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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悠久的曆史裏,戰爭不論在時間上或在社會上都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就在這個戰鬥不斷的國家裏,克敵製勝的戰術研究相當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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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原子彈爆炸的背後故事:一根鞋帶的陰影

(2008-11-12 13:31:00) 下一個


中國原子彈爆炸的背後故事:一根鞋帶的陰影



來源:文匯讀書周報

  今年是中國核基地建設50周年紀念,關於核基地建設的種種,由於當年保密的需要,至今所透露出來的仍然是冰山之一角。《解放軍畫報》高級攝影記者孟昭瑞不僅是那段曆史的見證者,而且是那段曆史的記錄者。《中國蘑菇雲》通過他的鏡頭並輔以他的敘述,實現了資料性與直觀性、知識性與趣味性的有機結合,在帶給讀者視覺衝擊的同時,提升讀者對中國核事業的認知。

  上馬與下馬,中央分成了兩派

  1960年的11月,張愛萍在西北導彈試驗基地,成功組織指揮了我國第一枚國產地對地導彈的發射。轉年,“大躍進”的惡果赫然顯現。吃飯都成了問題,不能為多打糧有所貢獻,反要花大量人力物力的原子彈,是不是要搞下去引起了不小的爭議。這種爭論不僅表現在國防科研內部,而且中央的一些部門在製訂計劃時也有所表現。到這一年的夏天,國防工業委員會工作會議在北戴河召開的時候,兩種意見已經尖銳對立,形成了兩軍對壘的陣勢。反對者的意見,理由似乎更充分,蘇聯公開宣布停止援助,技術上有很多困難,中國自己現有的工業基礎太過薄弱,不足以保證原材料的供應,研製原子彈的困難太大。國家整個經濟形勢困難重重,各方麵都要錢,而搞“兩彈”花錢多,實在拿不出那麽多錢來。如果硬拿,不僅影響常規武器的研製生產,而且會拖累國民經濟的發展。最好的辦法是暫時下馬,等國家經濟好轉後再上,各方麵的條件和準備也可以更充分。形象的說法是,不能為了一頭牛,而餓死一群羊。這樣的意見,在當時的實際情況下,為多數人所讚同。但讚成“上馬”的人的意見,是從戰略上看問題,認為值得為長遠的核盾牌多些投入。暫停隻會使已經建立的基礎廢棄,隊伍解散,再上馬等於從頭再來,這並非解決問題的辦法。

  張愛萍回憶說,政治局開會,有些人提出上馬,也有些人提出下馬。有一部分人說,蘇聯專家撤走以後,我們的科學技術不行,再加上建國剛開始不久,我們的工業還落後,沒有蘇聯的技術援助幹不成,所以要下馬。又不能不搞,又說等我們國家初步建設起來後再搞。另一部分就主張上馬,主要是陳毅、聶榮臻、葉劍英、賀龍等幾個元帥。

  如果將爭論的雙方劃成陣營的話,軍方的態度是鮮明的。陳毅元帥在一次政治局會議上的話很具有代表性:“中國人就是要把褲子當了,也要把原子彈搞出來!”這句話雖然廣為人知,但與陳毅針鋒相對的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不為人所知:“老總啊,你還是把褲子提上吧,光著屁股是搞不了原子彈的。”這樣的話在沒飯吃的年代,並不難理解,更不能說是完全錯誤,但在原子彈成功後,似乎被有意掩蓋了。

  劉少奇則建議把原子能工業的基本情況搞清楚了再確定。據張愛萍回憶,他在華東軍區的老上級陳毅專門找他交代調查任務。張愛萍的態度也很明確,“再窮也要有一根嚇人的打狗棍”。但他對陳老總說,自己隻知道皮蛋、雞蛋、山藥蛋,不懂原子彈。這就是張愛萍的性格,實話實說。張愛萍當時主抓的是核基地建設,核研究的事有人在抓,他不願意摻和。再說畢竟知根知底,說話也隨便些。陳毅的話說出來也很直接,不懂你不會學啊?誰一生下來就會?言下之意,你不能光為原子彈研製搞後勤,該你出頭的事,你得出頭啊。說歸說,下級服從上級是部隊的傳統,張愛萍不能拒絕。再說了,陳毅也不僅代表他個人,他是代表中央在點將。也許,事先就考慮到張愛萍有可能拒絕,所以才由他的老上級陳毅出馬點將?

  張愛萍接受任務後,先找了第二機械工業部(即原子能工業部)副部長、國防科委副主任的劉西堯、劉傑等人,後來又找了核物理學家、核武器研究所的副所長朱光亞等組成了調查班子。

  這次調查回來之後,張愛萍當然要向國防部長林彪匯報,林彪的態度同其他幾位老帥的意見完全一致,同樣很堅決。他說:“原子彈一定要搞下去,一定要響,就是用柴火燒也要把它燒響了。”

  這份名為《原子能工業建設的基本情況和亟待解決的幾個問題》的長達五千言的報告得出如下結論:關鍵不在於投入,而在於組織協同;不在於再投入多少,而在於如何挖掘各部門的潛力;不在於爭論上馬下馬之利弊,而在於如何行動,才能搞成。

  這項重大工程,看起來盤子很大,但實際上很多東西都蘊含在國民經濟的各個部門之中。這也是之所以得出關鍵不在投入多少,而在於挖掘各部門潛力判斷的原因。這也就是說,在對各部門的投入之外,並不需要增加太多的投入。報告說,共需人民幣787萬元,折合為110萬盧布、120萬美金。報告的效率為原子能工業的高效定下了一個基調。這對於平息上馬、下馬之爭,無疑是一個好消息,更令人振奮的是,有了一個兼顧各方的新途徑。

  張愛萍親自坐飛機,升至8500米高空試驗

  調查報告在11月份由二機部的秘書劉正威起草。報告遞上去之後,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動靜,張愛萍備受煎熬。1962年10月19日,劉少奇主持政治局會議,聽取羅瑞卿關於國防工業的匯報。劉少奇表示,中央要有專門的機構來抓。十天後,羅瑞卿提交了《關於加強原子能工業領導問題的報告》。這就有了11月3日“專門委員會”的成立。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原子彈不再由國防科委牽頭,而成為全國性的大戰略。國防科委成為主要的組織協調機構。可能考慮到自己任副總長事務繁忙,國防科委是兼職,張愛萍在羅瑞卿的報告上提出:“軍隊方麵已有賀、聶和你參加,我不必再參加了,至於屬我們要辦的具體工作仍照辦。供考慮。”

  羅瑞卿自然不會同意,研發的任務雖然有趙爾陸負責,但跑基地、盯製造、搞試驗這一係列需要協調的事,都要張愛萍出麵才行!首要的問題就是,張愛萍要跑各個大區傳達專委會議的精神。精神傳達下去,各大區都表示積極支持。

  中央專委成立後,核試驗的步伐大大加快。1963年5月至11月,已成功進行了七次分解爆炸試驗。

  1964年,是預定原子彈爆炸的年份。同年6月,張愛萍又成功組織了我國自行研製的中近程導彈首次飛行試驗,並創造了“連中三元”的佳績。這些佳績的取得的背後,是超乎常人的付出和努力。

  張勁夫回憶說:“愛萍生病了,身體不好,帶著氧氣瓶子,也要下去檢查,一個一個焊點,一個一個螺絲釘,一個一個零部件,都要檢查到。所以他的工作成績很牢靠,事故很少。”

  另外一件事恐怕很少有人知道,空軍剛開始運送原子彈部件的時候,張愛萍帶著他們跑過好多地方。因為保密的原因,隻有他知道所有的部件生產工廠在哪裏。

  負責核爆取樣的伊爾-12飛機當時的正常飛行高度是6000米,而穿雲取樣要求飛8000到10000米。飛機改裝後,才飛到8500米。張愛萍接到報告說,那好,我也去坐坐那架飛機。向他匯報的北京空軍作戰部副部長惲前程就說,“你不能上去。”因為總參的副總長、核試驗委員會的主任上飛機試驗,要報軍委批準。張愛萍說:“我不上去,我怎麽知道你們究竟行不行啊?”張愛萍叫惲前程不要上報,但惲前程不敢做主,還是上報了。吳法憲說:“他要上去,你就陪他上去吧。要好好檢查飛機,保證安全。”就這樣,他穿了一件棉軍大衣,坐在了領航員的位置上,要飛行員指給他看高度表。在8500米高度上飛了一圈,飛行員問:“還要不要再轉一圈?”他說:“你們需要轉就轉吧。”在這個時候,他把自己放在了普通一兵的位置,一切從工作出發,一點也不擺什麽臭架子。這次飛下來,他對惲前程說,我心裏踏實了。

  他自己親臨一線,對別人也就相當嚴格。“東風-5號”發射前,檢驗部門說,油路上像是有個陰影。這是要負責任的,於是起了爭執。張愛萍說先去搞清楚。結果,七機部的一位副部長親自爬進發動機艙裏,折騰了好幾天,檢查出一根鞋帶。不要小看一根鞋帶,如果堵住油路,後果是什麽不堪設想。鞋帶怎麽進去的,接著查。原來是有個裝配人員丟了鞋帶。張愛萍發話,以後進裝配車間,統統把鞋帶解下來。這樣的規定,據說到現在還在執行。

  到了1964年9月,中央開始考慮第一顆原子彈爆炸的時機了。當時有為國慶獻禮的說法,周恩來說等送走參加國慶慶典的外賓之後再說。

  1964年9月25日上午,張愛萍、劉西堯等向聶帥匯報了第一顆原子彈試驗準備工作進展情況,及中央政治局常委的決策。9月27日,張愛萍和劉西堯返回基地,當天下午即向基地全體參試人員傳達了中央專委第九次會議精神。也就在當天晚上,張愛萍在他帳篷門上,寫了一個大大的“響”字。

  10月4日,正式試驗用的“596-1”原子彈裝置全部運至馬蘭試驗基地的主控站裝配工房,作為備份的“596-2”原子彈裝置,則放在烏魯木齊的專列上待命。張愛萍考慮到羅布泊試驗場區的早期規劃是蘇聯幫著搞的,對這個地區相當熟悉,便命令運輸組當即想辦法隱蔽核彈專列。當時,試驗場區人來車往,晝夜不停地布置著各種效應物,一百米高的鐵塔已經樹起來了,明擺著要有重大的行動。所以,臨試驗之前,專列又從烏魯木齊轉移到了內蒙古額濟納的東風基地,也就是現在所說的酒泉基地。專列在基地東部的古日乃蘇木(堿廠)掩蔽起來。

  10月9日,原子彈試驗委員會根據試驗場區的天氣預報,建議將正式試驗的時間定在10月15日至20日之間。10日淩晨3點,張愛萍簽署了一份試驗準備工作情況及試驗時間建議的書麵報告,僅派李旭閣一個人飛往北京,呈送給周恩來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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