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表現主義

畫畫是我全部生活,油畫為主,偶爾也作些水墨,引用德國繪畫大師格哈德·裏希特Gerhard Richter的一段話:繪畫是我的信仰,是在有太多秘?
正文

創作隨感

(2004-10-24 11:31:02) 下一個
從小, 到家裏來的都是畫畫的人,繪畫工具和藝術書籍終日與我為伴,隻有畫紙是我最忠實的朋友,不欺負我,不騙人,它能夠把我的點滴都記錄下來, 這個對我來說要比和同齡人相處容易多了。 唯一開心的少年時光是在中國福利會上海市少年宮度過的,那裏的同學都禮貌優雅,讓我體會到了尊重與被尊重,不明白為舍麽一個城市會有這這樣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心裏充滿了疑問。我永遠忘不了繪畫組周指導給過我的鼓勵,也許他永遠都不會明白他的話對一個自卑的兒童有著多大的幫助。 大一些,野獸派畫家陳老師嚴肅地問我:“你選擇畫畫就等於選擇了心靈和肉體要承受一輩子無盡的苦難,你還是決定要走這條路嗎?” 看著他精瘦的身軀和啤酒瓶眼鏡,我就信了,因為,我除了畫畫啥都不行,尤其數理化極差,我別無選擇。至少在美院可以不用出早操,我是個極其散漫的人。後來,還是他告訴我:“大自然是你最好的老師!可是我們生長的城市沒有自然,“那麽就學大師的!”摌 我開始執著孤獨地研習和追隨林風眠先生的藝術風格持續多年,他在寂莫中一意孤行,這頑強的意誌源於他對東西方寫意藝術的深刻洞察和貫通感悟。 藝術上的寂寞與頑強也導致了人生的孤獨與執著,我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在圖書館,還是沒有機會學習如何與同齡人交往。 16歲的時候,有人告訴我這個世界根本就是不平等的,我想要反駁,卻找不出證據。 在上大美院,當時有一位姓趙的老師,他看了我的畫後說:“林先生和你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他的經曆和時代背景都和你有很大的區別,你應該畫屬於你自己的感受,”我聽了即高興又難受,高興的是終於有人在乎我自己的想法了,原來自己也是重要的,痛苦的是,支配自己作畫的權利不在我手上。 後來,在央美的學習更讓我深刻意識到傳統的表現方法完全不能滿足我的情感表達。 在工作中,我有機會得到了留法畫家張充仁先生的指點,他謙和的為人與平和的談吐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當時的作品,組畫《隨風而去》和1996年的作品《迷》 《水藍》 在新加坡,為了抵擋窗外南洋熱不可耐的驕陽,不得不拉上厚厚的窗簾,就這樣,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沉浸在一段又一段的爵士裏麵,畫我心中的上海,畫風也是在那個時候漸趨表現主義,當時是我心中唯一的亮點所在,那時每次畫暖色調,就覺得不對,一直以為是個性的關係,熱怕了,這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當時的上海主題係列作品之一《灰姑娘》 《花樣年華》 《一個人的,,》 《複興路》 《錦衣夜行》是我在亞洲的最後一張畫後來,我來到了歐洲,作品《渴望生活》 《和平飯店》 《阿姆斯特丹》住在這個印象派畫家留戀的地方,陽光與雲彩的交替,常常使這裏現出奇跡,莫奈在這裏把魯昂大教堂和塞納河穀的每個刹那都變成了永恒,他還在附近建造了莫奈花園,畫了一係列馳名的睡蓮,那時候,我畫了一些風景,這些感覺都在當時的繪畫中展現,當時的作品《雪濃舍古堡》 《阿爾卑斯》 《遊園驚夢》 2002年的《三河水》 《浮水印》 《巴黎一夜》 《巴黎咖啡》 《鳳凰》 我去法國南部的普羅旺斯和意大利翡冷翠的托斯卡納地區沿途旅行,那兒的陽光遍地燦爛,使我驚豔和沉醉, 那裏天空四季常晴,與諾曼底相比,陽光更為耀眼奪目,我曾經醉心於表現波光倒影、迷蒙天穹、幻化雲彩的印象派,現在普羅旺斯讓我更懂了凡高,也找到了更能打動自己的東西,站在普羅旺斯米特拉斯特狂風勁吹的鄉村和荒野,處在漫山遍野的罌粟花海裏,讓我有了從來沒有過的色彩表現欲望,讓我看到了期待已久的激情。法國南部的光線造就了畢加索的立體派、馬蒂斯的陽台和夏加爾的夢境,我在艾克斯普羅旺斯,塞尚的畫室裏靜靜地感受這些靜物的氣息,回來後我馬上畫了一係列的旅途感受,色彩也是在那時候一下子變得鮮亮起來,當時的作品《咖啡係列》 ,《翡冷翠》和《托斯卡納》,《法國國慶》 之後,我又去了奧地利阿爾卑斯,維也納和德國的慕尼黑,柏林和德累斯頓等一些城市,在慕尼黑看到了大量心儀已久的康定斯基,保羅晿克利等表現主義大師的原作,這些心儀已久的原作都是我學習觀摩的獵獲物,德國之行讓我深深地明白了自己,發現隻有表現心靈深處那些最深刻的記憶和感受才能真正找到自我,才能通過繪畫來表達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舍麽比自己喜歡更重要的了,作品《假若明天來臨》 《背叛》 真正為自己而畫,為自己而活,在歐洲,我比任何時候都強烈地意識到,自己是中國上海人,用自己的繪畫與人交流是讓自己,讓別人了解的最好方式,這是我心理和創作曆程的重要變化 。作品《再見巴黎》 《上海探戈》 《無能的力量》 我沒有那麽強的使命感,也不會去刻意糾正自己的習慣,什麽吸引我,我就畫什麽。上海與生俱來地出現在我現在的所有作品中,似是而非地,直到時間和空間拉開了距離,又從別人眼中發現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一樣,雖然在我離開它的那一刻,不帶一絲留戀..在市區的西南部,每當夜色降臨,漫步在法國城遺留下來的各色歐洲建築裏,時刻都不讓人安寧,過去的記憶太深刻了,深刻到成了生命全部真實,眼前這一個急速變化的上海,卻更像個夢幻,我以為,童年的陰影在慢慢退去,原來每個人隻能活一次,美好的,不美好的都是回憶, 隻有離開故鄉才能真正的理解故鄉。 原來,上海始終在我內心活著 把這些感覺解放出來並表現到畫麵上的卻是歐洲和法國,從前那個消失了的上海被稱為東方的巴黎,可真正講究起來,對巴黎來說,上海那個關鍵的詞是東方,而對上海來說,關鍵的詞是巴黎.,同樣的的浮華璀璨,時髦雅致。卻都無奈和冷寂,入世卻又遊離,真誠卻又冷漠,相愛卻又疏遠,渴望卻又厭煩。是西方和東方之間的曖昧和摩擦,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確信和遊移;是現實之煩瑣和想像之夢幻之間的勾肩搭背,是文學的魔幻和生活之實在之間的上下翻騰。作品《迷魂記》------我們這樣生長在都市文化中的人,總是先看見海的圖畫,後看見海;先讀到愛情小說,後知道愛;我們對於生活的體驗往往是第二輪的,摌有一天我們的文明,不論是升華還是浮華,都要成為過去。然而現在還是清如水明如鏡的秋天,我應當是快樂的-------- (張愛玲)這些年來我與各種不同種族和文化背景的人接觸,使我有機會了解不同的文化,也變得比較寬容,不會要求每個人都跟自己一樣,作品雙聯畫《感情生活》我喜歡法國蓬皮杜藝術中心,在尼古拉斯塔爾和裏希特的大型原作前,他們充滿力度和浩瀚色彩的畫麵,冷靜又哀怨,理性又感性,連著過去和未來以及藝術家的人格力量,他們對曆史的審視和對畫麵構成的探索讓我欽佩,很慶幸和珍惜能在浩瀚的藝術海洋裏發掘自己,雖然過程艱苦,探索充滿坎坷,不過,這樣也能夠鍛煉在大量的藝術資訊裏不迷失自己,從而希望找到自己。這幾年來,我沉醉在自己感興趣的一切東西裏麵,從希區柯克Hitchcock,,史丹利庫伯 Stanley Kubrick的電影,到肖斯塔科維奇Shostakovich,巴赫Bach,蒙德爾鬆 Mendelssohn ,舍美塔Smetana,從戴維修凡David Sylvian到 Pink Floyd平弗洛伊,從 凱蒂布十Kate Bush,到 Bryan Ferry ,從David Bowie戴維鮑伊, Cranberries小紅莓, 還有Dire Straits, Tori Amos, Nat King Cole, Ella Fitzgerald,還有田震,王菲 唱盡世上的繁華與喧囂,孤單與落寞,世事是悲涼的,愛情是虛弱的,喜歡崔健的歌,也聽評彈,愛聽許巍,汪峰,李泉,喜歡王安億,也愛嚴歌苓, 很雜,卻能夠自己選擇愛與不愛,很喜歡這種無拘束的自由,也才能讓我更了解自己。每一次旅行對我來說都是一次新生,我想用自己亞洲人的眼睛來關注心中一直都在徘徊著的問題,我也是很不舍得就這樣放棄自小苦練的中國水墨,但不知道,在沒有中國文化的土壤裏,這朵水墨能變異到舍麽樣 無論油畫還是水墨,對我來說都是探討不同情境之間的互動、從一個情境向另一個情境的轉換過渡、自然與非自然、現實與超現實之間的關係,表達自己對文明的起落,時代的轉替,傳統、身份、語言和現實之間關係問題的思考。現在我們所處的時代是變化多端的,那獨立於時間之外,引發美妙思緒的過去,則呈現出令人不安的流動性。因此,過去成為了一段與現在相互滲透的詩意的時間,作品《上海色拉》 《色誡》 20世紀前期留學法國的中國藝術家,大部分曾在德國參觀和進修。徐悲鴻、林風眠等人的德國之行,給他們的藝術和生活留下深刻影響,林風眠和一個德籍女郎結婚,她的早逝成為林風眠心頭永遠的傷痛。可以說,是法、德兩種類型的藝術塑造了那批藝術家的藝術觀,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那些留學法國的畫家,他們的藝術並不是純正的法蘭西風味,吳冠中先生留學法國在和吳大羽先生的信中說:“我不願意以我的生命來選一朵花的職業,如果繪畫再隻是求一點點視覺上的清快,裝點了一角室壁的的空虛,它應該更千倍地的被人輕視,因為園裏的一枝綠樹,盆裏的一朵鮮花,都能給以同樣的效果,何必糟蹋和許人力物力,但他因該能夠親親切切,一針一的滴血,一鞭一條痕地深印當時當地人們的心底,令本來想掉眼淚兒掉不下的人們掉下了眼淚,”希望我的畫麵能夠為人們喚起一段似曾相識的記憶或是情感,我畫麵中的人物在此空間中的存在理由僅僅隻是一個故事中的一個充滿《懸念的細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景中,與觀眾缺乏交流,甚至有一種拒斥感,同時,她們又具有一種主動出擊的危險性。從畫麵上我們無從得知故事的結局《會走向何方》。也許,讀畫者和畫麵上的人物一起設計《一種結局》。想要說的感受實在太多,但還是詞不達意,很認同趙無極先生說的話:“要是說得出來,我還需要畫嗎?若是畫麵上沒有問題要解決,那就不用畫了”。在我創作中遇到挫折的時候,常用這句話來勉勵自己,我再為他的話加上一句:“不要企圖在一張畫麵上解決所有的問題”,這是我的感受。摌有一種鳥,叫什麽……?  我略怔了怔,笑道:鷺鷥,醜小鴨變成醜小鷺鷥,而且也不小了。  事實是我從來沒脫出尷尬的年齡(the awkward age),不會待人接物,不會說話,話雖不多,卻言必有失.....。時代的車轟轟地往前開,我們坐在車上,經過的也許不過是幾條熟悉的街衢,可是在漫天的火光中也自驚心動魄。就可惜我們隻顧忙著在一瞥即逝的店鋪的櫥窗裏找尋我們自己的影子.我們隻看見自己的臉,蒼白,渺小:我們的自私與空虛,我們恬不知恥的愚蠢,誰都像我們一樣,然而我們每人都是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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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雲 回複 悄悄話 問好!
非常喜歡BRIAN FERRY的歌,來美國,表哥送的第一張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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