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515)
2009 (91)
2011 (89)
2015 (78)
2017 (115)
2018 (134)
2019 (117)
2020 (196)
2021 (159)
2022 (98)
2023 (111)
2024 (96)
誤傳和曲解的“共產共妻”
德國左派提出口號“Ehe für Alle” (婚姻屬於大家),把同性婚姻推上一個台階,保守派擔憂,
一個幽靈,“共產共妻”的幽靈,在歐洲遊蕩。
1545年至1573年,在意大利特蘭特召開的羅馬天主教大主教會議上,一夫一妻製婚姻法正式實行。早在公元前2世紀,羅馬帝政時代就已經確立了一夫一妻製的“神聖婚姻”,但那時還有自由離婚製度和占有女奴的習俗存在。
基督教教義認為,上帝造人,起初隻造了兩個人,也就是一夫一妻。因此,在神前發誓的婚約,是“安定而純潔的婚姻”,是“神聖的持續”,既已結婚,就不得離婚。一夫一妻製自產生以後,就成為基督教國家婚姻製度的根本,也成為全世界婚姻製度的主流。但是我們承認,在一些非基督教國家裏,一夫多妻製仍然存在。
安廣祿在《北伐時期武漢裸女遊行風波》寫道:
1927年4月的一天,漢口三分區的十字街頭,一位年輕的女子對著聚集的人群和過往路人,高聲演講:“要堅決放腳!要堅決剪發!還要堅決反對束胸!束胸是不人道主義的!婦女同胞們,你們解了束胸沒有?解了吧,男人沒有束胸,我們為什麽要束胸?”
講到激動處,這名女子突然解開紐扣,脫掉上衣,托著自己的乳房,說:“你們看,這就是真正的解放。打倒封建主義!鏟除封建思想!”頓時,呐喊、笑聲、口哨聲四起,人群中一片騷動。女子熱淚盈眶,振臂高呼:“全中國婦女解放萬歲!國民革命勝利萬歲!”
李炎勝在《1927年“武漢裸女遊行”真相》寫道:
發生在遠東傳統社會裏的瘋狂行為,甚至引起美國媒體的關注,“在民族主義首都武漢,發生了一起由八名莊重的、充滿愛國熱情的女大學生舉行的沿江裸體遊行”。4月25日,《時代》如是報道。這則報道如今看來都觸目驚心:走在前排的,手舉竹竿撐起的標語牌,除了架在鼻子上的大眼鏡外,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其餘七個也都赤身裸體。標語牌上寫著:“自己解放自己!我們丟掉的是基督教的恥辱,而贏得了自由。把中國從基督教列強手中解放出來!”
事實上,這是武漢婦女協會宣傳婦女解放運動的活動之一。而在1927年的部分武漢女性的認知裏,裸體、解放自己的身體,就是革命的行為。就在3月8日那天,武漢國民政府黨政要員、女界領袖和20萬軍民在漢口舉行國際婦女節大會,會後舉行遊行活動的時候,突然有些赤身裸體、手舉彩旗的女人們衝進遊行隊伍。遊行的人驚呆了,隊伍有些混亂,但這些裸體的婦女卻顧不得街上眾目睽睽,依然隨著隊伍前進,邊振臂高呼:“打倒軍閥!”“中國婦女解放萬歲!”
在1920年代,婦女解放運動伴隨著革命風起雲湧。長久以來,中國婦女被壓抑的人性,被禁錮的生命突然有了衝破禁閉的可能,那些猛然爆發出的激情,身體本能的狂熱往往無所顧忌到令人驚訝的程度。這股潮流與劇烈的社會革命相結合,性與政治交織,上演了一出版本不同、內核皆為謠言的戲劇,其最聳人聽聞的內容就是:“共產共妻”。
“共產共妻”這個名詞來自關於從社會主義蘇聯的傳聞。十月革命在俄國取得勝利後,人類曆史上一種新製度開始實行,大部分人對此感到新奇陌生,也自然地設想起共產主義的美好生活,一些荒唐的願望也由此而生。甚至有材料顯示,在俄國,私底下存在過“公有化”資產階級婦女的行為。
盡管在蘇聯的正式文件中,始終找不到關於女人“公有化”的任何文字。但是,有關共產主義政權“共產共妻”的說法,卻不脛而走。一係列聳人聽聞的標題出現在西方各大報紙上,“蘇維埃的一夫多妻製”、“社會主義將賣淫合理化”、“布爾什維克將俄羅斯丟在了人類文明的角落裏”等等。很快,這則在俄國起源的謠言,就轉道進入中國。
蘇聯確實曾經努力要把婦女從家庭束縛中解放出來,從丈夫控製的經濟權力中解放出來。在1917年和1918年,列寧頒布了兩條法令,廢除男性對他們的家屬擁有的特權,確定了婦女擁有完全的經濟、社會和性自主權力。但顯然,這些做法在數千公裏之外被誤傳和曲解了。
當中國的革命者把目光投向蘇聯的時候,改變有史以來的婚姻製度和家庭製度,便成為最有表現力的革命行為。激進的青年人掀起了一股毀家、廢婚運動的高潮。諸如“工讀互助團”、“男女生活互助社”、“利群書社”等團體也在古老的中國社會裏如雨後春筍般生長出來。團員們紛紛脫離與家庭的經濟聯係,離婚的離婚、解約的解約,然後過起了群居的“公社”生活。
於是,當“安那其主義”、“空想社會主義”的烏托邦幻想依然讓人著迷不已的時候,“共產共妻”的謠言,也與這群看上去離經叛道的年輕人如影相隨。
孫中山不但講三民主義,又與赤黨合作,唱出了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高調,國民黨保守派受不了。
1927年3月國民黨二屆三中全會,夏曦在《湖南政治黨務報告》中,總結地主土豪劣紳壓迫農民之手段時,第一條便是造謠農協及本黨是共產共妻。與此同時,河南武裝農民代表大會在武昌召開,一位農協會的代表發言說:“我們在家鄉時,常聽見土豪劣紳們說:國民黨是赤化,赤化就是共產共妻。但是我們來到武漢一看,我們才知道完全沒有這麽回事,這完全是北洋軍閥貪官汙吏土豪劣紳所造的謠。他們怕我們知道國民黨的好處,怕我們讚成國民黨。”
孫中山聯俄以來,國民黨的左派逐漸主導了這個政權。但隨著革命的進行,國民黨右派對左派勢力嚴重不滿了。此時“共產共妻”不僅是外界對這個親俄政權不滿的發泄,而且也成了右派對左派進行打擊的武器。
1927年4月24日,上海《申報》刊登文章,說“少數無知婦女發起舉行各界婦女免恥裸體遊行大會”,“名為免恥,實反增恥。發起者形同狗屎,讚成者無異禽獸”。“創此荒謬絕倫之邪說者,實係共產叛徒,以惡毒之設想,用狡詐之手段,利用無知婦女,舉行免恥裸體遊行,打破婦女廉恥,擾亂社會秩序,以為實行公妻之動機,遂其無限之欲望,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嚴行禁止,何以敦而維人格!”。文章並懇請各總司令總指揮,迅速禁阻,“並將赤黨首領發起諸人,通緝嚴懲”。(李炎勝《1927年“武漢裸女遊行”真相》)
1931年5月,毛澤東來到江西省尋烏縣做調查。他發現:運動勝利的地方,女人們“立即有了個人的自覺”,鄉政府成立之初,每日所接離婚的案子必數起,而且“十個離婚案子,女子提出來的占九個”。女人們從“魔爪”下掙脫出來,“決沒有守獨身主義的,離婚後必然很快地就要結婚。”有些男人失望地說:“革命革割革絕,老婆都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