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自詡身出書香門第,但我家最大的家庭文化首推打麻將。
作為一名資深教育工作者,俺老爹在我小學3年級時就開始著手掃盲工作,狠抓早期教育。使我們姐弟四人在成為祖國棟梁之材之前,先成為了麻壇精英。 俺媽身先士卒一次又一次地兩杠開花,也讓我們姐弟明白了什麽叫革命老同誌的厲害。同時,牢牢奠定了俺老媽武林盟主地位。
我們姐弟四人,因學業工作散落在各地。逢年過節才能共聚麻將桌煮酒論英雄。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場麵恢宏,三卓麻將稀裏嘩啦,壯士們緊瞪麻將牌各個神情肅穆視死如歸。小一輩革命接班人(我外甥女外甥)在耳濡目染中接受著一次次的革命洗禮,誓把優良革命傳統發揚光大。有時這些生龍活虎的祖國小花朵們太急於進步,躍躍欲試非要親自參與武林大會而慘遭驅逐出場的命運。
我大姐是雷厲風行銳利幹練的注冊會計師。但在麻桌上總是慢條斯理大打太極,一次次試探著眾人發鏢的神經底線。我二姐是兢兢業業善於思考的醫生,她把嚴謹的工作作風帶到了麻將桌上,總要反複論證和牌的可行性、必要性和迫切性,不時還要借助一下旁人的智慧確認和牌的機會成本之後笑吟吟地推開牌,讓人牙癢癢。我三姐是個完美的理想主義者。作為精明的財務人員她對時間成本格外珍惜,十分鄙視麻壇上浪費寶貴光陰的碌碌之人。不過,對麻將的抵製態度並非始終若一。她的抵製態度往往和麻將人手成反比,在人手缺少時她表現出來的堅定不移讓人望而卻步,最後總是在眾星捧月下蒞臨麻將桌。但一旦上桌不到散場她不下桌。
我作為麻壇上的希望之星後起之秀,被眾人寄予了厚望。今年春節因學業繁重未能返鄉,眾人皆抱怨,因為總沒有人輸幹,貨幣的流通性很差,一鍋麻將打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算賬。
我們家是快樂的文化家庭,良好地繼承了祖國的傳統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