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柏楊走了
重重的柏楊走了,正如柏楊重重地來。柏楊揮一揮衣袖,不帶走柏楊的《醜陋的中國人》, 留下一個重重的醬缸。
著名作家柏楊2008年4月29 日走了,享年89歲。
柏楊(1920年3月7日-2008年4月29日),原名郭定生,後來其父因方便替他轉校而替他易名為郭立邦,後又自行改名郭衣洞,出生於河南省開封,籍貫為河南省輝縣。筆名來自中橫公路隧道附近台灣原住民部落的原名諧音“古柏楊”。另一個筆名則是鄧克保,台灣作家,中華民國總統府資政,被稱為台灣的魯迅。
柏楊雖然有相當多的曆史著作,但是有些人認為柏楊並非曆史學家(因為他的曆史著作品質尚未達到曆史學家的標準),而是個作家及思想家。
經曆過政治牢獄近10年的柏楊相當關注自由與人權議題,曾創立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且擔任會長。
柏楊於2008年2月24日因肺炎並呼吸衰竭住進醫院,於2008年4月29日淩晨1點12分在台灣新店耕莘醫院病逝,享年89歲。
柏楊中學時曾參與中國國民黨下的青年團體,1938年加入國民黨。
1939年與艾紹荷結婚,1940年女兒冬冬(郭素華)出生。1943年在重慶與崔秀英發生感情並結婚,1946年在共軍進攻河南省息縣期間,跟崔分散。和崔秀英育有一女毛毛(崔渝生)。1946年東北大學政治係畢業,1947年被校方查出使用假學曆證件,被教育部永遠開除學籍。之後一方麵擔任私立遼寧文法學院政治係副教授,一方麵與友人在沈陽創立反共報紙《大東日報》。1948年沈陽為共軍攻下後,柏楊前往北平,1949年再轉往上海,之後又隨老師吳文義前往台灣。
柏楊到台灣後不久,就在1950年因為“收聽匪區廣播”而被判刑六月。出獄後,曆任教師等職。1953年,與齊永培結婚,育有二子(郭本城、郭本垣)。1954年在救國團任職;而柏楊於救國團任職後才開始寫作小說,而且小說都有相當的現實性與批判性。1959年與齊永培仳離,與倪明華結婚,育有一女佳佳。
1960年5月起,以筆名“柏楊”在《自立晚報》擔任《倚夢閑話》專欄作家,寫作的雜文對於現況有很嚴厲的批判。
1961年開始,在《自立晚報》以“鄧克保”為筆名發表的《異域》,以報道文學手法,寫一支國民黨的孤軍,流亡到滇緬邊區,與命運搏鬥、冀求反攻大陸,後來不但被拍成電影,還創下銷售達百萬冊的驚人數字,是一部成功的戰爭小說。
1967年,柏楊代班主編《中華日報》家庭版時,該版以每周五天的篇幅刊載美國連環漫畫《大力水手》(Popeye the Sailor Man)。1968年1月,柏楊因《大力水手》翻譯文中提及卜派父子流落至一個豐饒的小島而樂不思蜀,兩人要各自競選總統,撰寫競選文宣,柏楊將“Fellows”(夥伴們)翻譯為“全國軍民同胞們…”,遭國民黨政府情治單位曲解為暗諷蔣中正父子,以“共產黨間諜”及“打擊國家領導中心”的罪名逮捕,判處十二年有期徒刑,1969年起囚於台北縣景美鎮軍法監獄。
1969年倪明華提出離婚要求,結束十年的婚姻,柏楊在獄中絕食二十一天。
1972年跟台北其他政治犯一同解送到國防部綠島感訓監獄。1975年,因蔣中正逝世,而減刑三分之一為八年有期徒刑。1976年刑滿後仍被留置於綠島,後來因為國際特赦組織等人權團體的要求才被釋放,共被囚禁九年又二十六天。
柏楊在獄中完成了《中國人史綱》、《中國曆代帝王皇後親王公主世係錄》、《中國曆史年表》三部書稿。原本還有第四部《中國曆代官製》,因為參考書於1975年被官員搜去保管,所以隻寫了一半。
1978年與女詩人張香華結婚。
出獄後柏楊專事寫作,其中1983年開始,他開始著手譯寫《柏楊版資治通鑒》,以“整體規劃,分期出版”的方式發行,至1993年72冊全部完成。
1985年《醜陋的中國人》出版,針對華人集體文化和性格上的缺點作出批判和探討,引發全球華人社會熱烈爭論,曾在中國大陸遭到查禁,直到2004年才重新正式授權出版。
柏楊也積極推動有關人權事務,1994年擔任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創會會長。
自從1994年進行心髒手術,接著一連串大病之後,柏楊的健康每況愈下。2006年9月,因為年齡和健康的理由,宣布封筆,不再在公眾場合露麵和接受訪問。同月出版的《柏楊曰》大陸新版序成為其封筆之作。
2006年,柏揚同意將56箱、共計11,745件文獻、文物捐贈予中國現代文學館,並於2007年2月6日舉行“柏楊捐贈文獻文物入藏新聞發布會”正式移交。另外,柏楊亦為國立台南大學首位榮譽博士,南大柏楊文物館亦於2007年6月27日開幕,係3月31日捐贈予校方。包括1949年抵台後的重要證書、結婚證書、資治通鑒手稿、校對稿、雜文手稿等,與北京的藏量差不多。
(謝盛友 編輯整理)
2008年4月29日星期二, 德國班貝克
摘錄BBC:
此評論原文為繁體字,經係統自動轉碼:
"醜陋的中國人"帶有反華的字眼. 這是對全中國人的歧視. 抗議!
選 民 自由民主平等中華民國
新增時間: 2008-4-29 下午2:08 GMT
最醜陋的中國人,...生出來的一批假民主份子!
請看在網上,馬上就有人要來對號入座了!
新增時間: 2008-4-29 下午1:59 GMT
此評論原文為繁體字,經係統自動轉碼:
柏楊算是華人現代作家高質素作家,他是熱愛華人的偉大作家!他說《醜陋的中國人》一半是他所遭受的不平遭 遇感慨,一半是他在激勵華人,事實上幾個世界大國都有自國作家有類像這樣批判反省自己國家文化的深度好作家 《醜陋的什麽國人》數本著作,他譯寫巨著[資治通鑑]我看完三分之二,足見他的嘔心瀝血關切中華文化,以後 想找這麽發願耗費精神健康幾年寫個數百萬字華人作家恐怕也難見,單這一點筆耕貢獻就值得讓人肅然起敬;畢竟 他的有營養作品伴我們走過歲月,我這42歲小小作者也會撥空上台北,給這位曾經給我中國曆史知識養份的偉大 作家上上香,表示我由衷的敬意;080429
毓綸 毓綸 台灣省 中國
新增時間: 2008-4-29 下午1:31 GMT
柏揚的“醜陋的中國人”深刻地揭示了中國人的民族劣根性,每一個中國人都應該讀一讀。中共當權者就是利用這 種劣根性來維持它們的專製統治。柏楊實在是偉大,他的深刻遠遠超過魯迅!
住在國外更能感到中國人的髒亂吵,窩裏鬥,因為有老外做對比。這一切都是中共統治六十年造成的後果,“與 人奮鬥,其樂無窮”似乎溶化到中國人的血液中,而台灣人、香港人看起來就比大陸人文明的多。我感到最悲哀的 是中共六十年的統治徹底敗壞了中國人的道德底線,而要從建新的道德觀不知需要幾代人的努力。我對大陸中國人 的今後,非常悲觀!尤其是在迎奧運聖火活動中中國留學生的表現以及大陸憤青的愚昧,讓我更加悲觀,也許中國 人--我是說大陸人--隻配做奴隸?天生是愚民?我無語。
老鵬 Wellington New Zealand
新增時間: 2008-4-29 上午11:30 GMT
中國的“醬缸文化”被中國共產黨充分發揮在最近這幾十年裏——腐敗!但是死不認錯,中國要文明與進步就是這 個民族要改過自新,克服中國人的醜陋,學習外來的好東西。
但是客觀上說,不單隻中國的這個民族有醜陋,其他民族也有醜陋,應該說有選擇的學習才對。
[評評理。宇宙光]
柏楊:用活得有尊嚴矯治醜陋的中國人
● 張敬偉
斯人已逝,文章還在。柏楊不是吟風弄月的雅文人,而是飽經風霜的俗文人。他編著的《柏楊版資治通鑒》,將枯燥乏味的曆史典籍變成了通俗耐讀的啟蒙白話。這種化雅為俗,化繁冗為簡潔的文化深耕早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即已完成。而中國大陸學者走下精英書齋,通過大眾文化載體啟蒙公眾的文化嚐試是在這兩年才有的事兒。
柏楊不是道德的宣教者,而是鞭辟民族劣根性的思想者。他是魯迅的傳承者,憑藉一部《醜陋的中國人》即可讓代代中國人時時反省,戒慎恐懼。柏楊局促於台灣孤島,但文化視野卻是近半個世紀以來最為開闊者。柏楊語言辛辣但不輕薄自大,遠非某些輕狂文人所能比。
柏楊已逝,紀念斯人最好的方式不是給予他身後的哀榮,亦非以宏大的葬禮蓋棺。而是銘記其文,傳承其思想,繼承其獨立思考的文風人格。至為要者,吾人亦當三省吾身,捫心自問:今天我還醜陋否?
醜陋文化 走出國門
隻要你還隨地吐痰,隻要你還大聲喧嘩,隻要你還闖紅燈,你依然擺脫不了“髒、亂、吵”的醜陋。而且,按照柏楊先生的闡釋,僅僅是中國人在自己的國家“髒、亂、吵”,尚屬於“醬缸文化”內的內向醜陋。隨著中國人走出國門,這種孳生於內部醬缸的醜陋文化也外溢出國門,在歐陸吐痰,在華爾街騎牛,在自由女神塗鴉,在澳大利亞隨地便溺。可見,“髒、亂、吵”的醜陋不惟沒有消弭,還伴著自大,家醜外揚而“發揚光大”,“聲名”遠播世界。
至於柏老夫子所謂的“窩裏鬥”、“不能團結”、“死不認錯”的醜陋行為,隻要中國人乃至全球華人稍作反省,也屢屢可見醜陋的幽靈迷漫附著於現實生活之中。以“窩裏鬥”為例,最新一期的《競爭力》雜誌透露了中國彩電行業從朝陽產業到輝煌不再的主因就是價格戰的“窩裏鬥”,鬥到多敗俱傷而集體死亡。而外貿企業為了強奪外貿市場,也習慣了壓低價格的幼稚方式,到頭來害了國內同業,利好了外商。“窩裏鬥”就“不能團結”,“不能團結”就很容易讓外人抓住機會各個擊破,搞得全盤皆輸。再說一個“死不認錯”外加“不能團結”的例子,上周有香港網友發帖揭露大陸人在港陋習一事,近日同一香港論壇出現一篇針鋒相對的帖子,披露港人在大陸陋習。香港人嘲弄大陸人小孩子在地鐵上小便,大陸人反擊香港人在大陸“包二奶”。兩地網民互揭陋習,像潑婦吵架,又像是五十步笑百步。這樣吵來吵去,雖都“死不認錯”,但掩不住一個事實,大陸香港都存在著大量陋習。在旁觀的老外看來,就是“中國人醜陋”。
懷念柏楊 應多反省
即便是華人世界,也存在著明哲保身,挖自己同胞牆角的作為。可以說,柏楊是以如炬法眼,將華人骨髓裏的文化劣根性給抽出來,曝曬於陽光之下。值得一提的是,兩岸依然分裂,全球華人世界對之也態度不同,則體現出華人世界更為揪心的大的“窩裏鬥”。
如果說魯迅通過《阿Q正傳》讓中國人明晰反映國民劣根性的抽象的“精神勝利法”,柏楊《醜陋的中國人》則條縷清晰地列出了中國人(華人)具體的醜陋行為。從對中國人(華人)的警醒反照作用看,魯迅是貧弱時代的民族文化心理分析大師,柏楊則是對現代華人行為矯正大師。他們都是民族的智者。不同的是,魯迅文化的呐喊並沒有喚醒貧弱時代中國人的徹底反思。而柏楊1980年代恨鐵不成鋼的對“醜陋”的斥責,卻使得中國人和華人世界有了自律自省的精神。觀照今日華人世界,大陸國勢走向騰飛、台灣踐行民主升華、港澳一國兩製成功、新加坡獨樹發展典範、馬來西亞華人積極從政……除了這六大華人聚居區,世界各地華人也均能和當地主流社會融為一體。可以說,柏楊以《我們要活得有尊嚴》矯正了“醜陋的中國人”。
憶念柏楊,不需要歌功讚德的頌詞,也不需要悲慟欲絕的悼詞。你、我、他,隻要腦髓裏帶著反省的“問號”,默念著“我今天是否醜陋?”,“我們是否活得有尊嚴?”就是對柏楊最好的紀念。
隻要華人醜陋下去,柏楊其文其人就會不朽;華人活得有尊嚴,柏楊更不朽,因為是柏楊使我們變得美麗。
·作者是中國時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