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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進行時- 我跟Peter的故事(二)

(2008-03-13 08:57:24) 下一個
Peter來的時候,我正忙得團團轉,廚房裏油煙四起,我係著圍裙,用Lisa後來的話說我看上去就像一個北方大廚,為了表示我對Lisa老師的尊重,在Peter進來的時候我笑臉迎了上去:”Hi, Peter, How are you, nice to meet you! Good, Sherry, How are you? 忙著以主人的身份招呼客人就坐,然後把菜一個一個端上來,說是請人家吃水餃,但也擔心老Peter是否會喜歡北方的三鮮水餃,所以Lisa建議我燒了 幾樣菜,因為是Lisa的老師,所以她一直陪著Peter,就我一個人在廚房裏忙前忙後的,結果老Peter因為跟我沒有溝通障礙,反倒一直坐在那裏邊看我忙,邊跟我聊,搞得Lisa反倒插不進去幾句話,好不自在,忙得我都腳打後腦勺子了。那個晚上忙吃的是Lisa,忙問的是我,忙答得是老Peter。開始的時候還跟老Peter客氣了一番,給他介紹了北方水餃的特點,倒了醬油,醋,還特意放了幾塊Lisa喜歡吃的香豆腐乳,老幹媽辣椒醬,告訴Peter蘸著醬吃,他咬了一口餃子,竟打發厥詞:“哇塞,好香啊,我可從來沒有吃過正宗的中國水餃,原來這麽好吃,嗯?真的假的?多倫多中國餐廳可是遍地都是啊,就別說北方餃子館了,可是,老Peter開始充滿感慨地說:我還是頭一次吃到你們親自手包的中國水餃啊,這是什麽?他指著豆腐乳,我說:這叫“pickled doufu”他嚐了嚐,好吃!我的媽,這老Peter適應力真強,頭一遭就吃了小半塊豆腐乳,然後還竟然撥了好一勺子辣椒醬,猛啊!搞得我和Lisa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開始我還邊跟Peter聊邊翻譯給Lisa聽,當然都是侃一些Lisa的英文在他的指導下突飛猛進的進步,在學校經常受到老師的表揚,老Peter聽了以後很開心,謙虛地說他教的不夠好,是Lisa學的用心,後來吃得差不多了,覺得該進入正題了,我開始發問了,因為感覺我問的那些有關如何約會西方洋哥德問題跟Lisa關係不大,索性幹脆也不給Lisa翻譯了,就這樣我問,老Peter答,Lisa也不知道啥時候溜走了,飯桌前就剩下我跟Peter,這下子,我幹脆把腿往椅子上一盤,放開問吧,根本就沒有注意到Peter表情是否自然,心想:管他呢,反正我的目的很明確,請他吃飯,免費谘詢,大家誰也不賠不賺,當然所涉及的關於約會的問題無外乎就是“跟洋哥約會頭一次最好去哪裏呢?誰付賬單啊?如果雙方對對方都有好感該如何表示啊?否則該怎樣拒絕而不駁人家麵子啊?西方家庭的經濟結構啥樣的?結婚後誰來養家啊?結婚後如何對待父母啊,西人一般會因什麽原因離婚啊?等到問得高一段落的時候,Lisa從房間出來了,讓我問Peter的經曆,為什麽從一個熱衷政治的參加自由黨選舉到後來失敗了做起了保安。這下子氣氛嚴肅起來了,老Peter沉思了好一會,娓娓道來了他那傳奇般的經曆。從英國皇家學院畢業後,老Peter為了愛情來到了加拿大蒙特裏爾,他愛上了一個加拿大女孩子,是在船上認識的,那時他曾經在船上做事情,碰到了這個女孩,彼此一見傾心,認識了幾個月以後,Peter就來到加拿大娶了這個女孩子,可是結婚不久就發現2個人的世界觀,價值觀有很大的差異,年輕的Peter那個時候喜歡文學,一心想當作家,而他的新婚太太想讓他跟她一起做買賣。2個人互不相讓,結果分道揚鑣了。老Peter在加拿大讀了本科的英美文學,然後回愛爾蘭繼續讀了英美文學的碩士。再後來又回到加拿大開始在CBC做記者,這一做就做了20多年,這是他人生最輝煌的20年,其間他曾經去過世界許多國家,采訪過幾個加拿大的高層領導人和其他國家的知名的領導人(他告訴過俺,可俺記不住,主要的是俺對政治半點興趣提不起來)北美,南美,歐洲,澳洲,就亞洲去的算少了,新加坡去過,中國89年鬧學潮的時候他簽證都拿到了,後來考慮安全的問題沒去成。反正他說過的世界那些大城市幾乎他都去過。我和Lisa邊聽邊用那敬慕的眼神看著他:“看人家,可是見過大世麵啊,啥時候咱倆也能去全世界各地旅遊”?不幸的事終於發生了,2004年因為CBC失去了一個國際重大hockey的轉播權,虧損了很多,不得不開始裁員,可憐的老Peter光榮下崗了,可是不久,他就在Halifax的政府部門謀到一份director of communications 的工作,年薪上了100k (他後來告訴我的)大概那時候事業如日中天吧,因為一直做新聞記者,經常采訪的對象都是政治要人,他對政治的興趣極其濃厚,尤其是對Liberal Party非常支持,以致後來決定參加自由黨領導人選舉,立誌要對國家和人民的前途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根據選舉的規定,老Peter必須在選舉之前辭去現有的在政府部門的工作,才有資格參加選舉,結果在老Peter辭職以後,本應從2005年7月開始到當年的9月結束的選舉,因故延遲到了2006年的9月才結束,這其間老Peter既不能回政府部門做他的director of communication,又不能找別的工作,隻能四處遊說,為他自己拉選票,但他的努力最終還是失敗了,老Peter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閃動著激動的光芒,他的臉因為激動看上去泛起了紅光,眼睛直直的,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之中。我和Lisa好像也進入了他的故事裏麵。“後來呢”我問:“你就離開Halifax, 來到多倫多當起保安了?“ 是,他答道:後來,按照加拿大的就業法規定,當選過黨派的領導人如果失敗是不可以去電視台工作的,因為有政治傾向,我原來離開的政府部門的職位也由人頂替了,所以我就想離開原來的城市,重新開始,” I want to lose myself in the place where nobody knows me. “他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因為一年多沒有工作,原來在Halifax的condo和房子也都賣了, 我的錢在大選中都花掉了,” 我從來都是過慣了那種生活,當然不可能因為選舉我就省吃儉用的,標準還是照舊,,所以我急需一份有收入的工作,來多倫多本來是麵試一個政府部門的director of communication, 結果他們沒雇我,我也不能什麽都不幹,保安公司要了我,我就來了。似乎這個故事就這樣結束了,但我和Lisa聽完後,還是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難道你Peter後半生就做保安為生了嗎?送走Peter,我和Lisa好頓感慨啊,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啊!站的越高跌的越重啊!可憐的老Peter,浪費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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