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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馬功勞 by耳福

(2009-09-05 14:23:19) 下一個
汗馬功勞 來源: -by耳福 於 05-05-14 19:50:34 先讓我引一段王塑的短文:“故宮博物院,那叫博物院嗎?九千多間房子空著八千多間,擺出來的那都是什麽呀?鍾表館,珍寶館,裏邊淨是家具金盆銀碗和寶石樹盆景。這都是無名鼠輩靠笨工夫和花大錢攢出來的奢侈品,供皇家擺闊的,至多算是工藝品。咱不能給世界人民留下中國人隻會跟金銀財寶較勁,什麽材料值錢愛什麽這麽一土財主的印象吧? 我想教我女兒愛國,從小就給她一‘你可生對地方了’這麽一感性認識。《中國工藝美術館》開業,我帶她去參觀,轉遍了,走哪兒哪兒是玉,走哪兒哪兒是象牙,遍地珍珠瑪瑙,到處金山銀山,隨便拿眼一掃,觸目皆是巨大的寶貝疙瘩。我女兒出來高興地跳著腳喊:‘我爸帶我去看大寶貝嘍!我爸帶我去看大寶貝嘍!’  喊得我心裏這臊得慌。   我這民族虛無主義的立場怎麽受的打擊並因之動搖的?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看了埃及希臘非洲和西方最牛逼的藝術品後,一副特別服人家的西崽嘴臉,跟同行人熱烈誇著大家,貶低著自己國家,不留神撞到中國館門前。那天中國館還沒開,重新布,隻能看到門口的幾座北魏石雕,一眼看到,啞口無言,甭辯論,也不用批判教育什麽的,沉默的石雕一下便把我這種傻逼及其傻逼言論回答了,痛斥了。誰說中國沒圓雕?而且跟誰擺在一起都不寒磣。站在那一大排衣帶飄飄,含笑不語,有體溫,有內心世界的石頭菩薩麵前,我如遭迎麵一板磚。―――――――――以上段落引自王塑《燦爛的文明在哪》我理解王朔這一段話的意思是,祖先的文明是偉大的,然而,然而今天社會裏單就審美而言確有些惡俗的嫌疑。有關中國古代文明,在洋人心裏跟明鏡似的。一位普林斯頓大學的老教授對我說,秦始皇兵馬俑出土的兵器上塗有一層防鏽劑,剛出土的時候兵器還沒有氧化,表麵鋒利閃著寒光,可以削木頭。這層防鏽劑,美國在70年代剛剛研製出來,難以置信兩千年前的中國就以經開始使用了。我告訴他:這沒什麽新鮮的,在同樣地方後來出土的銅車馬,那車轅子經專家測試,就是用現代車床來加工也得需要五級車工才能達到同樣的精密度,當時單純靠手工是如何操作的現在沒人知道。話撤遠了,這個暑期,朋友夫婦來看我。我和他們一起跑到美東一個度假的湖區。因為下雨,沒法去湖裏劃船,就跑到小鎮上閑逛,看到一家小古董店,櫥窗裏擺著一個中國梅瓶,我抱著好奇的心理推門進去。店東是位滿頭銀發的猶太老頭,看上去至少有70多歲,大概光顧這裏的東方麵孔極少,使他多少有點異樣的感覺,他問我需要幫忙嗎?我大致環視了一下小店的擺設,開門見山的問:“你有中國的古董嗎?我隻對中國的老東西感興趣。”沒想到他店裏還真有貨,先是給我拿了兩個清朝的瓶子,我仔細查看後,東西對!但指出殘破的地方是後來補的,太遺憾了!他又給我看了一件漆盒,象是官家的玩意,但圖案過於繁瑣,價錢也偏高。我問他還有沒有別的,他從櫥櫃裏拿出了一對陶俑:人物和馬(如圖) 我的眼睛開始有點發綠!我知道這是一件難得一見的漢代的俑,人物俑也許和馬不是原配的一組,但不影響它的魅力,價錢基本合理還略偏低,老頭不同意討價還價,我也就不再羅嗦,立即掏出信用卡拿下。臨別時,老頭看上去,對這單意外的生意感到欣喜,對著我的背影喊道:“薩優那拉!”我苦笑,直接用中文回答:“再見!”老頭愣了一下,馬上在笑容裏頻頻點頭並用生澀的口音重複著;“裁剪,裁減!”回來之後,我急忙把陶俑小心翼翼的放在燈下,反複審視把玩,感慨良多。漢代的造型,與中國其他各個朝代比較,最富雄渾飽滿之氣,勁俏之處又往往意想不到的生動險峻,―――此陶馬,由於表麵顏色的脫落,除了耳朵裏還殘留了一絲朱砂顏色以外,通體露出黑色的陶胎,混之摩擦斑駁的歲月痕跡,格外的有氣勢,塑造手法上來看,絲毫沒有做作之感。漢馬雖然沒有唐代三彩馬的華貴和精細,但它是唐馬的先驅。與後者相比,更加樸茂健壯,率真天然,靈性逼人,靜靜觀之,仿佛---武帝旌旗蔽日燦燦耀眼,馬踏匈奴威風曆曆在目,以靜取動,內斂外張的表現手法,使得咫尺陶俑陡增博大空間之感。磅礴大氣的風格特征與高古的內涵,無疑體現了漢代的民族精神和審美標準。同時也是中國文化最優良的組成部分之一。可以說僅就雕塑的美感而言,當在西方雕塑大師馬約爾或布德爾的作品之上。再來看看邊上的牽馬人物俑,(從抬起的手來看,也需是一個持兵器的士兵,兵器已經不在)造型誇張概括,生動之極。側麵看上去,曲線的處理,巧奪天工,正麵腰身部分向內收緊,小腿處微微向外分開,使得重心更加穩固,未執韁繩的手臂,垂直下垂,表現出士兵的紀律和尊嚴,也同時增加了整組陶俑的視覺力度。朋友說,這趟沒白去,你可算是立下了“漢馬功勞!”看著這陶俑,我仿佛手執時光隧道,現改了康殷的兩句就此結尾:賴是殘陶傳信史,神飛太古數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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