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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貼《天上人間》這首歌時,思維一路擴散出去,想到了一些旁的東西。原本這些文字是直接跟在前麵那篇博文裏的,然而終究覺得不甚妥貼。索性多加些筆墨而另開單篇。
思維亂開無軌電車,全因歌名之故——天上人間。
先從近日所讀之書開始。
最近讀多寫少。曆來是開卷有益,讀書之樂,同道之人自能體會,毋庸多言。
重讀了幾套舊籍,其中便有王國維的那本薄薄的《人間詞話》。
王靜安集中西文化一大成,以境界說開門立意,侃侃評點。被他青眼有加地除了蘇、辛、歐陽修、秦觀等數人之外,便是南唐後主李煜是也:
“溫飛卿之詞,句秀也。韋端己之詞,骨秀也。李重光之詞,神秀也。”
並謂:
“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
他從李煜的《相見歡》與《浪淘沙令》中各摘一句,以證己言。
《相見歡》——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浪淘沙令》——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引至此處,大概也就明白我的無軌電車是怎麽開的了。
此曲非耶曲,此情非耶情。
李後主筆下的“天上人間”歎盡流水落花,春去人逝。亡國之哀思綿綿不絕。直至他以一曲感人至深的《虞美人》引來宋太祖的一杯毒醪。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我愛辛詞,蘇詞,然而這位“好聲色,不恤政事”的亡國之君卻真也留下不少真情好詞。再錄幾首:
《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搗練子令》——深院靜,小庭空,斷續寒砧斷續風。無奈夜長人不寐,數聲和月到簾櫳。
《破陣子》——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裏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幹戈?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賞詞的同時,無軌電車繼續開。“天上人間”這詞自有時代賦予的新的含義。原本想一筆帶過,稍事唏噓一番,然後收筆完事的。沒想到,相當湊巧的是,今天在某個網站上看到朋友參與的一個投票(八卦級)。我把結果複製成圖片,貼上來。一歎。
雖說皇帝當得不好,但有才情之人,又遇非常境地,也是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