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大筆會

亞特蘭大筆會是由一群居住在亞特蘭大的中文寫作愛好者組成。筆會提倡中英文寫作,互相交流提高。歡迎有興趣的人士加入。
個人資料
亞特蘭大筆會 (熱門博主)
  • 博客訪問:
歸檔
正文

殘笛:我們共同的祭文

(2009-04-21 08:34:53) 下一個

前敘:我的同學殘笛是我在《天堂裏有你悠揚的琴聲》中提到的“作詩的‘才子’” 他,文采逼人,文風大氣。而且,一直都在油田,現任《河南石油報》副總編。看了我的文章後,他寫了篇也非常感人的祭文,現推薦給大家。
——金歌兒

偶爾看了金歌兒的祭文,一時難以自已。我知道那個叫“肖陽”的故人,他是我們共同的同學、好朋友。我至今還珍藏著他送給我的手風琴練習曲,而且我正是靠這個冊子學會了手風琴。參加工作後,我曾經當過教師,經常組織學生排節目,我就用手風琴為他們伴奏。每一次,我拉起手風琴時,眼前總晃動著他張著大嘴巴自拉自唱的情景,我就動了感情。

如今,手捧他送給我的練習曲,看著上麵他的簽名,如睹故人,感慨萬千。當時,我們在宣傳隊裏,他是樂隊的鍵盤手,我們是表演隊的演員。記得那一年冬天,我們到濮陽慰問一個鑽井隊,該隊在那裏打出了油,從此發現了中原油田。鑽井隊處在河南與山東的交界處,我們在露天演出,山東的老鄉也來看。風,刺骨地冷。我們沒有任何擴音設備,唱歌的完全靠嗓門兒幹唱,那才是真正的原生態唱法。當時,“肖陽”的保留節目是自拉手風琴獨唱,歌名記不清了,“我站在高高的爐台上,這裏是毛主度到過的地方。親切的教導,時刻在耳邊回響,革命的豪情,激蕩在我的胸堂……”這歌聲,至今繞耳,一下子把我拉回到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

他出事的那天,我在井隊,沒有回來。是以後我回家時聽說的。當時,我想哭,但哭不出來,不知是什麽東西哽住了。如今,我有時會見到他的母親,她曾經是我們的校長。望著她花白的頭發,我知道,就是在“肖陽”走的那天,她一夜成了白發人,當時她的歲數遠沒有到了該白發的時候。我想擁抱她,甚至想替“肖陽”喊一聲媽媽,因為,她唯一的兒子,曾經是她的驕傲。她隻要看到我,就一定會想起她的兒子,因為,我們當時是最好的朋友,我經常到他家裏練琴。

他真的走了,而且走得很悲慘。那一年,四川發大水,放了暑假的他,即將回四川老家。想到自己不會遊泳,想到萬一遇到洪水不能自救,他於是做了一個致命的決定:跟一個水平不是很高的人學遊泳。他自己做了一條紅色的泳褲,說是如果出了事,醒目,別人可以看到。沒想到,他因此穿著那條自做的紅色泳褲遠離了人世。當時,他的教練見他滑進了深處的旋渦,嚇得根本不敢下去救他,而是跑了幾公裏路來找人。那條紅色的泳褲,最終沒有幫上他的忙。他就這樣走了。

從此,他成為我人生之中的隱痛,這痛,如今因了金歌兒的祭文,被撕裂,它還在流淚。
 
 
 



 

[ 打印 ]
閱讀 ()評論 (6)
評論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情真意切,縱然逝去多年,卻永遠活在親友心中。
懷念和追思,是一種精神寄托,也是一種享受。
文中的歌曲,當年也是我非常熟悉的,也曾經演唱過;我記得第一句是:我戰鬥在金色地爐台上、、、(不一定對)。
金歌兒 回複 悄悄話 謝莫愁和土豆沙拉!我常想,他應該也是幸福的,我們都沒有忘記他,他永遠留在了我們的心裏!
土豆沙拉 回複 悄悄話 肖陽,有這麽多人記著他,短暫的生命發出絢麗的光彩。
嶺梅 回複 悄悄話 謝金歌兒轉貼朋友殘笛的文章,使我們進一步知曉了肖陽離世的緣由。願天堂裏的肖
陽聽到了這些摯友們的衷心祝福!

莫愁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