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時候我們學校有個四川老師,口音特重,雖然我們的家長來自五湖四海,但他們多少都改了口音,這個重口音的老師很讓我們頭疼,很多時候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更令人神經的是他特嚴肅,一本正經的,感覺不會打彎。上課他直直地盯著天花板,永遠穿著四個兜的中山裝,頭發少而油亮,幹幹淨淨的,說話跟他的頭發是的,少而刻板。大家給他起了外號:趙望天。
我有個同學叫戴亞利。趙老師雙手杵著講台,左右輕輕換著,然後裝著最溫柔的四川普通話說:“大鴨梨,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全班默不作聲,露著疑惑的眼神,戴亞利一臉不高興,但慢悠悠地回答了。我憋著笑,禁不住低頭捂住嘴,直到下課才哈哈大笑。然後這“大鴨梨”就有名字了。
我好朋友範範坐我斜後麵,上課經常打瞌睡,上趙老師的課更精神不起來。一天範範正迷糊呢,趙老師叫範範回答問題:“我剛才說的是什麽地方?”
範範從夢中驚醒,一臉懵逼。我們都回頭盯著她,盼她趕快回答,“北海啊”。我禁不住不動嘴皮子,小聲提醒她:“dei海“。我不能發“北“的聲音,那樣趙老師會發覺,dei海已經很靠近北海了。範範看了我一眼,迷迷糊糊地說:“dei海”。全班一陣哄笑,趙老師一臉不高興,又找不出理由,dei 海沒準兒也是口音呢,他操著重重的四川話說:“桌蝦(坐下)”。
我再也忍不住,爬在桌上笑喘了,氣不成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