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最愛(五十一)
(2009-02-24 08:45:29)
下一個
秦麗終於通過國內的同學,得到陸陽的最新消息,並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了許焰。
經過幾個月的調查,陸陽被免予刑事責任,沒惹上官司。這事是怎麽擺平的,可能跟他的退賠有關,可能和他父母的四處奔走有關,也可能和攜款潛逃的兩個當事人最終被抓獲有關。一直有聯係的大學同學劉永濤,並沒有從陸陽嘴裏得知更多事情的真實始末。在檢查院裏走了一遭的陸陽,整個人變了,不再象從前那樣開朗健談,不再意氣風發,不再跟人喝酒打牌稱兄道弟。他給劉永濤打電話報平安,隻是禮節上對老同學的關心表示一下感謝。八年前,在和許焰離婚,劉永濤打來安慰電話的時候,他們也有過類似的電話交談,陸陽也說了同樣一聲苦澀的“謝謝”。這一次“謝謝”後,陸陽想,他該從馬列同學的圈子裏,徹底消失了。一個婚姻失敗,事業又被徹底摧毀的人,拿什麽去麵對舊日同窗?刑事上他逃了過去,銀行卻是回不去了。一介無業遊民,在畢業十多年來混得小有建樹的一班同學裏,他是最落魄的吧?
得知陸陽沒事,許焰鬆了一口氣,卸下了壓在心裏的石頭。她想過無數種可能,有好的,有壞的,越想越害怕。今天的結果對陸陽來說,應該是值得慶幸的。可他還是不幸,沒了工作,賠了錢,丟了名聲。記得大學畢業,陸陽在參加工作不到一年的時候,被辦公室領導認為不符合見習期要求,貶到了縣支行。他那副因為挫折而受傷的神情,許焰還能想得起來。這次的打擊,可不是被貶到縣支行那麽簡單,他撐得住嗎?滿大街的招工廣告,都寫著“要求三十五周歲以下”,可陸陽,這幾天就是他三十五周歲的生日了,他還能重新再來嗎?他妻子沒工作,還有上學的孩子,他吃得消嗎?
許焰把一連串的擔心,告訴了秦麗,換來秦麗的一句:“許焰,李新國叫你神經病真是沒錯。你操這些不該操的心,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許焰說:“如果顧誌強有什麽事,你會不擔心嗎?”
秦麗停頓了一會,說道:“我會,但我會適可而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顧誌強還是我老公的時候,我們是一體的,命也是拴在一起的。但我們那一段已經過去了,你和陸陽也是,他的命是好是壞,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了。他是個成年人,自己有思想。他做了錯事,就要自己承擔;以後的路該怎麽走,隻能靠他自己。你跟他分開都有快十年了吧?”
許焰算了算:“八年多了。”
“八年也不短了,”秦麗說:“他在官場混了這麽久,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陸陽,不可能跟年輕的時候那麽脆弱。銀行呆不下去怎麽了?桂林呆不下去又怎麽了?到處都有翻身的機會。除了祝福他,你什麽也做不了了,也用不著去做。有時間,還不如把和李新國的日子過得好些。他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你的命是和他拴在一起的。”
“我知道了,秦麗。”許焰掛了電話。和秦麗聊了一個小時,快半夜十二點了。李新國去了溫哥華,CATHY已經睡著。諾大的主人房,隻有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迎接孤單的不眠夜。此刻的陸陽,在幹些什麽?想些什麽?她是否該打個電話,哪怕隻說一句“珍重”?不,她不會了。如果他還是那個自負敏感的陸陽,她的問候,對他隻是嘲弄甚至侮辱。讓他活在自己的世界,拋棄昨日痛苦,追尋明天的快樂吧。而她,也隻能在屬於自己的天地裏,過著和陸陽無關的,有笑有淚的生活。
放下電話的秦麗,從書房走了出來,先去看熟睡的兒子,親了親他的臉,再回到房間。她輕輕躺下,從後麵抱住了睡著的MARK,心中充實而溫暖。她告訴許焰,要珍惜那個和自己的命運拴在一起的人,對她秦麗而言,何嚐不也是這樣?
接受MARK的戒指已經一個月,秦麗卻拖著不去辦結婚手續。她期待一個疼愛自己的人,期待一段美好的婚姻。當這一切擁在懷裏的時候,她卻猶豫了。MARK真心愛她,也愛THOMAS,她一點都不懷疑他的感情。可談到過日子,MARK和她卻在錢的問題上有很大的分歧。秦麗一直看不慣前夫顧誌強的摳門,他從攢錢裏得到的快樂,從來都比花錢要多。也因為如此,秦麗卻從不擔心坐吃山空,過的是有保障有退路的生活。
MARK卻完全相反。去中國前,他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卻把賺來的錢全花在了買車和旅遊上。在中國當外教期間,寒暑假遊山玩水,又耗光了所有積蓄。他會在帳上隻有幾千塊的時候,傾盡所有給秦麗買昂貴的結婚戒指,再不停地刷信用卡,為THOAS買各種各樣的玩具。他每月的信用卡帳單,總是讓秦麗心驚肉跳的一筆數字。當秦麗想拿出自己的錢,想為他清帳的時候,MARK總是不當一回事:“不急,還最低數額就夠了。”回加拿大後,他們雖然都找到了工作,但收入都不高,如此下去,他們什麽時候才能積累資產,安置一個舒適的家?現在市道這麽差,有工作的,沒工作的,都得緊衣縮食,可是MARK,還是一副今天不管明天事,樂嗬嗬的樣子。和顧誌強比起來,MARK在經濟上,給不了秦麗安全感。
秦麗對自己說,從今天起,她不會再拿MARK,去和顧誌強作比較了。就象她勸許焰的那樣,總有一些人,隻活在她生命的過往,和未來無關。離婚一年多來,每當回憶起和顧誌強走過的十年,那些痛苦的、不開心的片斷,已經漸漸退色。依然鮮豔跳躍的畫麵,卻是他們擁有過的幸福時光,一見鍾情的怦然心動,婚禮上感人淚下的誓言,還有和THOMAS在一起的歡聲笑語。愛情中的兩個人,什麽時間才能夠學會,不再過顯微鏡下的人生?對那些得不到的,或是已經告別了的,為什麽,有人就愛用顯微鏡去看他們的好?就好比她對顧誌強,許焰對陸陽一樣。而對枕邊的那個人,顯微鏡卻隻照在了不如意的地方?就象她對MARK,許焰對李新國。
在MARK身邊,秦麗香甜地睡去。這個夜晚,多倫多的天空閃著黯淡的星光。對她和許焰來說,那忽明忽暗的星星,就象是得不到的,或是告別了的人,顧誌強,劉永濤,陸陽,夏文龍,即使在他們最閃亮的時刻,也隻是天邊的星。他們,隻能彼此遠望著,祝福著,然後,在枕邊那個人的懷抱中,安靜地睡著。等到睜開眼睛,那些星星都已不在,新的一天又將開始。生活,就這麽一天一天走下去。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的許焰,第一件事就是想給李新國打電話,告訴他陸陽平安的消息。溫哥華有三小時的時差,李新國一定還在睡覺。不忍心吵醒他,許焰決定上班後再打。
那天公司的業務很忙,直到下午一點,許焰才騰出時間來,和李新國聯係。她打了三次李新國的手機,沒有人接。
I don't want to read any more about how 李 loves 劉.
He is cheating on his wife.
The purpose we read stories is to enjoy free time after work, but this story makes me so depress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