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1)
2016 (1)
2020 (107)
昨天午餐，一位中年婦女買了幾樣炒菜。等我把打好的包遞到她手上，她又猶猶豫豫想了好一陣，最終決定加一碗蛋湯。
蛋湯需要現做，我回廚房去張羅。回過頭來，一幕不想看見的情景出現在眼前。
交給她的袋子不在手上，不在桌上，而是掉在地上。
一片狼藉。
女人嘴裏不停道著歉，手足無措。
我細看一眼，還好，主要是白飯撒出來的多，湯汁多的菜肴盒子並沒有破損。心裏直說好運。但是，有一小盒子辣油，硬生生給潑濺一地，空盒子滾到一邊，幹淨得徹底。
唉，辣油，最難清理的東西。
領導出來教育我說，這是工作的一部分。
是的，是工作的一部分。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蹲在地上一邊擦洗，一邊我就想，這位大姐是用什麽特殊的手法，把我打好的包如此精彩地翻滾了呢？
不由得引我想起另外一件事。比這奇怪得多了的一件小事。
大約有十年了吧？那時候菜單上還有香炸魷魚這道菜。
一位藍領常客是魷魚的忠誠粉絲。每來必點，點完必到隔壁二手店去逛逛。他知道燒製魷魚有些麻煩，需要時間。
這一天，他照例點完就出去了。過了十五分鍾，我把做好的餐食包起來放在櫃台一角，等他回來取。
就在這時候，進來一位中年女士，是個陌生似乎沒怎麽見過的婦女。穿著整齊，像個office lady。
她不著邊際地詢問著一些問題，手裏晃著菜單，目光不能鎖定。看不出是真的想吃點什麽還是沒話找話。終於她選定了一樣東西，我拿點好的單子進廚房交待師傅。
轉身回來，簡直要驚呆了！她竟然打開人家的餐包，用纖細的手指捏著魷魚卷往自己嘴裏送！
這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嗎？
你的單子剛進廚房，有那麽快麽？
恰在這時，藍領男客一腳踏進門來，看到眼前一景，立刻明白。
天哪，這可如何是好哇！
女人連聲說，我Pay, 我Pay。
可人家的午餐呢？
我十分十分抱歉地對藍領說，隻好再做一份給你嘍！
男人瞪圓著眼，離得遠遠地強壓著怒火。怎麽會有這種事兒？
那魷魚根本就不是女人想要的東西，她也明明知道那不是她的食物。怎麽就忍不住伸手就吃呢？
事後我們分析，這八成是一種心理疾病。不能控製行為的病。或者說是一種明明清楚是錯誤的不該做的事，而禁不住偏偏冒險去做的心理疾病。
每天開店，閱人無數。這種事並不孤單，但最嚴重就是這一次。
最常發生的是剛剛交過錢的客人，指著櫃上包好的東西問，是不是我的？
當然不是。其實她們明明知道不是。但心理期待是。至少人家問一聲。
好玩兒的是，頭腦發昏的多數是女人，中年婦女。
所以辣油撒地上，清理就是了，妳又不可能讓客人清理。妳到洋人的餐廳一樣的，到洋人的超市不小心打破飲料，洋人也不會讓你賠，而是過來清理。
所以辣油撒地上，清理就是了，妳又不可能讓客人清理。妳到洋人的餐廳一樣的，到洋人的超市不小心打破飲料，洋人也不會讓你賠，而是過來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