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1995：遠逝的曾經輝煌 24

“原來你也知道求人的艱難了不是?現在知道謝茵虹的用處了嗎?有能耐的自己接著幹下去呀，別拿著我來當借口呀!”程業強半是興災樂禍、半是不平地心想。不過，現在明擺著星辰的劉明熙對餘韶芸的興趣大於謝茵虹，說明餘韶芸的魅力是很有潛力的，他不能讓她半途而廢，否則星辰的這單生意就真正地汪水了。於是冷嘲熱諷說道:“我說不怎麽樣。你這麽反複無常不要緊，我那裏老婆不好交代。她要再到這兒來吵架，連累了你都走不脫。”

    餘韶芸很生氣他居然說她反複無常，本想接一句:你堂堂的總經理，連個老婆都管不好，怎麽去管華遠這麽十幾個人。可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因為她想起了周凱:婚姻的事情是不可以信口開河的，更何況是對程業強這麽個知根知底的人呢。她隻好強忍著，隻是話中有刺地說道:“你若是行得正站得正，你老婆怎麽會無緣無故地來找你吵架呢?我看這事的關鍵還在你身上，和小謝走與不走沒有關係。”

    “咳呀，你怎麽知道沒有關係?小謝要是不走，我當然更高興，可是人言可畏呀，被不明真相的人傳了開去，連你也捎帶會有一個破壞他人家庭幸福的嫌疑呢。”程業強才不在乎餘韶芸的話刺呢。他覺得自己一言一行並無不妥，她餘韶芸能把他怎麽樣不成?一邊想，一邊就更加得意，說道:“說實在的，你想讓謝茵虹出陣星辰，沒有可能的啦，還是你自己執手尾吧。不然，你想讓人家的唾沫淹死我們嗎?到那時才是壯誌未酣身先死呢，罷罷罷，小謝還是讓她回局吧。”

    可是餘韶芸想做的念頭一起，就沒有放棄的道理。她堅持道:“別人愛說什麽讓他們說好了，我們幹我們的。關鍵倒是你太太，你一定要說服她，別再鬧出今天這樣的事情出來，影響我們的正常工作。”

    程業強再一次發現他們倆的爭吵，結果隻能是一個，那就是自己認輸。他沒有心思和她爭論這個問題了，餘韶芸的固執和不聽勸，他已覺得是不可救藥，既然已經碰了一次釘子了，就讓她再碰一次釘子也好。於是說:“我的醜話已經說在前麵，到時候出了事，你負責解決就是了。”

    恰在此時，阿振走了進來，餘韶芸順勢吩咐道:“阿振，你去把謝茵虹叫來，我有事找她。”

    程業強不想領這個功，被謝茵虹誤解為是自己說服了餘韶芸，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所處的角色尷尬得很，還是躲開為妙，便說道:“這可是你的主意，與我無關，你自己和謝茵虹說吧。”說完，忙不迭地拔腳就走。

    程業強是了解了謝茵虹的本性之後才會這麽說的。可是餘韶芸完全是逞一時之性，而且也一點不了解小謝的為人，她作出這樣的決定，是對是錯，隻有在日後華遠的發展中看出端倪。

    謝茵虹被餘韶芸趕出辦公室之後，本來想一走了之的，可是又因為淚眼婆娑的，走出去被人家笑話，一直都在密切注意她的動向的阿振趁機拉住了她，把她請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裏。

    自從謝茵虹搶白了阿振一通之後，謝茵虹就再沒有理睬過他，可阿振並沒有死心，他一直都相信和謝茵虹的緣分沒完，而且他堅信隻要謝茵虹不留在華遠，他就完全可以製服她，對於程業強的所作所為，他倒不是太在意，認為很可能是謝茵虹自作多情，因為他很了解程業強的為人，總是口花花的喜歡哄女孩子，當作心理滿足，而那些天真的女子就真以為自己遇到多情種子了。今天這種場麵對他來說，是一次挽回愛情的絕好機會，這麽好的機會阿振怎麽會放過!他幾乎是懷著一種歡愉的心情來勸解謝茵虹的，但到底還算知趣，不再提勸她離開華遠的話題。而謝茵虹呢，從被寵到被棄，隻經曆了不過幾天的時間，她還從來沒有嚐試過這樣的打擊，心中的苦楚早就沒處傾訴了，阿振的關懷，使她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了。

    飽哭一場之後，謝茵虹開始冷靜下來，想起剛才餘韶芸所說“沒有開除你”的話，使她朦朧地感到一絲希望，莫非餘韶芸回心轉意了嗎?但她並沒有把這想法告訴阿振，她對他其實並不抱太大期望，隻是有他聊勝於無他罷了。而阿振得了令來召謝茵虹時，在阿振，是滿以為最後的通牒到了，而謝茵虹，則又是害怕又渴望奇跡發生。

    看見謝茵虹可憐兮兮地坐在自己麵前的樣子，餘韶芸有那麽一刹那又後悔起來，因為從謝茵虹現在的狀態看，她實在很難肯定謝茵虹是否勝任得了她所期望於其的任務。

    謝茵虹不敢看餘韶芸，她側著身子坐在凳子邊上，眼睛望著餘韶芸後麵的牆，噘著個嘴一聲不出。

    餘韶芸本想狠狠地把她今天早上的行為批評一頓的，轉念一想，還是應該先了解了解情況。於是有意問道:“你多大了?”

    謝茵虹老老實實地答道:“二十一。”

    餘韶芸不由在心中暗自歎了口氣:自己差不多比她大了一輪。然而，其中彼此之間的差距，哪裏僅僅是年齡可以衡量的呢?又問道:“你這年紀，也不是不懂事了。今天早上，你為什麽說不是我的手下，不聽領導的話呢?”

    謝茵虹幹澀澀地說道:“餘姐，剛才是我的態度不好，我是聽別人說華遠不要我，我急了，才會那麽說的。其實，我是很想在華遠幹的，餘姐你若是讓我在華遠幹，我一定會認真做好的。要是幹得不好，你不給工資、不要我都可以，我想試試，看看我自己可不可以幹好這份工。你答應我，給個機會我啦!”說著說著，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餘韶芸最看不得女人動不動就哭，她沒直接回答她，而是說道:“機會並不是人家可以給你的，是要靠你自己去創造的。無論幹什麽事情都是一樣的。你自己若是不爭取，人家給你再多機會也是沒有用的。”

    謝茵虹略略有些遲疑地望著餘韶芸，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意思，隻好虛應道:“我知道了餘姐。”

    餘韶芸接著說道:“你很聰明，但是不要把聰明用錯了地方，在華遠，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你要是留在華遠，我希望你明白這點，不然就算是我留你，你也呆不下去的。是嗎?”

    謝茵虹一聽這話立即振奮起來，說道:“餘姐，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該怎麽作的了。隻要你肯留我，我馬上就去找程太道歉，其實我和程總是沒有什麽的，我……”

    餘韶芸打斷了她，說道:“我知道了，程太那裏，你就不必去說了，你去隻會把事情搞得更糟。你要作的就是把握好你自己的機會我們準備讓你去經營部，就是阿振那個部。你要記住，你隻是留看試用，是否能夠長期幹下去，還要看你的表現。”正說話間，電話響了起來，餘韶芸接了一聽，臉上生出一絲意外，她捂著話筒，對謝茵虹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們下次再談。”

    謝茵虹歡喜雀躍之餘，對餘韶芸的一舉一動真是佩服極了，覺得她比程業強還要能幹，還要果斷，而餘韶芸對自己的不公，也早就被餘韶芸所給予的喜悅給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