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經濟周刊《拓展》: 中國, 世界的主人！

中國，世界的主人！


宋魯鄭


美國總統奧巴馬剛離開中國，法國最早的經濟周刊《拓展》（L’Expansion）就“誇張”地推出中國特刊。之所以說是誇張，原因有三：題目誇張：“中國世界的主人”（Chine Maitre du Monde）實在過於聳人聽聞；封麵誇張：全部以中國的鮮豔的五星旗為背景、中下部則是突出的傳統中國的象征石獅子。當然醒目的大標題也在緊抓讀者的雙眼；版麵誇張：33頁的專版。這在成熟的市場經濟國家中，一份以市場為導向的雜誌如此渲染第三國的主題實非尋常。

其實這個題目本身就顯示了東西方的不同和誤讀。西方崛起後，是以世界的主人自居，這是它們以基督教為核心的擴張文化、傳教文化所決定的。所以當麵對新的大國崛起時，也不由自主的、思維定勢般的把它們的標準用到中國身上——他們把在西方文明背景下崛起的一個個強國的所作所為和產生的災難性後果相當然的用到了中國身上----或許這才是西方對中國產生恐懼的原因。

《拓展》的中國特刊，可謂對中國全景式的掃瞄，從經濟危機中的表現到中國六十年大慶，從經濟民生到政治軍事，涵蓋當今中國各個方麵，褒貶俱有。既有讚賞，也有不安，既有羨慕，也有不平，可說五味雜陳。

開篇就以頗具詩意的筆法描述了一個後經濟危機時代的場景：當世界金融體係倒塌的灰塵消散時，一條新的巨龍在地平線出現，一個新的世界主人衝破昔日列強的虛弱。從華盛頓、柏林、巴黎或東京的視野看來，中國是巨大的危機贏家。她隻不過用了不到六個月就清除掉金融風暴的痕跡。隨後就詳細介紹了中國對經濟危機的應對之道：4萬億人民幣的救市資金、巨大的基礎設施建設。文章還特意介紹了中國金融方麵的雄心：2.2萬億外匯儲備，美國最大的債主、全麵海滲透華爾街：擁有黑石投資公司12%的股份、摩根10%的股份。當然中國還是美國70%消費品的供應國，也難怪弗格森創造出“中美國”一詞。

但當涉及到中國對原材料的需求時，筆調就轉為憂慮了：在非洲購買32%和中東46%的石油、每年在澳大利亞購買6460萬噸的礦物、從2014年起每年從俄國購買700億立方的天然氣、每年從南美阿根廷、巴西進口2000萬噸的大豆、在歐洲則大量並購技術先進的企業。這些都對傳統的強國形成了威脅和競爭。

一談到這些，文章似乎開始偏離客觀的基調，對中國頗有微詞。比如這是一黨國家與原始資本主義的結合，並成為許多發展中國家的樣版；中國和非洲的任何國家合作而不附加條件、中國保持對外出口的同時，進行強大的貿易保護主義等等。實際上中國現在是全球自由貿易最堅定的支持者和受益者，怎麽可能走向貿易保護主義？

這份特刊還談到明年舉行的世博會和中國的六十周年大慶。世博會由於其非政治性，文章也相當客觀，正麵突出了其環保生態和高科技的特色。但對中國的六十周年國慶卻“角度”獨特，這一章節的題目就頗有含義：中國軍隊—龍還是紙老虎？其實它透露出的信息也是矛盾的。一方麵認為中國的實力還是經濟上的，而不是軍事上的，也並無挑戰美國的實力，中國的訓練落後，飛機（47萬架）比飛行員多，海軍（25萬艘）雖號稱世界第三，但大多數軍艦並不能投入使用等，另一方麵又認為中國公開的軍費開支僅是實際支出的三分之一，而且大量對美國進行間諜活動。最後的點評是唯有中國的核能力是真正的威脅。

在我看來，最有新意的部分是對中組部的評論和分析。這在法國的時政類書刊中實為少見。顯然，他們也認識到一個國家的成功崛起不僅要靠製度保證，也要靠人才的產生，不妨認為西方對中國的研究程度又加深了。不過由於立場和了解的程度所限，此文對中組部的作用並不十分肯定。其實，縱觀當今世界，領導人的產生有兩種模式。一種是西方通行的全民選舉，一是中國的選拔、考核製。客觀的說，兩種方式互有利弊，各有所長。如果以我對西方十年的觀察，民選的方式可能局限更大一些。首先，全民選舉方式最大的困境是如何了解候選人。事實上，考慮到規模的巨大，選民唯一的方式就是媒體。媒體把候選人塑造成什麽，選民的認知就是什麽。其次，影響選民投票的因素很多，如性別、種族、宗教信仰、形象身高、是否善於言辭和作秀。而領導人最重要的能力因素卻被邊緣化。第三，由於選舉需要大量資金，誰得到的資金最多，往往就能勝選。而勝選之後，就得對之進行回報。大量的官位和駐外大使都成了候選人酬庸的禮品。因此，在具體實踐上，通過選舉產生的領導人往往問題多多，甚至造成嚴重的後果。如美國總統布什，被認為是美國曆史上最差的總統之一，但卻成功連任。繼任的奧巴馬總統沒有任何行政管理經驗，他除了做過議員，什麽政府的職務都沒有擔任過，更別說擔任過州長，結果卻通過選舉一下成為管理全國的總統。其能力自然令人起疑。韓國則是全部民選總統卷入腐敗案，判刑的判刑，自殺的自殺。台灣是華人社會唯一實行民選的地區，兩位民選的領導人一個陳水扁貪汙，一個馬英九無能。而且民主仍然無法杜絕裙帶，甚至裙帶反借民主的形式更加發揚光大。象日本，幾十年來擔任首相的人大都不脫家庭裙帶。就是美國也先後出現父子總統、夫妻高官。如果說子和父、妻和夫沒有關係，是沒有人會相信的。今年薩科奇才上大三但已擔任所在省議員、23歲的兒子讓.薩科奇，竟然要競選巴黎也是歐洲最大的商業區管理委員會的主席，引發全民抗議。但薩科奇初期堅持不讓步的理由是因為其子的行動完全符合民主程序。最後民選產生領導人的一個問題是授與當選人過大的權力。而且這種權力不受製約。小布什發動兩場戰爭，令美國國力大損，但在決策過程中沒有任何人敢於反對，甚至為了迎合他而製造假情報。布什總統曾有一段知名的演講，說要把權力關進籠子裏，而他就是在籠子裏向大家講話。然而隻要看看他八年的作為，就明白什麽是“總統的誠實”。相對而言，中國改革開放以來逐步完善的選拔製可以避免民選領導人的這些弊病。中國不會出現一位領導人不經過各層級的曆練而直接擔任最高領導人。雖然也有裙帶，但絕不會出現法國的情形，每人個都要經曆同樣的漫長的曆練，才有可能最終脫穎而出。在決策上也不會出現布什一人獨斷的情形。中國的三峽工程討論了幾十年才最終通過，《物權法》也是曆經多年的爭論才最終得以人代會批準。也難怪新加坡資深領導人李光耀十分推崇中國的這種人事製度。

除了中國的硬實力，此刊也對中國的“軟件”做了研究。如中國醫療體係的建立和存在的問題、養老退休製度、社會保障、中國的科技進步及專利申請劇增等等。

就在我剛看完為這本特刊，又被當天的《費加羅報》所吸引。這份全法第一大日報，經濟版，關於2010年的經濟預測文章，第一句話就是：感謝中國！（mercila Chine）。全篇基調是由於中國的複興，帶動全球脫離經濟危機，為此對2010年的增長預測提高一倍。無獨有偶，此前三天（11月17日），《費加羅報》經濟版分析日本複蘇的文章，題目是《由於中國，日本強力回彈》。顯然，中國在全球經濟危機的貢獻得到了世人承認和尊重。想想美國總統奧巴馬在中國前所未有的低調表現和對中國極高的推崇，還有人感到意外嗎？

盡管海內外不少中國人尤其是自由派對中國的成就頗持批評和否定的立場，但相對從利益出發而不是立足理論的西方顯然和他們不同。中國過去落後，也沒有妄自菲薄，更何況我們已經成功再度崛起。不錯，中國在迅速崛起的過程中也產生了許多問題，但如果放眼世界，這些問題並非中國所獨有，甚至許多國家要比中國嚴重的多，就是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不也產生了波及全球的經濟危機嗎？中國不但與危機的產生無關，相反還成為幫助全球走出危機的主要拉動者。當然，我也不相信法國《拓展》雜誌“中國世界的主人”一說，不妨當作是過譽或者鞭策之詞。但至少，從全球的眼光看，中國已經崛起，而且以前所未有的模式崛起。美國總統羅斯福在二戰時曾說“就人口而言，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國家，就領土而言，中國是亞洲最大的國家，縱觀中國曆史，中國人民是愛好和平的人民”。因此，中國的崛起不會象過去的法國拿破侖時代、日本、德國、蘇聯成為世界的威脅，相反中國將以自己的古老文明、和諧理念為當今西方主導的世界添加和平與穩定的因子。中國會象過去一樣重新成為世界的領導者，但絕不會象過去的西方一樣以“主人”自居。

附：巧合的是，全球正在熱映的美國科幻災難大片《2012》，又是中國扮演了拯救世界的角色。隻是如此之多的巧合還是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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