的。隨便進一個店裏買了些水果就出來了。店裏人非常地少，出商店的時候，有個店員含笑向她說了句HAPPY HOLIDAY。 這是個快樂的節日麽，青青問自己，不是，青青聽到自己的心回答。車裏的廣播傳出了節日的歌，飄在陰冷的空氣裏，讓青青覺得很淒涼。CHESTNUT ON THE OPEN FIRE…青青聽著那歌裏所唱的，她的腦子裏描繪出了在一個溫暖的家裏，她和父母，朋友圍在火爐前，吃著烤得熱乎乎的栗子的情景…可是定定神，身邊卻什麽都沒有，隻有自己隨著這車飄蕩在空蕩蕩的大街上，青青開始覺得出一種刺骨的孤單。回到公寓，她沒有再接著忙那些PROJECT。她為自己泡了一杯茶，獨坐在隻開了一盞小燈的黑夜裏，一遍又一遍地聽著錄音機裏薑育恒那憂鬱的歌，直到淚流滿麵。 寒假開始的第一天，淩晨四點鍾，青青把家惠送上了回國的飛機。家惠這次是回去是和她男朋友回國完成結婚大事。回到房間裏，才六點鍾，青青困已濃濃，又倒頭睡了一覺，直到電話鈴聲把她吵醒。拿起電話，青青聽到沈逸在電話那頭說，是我。 青青隻覺得心頭一震，睡意全沒了。沈逸又打電話來，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但多少她覺得有些意外，兩人已經有很久沒有通電話了，除了在校園裏遇到打個招呼。 電話那頭的沈逸沉默了一會兒。稍後，青青輕地假咳了一聲。 “青青，你不會不理我了吧。” 沈逸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快。 青青想了想，回答說，“不至於，你又不是老虎。”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在電話裏笑出了聲。 “青青，期末考試剛考完，他們回國的回國，我們出去玩一玩好不好。” 沈逸忽然間話鋒一轉，提出了這個建議。 “這…” 青青聽了很遲疑，雖然她也挺想出去玩玩放鬆一下前一陣被考試繃得太緊的神經。 沈逸聽出了青青的猶豫。 “HOUSTON 我不熟，你帶我轉轉罷。” 青青仍不出聲。 沈逸又笑出了聲說， “COME ON，你說了，我又不是老虎。” 青青撲哧一聲笑了，一向大大方方的她，，輕脆地答了聲，“S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