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 洪蘋奉派受師資訓練
洪蘋在飛行路小學任教一年多 , 就奉派前往貴築縣花溪鎮接受師資訓
練 , 共三個月 , 小孩則託人代為照管 , 在訓練班裡 , 伊依然活躍異常 , 曾參加演講
比賽`話劇表演以及各項邉穎榮惢顒?/span> , 甚獲好評 , 畢業後分發貴築縣鄉村小學擔任教
務主任 , 因鄉下太偏僻無聊 , 於是和同事們學會了方城之戰 , 以排遣時光 , 樂此不
倦 , 久而久之戒除不易 , 甚至好幾個月的薪水都輸掉了 , 賭博真是害人不?/span> , 得不
償失 , 不可不慎 .
一百零二 ` 日軍侵佔獨山
長沙會戰失利 , 日軍侵佔 [ 衡陽 ] [ 桂林 ] 後 , 乘勝追擊 , 沿
湘桂鐵路以及新建尚未完工的黔桂鐵路向前推進 , 一舉進佔貴州省獨山縣 , 眼看貴陽
市危急 , 於是重慶趕調部隊前往阻擊 , 這時 , 在獨山的一個空軍防砲團也被美機誤炸
了 , 損失慘重 , 大家都做遷往大後方以及逃亡或備戰的準備 , 各機關都亂成一團 ,
忙得不可開交 , 貴陽更是不能例外 .
一百零三 ` 父親先行疏散至重慶
由於貴陽形勢危急 , 父親為編撰防空砲兵戰史人員 , 各項資料存儲
很多 , 況且又非軍事作戰所需 , 沒有留守之必要 , 於是由校方派了一部軍車 , 由父
親押車 , 載吒黜椯Y料 , 帶了洪蘋柳茜 , 先行疏散至重慶海棠溪一個防砲團陣地暫住
, 待平定後再返回貴陽工作 , 當然新嬸也隨行無誤 .
一百零四 ` 貴陽戰時氣氛
日軍侵入獨山後 , 貴陽風聲鶴唳 , 各機關均採取緊急應變措施 , 戰
時氣氛濃厚 , 首先 , 部份機關與作戰不相幹 , 或一般富裕之人民百姓 , 紛紛向重慶
或外縣市疏散撤退 , 一時間公路上大量車輛擁塞不堪 , 尤以三橋地區位於川滇交通樞
紐為甚 , 第二是街道上中外軍人活動頻繁 , 處處可見軍人蹤跡 , 防空學校本身既是軍
事機關 , 備戰亦甚積極 , 除了在 [ 圖雲關 ] 加強構築防禦工事以求固守外 , 萬一不
能支持而必須後撤時 , 至少各項交通咻敼ぞ咭囗氃縟棧I劃 , 以備不時之需 , 防校在
南廠之教育總隊所轄之甲高隊`學生隊`通信訓練大隊與練習隊二三連之學員生官兵 , 均
紛紛外出 , 不分晝夜尋覓各項工具 , 諸如 , 大木板車`膠輪車`牛`馬等凡可利用者 ,
亦均拉入營房備用 , 居民亦敢怒不敢言 , 而隊上官長在當時急需的情況下 , 亦睜一眼
閉一眼不加幹預 , 任其成為既成事實 , 以一極負盛名之學校教育部隊 , 一逢戰亂即作
出此一毫無紀律之行為 , 夫復何言 , 幸好日軍入侵獨山後即未再推進 , 貴陽得已確保
無虞 , 可算萬幸 .
一百零五 ` 染患斑疹傷寒
日軍侵佔獨山後 , 大批散兵遊勇湧入貴陽 , 大都暫住南廠營房另一
端兵舍 , 當時我係擔任通信訓練隊第二中隊區隊長職務 , 與另兩位同事同住一大房間
, 各睡一床 , 一天夜裡我正在甜睡 , 忽然感覺到有隻老鼠 , 從我蚊帳外侵入我的床上
, 並爬到我的頭上 , 經我以手重擊始逃去 , 第二天輪我值星率隊步行至油榨街參加週
會時 , 即感覺有點不對勁 , 返回南廠兵營後 , 學兵檢查內務均放假外出 , 我即感覺
到自己身上有點發冷 , 即命勤務兵生火取暖 , 初時不以為意 , 但仍勉強支撐過去 ,
那知第二天早上就爬不起來 , 不得已將值星請由另一位區隊長代理執行 , 並找校醫?/span>
, 校醫要我到鄰近之中央醫院驗血詳?/span> , 言明週三才得知結果 , 孰知第三天早上即開
始發冷發熱 , 並向大家胡言亂語 , 一反常態 , 同學一見情況不對 , 就報告隊長 ,
將我送往中央醫院去急?/span> , 過了一個禮拜後才醒過來 , 一見自己頭髮已剃光 , 身上衣
物均已取走 , 身在傳染病房 , 大發雷霆 , 後據主治醫師告知 , 所患者為 [ 斑疹傷寒
] 惡疾 , 為法定傳染病 , 係由老鼠傳染而來者 , 目前並無特殊藥物可治 , 你已昏迷
了七天 , 過了危險期 , 否極泰來 , 可謂不幸中之大幸 , 今後隻要在院多住些時日 ,
出院後再好好調養一段長時間 , 方可復元無虞 , 要我放心 , 在我生病之初 , 隊上已
急電重慶我的家人知悉 , 當父親得知消息後 , 並未將真象告訴我妻洪蘋 , 事後洪蘋描
述 , 不知何故 , 隻見父親每日沉默不語 , 身體日見消瘦 , 真是擔心 , 最後 , 一直
到我出院回到隊上 , 方得知原委 , 真是天下父母心 , 又我在中央醫院租賃的房子 ,
洪蘋去重慶後並未退租 , 無事我也前往探望 , 閒話家常 , 那天房東林太太看見有人將
我抬到醫院 , 以後每天均看見有屍體從醫院內抬出 , 惟恐我已遭遇不測 , 又不敢問 ,
一直到我出院返隊才算放心 , 真是死裡逃生 , 逃過一劫 .
一百零六 ` 身體復元期間
我自從大病後 , 出院回到隊上 , 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 首先是聽力
減退 , 一切聲音好像都聽不見了 , 就連營內的起床號音 , 都好像距離很遠 , 四肢也
無力 , 走路非常困難 , 還好每天我自己及隊上同仁都為我買許多補品來進補 , 最普通
的是雞 , 其次是肉 , 每天都練習做復建工作 , 這時 , 家眷又不在貴陽 , 每日閒得無
聊時 , 就到林太太那裡談天 , 說到那段害病的日子 , 真是令人擔心 , 自從散兵進駐
南廠營房後 , 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死於傳染病 , 這也是抗戰期間一大劫難 , 五十餘年後
的今天回想起來 , 仍是心悸猶存 , 經過三個月的不斷調養 , 方能完全復元 .
一百零七 ` 調往重慶第一總台工作
大病後 , 父親認為我一個人在貴陽工作總不是辦法 , 於是找人說項
, 以患病不適宜再在教育訓練部隊工作為由 , 請調來重慶服務 , 還好奉準調重慶中央
情報所第一總台擔任領班職務 , 這下全家可以團聚 , 三個月後 , 我一個人單槍匹馬到
了重慶海棠溪防砲陣地我的家 , 過了幾天又渡江趕到重慶復興關歇台子第一總台報到 ,
那一年底我晉升了上尉 , 還是陸軍官階支航屬待遇 , 同時洪蘋又分娩一女 , 取名 [
應渝 ] .
一百零八 ` 巧遇王伯伯一家人
在重慶海棠溪時 , 我們全家是居住在防砲團陣地的營房 , 這時 , 洪
蘋為我們周家生了第二個孫女 [ 應渝 ] , 做完月子後 , 伊經常一個人到街上買菜 ,
一天忽然在街頭上巧遇到王奶奶 ( 這時已跟著小孩子們喊叫 ) , 真是喜出望外 , 原來
他們在通團獨二大隊資遣後 , 改到正在廣西的步兵學校做事 , 日軍進犯獨山 , 步校後
撤 , 他們全家分散各自逃命 , 他們第三個小女兒 , 不幸在半路上夭折了 , 王伯伯本
人也被日軍半路追上拉為軍伕 , 用步槍搶托打傷 , 隻剩下一男一女 , 好不容易輾轉的
逃到了重慶海棠溪 , 走頭無路山窮水盡 , 身無分文的時候遇到了洪蘋 , 於是就將他們
全家四個人 , 一齊帶到我們現住的地方 , 供給食宿零用 , 自不在話下 .
一百零九 ` 在地洞中值班
我在歇台子第一總台當領班 , 是在大防空洞內工作 , 那裡的機器很
多 , 有好幾十部 , 有防情機也有業務機 , 業務機是與浙江雲和`甘肅蘭州`雲南昆明`
福建建甌等地電台作定時聯絡 , 我初到值班的地方 , 那裡工作人員因為我是上級派來
的 , 階級是中尉 , 很小 , 所以很排擠我 , 看不起我 , 以為我是防校教育訓練部隊調
來的 , 一定不熟習業務機 , 於是在有人請假時 , 向上級建議正在值班的我代為執行通
報 , 那知我在陸軍通校電台工作時 , 早已對聯絡通報業務熟練 , 駕輕就熟 , 他們難
不了我 , 照常工作無誤 , 極為訝異 , 後來總台舉行收發程度測試 , 找不出合格的人
作測試官 ( 因為那時所有工作人員 , 在發報時都帶有些許腔調 , 不合規定要求 ) 所
以由我負責測試 , 自此以後 , 他們對我態度大為改變 , 可說好得不得了 , 有時 , 我
如果有病或有事不能按時到班 , 他們都會主動替我代理 , 真是與前不可同日而語 , 不
過在大防空洞工作久了 , 因為太冷寒氣又重 , 我患了咳嗽的毛病 , 治了好久都治不好
最後還是吃了 [ 唐拾義止咳丸 ] 才好 , 至於他人吃了是否有效就不得而知 .
一百一十 ` 復興關
我在歇台子第一總台地下防空洞值班工作 , 係在重慶復興關附近 ,
父親遂命我全家四口人一同由南岸海棠溪搬到復興關一起住 ( 那時王伯伯一家人已由蒙
藏會介紹 , 另行安排到外麵居住去了 ) , 那時 , 父親和新嬸兩個人在復興關租了兩間
房子 , 雖不大但擠一下也可以過得去 , 就是洪蘋和新嬸有心結 , 兩個人好像不大合得
來 , 表麵上還過得去 ; 父親非常疼愛兩個孫女 , 尤其是 [ 柳茜 ] . 復興關在一個山
坡上 , 距離防空總監部 , 父親每天上班編撰戰史的地方不遠 , 又與我在第一總台值班
的防空洞很近 , 都很方便 , 所以湊合湊合 , 暫時也沒有做另外的打算 .
一百一十一 ` 日本無條件投降
民國三十四年八月十三日 , 美國空軍在日本 [ 長崎 ] 及 [ 廣島 ]
兩地 , 分別投擲了兩顆原子彈 , 威力很大 , 造成很大的人員物資的傷亡 , 日本政府
經過緊急會商後 , 不得不由日本天皇正式宣怖無條件投降 , 這個消息傳來 , 舉國歡欣
若狂 , 我們從電台上聽到我政府對各地日軍的招降文告 , 指示要他們遵守如何處理受
降事宜 , 那時 , 我那張姓同學已從柳州來到防校工作了幾個月 , 又隨學生分發到福建
任分台長及領班工作 , 在業務機上我們連絡到互相賀喜返鄉有望 , 同時 , 政府也為了
還都作各項準備 , 我們第一總台工作人員 , 大都分別調往各內地電台辦理接收及工作
事宜 , 我則奉命往杭州區台服務 , 命令先往白市驛機場候機前往 , 雖然何時成行不可
預期 , 但每日仍有候機費可拿 , 可說是毫無損失 .
一百一十二 ` 鄰居李太太
李太太是我們在重慶復興關居住時的一位鄰居 , 他先生是空軍地勤修
護人員 , 每天上下班 , 工作很忙碌 , 好像地位還不小 ; 伊三十多歲 , 生有一兒一女
, 均十歲左右 , 在附近學校上學 , 是個標準的家庭主婦 , 相夫教子 , 每天將家裡整
理得一塵不染 , 整整齊齊 , 上下班前一定打扮妥當 , 容光煥發的迎送先生 , 真是一
副快樂家庭的模樣 , 洪蘋與她很談得來 , 因為那時年齡差不多的關係 , 日本無條件投
降後 , 他先生奉派到東北地區接收 , 這個情況就被打破了 , 原來她自己的親弟弟 ,
在遠征軍任翻譯工作 , 復原後回到重慶就住他姐姐家 , 原來他姐姐大門不出 , 從來不
喜歡跳舞的人 , 竟受她弟弟感染 , 經常到外麵去跳舞 , 竟然著了迷 , 每天都出去從
無漏去 , 復興關距離兩路口以及城裡跳舞的場所很遠 , 每天來去都要坐車 , 夜裡還要
專車來送 , 兩個小孩每天都要等到她半夜裡回來才能睡覺 , 第二天還要上學 , 真是可
憐 , 洪蘋看不慣也不好勸阻 , 真是世道都變了 , 難道跳舞入迷就可丟下兩個小孩不管
嗎 , 不知安著什麼樣的心 , 雖然以後我們回鄉未再聯絡 ; 他先生是空軍 , 大陸變色
後 , 也不知到了台灣沒有 , 無法查訪 , 近況如何 , 很是懷念 .
一百一十三 ` 毛澤東來重慶大遊行
抗戰勝利 , 日本無條件投降後 , 全國上下都陶醉在勝利的喜悅當中
, 以為今後全國無戰爭 , 人民可以享受統一強大中國的成果 , 的確中國那時已列入世
界五強之一 , 各項不平等條件均已解除 , 租界均已收回 , 實在是威風得很 , 令人刮
目相看 , 這時毛澤東也從延安來到重慶 , 並與蔣委員長共同坐車遊行 , 接受歡呼 ,
藉機商談國事 , 背後向各地共軍下達向各淪陷區進軍 , 強迫接收之命令 , [ 司馬昭之
心世人皆知 ] , 果然 , 以後演變如何 , 不問可知 .
一百一十四 ` 兩路口照相
我們在重慶復興關等於是在鄉下 , 兩路口在城裡 , 所以到兩路口就
等於進城了 , 要進城就要坐公路局汽車 , 要化錢 , 所以平常很少去 , 那裡有座精神
堡壘 , 商店也很多 , 熱鬧得很 , 抗戰勝利就是不同了 , 大家都很高興 , 可能我們不
久就要離開重慶 , 所以就抽了空 , 全家人到兩路口去逛一逛 , 找了一家照相館 , 大
家去照個全家福 , 其中有一張 , 是洪蘋的個人照 , 由於當時年紀輕 , 照的很漂亮 ,
真像個明星似的 , 如今仍有一張放大的 , 配了相框留在家裡 , 已有五十多年 , 看了
它就回想到當時照相的情景 , 如今洪蘋過世都有八年多了 , 人生不過數十寒暑 , 而我
已入老邁之年 , 怎不叫人感嘆 .
一百一十五 ` 勝利大拍賣
勝利的消息 , 使我們大家都樂昏了頭 , 不知如何是好 , 許多人都
做立刻回故鄉的打算 , 雖然尚不知何日可能如願以償 , 但都做了預先的計劃 , 在復興
關後麵的小街上 , 平白的添了許多拍賣各種傢俱衣物的攤子 , 無以名之為 [ 勝利大拍
賣 ] , 拍賣的東西都很便宜 , 好像祇要出價錢就賣 , 人們都以為八年抗戰勝利都勝利
了 , 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 , 以往的衣物不要也沒有關係 , 帶走也不方便 , 均可以重
新製做 , 目前都有出清存貨的意思 , 我家也不例外 , 由我和洪蘋兩個人輪流擺攤 ,
大家外地人都是如此 , 也沒有什麼難為情 , 不好意思 , 這項拍賣一直持續了好幾個月
才停止 , 好多當地人士撿到了大便宜 .
一百一十六 ` 候機不成 全家改搭木船出川
我奉派調至杭州區台工作 , 在白市驛機場候機前往 , 那知那時候軍
事咻旑l繁 , 我等了一個多月都沒有搭上飛機 , 白拿了許多的候機費 , 而當時軍用機
又不能載噦姽倬鞂僂??/span> , 雖有一艘 [ 民蘇輪 ] 可以來往重慶 , 但載客有限 , 也不
能容納我們這階級低的小官及眷屬 , 萬不得已 , 向當時航委會所屬的 [ 還都委員會 ]
申請全家一同改搭大木船出川 , 得以奉準成行 .
一百一十七 ` 大木船生活
此次搭乘大木船出川 , 是與空軍官校押咂韃娜藛T同行 , 他們均由
昆明乘車來到重慶 , 再搭八艘大木船出川 , 所以途中並不寂寞 , 由於我們一家四口人
都不大會遊泳 , 為怕中途出事 , 以防萬一起見 , 所以預先買了四件水上救生衣 , 是
吹氣的 , 吹起來就可以用 , 記得上船那天 , 我們一家四口 , 帶了許多行李衣物 , 拜
別了父親 , 僱車到了重慶朝天門上船 , 那八艘大木船早已停泊在那裡 , 每艘有三十多
尺長 , 十多尺寬 , 官校的人員都已上了船 , 器材跟資料還在繼續裝載 , 每艘船上都
有一條很大的長木頭 , 叫做什麼 [ 桅 ] 來著 , 遇到水流湍急的時候 , 就將那 [ 桅
] 放入船頭水中 , 以求穩定作用 , 船出發後 , 八艘船都一塊兒行走 , 以便互相照顧
, 每天都劃六七十裏 , 沿途各站都停靠休息過夜 , 沿途大站如 [ 萬縣 ] [ 夔府 ] [
酆都 ] , 我們都上岸觀光一番 , 劃船時 , 所有船伕都大聲喊叫唱合 , 很有節奏也很
好聽 , 每次上岸時 , 小孩子都留在船上 , 船上的禁忌很多 , 如 [ 盛飯 ] 要叫 [ 裝
飯 ] 小孩婦女不能隨便到船頭去 , 也不可以向水中便溺 , 船上的夥食很差 , 都是青
菜 , 尤其是飯 , 米蒸得硬的像子彈一樣 , 實在難以下嚥 , 可是不吃挨餓 , 又沒有其
他的東西可以吃 , 隻有徒喚奈何 , 如果太無聊 , 就在船上搭起桌子相互打小牌消遣 ,
遇有險灘 , 船上人都要上岸步行 , 而由船伕們操縱 , 將船由水上通過 , 這樣的日子
過得說快也快 , 而外麵的一切情況變化 , 就不得而知 .
一百一十八 ` 三峽風光
長江三峽 , 俗稱天險 , 平常人難得一見 , 這次我們從重慶搭木船東
下出川 , 就觀賞了三峽美麗的風光 , 沿岸高山峻嶺 , 懸岩峭壁 , 險不可言 , 河麵狹
窄 , 水流又急 , 有一處名叫 [ 對我來 ] , 導航人必須對準那些字航行 , 方能安然通
過 , 否則一定被急流沖到他處 , 甚是可怕 , 還記得有一處險灘 , 上麵水位與下麵水
位相差約六七十尺 , 據說以往上行輪船 , 均用機器絞練絞上去的 ; 我們下船上岸行走
, 而讓船伕操縱船隻 , 眼看整個船在下灘時 , 都沒入水中 , 然後再慢慢的浮出水麵 ,
真擔心衣物行李會泡濕 , 但也沒有辦法 , 傳說以往曾有船下去就浮不上來的記錄 , 真
可怕 , 三峽雖然好看好玩 , 但風險也大 , 不親身經歷是不知道的 , 如今有許多旅遊
團 , 在大陸探親開放後 , 多舉辦三峽旅遊活動 , 想必沒有過去那樣困難 , 不過目前
中共計劃興建長江大壩 , 淹沒的地區很多 , 一旦完成 , 三峽恐怕將成為歷史遺蹟 ,
隻能讓人憑吊矣 .
一百一十九 ` 洞庭湖口遇風險
八隻大木船 , 行行走走 , 倒也平安無事 , 那知有一天到了洞庭湖口
就遇上大風險 , 那是船到了洞庭湖口邊和長江交界處 , 因為湖麵廣闊 , 加上長江水急
風浪特別大 , 每個浪頭都有十幾尺高 , 船搖動的很利害 , 有如現在坐飛機遇到亂流一
樣 , 我們都嚇壞了 , 趕緊穿上水上救生衣 , 吹好了氣 , 以防萬一 , 還好經過了半個
鐘頭的時間後 , 總算風平浪靜 , 我們才放了心 .
一百二十 ` 安抵漢口 初嘗勝利滋味
八艘大木船到達宜昌後 , 即不再手劃 , 改用大輪船來拖行 , 這樣很
快就到了漢口 , 我們住進了公家的招待所 , 還要有一段時間等船位 , 在這個時間內 ,
我們大家一同扶老攜幼的到漢口各地去逛逛 , 各處都充滿著大國勝利的驕傲 , 忙著接
收 , 到了從前的日本租界 , 許多日本人都集中在那裡準備被遣送回國 , 他們將帶不走
的衣物 , 都拿出來擺地攤賣錢 , 見到我們這些穿軍服的人 , 都向我們行一百八十度的
鞠躬禮 , 非常恭敬 , 頭也不敢抬起來 , 與過去那種傲慢不可一世的態度 , 有天壤之
別 , 真有一種勝利的滋味在心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