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婚宴·感悟三聯
今天,是香港回歸10周年的紀念日的前夕,也是李彥誌結婚典禮的舉辦日期,我有幸獲邀參加。早上10點鍾起床,洗漱完畢,洗了一下衣服,然後去中文大學吃了個午飯,便奔火車站而去。
彥誌的婚禮是晚上8點開始,但下午4點便可入席,還早,我便在旺角下了車,打算一路走去尖沙咀。走著走著,見到了一家三聯書店,心想好久沒怎麽看書了,便走了進去。
上了樓梯,首先看到的是中學教科書專櫃,好久沒看中學教材了,在這懷舊的日子也想懷舊一番。拿了一半數學教科書看了一下,居然有微積分,從微分到定積分、不定積分都有,我們當年的中學數學是沒有微積分的,也沒有向量,很多計算很不方便。我還記得當年想了一個折衷的方法,遇到向量便用複數表示,想用微分推導時便用△微小量來表示。問了一下旁邊的售書員,這是中幾的教材,答曰“中六”,就是相當於內地的高三啦,看來還是比內地的教材寬泛些。但看了旁邊的試題集,太簡單了,很多題目一眼就能看出答案,這樣的題目放到內地,怎麽會有區分度。我想,在這樣的考試指引下,香港本地的學生的理科基礎大部分是不夠紮實的。所以內地學生過來這邊,考試自然比本地的要好,作研究的底子也很足。
但很奇怪的是,也正是香港的中學,培養出了丘成桐,崔琦,蕭蔭堂,陶哲軒,他們都是各自領域的top,他們的科學成就,即使放在人口基數放大200倍的中國大陸,也基本是無出其右。究竟是什麽原因,我也很迷惑。去年陶哲軒獲菲爾茲獎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他的背景,他75年生,比我大5年,三次參加IMO,分獲銅、銀、金牌。但他的那個年代,中國已經開始了學科奧林匹克的培訓,幾乎年年都是拿總分第一。陶的中國同齡人,有5,6麵金牌,拿過兩麵金牌的也有,並且除去派出去的那幾個外,也頗有十幾個有實力拿金牌而因名額限製未被派出的,和中國的乒乓球隊一樣的狀況。從前在網上看到一些八卦,說當年IMO的這些金牌,隻有不到1/3還在做數學,有的在microsoft、google這樣的大公司,有的在華爾街做quant。我想,他們的年薪都應該在10萬美金以上,從個人生活來說應該是很優越了,但比照當年成績,總覺得缺了點什麽。留下來做學術的,似乎都難望陶之項背。不久之前在9#BBS上聽說有個師兄較早去google的,現在身家已經相當於1億人民幣了。但一億身家和菲爾茲獎放天平的兩端,估計大部分念過大學的還是會覺得菲爾茲獎重一些。
香港是個商業的社會,和北京比起來,香港沒那麽多專家、學者、文化人,香港似乎是個不太重視文化的地方,是個“文化沙漠”。但也正是香港,出了不少大家,錢穆、查良鏞、崔琦、陶哲軒、王菲,他們或是港產,或是在香港接受教育,或是在香港發跡。他們是香港商業社會的非主流,他們的存在,是香港海納百川、兼容並蓄的見證,但願這類“香港製造”可以延續下去,不要斷了香火才好。
書櫃上還擺有幾本音樂、美術的課本,挺厚的,圖文並茂,看來還是蠻重視的。這邊有條件的家庭很多都會在家裏放置一具鋼琴,從前住孟公屋的時候,時常聽到悠揚的琴聲。猶記得剛上大學的第一堂音樂鑒賞課,那位留著長頭發的男老師在鋼琴上彈了一下,問我們下麵這是什麽音。全年級150多號人居然沒一個答得出來。唉,五道口理工當年招分最高的係的莘莘學子,也許都心無旁騖吧。
書架上還看到一本道德教材,類似“三字經”的歌訣,每幾句歌訣還配有些插圖,例如扶老人過馬路之類的。我覺得國內在道德、禮儀以及美學的教育,亟待加強。現在的教材體現得太少,加上在應試教育的壓迫下,這些都無暇顧及了。從小加強道德、禮儀、美學教育,並不期待人人都可以成為郎朗那樣的大師,但可以大體上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什麽是應該做的,什麽是不應該做得;什麽是和諧的音符,什麽是突兀的音符;什麽叫節奏感,什麽叫意境深遠;什麽是可以流傳千古的,什麽是流行、卻又是曇花一現的。這對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也是有好處的吧。
至於政治,這門國內獨有的課,香港的中學課程似乎沒有,不過看到一本Bible的解讀。國內中學的政治課,我覺得粗線條化為好,知道現在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力量、三個代表、和諧社會一脈相承足以。至於為什麽是初級階段,什麽是初級階段,和諧社會的提出有什麽重大意義,這種纏纏繞繞的理論,對十多歲的孩子來說,怎麽可能懂,而他又更加不可能懂每個領導人都要提出一套理論來標榜自己的權威,而他們所學的,隻不過是一堆馬列理論家的套路解釋罷了。同理,我也不讚成香港的學校引入太多聖經的內容,即使是教會學校。人的人生觀、世界觀是自然形成的,不讚成用灌輸來解決問題。
看了一下手表,已經4點了,看來要走了。自己還沒寫封包,於是拿出準備好的白色信封,祝辭早就想好了,一直沒下筆,主要是想看看今天下午還有什麽感悟。鋪開信封,略想了一下,寫了下麵幾個字:
祝 聞 今 昔
相 攜 喜 彥 良 回 受 同
守 手 結 誌 辰 歸 教 窗
一 百 連 先 美 誌 良 數
生 年 理 生 景 慶 多 載
(“誌”應為“言誌”,“喜”應為“喜喜”,拚音打不出,不知道為什麽。)
把禮金往裏麵一塞,封了口,下樓往尖沙咀方向走去。到了新世界,他們還沒到,於是逛了一會sogo,等文琪、馬弘、小虎、小泉等到來之後,一起上了3樓。
新娘子很漂亮,彥誌不但事業上成功,也找到了人生的好伴侶,他們還是通過網絡認識的呢。酒席上觥籌交錯,我真的不善於喝啤酒,4,5杯就微醉了,回想當年4,5杯二鍋頭下肚還沒什麽事。大家交談甚歡,在酒席上談股市,談國家大事。
出來的時候,心想,“唉,又搞定了一個。來了一年半了,文超和徐靜搞定了,彥誌搞定了,徐宙和文琪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在內地的同學同樣是喜報頻傳。但在這一年半裏,我卻無半點成長,無半點壓力,找不到半點方向,就這樣傻乎乎地懸著。也許正符合別人說的‘有點幼稚、有點呆’吧。”但即便是如此呆的我,在今晚,在將醉未醉的此刻,也感到了些少壓力。
回去和廷龍一去坐KCR,聊了一會,他說他拿到赴美簽證了,8月將成行,去CMU商學院念書。問起他的婚期,他說可能明年吧。他也找到了事業的方向,和革命的伴侶。還聊起了股票,說今晚席間有一人就是城大商學院的曾淵滄,天天在蘋果發看盤日記的那位。他學術做得一般,但炒股很成功,身家頗豐厚。我想,他應該很enjoy現在的生活吧,即使主業不是特別成功。廷龍說給我介紹女朋友,哈哈,他是不知道我的難纏。
下了火車,從大學火車站到家的路上一路小雨,心想幸好煙花表演不是今晚。我仍十分清晰地記得十年前的那個晚上,10點多就熬不住睡下去了,本來叫媽媽在12點前叫醒我。但醒來一看,都已經2點了,媽媽說叫了我幾次沒醒,就讓我睡下去了,我不斷埋怨媽媽沒有搖醒我,隻好在第二天看了一遍重播。十年過去了,物是人非。我再也沒有在11點前睡下的習慣;當年的江總,意氣風發,集三大冠於一身,在自己手上收回了香港,可是現在影響力式微,很多事情已經罩不住了;當年的董建華,麵對李鵬總理宣誓的時候一定是躊躇滿誌,想要做好這份工,可是最終證實忠厚有餘,手段不足,不得不在04年黯然請辭;李嘉誠在99年從一筆電信交易中賺了1000多億,但又在發展
注:文中的今天即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