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的清風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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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鉑:出家之後 (2) ZT

(2011-12-06 00:39:55) 下一個
寧鉑談事情時有個特點,針對性強,很直接,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不會給你含糊著或者打什麽伏筆,也不會像一些五燈會元裏的高人給你說喝茶去等莫名其妙的話。

比如有個師兄說他認識一氣功師,宣揚自己有他心通,能猜透別人在想什麽,他很是景仰。 寧鉑馬上說“現在有種人就是無恥,到處招搖撞騙,你再碰到你就讓他猜你在想什麽?他猜不到你就打他屁股!” 然後又解釋了按照經典記載他心通怎麽才可以修來,要修四禪八定、修十遍,還要能自由自在地從一個境界跳到另一個境界,這是非常艱難的事情,當今社會幾乎不可能成就。

偶爾他會不經意透露些自己的事。比如以前他曾學道,辟穀二十五天,光喝水不吃飯,還曾用氣功洗腸,寧鉑說這是以前沒學佛時幹得傻事,淨搞一些怪力亂神了。 他提到過在雲南西雙版納時住在一個茅草房裏,除了他外,裏麵還住了一對蠍子,一對老鼠,還有一大群螞蟻,和蠍子老鼠倒相安無事,就是螞蟻比較煩人,夜裏睡覺時老爬到耳朵裏去。森林裏有好多毒蛇,他一個師兄夜裏去廁所大便,一抬頭眼鏡蛇就在臉前掛著。

有的還單獨約他談,不是有的,那短短一個月學習時間,是幾乎每個人都單獨了,也不隻是談佛法修行,還有生活中的一些困擾已久的煩惱,感情問題、心理問題、去哪兒出家的問題,甚至包括身體疾病,腎虛胃潰瘍偏頭痛,因為他對中醫很精通。 寧鉑總是很客氣地預定好時間,通常一談就是幾個小時。哪怕再忙,寧鉑也從來沒有拒絕過誰。 在宿舍裏我們聚在一塊兒經常會爭論些問題,有時會爭得麵紅耳赤,要打起來,然後有人提議:去找寧老師!!大家就都不吱聲了。

.....他住在三樓,門前的欄杆上擺了盆蘭花,背陰的房間鋪著淡黃色的地磚,依然非常幹淨整潔,硬板床、寫字台、幾張椅子、一個書架,上麵擺了很多醫學詞典,唯一的現代化裝置,就是他那個又大又笨不知道什麽牌子的筆記本電腦。 夜裏很晚時,我熱得睡不著出來在庭院裏散步,常看到他那窗口依然亮著燈。

因為家裏有事我要提前回去,我想去找一下寧鉑,這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人生充滿了不確定,而他又行蹤無定,或許這一世見不著了。 我先擬了幾個問題,其實我最想問得就是他到底遭遇了什麽?他又找到了什麽?會安心過這種清苦、儉樸的日子? 可以看出來,他沒有什麽錢。他每個周末都要去南昌,一大早就坐公交車出發,轉幾趟車,據說是幫人做心理谘詢,可都是義務的,從來不收取任何費用。 盡管我隱約意識到,這些問題沒必要問了,我隻不過想去證實下自己的猜測而已。有什麽會比追尋內心的寧靜更重要呢?求仁得仁,又何怨乎?真正的幸福不一定和我認為重要的那些東西有關。

寧鉑臉上始終有一種超然、愉悅、平靜的表情,這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那天我問了個很冒昧的問題:外界對您的猜測和爭論這麽多,可我從來沒看到過您的任何辯解?您是有什麽障礙嗎? 寧鉑低著頭沉思了會,歎了口氣,說辯解什麽呢?隨他們去吧。他們連我哪兒出家都搞不清楚。我明明是在西雙版納,非得說我在五台山,其他就可想而知了。 我說老師您打算一直這麽下去嗎? 寧鉑突然微笑了,他盯著我,啊,這不挺好啊,這有什麽問題嗎?

寧鉑關心的是那些生活中苦苦掙紮的小人物,但換個角度想,也許這些人才是最值得去幫助的,因為太平凡太瑣屑太不值一提,所以無人重視,他們心靈上的痛苦和悲傷才會更深切。

對於寧鉑的佛學修為,我不能猜測太多,這超出了我的理解範疇。 我隻能這麽說,如果你堅持認為神童成功的唯一標準是長大後到美guo留學、做微-副總裁或者造he-彈,那我除了對你的頭腦表示同情外,別無可談; 可如果你覺得生命還有另一種可能性,或許這種可能性更為深廣、更有價值、更有益於增進幸福,更值得像寧鉑那樣的在智力上的佼佼者去追求,那我想和你握握手。

末學很慶幸地知道出家後寧鉑的一些情況,本來這個帖子是要跟在菩提心師兄有關於寧鉑的那個帖子下的,但是末學寫完後發現拉拉雜雜地寫了一兩千字,就另外貼出來了。起初擔心在他再次“走紅”之後講出這些來有嘩眾取寵之嫌,但最終還是忍不住一吐為快,貼出來以饗關心寧鉑的諸位師兄大德。
 
由於對出家蓄謀已久,03年7月末學大學畢業後直接進了蘇州西園寺,打算在那裏找到最終歸宿。      也就是在那一段時間,末學有幸結識了淨慧法師。當時,並不知道他就是寧鉑,在這之前,末學也不知道有關於寧鉑的事。 隻要住到寺廟裏或者出家,哪怕以前有過再榮耀的曆史或顯赫的社會地位,真發心修行者,也不願再向旁人說起。 因此,關於淨慧法師出家前的情況,末學是零星地聽別人說起過一些,隻知道他出家前是中國科大的教授,出家後,家裏人兩次找到寺廟裏來,他都躲過不見。別的,就不知道了。      

在西園寺,大家最敬重的幾位法師是濟群法師、淨慧法師、妙中法師。另外,還有一位年輕的、也叫淨慧的法師,末學也十分敬重,這是因為他們日常的學識修行都是大家的楷模。濟群法師大家都知道,末學就不說了,剩下的幾位,都是因為自身的修行功夫而得到大家的尊敬。也就是說,他們平時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裏,有德有行者,自然能得到大家的尊敬和愛戴。淨慧法師就是這樣一位法師。 

淨慧法師從不接受居士的頂禮,隻要你朝他頂禮,他會立刻跪在地上還禮。另外,他當時還隻是沙彌,並沒有受比丘戒。在寺廟裏,“沙彌”是最普通的“基層常住”,寺廟裏的規矩很多,但他就甘願做一個沙彌。用他自己的話說,他能持好沙彌戒就很不錯了。當時,在寺廟裏,末學的一個居士朋友,經常去淨慧法師的寮房閑聊。從寺廟裏出來好幾年後,他還在念念不忘地,經常給末學提起淨慧法師的修學和人品。 他說,和淨慧法師聊天時,如果講到他比較推崇的觀點時,他會恭恭敬敬地用雙手捧著佛經,給你看經書上的論述。他捧經書的姿勢,恭敬到極致,一點也不介意對麵是一個沒有出家的、隻有20來歲的小居士。此時,他的眼睛裏,會流露出孩子般的純淨的稚氣,但那份恭敬、虔誠和謙卑,令朋友每次說起,都唏噓不已。
 
淨慧法師是不穿鞋的,就光腳在地上走。後來,天氣冷了,大家穿著內衣都冷,但他還是赤腳,一身單衣。後來,他的腳上長出凍瘡來,嘴唇時常凍得發紫,仍然沒有見他多穿一件衣服。淨慧法師一直想去雲南學習南傳佛教,有次,他去了西雙版納,但由於機緣未成熟,不久,他又回到了西園。末學想,他的這種苦修精神,或許和他的行者氣質有關吧。

關於淨慧法師,末學記憶深刻的一件事,是在吃飯的時候發生的。我們剛進寺廟的居士,一般都是發心“行堂”的,也就是吃飯時候給大家打飯。淨慧法師有段時間吃飯,喜歡用一個大缽,飯啊菜啊的,就都打到裏麵。寺廟裏吃飯前,都要念一些咒語的,比如供養咒什麽的,反正有那麽大概十來分鍾,一直合掌念誦。這時候,行堂的人就拎著飯菜,在齋堂裏來回穿梭著給大家打飯。有次,我拎著一桶米飯,在給淨慧法師打飯時,一不小心把一團飯團掉地上了,雖然飯團不大,但我當時很尷尬。大家知道,在寺廟裏吃飯是很節約糧食的,一點也不能浪費。而在眾目睽睽之下,我打飯卻把米飯打到地上去了。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淨慧法師坐在最前排,而我十分恭敬的大和尚,也就是我的皈依師父,就在幾米外的座位上,看著我這個笨拙的舉動呢。 我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飯團撿起來、裝到口袋裏去的時候,我沒有想到的事發生了——淨慧法師毫不遲疑地彎下腰去,把那個飯團撿起來了,放到了嘴巴裏,吞咽下去了。      

當時的我,羞愧萬分,我雖然裝作毫不在意地繼續給大家打飯,但我的心情,象海水一樣翻騰著。      從這以後,我吃飯時發自內心地節省每一粒米,即使別人有飯菜不小心掉到了桌子上,也會夾起來送到嘴裏。離開寺廟後,這個習慣一直保持,雖然別人的目光很驚詫,但我這一生都會這樣了! 由於末學業障深重,在寺廟裏生活將近半年後,出家的理想破滅,最終離開了寺廟。 

再次聽到淨慧法師的消息,是在2006年了,就是喜歡和淨慧法師閑聊的那個居士朋友,他告訴我,這位淨慧法師,就是被冠以“中國第一神童”之稱的寧鉑!並在網上搜了寧鉑的照片給我,我也才知道:寧鉑,就是淨慧法師!朋友告訴我,淨慧法師也已離開西園,“傳說”是去了五台山了。 看到勸發菩提心師兄轉發的有關寧鉑的帖子,心裏十分感慨,寫出以上一些文字,供養各位師兄大德。

再次頂禮淨慧法師!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觀世音菩薩!

來源:2011-02-22 16:18:10 鄭播德 (慈善積德,萬事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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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花甲老翁 回複 悄悄話 身未入花叢 , 幽香自然有 ,
香從戒德來 , 方是修行人 .

頂禮淨慧法師!

redcheetah 回複 悄悄話 感動.謝.
wyw 回複 悄悄話 南無阿彌陀佛!
頂禮淨慧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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