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P股的秘密

沒啥好介紹的,自個兒看吧。
正文

天下第一賤人

(2008-03-09 20:56:52) 下一個

原文在此     參考文

《天下第一劍人 -- 秋之皓月》

魯鎮股票交易所的格局,是和別處相同的:都是當街一個曲尺形的大櫃台,櫃裏麵預備
著各種股票,可以隨時買賣。炒股的人,每天一早起床,每每花七文銅錢,就可以買一
支股票,然後靠櫃外站著,急切地等著上漲,就可以完成交易,出售賺錢,補貼通貨膨
脹下生活的虧空;倘肯多花2萬5千塊做定存,就能不須支付每次七文的銅錢,免費下單
交易。但這裏的顧客,多是散戶,大抵沒有這樣闊綽。隻有傳說中股海發財的大戶才可
以穿印著“據說我賺了幾個密林”長衫,有資格踱進店麵隔壁的大戶室,要酒要菜,慢
慢地坐喝、下單。

我從十二歲起,便在鎮口的交易所裏當BROKER,掌櫃說,樣子太傻,怕侍候不了傳說中
的大戶,就在外麵做點事罷。外麵的散戶股民,雖然容易說話,但嘮嘮叨叨纏夾不清的
也很不少。他們往往要親眼看著自己的股票上漲,看過自己確實買在了最低價,又親看
我幫他們止贏,然後才放心:在這嚴重兼督下,心裏負擔過大,我的操作屢屢失誤,還
得不少散戶被套牢,所以過了幾天,掌櫃又說我幹不了這事。幸虧薦頭的情麵大,辭退
不得,便改為專管出售股票的一種無聊職務了。

我從此便整天的站在櫃台裏,專管我的職務。雖然沒有什麽失職,但總覺得有些單調,
有些無聊。掌櫃是一副凶臉孔,股民也沒有好聲氣,教人活潑不得;隻有秋之浩月到交
易所,才可以笑幾聲,所以至今還記得。

秋月是站在櫃台外炒股而穿印著“據說我賺了幾個密林”長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
大;青白臉色,皺紋間時常夾些傷痕;一部亂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雖然是長衫,可
是又髒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他對人說話,總是哈哈的一聲冷笑,教人
半懂不懂的。因為他姓秋,別人便從描紅紙上的“秋蟬送寒,碎月如割”這半懂不懂的
話裏,替他取下一個綽號,叫作秋月。

秋月一到店,所有炒股的散戶便都看著他笑,有的叫道,“秋月,你的三月份的CALL又
成零蛋了!”他不回答,對櫃裏說,“買1股CPSL,不要設止損。”便排出七文大錢。
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你一定又收了人家的會員費了!”秋月睜大眼睛說,“你怎
麽這樣憑空汙人清白……”“什麽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讓MITFROG買了你的薦股,還
被外婆了。”秋月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股市總是要上漲……
1000點!……他自己沒耐心,不懂得AVERAGE DOWN,能怪我麽?”接連便是難懂的話,
什麽“蠟燭圖,三白兵,六隻烏鴉,八頭喜鵲,MACD 形態和histogram量”,引得眾人
都哄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聽人家背地裏談論,秋月原來也算是專職炒股,但終於沒有考中BROKER,又不會其他營
生;於是愈過愈窮,弄到和散戶一起賭明天了。幸而會忽悠,便替人家出謀劃策,推薦
股票,換一碗飯吃。可惜他又有一樣壞脾氣,便是死不認錯。每次他的客人聽了他的介
紹,全倉買入失敗,他總是要這些客人AVERAGE DOWN,結果這些散戶客人紛紛憤死,叫
他薦股的人也沒有了。秋月沒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偷竊的事。但他在我們所裏,品
行卻比別人都好,就是從來都沒有MARGINA CALL;雖然間或沒有現錢,暫時記在粉板上
,但不出一月,定然還清,從粉板上拭去了秋月的名字。

秋月喝過半碗酒,漲紅的臉色漸漸複了原,旁人便又問道,“秋月,你當真會炒股票麽
?”秋月看著問他的人,顯出不屑置辯的神氣。他們便接著說道,“15年下來,你怎的
連10萬元也撈不到呢?”秋月立刻顯出頹唐不安模樣,臉上籠上了一層灰色,嘴裏說些
話;這回可是全是FED將息之類,一些不懂了。在這時候,眾人也都哄笑起來:店內外
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在這些時候,我可以附和著笑,掌櫃是決不責備的。而且掌櫃見了秋月,也每每這樣問
他,引人發笑。秋月自己知道不能和他們談天,便隻好向孩子說話。有一回對我說道,
“你考取了BROKER的資格麽?”我略略點一點頭。他說,“考取了,……我便考你一考
。什麽叫做大陽幫?”我想,討飯一樣的人,也配考我麽?便回過臉去,不再理會。秋
月等了許久,很懇切的說道,“不知道罷?……我教給你,記著!大陽幫就是上漲的意
思。將來做掌櫃的時候,忽悠人要用的。”我暗想我和掌櫃的等級還很遠呢,而且我們
掌櫃也從不用大陽棒招攬散戶;又好笑,又不耐煩,懶懶的答他道,“誰要你教,不是
上漲一千點麽?”秋月顯出極高興的樣子,將兩個指頭的長指甲敲著櫃台,點頭說,“
對呀對呀!……大陽幫有四樣形態,你知道麽?”我愈不耐煩了,努著嘴走遠。秋月剛
用指甲蘸了口水,想在櫃上寫字,見我毫不熱心,便又歎一口氣,顯出極惋惜的樣子。

秋月是這樣的使人快活,可是沒有他,別人也便這麽過。

有一天,大約是2008年3月Saint Patrick節前的兩三天,掌櫃正在慢慢的結賬,取下粉
板,忽然說,“秋月長久沒有來了。還欠上次買CPSL的七文大洋呢!”我才也覺得他的
確長久沒有來了。一個散戶說道,“他怎麽會來?……他被外婆了。”掌櫃說,“哦!
”“他總仍舊是忽悠。這一回,是自己發昏,竟忽悠到自己頭上,偏偏要去空黃金。黃
金這麽值錢的東西,空得的麽?”“後來怎麽樣?”“怎麽樣?先是賬戶被平,後來又
是MARGIN CALL,虧得房子都賤賣了。”“後來呢?”“後來被外婆了。”“外婆了怎
樣呢?”“怎樣?……誰曉得?許是死了。”掌櫃也不再問,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賬。

Saint Patrick節後,天氣是一天比一天熱,看看將近初夏;我整天的靠電風扇,對於
散戶的諸多詢問,也懶得在動彈了。一天的下半天收市後,沒有一個散戶,我正合了眼
坐著。忽然間聽得一個聲音,“買一股CPSL。”這聲音雖然極低,卻很耳熟。看時又全
沒有人。站起來向外一望,那秋月便在櫃台下對了門檻坐著。他臉上黑而且瘦,已經
不成樣子;那一件印著“據說我賺了幾個密林”的長衫,居然被換成了“天下第一劍人
”的馬甲;見了我,又說道,“買一股CPSL。”

掌櫃也伸出頭去,一麵說,“秋月麽?你還欠七文錢呢!”秋月很頹唐的仰麵答道,“
這……下回還清罷。這一回是現錢,止損要設好。”掌櫃仍然同平常一樣,笑著對他說
,“秋月,你怎麽連自己的長衫都換了!”但他這回卻不十分分辯,單說了一句“不要
取笑!”“取笑?要是不外婆,怎麽會忽悠人的長衫都不要了?”秋月低聲說道,“其
實,我已經不抄股票,改練擊劍了……”他的眼色,很像懇求掌櫃,不要再提。此時已
經聚集了幾個人,便和掌櫃都笑了。

自此以後,又長久沒有看見秋月。到了年關,掌櫃取下粉板說,“秋月還欠七文大錢呢
!”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說“秋月還欠七文大錢呢!”到中秋可是沒有說,再到年關也
沒有看見他。

我到現在終於沒有見——大約秋月的確成了天下第一的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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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馬虎 回複 悄悄話 哈。我也有CPSL。要握著它知道永遠。你的文章挺有趣的。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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