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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悠久的曆史裏,戰爭不論在時間上或在社會上都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就在這個戰鬥不斷的國家裏,克敵製勝的戰術研究相當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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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者不需要理解——記一次美國的朝鮮戰爭學術會議

(2010-07-07 20:28:34) 下一個



勝利者不需要理解——記一次美國的朝鮮戰爭學術會議



http://view.ccthere.com/article/2989302

6月24日-25日,朝鮮戰爭爆發60周年之際,第25屆美—韓安全研究委員會年會(
The 25th Annual Conference of Council on U.S.-Korean Security Studies)在
USC召開。會議的主題是“Legacy and lessons of the Korean War after sixty
years in the context of the U.S.-Korean security alliance”。作為未經
授權特派人員,我與南渝霜華參加了這個會議。通過這次會議,對美韓方麵的看法、思路有了新的認識,特在此向廣大河眾作一報告。

坦率地說,我不知道這個帖子是否合適發在“英雄本色”,因為基本沒有英雄事跡。但是我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版麵了。另外,這篇也可以看作對愛吃肉的兔子的《美國視角》係列的唱和吧。

會議海報


勝利者不需要理解(一)會議的一般狀況

朝鮮戰爭研究在美國算是一個冷門學科,在大眾中更是“被遺忘的戰爭”。這次借
著朝鮮戰爭爆發60周年,這會算是開得很成功了,總共參加會議的大概有幾十位。接待級別也比較高,用南渝霜華的話說就是“管飯但不收錢的會在美國還是比較少見的”。

管飯但不收錢的原因可能是有官方資助。會議的主辦方是Council on U.S.-Korean Security Studies,協辦單位有The 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
International Council on Korean Studies, The Korean Institute for Maritime
Strategy 和 Daily News in Korea. 這個Council on U.S.-Korean Security Studies是個什麽機構不知道,但至少是半官方的,因為會議的兩個Co-Chairman都是退休的將軍,一個美國的一個韓國的。

24日一早,奔著豐盛的早餐,我準時到達會場。在那裏見到了南渝霜華,我們就一
邊吃一邊聊。然後就看見形形色色的人進來了,我總結有三個特點,第一是個個西裝筆挺,這讓我很不適應,因為理工科的會穿西裝的才是少數。第二個是老,基本都是60歲上下,我們環顧會場之後發現南渝霜華可能是最年輕的,我不是第二也是第三;第三個是就我們兩個中國人,其他的亞洲麵孔都是韓國人。參會中國人100%上,可見的影響力。

會議的組織也比較合理。所有人進門簽到後就可以領到會議的程序冊,以及當天的
全部論文稿。會議除了開幕式和閉幕式,主要是7個Panel。每個 Panel由一個
moderator主持,三個作者分別宣讀三篇論文,然後由一兩位Discussants評點並提問。如果時間有富餘,就安排聽眾提幾個問題。

有意思的是,這個會議搞的是命題論文。例如,Panel I裏麵的三篇論文主題分別是:“The Causes of the Korean War: A U.S. Perspective”, “The Causes of the Korean War: A Korean Perspective”和“The Causes of the Korean War: A
Chinese Perspective”。可以另外起題目,但是主題必須是這個。但是他們不知道是
沒找到還是根本沒找,Chinese Perspective 是由美國的教授綜述了中國學者的論文後寫的,都不知道是第幾手資料了。所以在場的不少美國學者都說很遺憾沒有中國學者到會。

會議另一個有意思的地方是,吃飯的時候也安排人講話。會議的主題是“Legacy
and lessons of the Korean War”,講話也是這個主題。講話人講講自己的經曆,還
是挺能感動人的,但最後常常要說“Freedom is not free”,感覺挺八股。

這會議還有一個我很不適應的地方,就是大家都不用PPT,直接裸讀論文,據說文科開會都是這樣的。這就讓我這半吊子英語很難受了。



勝利者不需要理解(二)戰爭爆發的牛角尖

會議的前兩個 Panel 分別是“The cause of the Korean War”和“The roles and responsibilities of major states in the Korean War”。我聽得雲裏霧裏,而南渝霜華作為專業人士,在聽完報告後一針見血地指出,作為六十周年紀念性質的會議,這基本是重新宣告各方的立場,而不是發表新的學術成果。他進一步指出,朝鮮戰爭中、朝、美、韓四方,其實隻有中方經曆的觀點的切換,其他各方其實是觀點一直不變。在指出了這一點後,他對會議感到嚴重無聊,就回UCLA準備第二天看球去了。留下我貪戀晚上的Dinner,繼續在會場裏晃蕩。但是在這期間,我們遇見了一位不知道國籍是什麽,但自我認同為中國人的老劉,關於他的事以後再說。

這兩個Panel裏麵發言的韓國學者,我猜測可能都是軍人,因為其單位一個是韓國軍事科學院(Korean Military Academy),另一個是韓國國防大學(Korea National Defence University)。他們的發言,英語倒是很讓我滿意,語速和詞匯量正好讓我聽得懂。聽懂以後呢,就覺得根本不是學術論文,而是一個完全徹底的祥林嫂式敘述。第一位,Ohn, Chang-II先生的論文,歸根到底就是一句話,朝鮮在戰爭期間的軍事勝利是其挑起戰爭的罪證。而第二位先生,韓國國防大學的 Byong Moo Hwang,則直截了當地在其論文“The role and Responsibilities of China and former Soviet Union in the Korean War”的摘要中寫道:“The Soviet Union and China have been politically and militarily responsible for the origins of war and the disastrous consequences of war.”事實上這一位 Hwang 先生在第二天知道我是中國人以後表現出了一種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不友好姿態。

但是韓國軍方的這種祥林嫂式發言遭到了自己人的嗆聲。一位老先生,姓 Lee,一
條腿都不靈便了,拄著拐杖發言說,南方也不是那麽無辜的小白兔啊。他說他記得戰爭爆發前,看到南方軍隊手拿嶄新的步槍,肩上挎著卡賓槍,也是很威風很神氣的,對他說:“一旦打起來,三天我們就可以占領平壤!”然後就打起來了,他就想,恩我們就要占領平壤了。結果到第三天,北方的軍隊打到他家那裏了,他跑去看熱鬧,結果傻眼了:人家開來的是坦克和大炮啊!這位Lee老先生在第二天把這個故事又說了一遍。

相比之下,美國學者的報告,學術氣息就遠濃於意識形態色彩了。W. Stueck教授的“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origins of the Korean War: The failure of
deterrence”和 M. Gurtov教授的“From Korea to Vietnam: The Evolution of U.S.Intrventionism” 都是很不錯的論文。而 S.M. Goldstein教授的“Chinese
perspectives on the origins of the Korean War: An Assessment at Sixty”的綜
述,參考文獻拉拉雜雜,既有沈誌華、楊奎鬆這樣的著名學者,也有什麽《遼寧教育信誠學院學報(Liaoning Jiaoyu Xincheng xueyuan xuebao)》這種不知道什麽檔次雜誌的文章。這說明,在朝鮮戰爭起因問題上,中美學者間呈現一種錯綜複雜的互動關係。一部分中國學者,按照美國研究的規範去鑽這個牛角尖,鑽完之後就成了這方麵的牛人,其成果被其他中國學者引用,統統這些東西,又反過來成為美國學者繼續鑽牛角尖的證據。這種錯綜複雜的證據鏈,中間不知道有多少個圈。

但是,這種鑽牛角尖本身,其實就是一種意識形態的立場。當楊奎鬆、沈誌華們去
四處搜集材料論證1950年6月25日之前毛澤東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參與了朝鮮戰爭的決策
的時候,他們其實已經屈服於美方所既定的道德立場。如果毛澤東參與了決策,那就是侵略者的同謀,需要承擔“political responsibility”,所以中國學者更願意去論證毛澤東不知情或者參與程度很低,仿佛如此就可以保全毛澤東的榮譽。但是,作為一個大國領袖,身邊小國要打仗你卻不知情或者不能決策,那不才是真正的奇恥大辱嗎?

就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蘇聯人、俄羅斯人“二戰等於衛國戰爭”的內在邏輯
。那是一種勝利者的心態。勝利者不需要遵守他人所製訂的任何規範,學術的或者政治的,勝利者本身就是規範!

而在“朝鮮戰爭”這一課題上,把6月25日作為戰爭開始的日子,其實就是對中國
勝利者權利的踐踏。在這個問題上按照美國學術規範鑽牛角尖,其實是一種不自覺的喪失立場。



勝利者不需要理解(三)焦點天安艦

24 日下午的Panel III 主題是“朝鮮戰爭和美韓聯盟的形成(The Korean War andthe Formation of U.S.-Korean Alliance)”,這個題目就更接近現實了,以致於在討論的時候發生了韓國研究人員之間的PK,並唯一一次使用了PPT。

這個Panel 共有三篇論文,第一篇成為焦點。這是韓國防務分析所(Korea
Institute for Defence Analyses)的 Taewoo Kim 先生的論文“The Korean Positionon Alliance Formation and the Change of Public Trust between Korea and the United States: The Cheonan(天安艦) Incident and the OPCON Issue”。這篇論文的核心思想,我歸納為,散布恐朝情緒,宣揚獨立抗朝必然失敗,反對指揮權移交(OPCON Transfer)。用他自己的話就是,“the 2007 OPCON agreement was a strange decision mand in a strange time”“2012 is the worst time for the OPCON transfer”。

結果三篇論文宣讀完,討論的時候,一位韓國教授就引用了另一位韓國教授剛剛在
報紙上發表的文章,進行PK。他打出了一張幻燈片,上半部分是 Taewoo Kim的觀點,
下半部分是對立觀點。對立觀點認為,韓國是一個Independent nation,韓國各方麵都比朝鮮強,因此有必要自己獨立搞國防。然後雙方進行了PK,但是他們的英語和我的聽力都有些問題,所以沒聽大懂。但是顯然,在天安艦事件以後,對於是否要繼續搞指揮權移交雙方觀點是尖銳對立的。

這個 Panel 由Tilelli將軍親自主持,他是會議兩主席之一。我就想將他一軍,請
他來評價一下韓國獨自能不能打得過朝鮮,結果沒有舉手提問的機會。在這個 Panel
結束以後,去吃飯之前,我去找了將軍,問他,如果2012年OPCON transfer順利移交,單靠韓國能擋住朝鮮不能。結果將軍的回答很幹脆:“你說OPCON transfer啊?你要搞清楚,隻是移交OPCON,美韓軍事同盟是要繼續存在的!”

吃飯的時候,我們桌上七嘴八舌繼續討論。有一個來自韓國的女訪問學者就問我,
你覺得是朝鮮擊沉了天安艦嗎。我說這我就搞不清楚了,這又不是我的專業。她說,有很多證據啊。我就說了,我不是專業的啊,韓國專家拿一堆證據來,我聽了肯定覺得很有理;可是要是朝鮮的專家來說這些證據都不成立,我也肯定得覺得很有理,對吧。然後我接著說,我覺得吧,這事對朝鮮來說 too difficult 了吧,一發魚雷就把那麽大個軍艦就搞沉了,要說美軍能做到我信,要說朝鮮能做到,他們不是窮得連飯都沒的吃了嗎?她聽了覺得好像也有道理。



勝利者不需要理解(四)我的三分鍾發言

6 月25日上午我幹了一件自己很得意的是。我在會上做了三分鍾發言。

在24日的下午,我意識到,“Korean War”的定義問題,或者說,戰爭是從6月25日開始還是10月19日開始的問題,是美韓方麵和中國方麵的關鍵性分歧。這既是一個學術問題,也是一個民族心理的問題,同時是一個政治問題。我覺得有必要向全體聽眾說明,一個普通中國人的看法。 於是在25日上午,Panel IV 和 Panel V 之間,去找David Kang教授,他是 Panel V 的主持人,又是會議的東道主,很活躍的一個人。我找到他,先說 I come from China. 他顯得很高興的樣子。我接著說,我發現我作為一個ordinary person,關於 Korean War 的概念和你們這些學者完全不一樣。你能不能給我安排一個幾分鍾的發言。他說可能有難度,我們這個會好多人想發言沒機會呢。我說我隻要幾分鍾,你給我安排在 discuss 裏就好了。他說這我做不了主,你得問會議主席Tilelli將軍去。

於是我就去找Tilelli將軍,反正昨天晚上已經問過一個問題了。將軍就說,你這得問Kang教授啊。我說我剛從他那裏來,他說得由您決定的。 Tilelli將軍就沒的推了,就去找會議的另一個主席Jae-Chang Kim將軍,一個瘦小的韓國老人,說這裏有個中國人要發言,我們給不給他發呀。 Kim將軍倒是很和善,說你要說什麽啊。我就說,我聽了一天多的會,發現你們講的“Korean War”和我作為一個普通中國人的“Korean War”根本不是一回事,totally different. 你們說的“Korean War”是6月25日開始的,我們說的“Korean War”是從10月19日開始的。這時候跑過來一個韓國人,很不友好地打斷我,說你們是中國人,我們是韓國人,我們的的feeling 和你們的feeling 當然不一樣了。你們的毛澤東夥同斯大林,幫助了金日成侵略了我們……越說越激動,一邊說還一邊捅我的胳膊肘。我立即打斷了他,說這就是我要說的啊。你們覺得6月25日開始的戰爭是兩個 independent country 之間的戰爭,但是在我的mind裏麵,你們和 North Korea 打仗不就是中國內戰的一個 Korea 版嗎?這不是一個重要的區別嗎?旁邊的Kim將軍聽了直點頭。

這時候Tilelli將軍把 Kang教授叫過來了,跟Kim將軍說我們讓他講吧。Kang教授說我們還有那麽多人想講沒得講啊。Tilelli將軍就說,他是學生(他把我當學生了,我其實告訴他我是訪問學者,但訪問學者裏很多也是學生身份),我們要給他機會。然後就開始討論讓我什麽時候講,結論是在 Panel V 一開頭就講。然後Tilelli將軍又問我,你要幾分鍾。我說要5分鍾,將軍說那不行,隻能給你3分鍾,你必須在3分鍾內講完。然後就問我行不行,我覺得他那時候的語氣真是一個將軍問部下能不能完成任務。我回答的也很幹脆:“No problem!”這事就這麽定了。這時候旁邊的Kim將軍和善地指導我說,你應該先介紹一下你的背景,這樣聽眾對你說的就比較好理解了。我覺得他真象是導師指導學生。

於是在 Panel V的開頭,Kang教授宣布我們有一位 EE 專業的要發言。我就跳上講
台,說了下麵的話(事後記錄,大致如此):



Thanks a lot to General Tilelli and Professor Kang. I come from China. My
name is ……(謝絕人肉,這裏刪去第一分鍾餘下內容)。

As an ordinary Chinese, my concept of Korean War is totally different
with you scholars. In my mind, the war began not on June 25, but October 19,the day Chinese army crossed over the Yalu River and joined the war. Before October 19, it is your business, not ours. It is just a Korean version of the Civil War of China, 1946-1949. But since October 19, it is OUR war. In China we seldom use the word Korean War, we have another name: the War Against America and Assist Korea.

Thank you!



我的這一小段發言贏得了頗為不少的掌聲。當我在掌聲中走回座位的時候,聽眾中
的Gurtov教授用非常標準的普通話說出了“抗美援朝”四個字。

回到座位上,我看了一眼 Tilelli將軍,他居然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在這以後報告中,每當台上的人說到“China”或者“Chinese”,他們的目光常常
就要轉向我。

唯一的遺憾是,南渝霜華沒有來,劉先生也不在,自得隻能在這裏分享。



勝利者不需要理解(五)請用一張照片表述

發言以後我就成了會場裏的活躍分子。有人主動來找我說話,例如前麵提到的那位
跛腳的Lee老先生,就過來跟我握手,說:“You are the best speaker!” 同時,由
於Kim將軍對我態度比較友好,一些韓國人也對我比較友好,願意跟我討論各種問題。
我也主動找人問問題。當然,也可能人家是想搞我的統戰,那就搞唄,看誰統戰誰,寇能往我亦能往嘛。

中午吃完飯回會場的時候,我在門口的海報前麵停了一下。這次會議的海報還是花
了一些心思的,我應該存個檔的,現在找不到了。海報上的中心畫麵跟下麵這個網頁是一樣的

http://news.ifeng.com/history/special/chaoxianzhanzheng60nian/

就是一個婦女背這個孩子站在一輛坦克前麵。我就想到,我應該問一問韓國人他們心目中的Korean War 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這時候正好有個韓國人走過來了。這人也許是Kim將軍的隨從,也許不是,反正他跟我已經說過好幾次話了。我就問他,這張海報上照片都是曆史照片嗎。他說是啊是啊,都是曆史照片。我說不可能把,明顯是PS到一起啊的嘛。反正我和他的英語都不好,有點扯不清,最後就搞明白了,是幾張曆史照片PS到一起的。中間是婦女兒童站在坦克前麵,左邊是美國軍艦在開炮,右邊是美國兵在一個中國式建築上插星條旗。

然後我就問他,如果用 One Picture 去表達你對這場戰爭的 feeling,你會選哪一張?你的選擇能夠代表大多數韓國人嗎?他問我,就一張嗎。我說,就一張。他站直了想了想,說大概就是這一張了。我又說,這張能完整表達你的 feeling嗎。他又想了想,說其實還不一樣。這張照片裏的坦克沒有那種恐怖感。他的感覺裏麵,坦克是正麵開過來的,有動感,然後老弱婦孺四散奔逃,這樣一個畫麵最能表達他對朝鮮戰爭的feeling。但是說道大多數韓國人,他說,可能知道的都會讚同他,但是很多年輕一代可能已經不知道。

我向他致謝以後進入了會場,轉了轉,遇到了 P. M. Morgan 教授,就問了他同樣
的問題。在費了很大勁向他說明了問題以後,這位身材高大的教授想了想說,很難。如果一定要找一張的話,他就選華盛頓朝鮮戰爭紀念牆那裏的那一群士兵這個景象吧。他其實對我說了很大一段話,大致也是說,朝鮮戰爭在美國也是“被遺忘的戰爭”,很多人不知道了。

後來我又問了USC的一位退休教授,他是傳播專業的。他一開始也說很難,怎麽能用一個畫麵就表達對一場戰爭的看法呢。我說,那要表達對太平洋戰爭的看法,你肯定會選五個美國兵插星條旗那一張麽。他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但是仍然說不好選。我就問說,朝鮮戰爭紀念牆的那個景象怎麽樣,他說那倒挺合適的,泥濘、寒冷,看不到方向,確實很適合表述對朝鮮戰爭的看法。

在問他們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其實也為這個問題找了一個中國的答案。我想,對於
85%以上的中國人,如果要用一張照片表達他們對抗美援朝的 feeling,那毫無疑問是
那一張著名的《中國人民誌願軍跨國鴨綠江》

http://pic.people.com.cn/GB/tupian/247/7610/7611/5783404.html



勝利者不需要理解(六)韓國的loser們

在參加這次會議之前,我對韓國的認識,首先來自於圍棋和足球運動員。他們所表
現出的拚搏精神和頑強鬥誌,是值得中國學習。其次是來自日常見到的韓國人,我覺得他們沒有什麽不正常,哪裏的人民都差不多,中國人,韓國人,美國人。但是,參加了這次會議,我認識到,韓國真還有一類不正常的人,一群loser,而且這種人在軍政精英裏可能還特別多。下麵介紹幾個。

第一個,是韓國Kyonggi 大學的 Doug Joong Kim。這位先生在論文“The lessons of the Korean War for the Regional Peace in the Future: A Korean Perspective”摘要的末尾,寫了這樣一句話:“Let\'s go together!”for another 60 years。

我聽完他的報告就想問問題,結果沒撈到機會。但是25日吃午飯的時候剛好在一桌
,有機會了。我就問他,你還要讓美軍在韓國待60年,那你們還要不要統一啊。他就說,美軍待在韓國跟統一不統一有什麽關係啊。我就說了,美軍不在韓國,那你們跟朝鮮怎麽折騰都沒關係;美軍在韓國,那中國就不可能支持以你們為主導的統一麽。他就說,你怎麽知道的,我說中國人都知道啊。他這時候用一種“我有內幕”的得意腔調說,你不知道的,中國高層是支持我們的,中國高層希望美軍仍然駐紮在統一後的朝鮮。看著我一副不相信的神色,他就重複說,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的。然後我就問他,沒了美軍你們打得過打不過北方啊。他說打不過啊。我說really?你們是個現代化的工業國,朝鮮窮得連飯都吃不上了,你們還打不過他們?你們把經濟結構調整調整多造點武器不就能 defend yourself 了嗎?然後他就說了一句讓我很暈倒的話:這需要很多錢的!

我當時眼珠子真的都要瞪出來。我真的沒有想到韓國JY會這麽考慮問題。我脫口而
出:“What? You are so rich!”結果他就跟我重複,真的需要很多錢的。這時候旁邊另外一位韓國教授可能有點看不下去了,就問我,為什麽隻要美軍在韓國中國就不會支持韓國主導統一。我說,德國的例子在那裏呢。蘇聯讓德國統一了,也沒要美軍離開德國,結果過幾年蘇聯自己垮了。哪個中國領導人可以冒讓中國垮掉的風險?這位先生不說話了。我覺得這位倒可能是個有血性的漢子。

另外一位韓國Loser則更有喜感一些。他是整個學術討論部分最後一個發言的人,是Panel VI 的一個discussant。他的觀點是,Korean War 也不全是壞事啊,我們韓國戰後經濟也發展得不錯啊。在他發言的最後,他說,如果過幾年,台灣成了另外一個香港,那我們就可以考慮統一北方了嘛。他說得時候臉紅紅的,很興奮的樣子。

我當時還沒覺得他是個loser。我當時對他評價還是很好的,覺得他是個難得敢於說統一北方的人。於是結束之後我就去問他,你打算怎麽統一北方啊,是不是打算學中國搞個one country two systems南方資本主義北方社會主義。結果他說,我們當然不要北方接著搞社會主義了。那我就疑惑了,問他,那你要再打一仗統一北方嗎?他又連忙否認,仗是萬萬不能打的。我就問他,那你怎麽統一北方啊。他說,也許到那時候,北方的人民就自動推翻金家了!

我沒開會之前真沒想到韓國有這樣的loser。分裂是中國的錯,維持現狀要靠美國,推動統一要北方人民主動投降。合著就沒他們自己什麽事兒。我以前隻知道常凱申及其徒子徒孫是loser,但跟韓國的這些loser比起來,常凱申真可能可以算“雄奇”。我跟上麵那位“用一張照片表述”裏的韓國先生還討論過朝鮮核武器問題,我說,你們怕什麽朝鮮的核武器啊,當年中國造核武器常凱申就很高興,因為那是中國的核武器。你們也一樣,朝鮮造出核武器,等過幾年統一了,那不就是你們的核武器了嘛,你們應該支持他們造啊。他說,這完全不一樣。中國的核武器要對付美國蘇聯,又不會打台灣。而朝鮮的核武器,不打我們還能打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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