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極限: 實力的終結與深度危機1
(2009-05-16 02:3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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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極限: 實力的終結與深度危機
[美] 安德魯8226;J8226;巴塞維奇
譯者 曹化銀 曹愛菊
謹以本書紀念我親愛的兒子——美國陸軍中尉安德魯8226;約翰8226;巴塞維奇
(1979.7.8~2007.5.13)
整頓你的家園。
——《列王記8226;下》(下第20章,第1節
緒?論?沒有退路的戰爭 1
第一章?經濟文化危機 15
? 實力與富足,富足與自由 19
? 自我放縱的“消費帝國” 28
? 一項注定要犧牲上萬人生命的事業 42
? 是美國的自由,還是伊拉克的自由 55
第二章?政治危機 63
? 美國代表自由並在為自由而戰嗎? 69
? “不安全的國家” 79
? 尼采、福裏斯特爾、沃爾福威茨——
沒有智慧的“智囊” 93
? 偉大的帝國夢與永無休止的戰爭 108
第三章?軍事危機 113
? 吸取的偏偏都是些錯誤的教訓 123
? 帝國的“小規模戰爭” 129
? 唯道說道格拉斯8226;費斯很蠢,就能證明
湯米8226;弗蘭克斯很聰明嗎? 132
? 恢複征兵製是一個不怎麽樣的主意 140
? 戰爭是不可以被發明創造出來的 143
? 美國奇怪地迷戀上了武力 147
? 馬上采取行動是通往安全的唯一道路嗎? 150
? 製定戰略——一項逝去的藝術 152
結論?實力的極限:一個不願意承認的現實 157
致?謝 171
緒論
沒有退路的戰爭
對美國來說,冷戰的結束既沒有產生“和平紅利”,也沒有帶來任何貌似和平的東西。相反,被歡呼慶祝的曆史性勝利迅速讓位於了動蕩和衝突。被一些曆史學家稱為“長期和平”的東西方對峙於1991年結束。這個時候,美國已經走上了其後持續近十年的前所未有的幹涉主義道路。在此之後,美國人已經習慣於看到美國軍隊奔赴前線的報道——攻打巴拿馬和波斯灣,占領波斯尼亞和海地,空襲科索沃、阿富汗和蘇丹。然而,所有這些隻不過是序曲而已。2001年,大事發生了,遙遙無期的全球反恐戰爭於是開始了,有人把它叫做“長期戰爭”。
事後看來,“長期和平”幾乎馬上讓位於非和平的跡象簡直是太明顯了。然而,在“98226;11”之前,人們很難認識到1993年世貿中心爆炸案、美軍索馬裏慘敗等事件的意義。畢竟,這些小事情並未改變當代最為確定的現實:美國地位超群,無人能夠向其挑戰。
20世紀90年代,在政治家和權威專家的敦促下,美國已經習慣於認為自己是一個“不可替代的國家”。這種不可替代性既意味著責任,又帶來了特權。
最大的責任是主導一項宏大的政治經濟一體化工程,即一般所稱的“全球化”。實際上,“全球化”是“軟性或非正式帝國”的委婉說法。蘇聯的崩潰好像提供了一個擴展和延伸這個帝國的機遇,似乎創造了“美國治下的全球和平”。
這個“不可替代的國家”的主要特權是建立並執行一套規則,管理冷戰後的國際秩序。即使在最好的情況下,像帝國君王般發號施令也是一項很需要用心的任務,不僅需要足夠的智慧,也需要堅定的決心。美國偏愛的方式是勸告說服,但如果在壓力之下,華盛頓會毫不猶豫地動用武力,20世紀90年代的數次軍事冒險已經表明了這一點。
無論使用什麽手段,治理帝國需要充沛的政治、經濟、文化力量儲備,但首先是軍事力量儲備。冷戰剛剛結束的時候,沒人質疑這種假定。美國“唯一超級大國”的地位無人能撼動,其主導地位不容置疑。這不是狂熱民族主義分子的自吹自擂,而是傳統認識。
一下華盛頓如何看待冷戰後的世界以及美國在其中的地位,有助於我們理解為什麽決策者未能預料、阻止和幹擾2001年9月11日的恐怖襲擊。沉迷於帝國治理的政治精英並不關心保護美國本身。實際上,在“98226;11”之前,沒有人負責國土防禦。
冠以“國防部”頭銜的機構實際上不管防禦,它的專長是軍力投放。2001年,五角大樓正準備應付巴爾幹半島、東北亞或波斯灣的突發事件。它沒有準備好應對針對美國東海岸的威脅。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美國軍隊時刻準備著保衛首爾或利雅得,而曼哈頓隻能自己保衛自己。
盡管看起來很荒誕,但這些防衛重點卻反映了美國國家安全政策的核心原則:在保衛美國重要利益時,控製帝國邊界比保衛本國國土更為重要。
“98226;11”之後,布什政府確認了這一核心原則。雖然拚湊了一個新機構負責“國土安全”,但這屆政府也加倍努力支持建立“美國治下的和平”,並責成國防部專門負責完成這項任務。這意味著使用一切必要手段(可能時說服,需要時動武)讓伊斯蘭世界遵守美國製定的規範。這種帝國治理方式不再是軟性且有商量餘地的,而是更為強硬、更具強製性。
於是,對“98226;11”之後的美國來說,戰爭好像已經成為常態。喬治8226;W8226;布什總統及其政府成員提出一個反恐戰爭綱要,建議持續數十年。在美國政治舞台上,沒人質疑這一計劃。在五角大樓,高級軍官在談論將持續一個世紀的“幾代人的戰爭”。
在“98226;11”發生兩個星期之後,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已經開始教育美國人“忘記‘退出策略’,我們看到的是持續交火,沒有最後期限”。
總體而言,美國沒有準確理解一場沒有退出策略和最後期限的全球戰爭意味著什麽。對以前的美國人來說,伊拉克和阿富汗等地名等同於歐洲人的輕率,隻有野心勃勃的國王和有些瘋狂的探險者才會為這些偏僻而荒涼的地方爭來爭去。對當前的美國人來說,這已經成為自然秩序的一部分,美國大兵必須付出巨大代價,征服這些遙遠的“領地”。對收看晚間新聞的普通美國人來說,美國在遙遠土地上的傷亡報道極其平常,與國會山上的陰謀詭計、南加州失控的森林大火一樣平常。
“長期和平”的終結怎麽這麽快就讓位於“長期戰爭”了呢?美國人把自己視為善良的人民,一直抱有這樣一種想法,即他們參與的所有衝突都不是他們自己造成的。全球反恐戰爭也不例外。他們對自己的善良願望確信無疑,於是條件反射般地將戰爭責任推給別人,一般是那些希特勒般的壞人,這些人總是“莫名其妙”地拒絕美國“給予”的和平。
本書對這種假定提出了質疑。本書認為不管薩達姆8226;侯賽因和奧薩馬8226;本8226;拉登的行為有多麽惡毒,都無法解釋美國為什麽今天會陷入永無終結的衝突之中。雖然美國外交政策的批評者,尤其是批評伊拉克戰爭的人,已經給出了各種不同的解釋,分別指向布什總統、他的核心集團內的人、好戰的新保守主義者、貪婪的石油高管和支持以色列的院外遊說團,但都顯得理由不太充分。當然,總統及其顧問,還有新保守主義分子總是急著施展拳腳、動用武力,他們應為當前的困境負相當大的責任。但要讓他們負主要責任,則有些抬舉他們了,他們還沒有這麽大的曆史重要性。這就如同指責赫伯特8226;胡佛(Herbert Hoover)造成了大蕭條、把麥卡錫主義歸咎於約瑟夫8226;麥卡錫(Joseph McCarthy)參議員的古怪行為一樣。
讓美國投入無出路、無期限戰爭的衝動來自美國內部。數十年來,美國的外交政策為國內的野心、衝動和恐懼提供了對外表達的渠道。在這個時代,美國更像是在表達國內的功能失調,試圖與困擾美國人生活方式的矛盾達成妥協。這些矛盾在美國麵臨的持久戰爭狀態中得到了終極表現。
判斷其影響需要承認其來源:它是美國在瘋狂追求生命、自由和幸福過程中積累起來的殘渣。
無論名義上是什麽宗教信仰,自由從來就是美國人頂禮膜拜的東西。“沒有人比美國人更熱忱地把自由讚頌為生活的最終目標。”神學家萊因霍爾德8226;尼布爾(Reinhold Niebuhr)曾經這麽說。但在讚頌自由的時候,美國人把這個頂禮膜拜之物放在了自省的範疇之外。在公開言論中,自由不僅像咒語一樣是一個詞語,更是一種價值觀,稍提到它就足以平息任何疑問,終結所有爭論。
《美國的極限》指出,這種不引人注意的自由崇拜是一件好壞參半之事。在追求自由的過程中,美國積累了許多義務,堆積起越來越難以償還的債務。特別是自20世紀60年代以來,自由本身已經削弱了美國履行承諾的能力。美國徘徊在破產的邊緣,絕望地依靠“戰無不勝”的軍隊來平衡賬戶。但與此同時,美國又過度誇大了軍隊的威力,自尋破產。
美國今天麵臨著三個相互聯係的危機:第一個是經濟和文化危機,第二個是政治危機,第三個是軍事危機。三個危機都有這種特點:它們都是美國自己釀成的。在評估這些危機造成的困境時,《美國的極限》借鑒了所謂的尼布爾視角。幾十年前,萊因霍爾德8226;尼布爾就以神秘的準確性和令人震驚的先見之明預見到了這一困境。這麽說來,在當代曆史上,他比其他人更能幫助美國找到一條出路。
作為牧師、教師、活動家、神學家和多產作家,尼布爾是20世紀30年代至60年代美國知識界最為傑出的人物。即使在今天,他依然可以被稱為最清醒的美國預言家。尼布爾談古論今,道出了許多具有巨大意義的真理。作為預言家,他警告稱,出於傲慢與自戀的奇怪組合,“美國治理曆史的夢想”可能會對美國造成道義威脅。今天,美國忽視了這一警告,給自己帶來了危險。
對於人的本性、政治的可能性和曆史的偶然性,尼布爾不抱任何幻想。對於全球經濟危機、全麵戰爭、種族滅絕、極權主義,以及能夠毀滅文明本身的核武庫,他都冷眼相看,容不得半點虛偽、廢話和自我欺騙。他的世界觀核心是現實主義和謙遜,充滿了深沉的基督教理性。
在這種意義上,現實主義是一種義務,美國要按照世界的本來麵貌看待世界,而不是按照自己的願望看待世界。現實主義的敵人是狂妄自傲,其表現形式就是對美國的實力過於自信,認為它是重塑全球秩序的手段。這在尼布爾時期如此,在今天這個時代也是如此。
謙遜則是另外一種義務。它號召美國人不能戴著眼罩看待自己。謙遜的敵人是偽善,認為美國的價值觀和信仰是普世性的,美國本身負有上天賦予的使命。這種想法表現為決心改造世界,使其符合美國想象中的形象。
在今天這個時代,現實主義和謙遜供應不足。尼布爾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寫的東西在冷戰後依然正確:好的運氣和明顯的優越地位使美國“陷入最嚴重的自吹自擂誘惑之中”。美國人已經屈服於這些誘惑。狂妄和偽善成為美國治國之道最為突出的表現形式。“98226;11”之後,它們一起促成了布什政府發起的這場沒有退路和沒有期限的戰爭。
布什總統喜歡把今天的反恐戰爭類比成當年美國對納粹德國的戰爭,認為它們都是為自由而進行的偉大鬥爭。布什總統發動全球反恐戰爭以維護美國的自由就是這種情況。但是,不管用心多麽良苦,這種承諾涉及幾個更大的問題:現在,什麽是自由,其內容是什麽?享受自由需要付出什麽代價,誰來付出這個代價?
這些都是根本性問題,不可能因激情演講和滾滾人浪而視而不見。以往偉大的戰時總統,尤其是在葛底斯堡發表演講的亞伯拉罕8226;林肯,就毫不猶豫地直麵這些問題。而布什總統對這些問題置若罔聞,這也成為其缺乏政治家風範的一個標誌。
自由不是靜止不變的,也不一定是好東西。實際上,自由不斷演變,並由此產生新的需要,廢除舊的限製。1941年12月美國宣布對日本、德國開戰時所秉承的自由觀念早已經過時了。在某些方麵,這是值得慶賀的理由。但在另外一些方麵,這也許是令人遺憾的原因。
這些既是量的變化,也是質的變化。在許多方麵,美國人今天比以往更加自由,更多公民正毫無障礙地享受著美國式生活。但是,自從20世紀60年代以來,對自由的重新解讀對美國的社會和文化產生了變革性影響。這種變革產生了自相矛盾的遺產。作為個人,美國人的胃口和期望急劇膨脹。尼布爾曾不以為然地寫道:“文化軟弱庸俗,視幸福為快樂,視舒適為幸福。”如果尼布爾今天還健在的話,他也許會對這個判斷再作修改,因為美國人越來越視放縱為舒適了。
美國國內政治經濟滿足這種胃口的綜合能力無法跟上需求。結果,要在國內追求生命、自由和幸福,就越來越需要美國人放眼世界。無論是石油、信貸還是廉價消費品,美國都期望世界能夠適應美國人的生活方式。
由此產生的權利感對外交政策意義重大。簡言之,隨著美國對自由的胃口增大,營造帝國的傾向也在增強。這兩種傾向是一種因果關係。最初,美國人認為帝國是自由的對立麵。然而,布什政府控製波斯灣豐富石油的努力充分表明,帝國已經成為自由的前提。
還有一個更為深刻的悖論:行使美國式自由不再有利於產生建立和維持帝國秩序所需的實力。相反,由於過分強調消費和個人獨立,行使自由可導致國家實力的逐漸衰敗。當動用實力尤其是軍事實力成為維護美國自由的必要條件時,美國的力量儲備已經被消耗殆盡。
例如,我們看到,越來越高漲的個人獨立要求已經剔除了公民權這個概念的核心內容。昨天的公民義務成了今天公民的個人選擇。以前被認為是職責的事情(如緊急情況下加入保衛國家的行列)現在成了可以選擇的事情。作為個人,美國人從未停止期望得到更多。作為群體的成員,尤其是作為國家性群體的成員,他們的貢獻卻越來越少。
同時,美國政治領導人,尤其是國家層麵的領導人,已經不能夠(或不願意)解決“想要多少”與“能負擔多少”之間的不均衡。曆屆政府在國會的煽動下,通過無節製的支出,加深了愈演愈烈的債務和依賴性危機。當被告知減稅與入侵伊拉克相矛盾時,自詡的保守主義者、副總統迪克8226;切尼宣稱:“赤字沒什麽關係。”兩黨的政客們當然可以假裝赤字沒什麽關係。
希望國境之外的世界適應美國生活方式的想法也不是什麽新主意。然而,自“98226;11”以來,美國的要求變得更加執著。在這方麵,新保守主義作家羅伯特8226;卡根(Robert Kagan)的觀察非常準確。他認為:“美國未因‘98226;11’而變,隻是更加自我。”在世貿中心和五角大樓遭襲後,華盛頓的信念更加堅定了,任何事情都不能幹涉美國人對生命、自由和幸福的追求。這種信念表現為布什政府“要麽站在我們一邊,要麽與我們為敵”的言論、蔑視聯合國以及傳統盟國、鄙視國際法,更嚴重的是走上了預防性戰爭之路。
布什總統在第二次就職演說中宣稱:“我們土地上自由的存亡日益取決於他人土地上自由的成敗。”他實際上是說,作為自由的主要代理人,美國有權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發動戰爭,而這些戰爭從定義上講是為自由而發動的。在這個意義上,“長期戰爭”(核心是某種具體的自由概念)的確是維護美國生活方式之戰,同時也是擴展美利堅帝國疆域之戰(核心是夢想把世界改造成美國的樣子),一般認為後者是前者的條件。
可是,事態的發展表明,美國的準備非常不充分,打了一場沒有退路和沒有期限的全球戰爭。當今唯一的超級大國缺乏(經濟、政治和軍事)資源去支撐一場漫長的大規模戰爭,而又想不對自己產生嚴重的經濟和政治影響。美國的實力是有極限的,不足以實現由狂妄和偽善催生的野心。
這就是美國當今最為核心的矛盾:要捍衛美國自由,就需要美國軍隊開赴伊拉克、阿富汗等地作戰,但國內自由的行使狀況削弱了美國的戰爭實力。中東的大巴紮(grand bazaar)不足以成為龐大帝國的根基。
同時,頑固堅持軍事路線不變最終會危及後方的自由。美國甚至在戰時也拒絕收斂胃口,“長期戰爭”更加劇了經濟矛盾,繼續產生債務和依賴性。而且,國家長期處於緊急狀態之下,加劇了混亂,傷害了美國的政治製度,允許行政部門從國會手中攫取更多權力,讓憲法走形。在這種意義上,“長期戰爭”既自欺欺人,也不合乎理性。
尼布爾曾寫道:“人類曆史最可憐的一個方麵是,每種文明都以最虛偽的形式表現自己,把片麵和普遍的價值觀混合成最具說服力的說法,在致命的衰落開始時,還把苟延殘喘說成永垂不朽。”未來的曆史學家盡可以引用尼布爾的名言來精確解釋這種將美國推入“長期戰爭”的愚蠢。
就當前來看,美國士兵承受了這一愚蠢造成的負擔。美國士兵身穿作戰服和防彈衣,美國人宣稱崇拜和支持他們,但正是他們為這個國家集體拒絕直麵國內紊亂而付出了代價。與恐怖主義勢力對峙7年後,美國卻發現戰爭太多、戰士太少,未來也不可能增加兵源,彌補差距。其實,除了經濟和政治危機,美國人現在也麵臨一場極不願看到的軍事危機。
伊拉克戰爭非常值得我們關注,因為它是這三種危機最清楚的例證,表明了它們三者相互聯係、相互影響的程度。這場戰爭一直是毫無必要的。除非上當受騙或者言不由衷,人們早就認為這是一項徒勞的任務。或許更大的意義在於,這場戰爭是事與願違、不可持續的。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伊拉克或許會成為美國自我救贖的救命稻草。對美國而言,這場戰爭表明有必要先整頓好自己的家園。伊拉克戰爭表明依靠軍事力量維持浪費習慣徒勞無益。清算的日子就要到了。期望用更多美國士兵的生命推遲這一天的到來是極其錯誤的。如果一個人看不到永無休止的武裝衝突的錯誤,曆史是不會給予他良好評價的。如果一國選民將政治權力交付給一個無法擺脫持久戰爭的領導人,曆史也不會對這些人高看一眼的。
美國人需要重新掌握自己的命運,結束對外依賴,放棄帝國幻想,而不是堅持讓世界適應美國。也許更難的是,經濟、政治和軍事危機會激發美國人重新思考自由到底需要什麽。士兵們不可能完成這些任務,美國人也不指望政治家們能做到這一點。這個重任正落在每個美國公民肩上。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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