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鶴遠去-- 紀念神歸天堂的兄長
(2010-03-04 17:4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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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禿筆
乘鶴遠去-- 紀念神歸天堂的兄長
二年前,我在這裏為文講述我在知道兄長不幸患癌症之後的心情,希望,祈禱。而後,我也多次撰寫兄長治療過程的進步狀況。似乎兄長的不治之症在神的照應下治愈指日可待。去年十月下旬,我們亞特蘭大酒仙協會曾特意為兄長舉行聚會,重新同他歡聚,讓他高興。那天,兄長的確神采飛揚,中氣十足,完全不象久病之人。
我在聖誕節前,給兄長打電話,祝賀他和全家聖誕快樂,新年快樂。但是,很奇怪,一向有花必回的兄長沒有回電。這讓我覺得有點不舒服。心裏祈禱不要有任何不好的消息。因為年前年後各種瑣事纏身,就沒有再打一次。一是怕麻煩兄長,二是怕兄長真的有事還不願意講,上門詢問似乎不太禮貌。
果然,心裏隱約的擔憂突然被證實了。一個電話傳來兄長已經處於昏迷狀態的惡耗。下班後,我立刻趕去兄長家探望。心裏還是抱有一絲希望。一進門,看到兄長的幾個老鄉在忙碌。不及寒暄,他們讓我自己上樓去看。來到兄長臥床,我心裏立刻一緊。他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同兄長的發妻緊緊擁抱一下,我沒有說什麽。說什麽也多餘了。兄長的太太堅強,冷靜,甚至還若無其事地呼喚著兄長:宸寧,老禿來看你來了。周圍的幾個朋友也一起說,你看看誰來了。我不解地問,不要這麽大聲了。讓他好好睡吧。有作醫生的朋友說,他處於藥物引發的睡眠狀態,為的是給他止痛。可能還能聽見聲音。
看著兄長艱難地喘氣,我內心如焚,一股說不出的悲哀籠罩了全身。默默地半跪,給兄長告別,我轉身走出屋門,不能也不願再看兄長的生命在無聲無息地消失。
來到樓下,聽朋友們說,目前在盡一切可能延長他的生命,保留他的意識。為的是讓兄長的二哥夫妻能夠最後看他一眼。他們二位已經在赴美的飛機上了。由於病魔作用,兄長全身高燒,不得不用冰袋降低體溫,防止他的大腦受傷。他的幾個醫生朋友們輪班照顧他最後的一段時間。美國的臨終照顧組織已經來過,按照他們的程序,給予具體臨終指導。最後的通告是在三天前發布的。醫生認為隻有不到12小時的時間了。可是兄長居然堅持到現在,三天整。難道他在等待他的手足兄弟?難道他還有什麽話要說?
終於,在周三下午,兄長的二哥夫妻克服種種困難飛到亞特蘭大。立刻有朋友從機場接到家裏。二哥進門後,連聲呼喚“宸寧。” 奇跡就在此刻發生:兄長突然緊緊抓住二哥的手,嘴裏也喃喃有聲:二哥。他緊緊抓住二哥的手,中間甚至因為二哥離開而表現的不耐煩。雖然他從沒有真正清醒過來,可是他的各種表情動作,完全讓周圍的朋友們相信,他知道他二哥來了。之後的一天內,他的狀況出奇地好。意識仍然不清,但生命特征似乎穩定了。朋友們暗自期望,也許會創造生命奇跡,借助二哥夫妻來的喜氣讓兄長渡過一關。
周四我再去的時候,恰好兄長的好友在場。上樓同他大聲說,首長好。首長辛苦了。這是他們平時開玩笑的語氣。結果,兄長突然大睜雙眼,雙目有神,四處轉動。最後定焦在他的好友臉上,露出笑容。我看到這一幕,不禁大喊一聲:他聽懂了。迅即,兄長安靜下來,再次昏睡過去。這讓我覺得有點典型的中國人說的“回光反照”的現象。覺得屋裏人太多,我下樓同幾位朋友說話。按他們說法,這不算是回光反照,可能病情好轉。但是,誰也不抱徹底好的希望。
周五原打算再去,因為家裏瑣事就沒有去成。周五很晚,一通電話宣告了兄長走完凡世。聽罷,我隻是長歎一聲。百感交集。逝者一去不複返,終於解脫了病魔的折磨。生者也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了。可憐的兄長太太二年間焦慮不安,個中的苦處誰人知?如何傾訴與人?對於兄長的太太,這也是她的一種意義上的解脫啊。
周六早上,我來到兄長家裏。此時,房前車輛不再是上周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晚上的訪客車子停滿了一條街段。進門後,房裏很安靜。我上樓進到房間,看到兄長安祥地仰臥。在他的床腳邊跪下,撫摸著他的遺體,低頭不語片刻。轉身同兄長太太擁抱,還是默默無語。這次,我也悄聲說,你們二人都解脫了。兄長太太肯定理解了我的意思,依然是那樣的平和冷靜。對我說,老禿啊,好好活著吧。不要總是抱怨了。宸寧多想再受病痛折磨著啊。可是他沒有選擇了。這話說的我心頭一陣酸。她說的對。不管你受過多少苦難病痛,隻要你還活著,你就還有希望。而兄長即便願意忍受病痛,他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了。兄長太太不停地撫摸著兄長的臉俠,還在同他說話,似乎兄長隻是小睡片刻。我坐在兄長的靈床前,同兄長太太繼續說話。兄長太太不看著我,對我說,宸寧還想幹些事情,看到我們女兒結婚,回老家看看,在他當年生活工作過的地方看看再走。 這要求不高啊。你知道嘛,如果宸寧能夠活著,哪怕他癱在床上,他瞎了,我也願意伺候他,讓他陪著我。可是,我們沒有選擇,我們隻能看著宸寧一步步地走近生命的盡頭。那種絕望的感觸,你不會感受到的。兄長太太說著,悲從中來,不禁痛苦地抽涕起來。她念叨著,宸寧,你怎麽留下我一人啊? 這讓我心裏太痛苦。眼淚也跟著流下來。我隻能蒼白無力地重複著:我理解你,我理解你。
看著兄長的沒有生命的遺體,我內心裏有種不相信這是事實的強烈反抗。是啊,二十年前,兄長不過三十七,英俊過人,放棄國內的待遇跟著妻子來美國打拚。經過無數風 ,還是身板挺直,笑容可掬。以他的崇高人格,真摯個性,贏得無數的中外朋友。最近二年,我們常常在他的店裏喝酒暢談,緬懷往事。直到二個月前,我們還聚在一起,特意為他舉行歡樂酒仙會。那天,我們聽說他不再作化療了,可以每月到醫生那裏作探訪性質的回診,我們全以為他的病症痊愈了。我們特意邀請了四位美麗大方的女性朋友作陪,大家一定要為兄長痛快一次。結果,我首先被12小杯白酒打倒在地上。桌上還有三位喝高了。鄧麗君曾經唱過一首歌,裏麵歌詞有一句,人生難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對於我們這些人,這個歲數,喝高了的時候實在不多。如果不是衷心為兄長高興,誰會這樣放肆不矩呢?酒桌上的洋相,一個接一個的笑話,讓兄長格外開心。回家後,他整整笑了二個星期。
現在看來,我醉的值啊。我們醉的值啊。這是我們和兄長相聚的人生絕唱啊。誰也沒想到,不過月餘,即天人永隔,陰陽分離。隻能身後才能再見。令人慶幸的是,我們這次歡喜聚會,留下了很多照片。甚至兄長太太也未必看到過。我後來寫過一片短文,專門說起亞特蘭大酒仙協會和兄長的這次聚會。兄長仙逝後,那天聚會的十個人裏,七個人或為文,或賦詩,表達我們對兄長的追思。這七個人也參加了兄長的追思儀式。怎麽說,我們也是送兄長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聊盡朋友情,兄弟情。人生交友不難。難的是摯友。酒肉朋友容易,真摯友情不易。我在那片酒仙聚會短文中,引用一首古代名詩: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案上踏歌聲,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原來想,這是古人遠行送別之感歎。不宜用在送別兄長這種生死離別場合。後來我再想,何必那樣窮講究訥。人生不過百年,早來早走,晚來晚走,總要離開。人生是一段旅程嘛。那麽,大家不要拘泥於生死離別的悲苦,把兄長的離去當做暫時分開,明年,也就是下個輪回再見,還是好兄弟嘛。所以,那就借用這段古詩,明心境,純友誼,隻要兄長知道兄弟們的真情就達到目的了。顯然,兄長肯定心知肚明他周圍的好兄弟的盛情的。每想至此,我的內心總會輕鬆一會兒。
我和其他朋友們繼續在房子裏等著。殯儀館的人員要過一會兒才能來。
來到客廳改成的書房。寫字台上擺滿兄長的文房用具。一本中文聖經,幾本中文聖經文章。聖經上有彩色筆畫出的重點。文章上有中文的批語。兄長在去年還寫過二篇文章,他交給我要我“指正。” 其中一篇,“十字架下的笑容,” 我讀完後,征得他的同意,一字不改,貼在北美二個中文網站上。他的文筆,文雅流暢,真摯平實。人說字如其人,文如其人,看來還真是有道理。看完這篇有關他如何接受基督教成為虔誠基督徒的心路,我立刻相信了他的敘述,深深地為他這一轉變所震動。對於我們來自無神論國度的成年人,兒時經曆的紅色瘋狂意識形態所產生的反感,讓我們很難再相信什麽宗教了。兄長受洗後,一心禮神。隻要身體情況允許,從不缺席。
桌上還有一本中文聖經歌曲集,也有記號。顯然,兄長在業餘時間練習過這些歌曲。難怪我和另一個朋友在2008年夏天陪他去亞特蘭大華人教堂母堂時候,我們在唱聖歌的時候總是不知所措,而兄長則能唱出來。無它,心誠所致,精石俱開。
讓我稍感安慰的是,我和另一個他的朋友在他確診之後,陪他去了幾乎整個夏天的教堂禮拜活動,直到他轉去亞特蘭大西北區的華人教堂。我不信神佛。我去的目的隻是在精神上陪兄長一段時間。即便如此,我也從禮拜活動中得到一些啟發。神聖的氣氛讓我浮躁的內心安靜下來。從教堂出來後,身心愉快,一種很不錯的心理治療。寫到這裏,耳邊似乎想起了教堂的聖歌聖樂,仿佛再次看到兄長夫妻虔誠地聽道,祈禱。如果真有天堂的話,相信兄長一定會早已進入極樂仙境。雖然,我內心和兄長太太一樣,更寧願看到他繼續在俗世中同我們一起過平凡的日子。天堂雖好,那隻是傳說。糊弄教徒們罷了。能不去還就是不去最好。能晚去,決不早起趕著去。牧師們,包括教皇自己,也是不到最後一步死活境地也不願意邁步去天堂的。我將來如果麵臨天堂地獄選擇時候,我隻問一個問題:哪裏有粉紅馬脫衣舞廳,我就去哪兒。自然,天堂裏不會有這種工農兵娛樂的場合的。
桌子上還有兄長的墨寶。一本字帖,一些宣紙。兄長患病後,每天堅持打太極拳,練氣功,散步,鍛煉身體。也每天練字,讀經作為精神和文化修煉。他的字,飄逸而有力,架構工整大氣。雖然不能說是書法家,作為平常人,能夠寫出這一手字,也是一種修養成就。過去我沒有注意到兄長寫字。現在看來,很可能他在這二年中練字進步不小。
打開他的筆記本電腦,我上網尋找一些有關信息。意外發現,兄長把亞城168網站放在喜愛名單裏。我的博客也在其中。想起兄長多次跟我講,喜歡看我在網上漫無邊際地侃山吹牛。他甚至責怪我最近一年多不再象過去幾年那樣高產了。我當時不覺得這算什麽,就隻說沒心情亂寫了。早知道兄長作為病人,拘禁在家裏,需要各種渠道打發時間,讀文章可以讓他高興的話,我真是應該多碼些侃山吹牛的東西,那多少對兄長也是個安慰啊。看完一片東西,能夠讓兄長哈哈大笑,心情舒暢,該多好呢。 今後,兄長再也不能看到我寫的東西了。什麽事情等醒悟過來,已經太晚了。世界上很多事情,等人們醒悟過來,已是後悔莫及了。難怪中國民間諺語說,賣什麽的都有,就是沒有賣後悔藥的。不然,世界上哪裏還會有悲劇,遺憾,悔不當初諸類的東西啊。
桌子上還有一篇寫作綱要。是兄長自己按照生活曆程列出的。他在準備寫一篇回憶。把自己這五十多年的生活記錄下來。我多次跟他說,拿起筆來寫作,把自己的生活同別人分享。不必非要是作家才能這樣作。看來他聽取了我的忠告。開始準備了。隻是,他沒有想到,我們也沒有料到,癌症會這樣快,這樣凶猛突然,奪走了他的時間,打亂了他的計劃。空留下一篇綱要。跟老楊商量之下,決定按照這篇他的經曆,由我動手寫了一篇李宸寧先生生平介紹。沒想到啊,兄長沒寫完的,我替他寫了。真是心不甘情不願,無可奈何啊。若是兄長自己慢慢寫出來,一定會是一篇生動的故事。他有這個才能,有這個潛力。我太太多次說過,老李內秀,作什麽都能作成功。
外麵馬路上停下一輛殯儀館的車子。屋子裏的人們幾乎全出來了。那部灰色的大林肯靈車慢慢地倒退上坡,來到後門停好。二個美國人拿出擔架進來。因為屋子小,也因為我不願意看到兄長被抬上單架,我待在樓下。在完成必要的文件簽署手續後,一男一女二位美國人把兄長遺體推出他的臥室,沿著窄窄的樓梯抬下來。看到二人漲紅的臉,費力地抬著,我們幾個人上去幫忙。我正好在兄長的頭前。他的頭發在化療後完全長出來,很茂盛。由於朋友們給予的得力照顧,兄長的麵容很安詳。真的是有尊嚴地走完人生之路。在大門前,美國人停下來,開始用暗紅色絨布覆蓋兄長的遺體。蓋到胸部時候,美國人停下來,看了兄長太太一眼。她上前親吻兄長,無聲無息地哭著。我的眼睛也模糊了。一旦蓋上,就真的是告別了。在美國人把絨布最後蓋上的時候,我心裏一沉,有種欲哭的衝動。看不到兄長的麵孔,那真的是一具遺體了!!再次幫著把擔架抬出房子,來到靈車前。美國人非常禮貌地說,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大嫂滿眼淚花,已經顧不上說什麽了。兄長被抬出來,這個事實給我造成太大的震撼了。以前看過別人被抬出來,可那和我個人無關。這次,是相處相識二十年的人啊。生命無常,殘酷的現實,就這樣突然出現在眼前。讓人不願意麵對,痛苦地麵對,難以相信這是真的。靈車慢慢地開走了。朋友們目隨車子,心裏也痛苦地意識到,這是他最後一次離開他的家。大李從此不會再回來了!
參加兄長的追思儀式,足有三百多人。在兄長的朋友們周全策劃下,追思儀式完美無缺。各界朋友們上台致詞,各有千秋,感人肺腑。我能感覺的,是兄長人格的崇高。一個人必定有很崇高的人格,才能有這樣多的朋友們為他的去世悲痛,會趕來參加他的追思儀式。許多人,甚至隻跟兄長有一麵之交,也趕來參加。連兄長太太也不能認識一半。感動之餘,真有些不可思義。除了人格好,還能有什麽解釋呢?
兄長辭世乘鶴西去,在某種意義上對病人本身是個解脫。我的叔叔十年前因為眼巢神經癌症而去世。他去世前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樣。走時候體重隻有不到百斤了。 據兄長太太說,隻是到了最後二個星期,兄長才開始感覺疼痛的。所以,如果他沒有受太多的病痛,那真是令人欣慰了。
兄長過世對我觸動很大。有很長時間,我不願意回想這件事情。他的音容笑貌總是在我眼前晃動,在我耳邊回蕩。依舊是爽朗的笑聲,有神的大眼睛。路過他的店前,總是下意識地多看幾眼。那裏麵曾經有過一個好人,在裏麵忙碌。那裏麵,曾經多次有過歡樂聚會,笑得人淋漓盡致,大呼寫意。而今,因斯人走遠而景在,卻物是人非,空留無限惆悵。看到兄長患癌症之前的身體,那麽健康,保養得當。誰能預料到癌症會悄然而至呢?再聯想到兄長有很多遺憾之事不能如願以償,越益醒悟人生無常這四個字的含義.怎麽過,都是一輩子,那就讓自己活得痛快些,快樂些。不論貧富,心情舒暢向上,與人為樂,才能是自己生命過的有意義。成就固然有大小,隨遇而安,盡力而為,也是一種參悟。人生苦短,對家人要尤其善處。兒女情長,以真心誠意待人,悅人娛己,皆大歡喜,何嚐不是一種境界?有愛就表達出來,不要待到人生最後一段才說起。有恨,那也索性砸個痛快,更不要含恨而逝。我每次路過墓地,就想,誰知道寸土之下,會是當年的什麽樣人物呢?可能是個漂亮少女,也可能是個英俊少年。誰都有青春年華,誰也都有”蒼蒼晚年“ 世事槎柁,白駒過隙耳。
兄長是我來美國多年周圍所發生的第一件朋友離世。對我觸動很大很深。悲痛之下,也多次想到自己如果處於這種狀況怎麽辦。起碼,兄長很有福氣。他的發妻勉力承擔了所有的痛苦。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夫妻之情深,看得我很感動。我是不可能指望某某人會對我這樣的。可是,我知道,如果某某人一旦有事,需要我的時候,我肯定會象兄長太太一樣,履行自己的道德義務。即便我不對某某人抱任何期望。人,總要有點良心。人家對你好過,就記住吧。
兄長過世已經一個多月了。我一直想寫點感觸,可很不願意回憶,觸及內心。這把年紀,不願意再激動了,不想再動感情了。不是怕什麽,而是怕控製不住,徒傷感而已。覺得還是把事情大事看小看淡,直到看穿最好。也因為如此,忽然覺得佛家實在偉大。早就把我們平時熱中的金錢名位看待若無物,連身體也稱之為”臭皮囊。“憎侶們心甘情願地在深山過著青燈古佛鍾鼓的虛無生活,把人間七情六欲看穿,曆數千年而不改初衷。可是,這種生活也算是生活嗎?突然想起某人的話,子非魚,安之魚之樂?算了,別替古人擔憂了。自己的麻煩事兒還多著哪。活一天,就得愁一天訥。
最後,讓我引用一首古詩來結束吧:
生年不滿百,
常懷千歲憂.
晝短苦夜長,
何不秉燭遊?
為樂當及時,
何能待來茲?
愚者愛惜費,
但為後世嗤。
仙人王子喬,
難可與等期
願兄長在天之靈安息。
套用兄長習慣的一句標準結束詞:
阿門
辰寧也是我的老友,為他做了二副挽聯,其中一副用在追思會場。
辰星高宇情尤在,
寧魄壯懷德永存。
辰星耀九天軍功政績德厚業精高風垂萬古,
寧緒馳四海創業奉獻言誠行篤懿範足千秋。
欣賞老禿的最新人生感悟:“......醒悟人生無常這四個字的含義.怎麽過,都是一輩子,那就讓自己活得痛快些,快樂些。不論貧富,心情舒暢向上,......以真心誠意待人,悅人娛己,皆大歡喜,何嚐不是一種境界?有愛就表達出來,不要待到人生最後一段才說起。有恨,那也索性砸個痛快,更不要含恨而逝。”老禿悟的痛快啊!謝謝分享。
可是,字裏行間,我似乎又看到一個充滿矛盾的老禿,在苦苦追尋自己的精神歸宿但又不得其門而入。為何?那是因為他心中仍常懷恨意。
其實,你應該知道,耶穌也好,釋迦摩尼也好,都曾諄諄告誡世人,要多點愛,少點恨,因為恨不但會傷害別人,也會傷害自己。
李兄有你這樣的朋友,他在天國會感到欣慰的。
那日雖然在座,卻並不能參悟你們之間的兄弟情深,他日,也未能去為大李送行,慚愧!請禿兄見諒。
李白還有句詩:“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足可借用於此了。
老禿筆好文章,情真意切,感悟人生!
很喜歡這段話:“怎麽過,都是一輩子,那就讓自己活得痛快些,快樂些。不論貧富,心情舒暢向上,與人為樂,才能是自己生命過的有意義。成就固然有大小,隨遇而安,盡力而為,也是一種參悟。人生苦短,對家人要尤其善處。兒女情長,以真心誠意待人,悅人娛己,皆大歡喜,何嚐不是一種境界?”
我也有一位同窗,在考上醫生執照的時候,發現已經是肝癌晚期,4個月後,就離世了。留下了一對年幼的兒女。
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感恩,真誠待人,會讓世界多一些美好!
謝謝老禿筆好文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