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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不懂夜的黑(八)

(2008-06-17 11:05:55) 下一個
接下來的幾天,朱得富和陳蘭分別被省行找去談話,他們都承認了無可抵賴的事實。朱得富馬上被停職,從小城回到杭州,等候下一步發落。陳蘭內部批評,卻在支行繼續做她的辦公室主任。她老公是本行員工,公婆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行裏采用低調處理的手法,多少給他們家留了點麵子。何況,這些不光彩的事,傳出去要影響銀行的形象,誰也不願太過張揚。

陳蘭對銀行的處理結果已經無所謂了,她的生活秩序已經全被打亂。桃色新聞的傳播速度總會比一般資訊要快,在她的生活圈子裏,估計沒人不知道她的事。除了兒子小軒,身邊所有的人,都開始用和平時不一樣的眼光看她,那裏麵有鄙視痛恨,也有同情。蔣宏輝帶著兒子搬回了父母家裏,留下陳蘭,獨守掛著結婚照情侶照的三房一廳。她看不起自己,也看不起蔣宏輝。沒想到,看起來斯文得體的蔣宏輝,竟然會陰險地拿錄音機去套朱得富的話,再把證據抖出來,將事情捅大。這擺明了就是把她往絕路上逼,三年夫妻,一點情麵都不留。

同樣,蔣宏輝恨陳蘭,也恨自己。知道陳蘭和朱得富的事情的那天,他什麽都不想,隻想著怎麽讓這對狗男女下不了台,一解心頭之恨。當晚他就後悔了,特別在知道陳蘭之所以和朱得富勾搭,很大程度是誤會了他和表妹有染之後。現在他如願以償了,陳蘭和朱得富象一對落水狗般被打了下水,可他卻沒有一絲報仇雪恨的快感。他還發現了自己的愚蠢,蠢得戴著頂綠帽子哭喪著臉招搖過市。帶著兒子搬回父母家的這兩個月,他每天麵對的隻有兩個問題,家人朋友不停地煩著:“你和陳蘭以後怎麽辦?什麽時候離婚?”兒子天天鬧著:“我們什麽時候回家?我要媽媽!”

兩個月後,陳蘭想兒子想得扛不住了,給蔣宏輝打了個電話:“宏輝,你什麽時候帶小軒回家,我很想他。”

蔣宏輝怪自己這麽不爭氣,一聽到陳蘭的聲音,心就軟了:“小軒也挺想你的。”說完這話他覺得想哭,這一刻他猛然發現,想陳蘭的不隻是小軒,他也想。

吃過晚飯,蔣宏輝把兒子帶出來,在公園裏和陳蘭見麵。他們最近在銀行裏也時有見麵,但至今沒好好地說過一句話。陳蘭始終沒敢看蔣宏輝的眼睛,隻是跟兒子玩。她知道,她應該說的話是“對不起”,可她也明白,自己是個等候蔣宏輝發落的犯人,連道歉的權力都已經被剝奪。

夏日的餘暉裏,陳蘭的臉泛著一點紅暈,不向平日那樣慘白。瘦得很厲害的她,和兒子在花叢裏跑來跑去捉迷藏,蔣宏輝一下子就找不找她的身影了。這樣的感覺讓他很是傷感。前兩天他已經答應了父母,會盡快跟陳蘭離婚。這一刻他突然做了一個決定,他不離婚,他要小軒的身邊有他,有陳蘭,要小軒象今天這樣在陳蘭懷裏笑。他還想起了一首自己常唱的一首歌,清澈溫柔的張信哲的《寬容》:

“你說你想要找個寬厚的肩膀 問自己帶你到甚麽地方
看著明天 告訴我你不會緊張 跟著我 海角和天涯
我說我想要找個避風的港灣 謝謝你 陪我到任何地方
你的寬容 還有我溫柔的包容 沒有淚的夜晚 是天堂”

蔣宏輝走過去,故作輕鬆地對陳蘭說:“明天我和小軒就搬回來住。” 說完,拉著小軒的手往公園的門外走去。

陳蘭愣在那裏,直到小軒大叫一聲:“媽媽,回家了!”蔣宏輝的話,她用不著回答。他搬回家,無須經過她同意,那也是他的家。她還沒有說道歉,蔣宏輝就已經原諒她了。這份恩賜,除了受寵若驚地跪下來接著,她還可以有另一種反應嗎?

第二天,蔣宏輝請了半天假,不顧父母反對,搬回了和陳蘭的家。他還放了保姆半天假,自己下廚,燒了幾個好菜等陳蘭下班。他做的一切,讓陳蘭覺得自己象一個特赦犯,從牢裏出來太快了,反應還有些遲鈍,不知怎樣表現心中的感激。吃飯的時候,他們都想說些什麽,可是都找不到話題。小軒回到自己的家,又可以天天看到媽媽了,興奮得很晚才睡。哄完兒子,他們都累了,躺到床上。

他們是分離了兩個多月的夫妻。今晚他們有需要,也應該做夫妻要做的事。蔣宏輝把手伸過手,摟住了陳蘭,陳蘭靠了上去。臉快貼近時,他們猛地推開了對方,不約而同地。蔣宏輝看見了朱得富的影子,象鬼一樣,嗞著兩排暴牙在跟前飄來飄去。蔣宏輝身上才燒起來的火焰,就這樣被陰風撲滅。陳蘭也看見了朱得富。她還看見了表妹,還有那幾個找她談話的領導的嘴臉,故作正氣又忍不住幸災樂禍的嘴臉。這麽多人擠在她和蔣宏輝的中間,她怎麽可以跟他再親近?

黑夜又送走了一個白天。他們背被背睡了,帶著悲哀,還帶點希望。希望那些不堪可以被夜幕掩蓋,永不再來,他們還是睡在一張床上,象過去那般甜蜜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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