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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與木雕貓頭鷹

(2010-01-08 15:05:49) 下一個
前天,遇見已經好多年沒見的過去曾經打工日本飯店的老板娘,說前幾天,K曾打電話來問我在中國的電話,因為他已經退職了要去中國旅行,以為我已經回國了。

認識K,是在打工的那個店裏,當時每到周末都有一幫K及K的朋友,來吃飯聚餐。K當時看起來儒雅,溫和,中等的身材,說話簡短風趣,時常微笑的眼睛裏透著成熟男性的魅力,經常身著一身灰色西裝,除了經常是聚會中心外,平時看起來跟其他人看起來沒有什麽不同。

有一天,一身戎裝的K領著同樣戎裝的美國客人進來,我從他的肩章上看出他的軍階,不禁驚訝地說:原來你是少將呀!大概他沒想到我認識軍銜,笑了笑,說你知道美國西點嗎?那裏我也學習過。剛好我看過一個電影,知道西點軍校的熟語,就笑著問,你是老海軍訥,還是棒陸軍?當時逗得他們都笑起來了。嗬嗬。

後來,漸漸地知道經常來的那些人,有曾經的韓國武官,羅馬尼亞武官,他們都誇當年最喜歡的是中國大使館的招待會,因為食物豐盛而味美。其中有一位為了競選議員退伍的年輕飛行員,進了鬆下政經塾,兩年前競選成為這裏的知事(相當中國的省長),當時競選時節,各種活動經常看見他們聚頭這裏同上對策。k曾介紹我讀一位留英的女士寫的《WHITE SWAN》,說那本書曾是他們被指定的了解中國文革的教科書之一;還曾提起過美國的那本《南京大屠殺》,希望我讀讀,跟他談談感想,並且說過藤野先生與魯迅,還給了我電郵信箱,說可以幫我修改報告的英文與日文作個當代的K先生,當年還經常遇到他們防衛大軍校的同學會,聽他們講當年似乎殘酷的野外特訓與個人的往事,在美國,墨西哥等的趣事。

後來,他知道我留學讀書的學校,居然把我們係裏的一位著名的Y教授領來,原來他們是來自九州的某高校的同窗校友。那天他們一直喝到店裏打烊,剛好周末,k邀正刷卡告退的我跟他與Y教授去旁邊的酒吧KENTOUSE,KENTOUSE是日本連鎖有著名樂隊歌手演唱,並且能在中間場地跳的士科的美國鄉村音樂酒吧。當豪放的鄉村音樂結束後,居然響起一段溫柔的慢旋律,於是k向我伸出手來,驚詫中我站起身,跟他跳了唯一的一曲華爾茲。相擁著有點緊張地跟著節奏,感到耳邊K的氣息,居然有些異樣的心動。

不久,k的告別會在這裏開,然後聽說他被調往北海道。剛好冬天長袖善舞的老板娘組織大家去北海道滑雪旅遊,於是我也跟著湊熱鬧,去了北海道最好的滑雪場之一的NISEKO,傍晚王子飯店房間窗上映著被稱為蝦夷富士的羊蹄山,對稱的山踞,反射著夕陽的餘暉,如一幅畫卷。。。。

安營紮寨等待第二天上山滑雪,初次的我,為了不影響大家,選擇報名參加初學者滑雪教室,半天5000塊。晚上聚餐,沒想到k領著副官也來了,原來他們也正在羊蹄山冬季訓練,據說,是訓練穿滑雪板上山。飯後,k與大家在客廳的沙發閑聊,轉過頭來問我雪滑得如何?我害羞地說:還沒穿過滑雪板呢!

第二天一大早,剛走到賓館大廳跟大家聚合,就見昨天那位副官身邊站著一位士兵,原來是特意請來有教練資格的人來教我這個新手來滑雪的,可我已經報名去滑雪教室了,隻好解釋說明後就告別大家乘麵包車去集訓地,但透過薄薄的車窗,我看見一輛暗綠的軍用吉普車停在大門口,k正站在車旁,頗有些意外。

回來後不久,收到了寄自北海道的一個箱子,打開一看,是一座手工雕刻的貓頭鷹木雕,下麵底座上,有 k 的簽名,軍銜,還有日期。而日期剛好是我們到達北海道的那天。還附有一封用毛邊和紙的墨書,毛筆字,洋洋灑灑,介紹雕刻的作者,瀕臨絕跡的北海道貓頭鷹種類,還有日本貓頭鷹(FUKURO)因為發音跟福氣的福(FUKU)相同,所以含有祝福,幸福的意思。

後來,聽店裏的客人講,因為人事調動,一般需要兩年調動的k,卻不到一年就升級中將調往大阪,而我也因為拿到獎學金離開了打工的店,再也沒有k的消息。倒是有一次到大阪開學會,聽到廣播說即將到達那個大阪的伊丹機場,突然想起k任駐地司令的名稱恰好就是伊丹,想到過去對自己的關照,但又有點擔憂自己若突然聯絡K是否給對方添麻煩,於是隻能默默地向飛機窗外望過去,卻見機翼下一排排民宅滑過。。。。

現在,我正望著這個木雕的貓頭鷹,它好像也正歪著頭望著我,而好多當年曾經關照自己的人和事,都飄蕩在腦際。。。

如果我不是自費留學生去打工,k不是軍人,那麽我們的交往又會什麽樣呢?

當時總覺得中日兩國曾經的過去,特別是對日本軍人有很多說不出的反感,多少影響了我跟k真誠地交流。

比如那刻在木雕底座上的有名字就足夠了,為什麽還刻上軍銜呢?僅僅是為了紀念,還是為了提醒我一些和平年代裏的特殊意義?
-------------------------------------------- 看來小恩小惠還是發生了些作用 BY晴空驕陽
你的心理活動交待的不夠坦誠

沒放開寫 



感覺小恩小惠似乎有點狹隘,詆毀了K與貓頭鷹的和平含義。來源: -牧歌 

我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受過中日戰爭教育的女人的情感是很難戰勝國家利益與民族隔閡的。但我依舊很佩服K,覺得他是男人中的男人,實際上他也是,能做到中將。

而K似乎是通過我,通過我這麽一個微不足道的中國自費女留學生,打工妹,努力地去做了本來不是他份內的和平之舉,至少我是這麽感覺地。

所以我很欣賞他的觀念與他的禮物的和平與人道的意義。至少在他那個階層,是通過我表示了對中國友好,包括他離職後第一個出訪的國家就選擇了中國。要知道在職期間他是不能去中國旅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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