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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爾巴喬夫就任蘇共總書記前後蘇聯國情方麵的幾個特點

(2008-07-09 08:18:40) 下一個


戈爾巴喬夫就任蘇共總書記前後蘇聯國情方麵的幾個特點

韓西林

認清當時蘇聯的國情,是分析和總結蘇共喪失政權的原因與教訓的前提。當然,我在這裏不可能對蘇聯的國情進行全麵的分析(也沒有必要),我隻是想指出戈爾巴喬夫就任蘇共總書記前後蘇聯國情方麵幾個有決定意義的特點,作為背景介紹與分析,供大家參考。 ( http://www.tecn.cn )

一、民族方麵

蘇聯的政治生活一直就受著民族問題的困擾,隻不過在戈爾巴喬夫上台前,這個問題被政治上的高壓政策壓製著,並沒有發展到足以影響國家穩定和統一的地步。但到戈爾巴喬夫上台時,民族問題就已成為關係聯盟生死存亡的首要問題了。 ( http://www.tecn.cn )
蘇聯實際上是一個以莫斯科為中心,以十五個加盟共和國為本土,並以東歐社會主義國家為衛星國的龐大帝國。其中,波羅的海沿岸三國和東歐諸國本來就是蘇聯紅軍在二戰中所奪取的“戰利品”。在冷戰趨於結束的國際格局中,這些國家擺脫蘇聯的控製,實現真正的自主、獨立,可以說是勢所必然,問題隻在於時間的早晚。不容否認,在既有的條件下,這些國家的要完全擺脫蘇聯控製,實現徹底的獨立,當然難免會使相關雙方付出某些代價。對於東歐諸國和波羅地海沿岸三國來說,其獨立的代價主要在經濟方麵。這是因為,在勃列日涅夫所強行推行的“國際分工”的過程中,這些國家與蘇聯本土之間在經濟上的互補性和相互依賴的程度很高。因此,“大蘇聯”從外圍開始解體,對雙邊、甚至多邊的經濟不可能不引致負麵的效應。然而對於蘇聯來說,外圍的解體,其負麵效應卻並不僅僅限於經濟領域!要知道,東歐諸國的分離和波羅的海沿岸三國的獨立,會極大地刺激蘇聯本土其它十幾個加盟共和國的獨立運動。現在看來,戈爾巴喬夫當初對這種負麵效應,至少是認識不夠全麵,對其後果估計也是不足的。 ( http://www.tecn.cn )
從蘇聯境內的民族狀況來看,呈現兩個顯著的特點:其一,沒有一個民族在數量上占絕對優勢(三分之二以上)。蘇聯境內有一百三十多個民族和部族,其中數量最多的是俄羅斯人,但也僅占全蘇人口的一半略多。因此,從整體上說,蘇聯仍然是一個非民族國家。其二,蘇聯境內民族雖多,但各民族的混居程度卻極低,其民族地理分布呈現出明顯的區域內集中和區域間差異。這一點突出地表現在:幾乎每一個加盟共和國都有某一單一民族在人口上占明顯的優勢,構成該加盟共和國的主體民族。例如,俄羅斯人約占俄聯邦人口的百分之八十;烏克蘭人、白俄羅斯人和亞美尼亞人分別占本加盟共和國人口的百分之七十五、百分之八十和百分之九十;其餘各主體民族占本加盟共和國人口的比例,除哈薩克、塔吉克和吉爾吉斯三族不到一半以外,均在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八十之間。正因為如此,絕大多數加盟共和國才以民族的名稱命名。 ( http://www.tecn.cn )
蘇聯各大民族的這種地理分布狀況,使它在國家結構上也呈現出這樣一種特點:整體的非民族國家由局部的民族國家複合而成。這樣,代表國家整體的蘇共中央和聯盟中央政府,實際上便處於各“民族國家”(更確切地說,是“邦國”)的包圍之中,仿佛是大海中的孤島。由於各邦國的主體民族都有自己獨特的文化傳統,所以,在精神方麵,中央對於各加盟共和國的凝聚力,首先就要靠建立一種共同的文化和共同的意識形態;而在製度方麵,用以維護國家統一的手段,則主要靠中央集權的黨政組織係統、高度集中統一的計劃經濟體製和武裝力量。當各民族(特別是它的精英階層)已經失去了對馬列意識形態的信仰,而民族主義意識上升為各以單一民族為主體的加盟共和國的主體意識時,當各民族對蘇共及其操縱下的聯盟中央政府的控製反感日增,對其領導能力也最終失去信任時,當在蘇聯紅軍中服役的士兵們紛紛開小差“逃”回到自己的祖國——已公開發出獨立宣言的各加盟共和國時,中央便完全失去了對各加盟共和國的號召力與凝聚力,它用以維持統一的政治、經濟乃至軍事手段也隨之迅速削弱。“無可奈何花落去”,戈爾巴喬夫最終沒有對波羅的海三國使用武力,其真正原因是否就在於他已隱隱約約意識到,獨立已是大勢所趨呢?!或許他也被悲壯而又充滿激情的“波羅的海之路”深深震撼。 ( http://www.tecn.cn )
許多人不理解,為什麽領頭鬧獨立的居然是在蘇聯國家中居於主體地位的俄羅斯?!如果熟悉蘇聯曆史,其實這一點並不難理解。在蘇聯,從文化方麵看,俄羅斯文化雖然在表麵上是蘇聯的主體文化,可實質上俄羅斯文化亦須“服從”馬列主義,並且須由蘇共及其領袖來作取舍。因此,俄羅斯人早就有一種“文化失落感”。從經濟方麵看,俄羅斯聯邦共和國在蘇聯各加盟共和國中,顯然占有絕對的優勢,但這種優勢隻是就生產而言。在全蘇統一計劃的體製下,對於絕大多數俄羅斯人來說,他們並沒有、也幾乎不可能因為俄羅斯的這種經濟優勢而獲得相對豐厚的經濟利益。許多俄羅斯人為此抱怨,認為其他民族(甚至包括東歐諸國)在經濟上拖累了他們。從政治方麵看,俄羅斯人對於來自格魯吉亞族的斯大林給全蘇各民族所造成的深重苦難,懷有不可磨滅的印象。一九九一年初,蘇共高層政局不穩,曾有消息傳出,前蘇聯外長、格魯吉亞人謝瓦爾德那澤有可能取戈爾巴喬夫而代之。有人就此曾向蘇聯科學院多位學者征詢過意見,他們的一致回答是:“請您相信,這絕不可能!因為‘我們’誰也不會忘記斯大林給‘我們’的教訓。”由此看來,俄羅斯人雖然無人不曉他們在全蘇聯所占據的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是對於已開始生活於“消費和工業化社會”中、因而已越來越講實惠的他們來說,權衡利弊,他們總覺得在與其他各民族的聯盟中,付出大於收益!俄羅斯人的這種“被剝奪感”和“受害者意識”使俄羅斯與整個聯盟越來越離心離德。可見,俄羅斯雖然是前蘇聯帝國大廈最雄厚的基礎,但到戈爾巴喬夫開始改革之際,這基礎已遠不如通常人們所想象得那麽堅實了。否則,葉利欽也不敢帶頭向蘇聯中央政府大鬧獨立性。 ( http://www.tecn.cn )
各加盟共和國的民族獨立運動,在本加盟國境內擁有相當強大的人口優勢和民族基礎。而且,蘇聯采行的聯邦製,不僅為各加盟共和國旨在尋求獨立的民族主義運動準備了現成完整的民族國家的基礎和形式(領土、國會、政府和人口等),而且按照原蘇聯憲法,它們也有權力退出蘇聯。憲法的有關規定恰好成了各加盟共和國用以爭取民族獨立的最便利法律依據。因此可以說,早在蘇聯成立之時,蘇聯各加盟共和國的獨立的種子就已經埋下了。蘇聯的民族地理分布、蘇聯所實行的聯邦體製和聯邦憲法為它們提供了人口、文化基礎與製度、法律依據。這一切,實際上對民族獨立意識起到了培植與助長、對民族獨立運動起到了催生與促成作用。 ( http://www.tecn.cn )
值得注意的是,在聯盟中央的凝聚力強大、國家統一的直接基礎——俄羅斯的支持堅強有力的時候,各加盟共和國走向獨立的上述條件是起不了多少作用的。然而如上所述,當戈氏的改革開始的時候,作為統一國家的蘇聯其凝聚力已經急劇衰落,國家統一所直接依賴的基礎也已經開始鬆動。形勢變化使然,各加盟共和國在改革中尋求獨立的運動,會隨著政治的開放而不可遏止地蓬勃發展起來。因此,不管戈爾巴喬夫當初預沒預料到,從其最終的結局來看,他當時隻有兩種選擇:要麽順應各加盟共和國的獨立要求,要麽用武力將各加盟共和國的民族獨立運動鎮壓下去——如果他願意而且能夠做到的話。各加盟共和國和戈爾巴喬夫都麵臨著嚴峻的考驗,生死的抉擇。 ( http://www.tecn.cn )

二、政治方麵

第一,由於蘇共領導蘇聯進行了比較認真的非斯大林化,因此象斯大林那種暴君式、家長式的獨裁統治,已一去不複返了。在這樣的政治基礎上,蘇聯的國家政治生活開始朝製度化、程序化和規範化的方向逐步轉變,並取得了相當明顯的進展。這主要表現於以下三個方麵:其一,權力開始從集中於個人逐步向黨政機構轉移,政治生活的人治色彩隨之逐漸淡化。其二,原先主要體現於“一長製”的黨政分工的範圍,也不斷有所擴大,並且日益製度化;地方各級政府,特別是各加盟共和國的權力已明顯提高。其三,泛政治化逐步在向有限政治轉變,政治全能的情況在弱化,政治的影響在減弱,範圍也在縮小。由於長期殘酷、頻繁的政治鬥爭與運動式的政治運作,使人們產生了極度的政治疲勞與強烈的政治厭惡,而這大大助長了普遍的政治冷淡。人們越來越用嘲諷的眼光來觀看政治家們的種種表演,並盡可能地與“官方”保持一定距離。 ( http://www.tecn.cn )
第二,自赫魯曉夫以來,蘇聯的政治“解凍”過程雖也出現過寒潮複侵的現象,但總的趨勢無疑是:政治迫害的規模和頻率越來越小,程度也越來越輕,株連則已近於絕跡。葉利欽在他的自傳中說:“在斯大林時代,過時的幹部都得槍斃;而赫魯曉夫把他們送去養老;在勃列日涅夫蕭條時代,這些人則被發配到小國去當大使。現在,戈爾巴喬夫的改革時代又創新例,跌了一跤的人還可以嚐試著重新回到政治生活中來。”這從一個側麵,即黨內鬥爭的角度,相當生動地概括了政治迫害在蘇聯逐步弱化的過程。隨之,蘇聯國內的政治環境也逐漸寬鬆起來。正如索爾仁尼琴於一九七六年被捕前夕,在《讓我們別靠謊言過日子》中所描述的:“曾經有過那樣的日子,我們連竊竊私語都不敢。如今,我們甚至在研究所的吸煙室裏,都能撰寫或者閱讀地下出版物,彼此盡情地傾訴衷腸,抱怨‘他們’在踐踏我們!” ( http://www.tecn.cn )
第三,政治文化逐步褪掉了它原有的“工農革命的本色”,逐步轉變為實用政治和公民政治。這突出地表現在以下兩方麵:其一,蘇共在國際政治生活中,以“和平共處”、“和平競賽”和“和平過渡”取代了“國際無產階級革命”和“暴力革命”;其二,在國內政治生活中,蘇共打出了“全民黨”和“全民國家”的旗號,並在理論上以“人道主義”取代了“階級鬥爭”。人道主義作為一麵公開的旗幟,不僅已經寫入了蘇共的綱領,而且已深入地普及到全體民眾的政治意識中。人和人的價值,人的自由,人的尊嚴和現世的幸福,已被公認為與共產主義的目標完全相一致的根本價值原則。與此相應,關心人,尊重人,珍視人的價值,人的自由和幸福,被當作文明的體現或標誌,至少以“話語”和“禮儀”的方式,在有教養的蘇共官僚和知識分子中,蔚成了一種根本不同於“紅色文化”、亦即工農革命文化的新風尚。與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第三條道路”的興起相適應,蘇聯與整個西方世界的政治文化都呈現出“粉紅色”(亦說“橙色”)。這也正是溫文爾雅的戈爾巴喬夫由以產生的文化氛圍。在大眾層麵上,蘇聯人在政治文化心理上已經告別了以往的革命文化傳統。正如哈維爾所說:“倘若革命風潮,英雄主義,獻身精神和狂熱暴力是傳統專製的特征的話,那麽這樣的特征在蘇聯集團國家裏早已消失殆盡了。” ( http://www.tecn.cn )
第四、一個信奉實用主義、將物質利益作為第一追求、非意識形態化的“政治精英”階層已經形成。
根據蘇聯憲法,作為加盟共和國的俄羅斯是沒有自己的軍隊的,葉利欽的獲勝不是靠軍隊的支持,他的基礎是蘇共黨內那些主張搞資本主義的“精英”們。許多研究蘇聯問題的學者都認為,七十年代蘇共領導集團還是由理想主義的革命者組成的,到八十年代就完全不同了,占據蘇聯黨政機關要職的“精英”們開始放棄共產主義意識形態,代之以典型的物質主義、實用主義。盡管這些“精英”們還在不斷重複官方的論點,但相信者是極少數。他們開始考慮實行什麽改革方案對自己最有利。許多人認為民主社會主義會減少自身的權力,而改革前的社會主義雖然賦予他們某些特權,但又限製了他們把權力傳給子女和聚斂更多的財富。顯然,實行資本主義最符合“精英集團”的利益,這樣,他們不僅是生產資料的管理者,而且可以成為生產資料的所有者;既可以實現個人財富更快地增長,又能合法地(即完稅後)讓子女繼承其財富。正因為如此,有學者認為蘇共的種種“改革”措施,隻不過是在為貪官汙吏們化公為私、斂財和“洗錢”提供方便而已。葉利欽之所以能夠采取較為和平的方式迫使蘇聯解體,就是由於共產黨內那些主張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精英”們的支持,那些“精英”支持葉利欽,使俄羅斯順利地向資本主義過渡。 ( http://www.tecn.cn )
“精英”們的目的達到了,如今俄羅斯最富有的人正是當年黨內的“精英”。一大批從前掌握國有資產及其他生產要素的部長、廠長、經理,脫胎為今天私有企業的老板。比如切爾諾梅爾金,八十年代他當過蘇聯天然氣總公司的總經理,1992年後天然氣公司私有化了,切爾諾梅爾金搖身一變成了天然氣股份公司最有實力的控股人,他控製著全世界40%以上的天然氣資源,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幾個人之一。前蘇聯共青團中央書記科爾科夫斯基,利用自己的職位創辦了一家大銀行,把原屬於人民的財富變成了他個人的財產。  ( http://www.tecn.cn )
第五、政治空氣雖然沉悶、壓抑,但還是有一些獨立的聲音。
①民間獨立的政治聲音
戈爾巴喬夫就任蘇共總書記時,民主派的勢力已相當強大,在蘇共垮台的過程中,民主派起了決定性的的作用。那麽在蘇聯那樣集權專製的體製內,民主派又是如何生長起來的呢? ( http://www.tecn.cn )
蘇聯民主派的生成、發展與壯大著一個曲折艱難的過程。
從赫魯曉夫時代開始,斯大林式的在全社會範圍內實行的殘暴恐怖統治就漸漸削弱,執政的蘇共在經濟上實行了收買人心的手段,在政治上則采取懷柔政策。這種情況下,出現了共產黨政權和老百姓互相裝假的局麵,就是老百姓實際已不再相信共產黨的意識形態,但在表麵上仍然裝作信從的樣子,而共產黨政權明知老百姓是在裝假,但卻以老百姓的這種假裝的信從為滿足,雙方誰也不去戳穿這層“窗戶紙”。 ( http://www.tecn.cn )
原捷克劇作家哈維爾曾經舉過一個所有蘇聯東歐國家的人都覺得非常典型的例子。在六十年代捷克的一個雜貨店裏,掛著一幅政治標語:“全世界工人們,團結起來!”店員掛這幅標語,並不是因為他相信工人們團結起來對他的生意有幫助,而是希望用這幅標語向人們表明他的態度,他願意服從共產黨的規矩,免得招來麻煩。老百姓長期在極權體製下養成的生存本能告訴他,必須習慣於在公開場合講政治方麵的假話。也正是這樣的每日每時可以觀察得到的行動,“鞏固”著蘇聯共產黨的政權。 ( http://www.tecn.cn )
但是,即使在這樣的政治氣氛中,也或早或晚會出現對蘇聯共產黨的挑戰,最初的這類挑戰不是突然爆發的有組織的反對黨示威,而是源自人們內心的講真話的願望。人的本性是喜歡真誠、講真話的。可是在共產黨體製裏,人們卻不得不每天“戴著假麵具”上班,隻有回到家裏才能說一些真話,這樣“廚房政治文化”就出現了:人們白天在工作場所說了一天假話後,晚上親朋好友圍在廚房的餐桌旁(蘇聯人多數家庭沒有專用的客廳,但廚房比較寬敞,成為親友見麵說話聊天的地方),議論批評時政,把平時在公開場合壓在心底的真話講出來,但要小心不讓孩子參加。許多異議人士就是這樣形成共識的,而許多青少年也因為偷聽廚房裏父輩們的政治議論,而逐漸形成了與官方宣傳截然不同的觀念。 ( http://www.tecn.cn )
這種“在公開場合活在謊言中、而私下場合才回歸真正的自己”的社會生活方式,最令知識分子反感。所以,那些最具有良知並時時想要體味由於獻身而受難所帶來的曆史悲壯感的知識分子出於對社會的責任,出於對崇高的追求,必然想要尋找到一種方式,把他們私下場合的討論轉變為公開場合的誠實表達。這些知識分子往往是作家、詩人、記者,他們大多數並不是有政治目的的活動家,而隻不過就是想說點真話。 ( http://www.tecn.cn )
這樣的知識分子往往利用官方控製的非政治宣傳雜誌,來發表一些描繪社會真相的作品,最早的此類作品都是揭露斯大林時代的種種黑暗現象,而最敢於發表此類作品的是文學雜誌《新世界》。從六十年代開始,半地下的手抄出版物也陸續問世,在知識分子和部分民眾中廣為流傳,其內容也更大膽。 ( http://www.tecn.cn )
知識分子的獨立聲音主要出現在大、中型城市,它雖然隻能在一小部分民眾中傳播,卻贏得了讀者的高度尊重和支持,而這種支持又鼓勵了知識分子進一步發出更多的獨立聲音。當然,這些知識分子所關心的事情,與普通老百姓關心的日常生活有相當大的距離,因此,這些知識分子和他們的聲音並沒有直接轉變成對老百姓的政治和社會動員,然而,其影響卻是不可低估的。 ( http://www.tecn.cn )
隨著被封鎖、掩蓋的許多真相逐漸被披露出來,越來越多的民眾對蘇聯共產黨的宣傳從懷疑變成根本不再相信。而知識分子講的真話越多,敢講真話的人也就越多,真話就逐漸代替假話,講真話的人也越來越贏得社會的敬重,以至於連一些共產黨官僚也不得不迎合社會潮流,講上幾句真話,想以此來提高自己的威信。蘇聯共產黨的社會基礎就是這樣被它自己的謊言和知識分子的真話動搖了的,當然,這是一個潛移默化的漫長過程。 ( http://www.tecn.cn )
與知識分子的獨立聲音幾乎同時出現的,還有從六十、七十年代開始在青年人中出現的相對獨立的青年文化,包括流行音樂愛好者聚會、自發組織的體育俱樂部以及文學團體等等。這些活動體現了青年人不願意重複官方宣傳的價值觀,也不想充當共青團的附庸,而要尋求自己的獨立存在,表現自己的獨立的社會價值。在這樣的相對獨立的青年文化中熏陶、成長的青年一代,成了擁護戈爾巴喬夫的政治開放政策的整整一、兩代社會基礎。 ( http://www.tecn.cn )
戈爾巴喬夫上台後,進一步開放新聞自由,報刊雜誌陸續轉向比較客觀公正的報道,媒體上刊登出越來越多的、過去幾十年來老百姓一直想知道而無從得知的真相。這使得那些敢於脫掉令人憎惡的官方宣傳外衣的報刊銷路大增,而報刊之間爭奪讀者的競爭又進一步促進了新聞自由。 ( http://www.tecn.cn )
新聞自由出現後,蘇聯民眾不但讀到了許多人所共知、但官方以前一直嚴禁報道的史實,如蘇聯如何通過政治集中營關押、殘酷迫害上千萬政治犯,蘇聯強行推行農業集體化時如何遭到農民的反抗、最後數百萬農民被奪走糧食而死於饑荒等。而且,不少在蘇聯民間從爺爺輩就悄悄地代代相傳的政治秘聞都公開了。例如,列寧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如何從德國領取津貼、從事反對本國政府的活動,列寧如何鎮壓了參加過十月革命但後來反對布爾什維克政策的波羅的海艦隊的數千水兵,列寧本人早年是如何染上梅毒、最後死於晚期梅毒下的癡呆症;二戰期間蘇聯怎樣謀殺了數千投奔蘇聯的波蘭政府軍軍官(即蘇聯政府一向不肯承認的“卡廷森林案件”)等等。人們往往對這些傳聞是否真實並不在乎,也不想去追究,使他們著迷的是真切地體會到在議論與傳播這些消息時產生的解放感與報複感,這在他們是一種極大的享受。 ( http://www.tecn.cn )
蘇共靠隱瞞真相來維持的社會服從,在一旦曆史被還原成真實、廣大人民由於意識到被欺騙了數代而產生出強烈的憤慨之後,立即就變為空前的敵意。人民自然轉向同情、支持新誕生的民主派。 ( http://www.tecn.cn )
②從民間社團組織到組建民主派政黨
隨著民間獨立聲音的增強,蘇聯在國際壓力下簽署了國際人權公約,以及戈爾巴喬夫上台後政治氣氛的寬鬆,有組織的異議人士活動也日益活躍。一九八七年七月,在莫斯科建立了第一個公開的人權運動團體。這一年的十二月,這個團體組織了蘇聯曆史上的首次人權問題國際討論會,當局未能阻止會議的舉行,卻設法阻撓國外和國內的與會者到會,也不讓會議組織者使用任何會場,結果會議的組織者隻好把會議分散成多個家庭聚會,在這樣困難的條件下,仍然有四百位蘇聯公民和三十位外國與會者參加了討論。 ( http://www.tecn.cn )
七十年代的獨立青年文化運動也孕育出一係列誌願性民間社團,如環境保護團體,得到了許多科學家的支持;還有“國際和平”組織,它反對軍備競賽、主張國家之間的和平共處,著名的持不同政見者、核物理學家薩哈羅夫的反冷戰、呼籲世界和平的聲音,經常與青年人的“國際和平”組織相互呼應。這些民間社團都逐漸建立起它們在全國的聯係網。這些民間社團自然成了民主化運動的中流砥柱。 ( http://www.tecn.cn )
除了人權運動和青年運動外,在人文和社會科學學者中間也出現了第三類民間社團。這些分散在各大學和研究所的學者,最初是自發開始研究一係列課題,試圖在被官方正式禁止的研究課題中,發現俄國曆史、民俗文化、宗教等方麵的許多史實,恢複被官方長期扭曲的俄國曆史和人物的真實麵貌。他們通過非正式的討論、聚會進行交流。一九八七年在莫斯科的中央經濟數學研究所召開了一次研討會,到會的經濟學家、新聞學家、社會學家、以及政治學家等,自發地成立了一個“改革俱樂部”,它牽頭組織了一些非正式的政治俱樂部的“交流和對話”,參與者有莫斯科大學曆史係學生的“曆史-政治俱樂部”、全蘇社會政治記者俱樂部等。這樣的活動把具有不同背景、分布各地的團體和個人聯係到一起,討論政治和經濟改革問題。 ( http://www.tecn.cn )
從一九八七年秋季開始,“改革俱樂部”提出了一項被稱為“紀念”的活動,在街上征集簽名,要求政府徹底調查斯大林時代的非法鎮壓行徑,並組織正式的死難者悼念活動。活動的組織者不顧官方的禁止,於一九八八年三月六日在莫斯科的十月廣場組織了一場紀念被斯大林迫害致死者的遊行,許多參加者被拘留,但很快又獲釋。活動組織者先後征集了三萬個簽名,到了一九八八年六月,戈爾巴喬夫在社會壓力下,在蘇共第十九次代表大會上宣布,正式采納“紀念被斯大林迫害致死者”的建議。 ( http://www.tecn.cn )
由於這次活動遍及蘇聯各地,需要產生能負眾望的代表人物,於是在活動參加者中進行了選舉,推選出一些大家一致公認的代表人物,其中包括薩哈羅夫和索爾仁尼琴。這次非正式的選舉是蘇聯七十年曆史當中首次未受官方操縱的選舉,是一次真正的民意測驗。通過這次簽名征集活動,活動組織者開始建立一個龐大的組織,名稱就叫作“紀念”。到了一九八九年一月,當他們召開成員代表大會時,它已經擁有一百八十個分部、大約兩萬名積極分子。 ( http://www.tecn.cn )
雖然“紀念”這個在民主運動中自然誕生的民間團體有著相當強大的影響力,在一九八八至一九八九年官方的“人民代表大會”選舉中,推出了不少候選人,事實上扮演著政治團體的角色,但它從未宣布自己是個反對黨。 ( http://www.tecn.cn )
率先公開唱起反對黨角色的是“民主聯盟”(亦稱“跨地區聯盟”)。“民主聯盟”一九八八年五月召開了成立大會,來自十四個城市的一百五十位代表出席了會議,警察擾亂了會議,破壞了與會者開會的鄉間別墅。但與會者仍然宣布,“民主聯盟”是個“反對蘇聯極權體製的政治反對黨,目標是推動這一體製的非暴力轉型,並在人性、民主和多元化的基礎上建立法治國家”。一九八八年七月二十九日,二十五個非正式團體聚會,宣布成立“莫斯科人民陣線”,主張推行激進的政治改革。 ( http://www.tecn.cn )
這些民主派政黨組織的出現,打破了過去一黨製下不能動員民眾組織政黨的禁錮,標誌著蘇聯共產黨壟斷政治舞台的曆史終結了,一個通向多元化、民主化的政治演變正式開始。顯然,這一局麵的出現,是有其長期醞釀的社會基礎和必要的政治鬆動氣氛的。究竟哪個政黨或團體代表著正確的方向,並不是個重要問題,因為局勢在不斷演變,各個團體內成員的看法和策略也在變化,民意更在變化,一切都在發展中。關鍵是這種局麵事實上打破了一黨壟斷真理並獨掌“真理發布權”,以駕馭國民意識的文化專製狀態。無疑,一黨壟斷權力的政治專製狀態的打破也為期不遠了。 ( http://www.tecn.cn )
所以,現象上蘇共下台發生在1991年,實際上早在1991年以前,此蘇聯就非彼蘇聯了。蘇聯解體、蘇共下台令舉世震驚,其實一切皆其來有自。 ( http://www.tecn.cn )

三、經濟方麵
  
第一、高度集中統一的計劃經濟體製已成為製約蘇聯經濟發展的重大障礙。
蘇聯模式在經濟方麵的特征就是管理高度集中統一、並以行政指令推動其運轉的計劃經濟體製。從赫魯曉夫開始,經濟方麵也斷斷續續地進行過一些改革,但體製方麵的問題並沒有解決。這種體製的弊端十分明顯:首先,這種體製是權力高度集中統一的基礎。因為經濟管理方麵的集中統一客觀上需要高度集中統一的政治權力來保證與維護,而政黨的高度集權又是國家權力高度集中的基礎。其次,這種體製的運轉成本極高。因為隻有依靠一個龐大的行政機構體係,國家才可能對整個國民經濟一直到細微末節都進行控製和幹預。再次,由與權力過於集中,統得過死,環節過多,必然造成反映遲鈍,行動僵化。這樣,整個國民經濟的比例不合理、結構不平衡以及極大的浪費,以及相對於時代的遲滯,是在所難免的。最後,這種體製極大的壓製了生產者的積極性與創造性,使整個經濟毫無生機與活力。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在這種體製下,工農業發展極不平衡,工農業產品的價格嚴重的不合理,農民的利益受到傷害,工農之間的矛盾激化,更是長期存在的問題。到後來,擁有世界四分之一土地麵積的蘇聯居然到了連二億人口的基本消費都不能保證的地步。 ( http://www.tecn.cn )
到戈氏上台時,這種高度集中統一的僵化的計劃經濟體製對整個經濟的製約作用已被越來越多的人所認識,打破這種體製的要求已非常強烈,而這種體製也確實到了非改不可的時候了。 ( http://www.tecn.cn )
不過,這種情形同時也為經濟改革方麵搞過頭埋下了隱患。實踐證明,要控製這種情緒並把握改革的“度”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幹好這樣的事情所需要的威望、氣魄與技藝,戈爾巴喬夫都略顯不足。 ( http://www.tecn.cn )
第三、高福利已成為國家經濟的嚴重拖累。
八十年代蘇聯的經濟狀況不佳是人所共知的,不少學者往往隻強調蘇聯計劃經濟體係的僵化、過度發展國防工業、民用工業技術水平落後等等,但很少有人注意到,蘇聯的全麵福利製度和高福利、高消費水平也是蘇聯經濟日益衰敗的重要原因。 ( http://www.tecn.cn )
從赫魯曉夫時代開始,斯大林時期那種行政高壓和廣泛的恐怖政治就已不再使用了,蘇共和蘇聯政府開始注重不斷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和國家福利水平。到了勃列日涅夫時代,由於共產主義意識形態越來越失去號召力,社會不滿日益增加,“花錢買穩定”,用高福利來邀買人心,以換取老百姓的政治服從的方法,由於直接風險小、實施容易並見效快,首選而成為一項長期政策。因此,到了七十年代末期,蘇聯民眾的生活水平就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商品供應充足,物價低廉,大量分配新建住宅,電視機、冰箱、洗衣機等耐用消費品迅速普及,老百姓的儲蓄也不斷增加,那時蘇聯人的購買力就幾乎相當於今天中國人的購買力。 ( http://www.tecn.cn )
但是,這種高福利雖然是老百姓的福音,卻是蘇聯經濟的噩耗。因為,蘇聯低效率的經濟基礎實際上隻能應付低收入、低消費,無力長期支撐這種高福利。在社會主義製度下,由於沒有競爭壓力,雖然提高了福利和教育水平,卻並不會相應提高整個經濟的勞動生產率,隻不過促使更多的人轉移到輕鬆幹淨的工作崗位上,造成白領崗位上大量冗員、工作紀律鬆懈,而藍領崗位卻嚴重缺員。所以,高福利時代越長,對蘇聯經濟實力的消耗也越厲害。因此,到了八十年代後期,蘇聯已經債台高築,再也供不起這樣的高福利了。於是,商品短缺越來越嚴重,通貨膨脹不斷上升,經濟增長停滯,經濟情況明顯惡化。 ( http://www.tecn.cn )
其實,在蘇聯實行重工業優先、低收入低消費政策的年代,經濟並沒有垮掉。隻是因為從勃列日涅夫時代開始,連續實行了二十年的高福利,才使經濟陷入絕境。在社會主義製度下,想要既維持一個以重工業、軍事工業為重心的經濟結構,又維持高福利,是力所不能及的。如果一旦為了國內政治的需要,不得不走上高福利的不歸路,那麽,或早或晚,國力“透支”就必然導致經濟危機。 ( http://www.tecn.cn )
在勃列日涅夫統治的年代,“花錢買穩定”確實讓黨和老百姓“皆大歡喜、各得其所”,黨不用擔心社會不穩定,老百姓有輕鬆舒適的物質生活。可是,一個隱藏在背後的結果是,這一時期的高福利政策不光“吃”掉了斯大林、赫魯曉夫時代留下的“老本”,還把戈爾巴喬夫時代的資源也提前“吃”掉了,是一種既“吃”祖宗飯、又“吃”子孫飯的政策。 ( http://www.tecn.cn )
這樣做的後患,到戈爾巴喬夫時代才真正顯現出來。戈爾巴喬夫就任時,麵臨的不光是堆積如山的債務,同時還有人們由於生活水平不斷下降而日益上升的怨氣。在其他種種辦法都不能立即奏效的情況下,戈爾巴喬夫於是轉而大肆宣揚改革,企圖以此來激發人們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想象與期盼,從而換取人們對現狀的忍耐和對現行政策的認可。戈爾巴喬夫的目的達到了,但同時也帶來了消極的結果,即:整個社會中普遍出現了一種對經濟改革的幻覺,認為隻要推行市場化改革,就可以很快過上發達社會的富裕生活。從這種幻覺的背後,可以看到一種對經濟改革的實用主義和機會主義態度。然而,當時在蘇聯卻很少有人提到,在蘇聯這種長期維持高福利、資源耗盡的背景下,推行經濟改革其實是一種自救行動,其根本目的是提高效率、減少資源消耗、防止經濟係統的進一步瓦解。這樣的經濟改革不會立竿見影地帶來“甜頭”,當然也很難讓已經相當高的社會主義福利再上一層樓;相反,經濟改革卻可能在相當長的時期內給蘇聯民眾帶來“苦頭”。 ( http://www.tecn.cn )

四、社會主義陣營方麵

這裏我主要談談東歐各國的情況。照理說這個問題不應該算蘇聯國情,但由於這些國家與蘇聯、這些國家執政的共產黨與蘇共的關係非常特殊,所以我把這些國家的情況也放在蘇聯國情中來談(至少可算“準國情”吧)。讀完下文,讀者就會明白,我這樣劃分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 http://www.tecn.cn )
有的西方專家認為,在冷戰中與西方抗衡的失敗,是蘇聯轉而推動國內改革並默許東歐變革的重要因素。這種看法有一定道理。 ( http://www.tecn.cn )
早在八十年代中期,蘇共就很清楚地意識到,蘇聯的經濟已經無法支撐新一代武器的研製和生產,因此蘇聯不可能在冷戰中保持與西方的均勢,更不可能在冷戰中取勝。所以,蘇共放棄了堅持冷戰這一目標,謀求與西方的緩和。 ( http://www.tecn.cn )
蘇聯東歐陣營在冷戰中的失敗是兩種製度較量的結果,實行計劃經濟體製的蘇聯在抗衡中漸漸露出敗像的情況下,為了自救而放棄冷戰。失去了冷戰這個戰略目標,蘇聯東歐陣營的向心力就大大削弱。對蘇聯來說,原來在冷戰時期具有戰略價值的東歐國家失去了其重要性,而這些國家日益落後的社會經濟和它們對蘇聯的依賴,也變成了蘇聯沉重的經濟包袱。結果,蘇聯改變了對東歐國家的一貫政策,開始鼓勵東歐國家的變革,而對東歐各國反對變革、依賴蘇聯支持保護的保守派則越來越冷淡。這就是在一九八九年東歐國家的變革浪潮湧起始,蘇聯采取了一種不幹預的默許態度的背景原因。也正是由於蘇聯的這種態度,東歐各國本該在1956年前後就垮台的共產黨政權失去了支撐,從而相繼迅速垮掉。 ( http://www.tecn.cn )
東歐國家的共產黨政權本來就是蘇聯處心積慮地扶植起來並由蘇聯強力支撐著的。“二戰”期間,蘇聯通過共產國際,在莫斯科頗有戰略眼光地培養了一批東歐各國的幹部,製定了一整套奪取政權的方案,準備戰後建立聽命於蘇聯的政權。二戰後期,東歐各國相繼被蘇聯紅軍占領。蘇聯利用占領軍的地位和權勢,把以前培養的東歐各國的共產黨人送回本國,或者是讓他們加入當地的自由派政權,進而取得控製權,或者是資助、支持東歐共產黨人建立親蘇的政治團體和政黨,打擊並逐漸取代本國的自由派勢力,最後在東歐各國如願以償地先後建立了親蘇政權。 ( http://www.tecn.cn )
東歐各國戰前實行的是市場經濟製度,也有市民社會的傳統,老百姓對社會主義製度並不怎麽支持,二戰結束時也從未發生過擁護共產黨人的革命。這些國家的共產黨政權和社會主義製度,是蘇聯強加給東歐各國老百姓的,在東歐各國缺乏足夠的社會基礎。因此,在東歐各國曾屢屢發生民眾對共產黨政權的大規模反抗:一九五三年在東德,一九五六年在匈牙利,一九六八年在捷克,一九五六年和一九七○年在波蘭,都發生過民眾的起義。當地的共產黨政權每次都是在蘇聯的幹預和援助下,把這些反抗殘酷鎮壓下去的。 ( http://www.tecn.cn )
到了八十年代後期,蘇聯這座惟一的靠山悄悄往後撤了,東歐國家的共產黨政權就無法獨自抗拒國內長期被壓製的自由民主要求,也不敢再殘酷鎮壓民主運動。沒有了蘇聯軍事、政治、經濟上的強力支持,哪個東歐共產黨政權也承擔不起對抗國際社會的後果。這樣,東歐各國在國內普遍要求政治經濟變革的壓力下,就自然走上了政治民主化、經濟市場化的道路。而東歐各國的政權相繼“易幟”,又反過來形成了對蘇聯政治改革的巨大促進和壓力,使蘇聯隻能沿著民主化的方向不斷向前移動,蘇聯的解體和蘇共的崩潰實際上是這一過程不可避免的結果。 ( http://www.tecn.cn )
以上種種,即是戈爾巴喬夫上台初期蘇聯國情方麵的幾個主要特點,也是我們在總結蘇共喪失政權的曆史經驗時需要考慮的一些因素。 ( http://www.tecn.c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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