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麵茶的老北京人,大多數人稱之去小吃店“喝”麵茶,而不叫“吃麵茶”,這裏就有很深的道道兒。而今,這各個老北京小吃店了買麵茶的人不少,說“吃麵茶”也好,“喝”麵茶也好,咱也就別叫真兒啦。可是就一些客人對麵茶的態度講,即便那態度近似惡劣,但是我認為那不能全怪人家。
我看到一些人對麵茶究竟是什麽態度呢,一是不少人買了一碗麵茶喝幾口就不喝了,浪費了大半碗兒麵茶;二是有些人喝幾口說,什麽東西呀,就放在一邊兒了;三是有些人不知道放什麽調料,自然喝著無味兒;四是有些店的服務員本身就糟蹋麵茶,難怪客人不愛喝,等等。這些說是客人的“態度”也好,還是服務員方麵問題也好,那最終結果大概就是使麵茶日益為客人冷落,把一個好生生的老北京小吃整個“灰頭土臉兒”,我真得為麵茶喊冤!
我個人認為,除了60歲以上的老北京人,現在在北京生長起來的年輕人,對麵茶大概沒有那麽深的“感情”。而外地同胞,不少人根本不知道麵茶是什麽,隻是出於好奇買一碗兒嚐嚐,能否讓這些人認同麵茶,我認為主要責任在那些小吃店方麵!
我家附近前幾年開了一家老字號小吃店分店,至今生意算不錯,每天從早到晚客人不斷,我經常去這家小吃店吃小吃。我也在不少老字號小吃店吃小吃,基本是走到哪兒見到小吃店時,總要進去吃幾種小吃,其中就有麵茶。
一次,我同桌一位外地朋友,一邊皺著眉頭喝麵茶,一邊問我怎麽沒滋沒味兒呀。我一看,原來這位先生從服務員手裏接過撒放了芝麻醬的麵茶後,自己不知道放芝麻鹽兒,那自然沒滋沒味兒了。可是誰提醒他喝麵茶必須放芝麻鹽兒,沒人提醒,幸虧我這個好心人,帶著他走到放芝麻鹽兒的地方,並幫助他撒放了適量的芝麻鹽兒,結果他連聲說“好喝”啦!
還有一次我在北四環路南一條街道的所謂“老北京風味菜”飯館要了一碗麵茶。服務員給我端上來,我這麽一看,忍不住問他:“這是麵茶嗎?”這個傻乎乎的外地小夥子,一邊點頭一邊說“是麵茶”。我氣得什麽都不說了!因為那就是一碗粘稠的棒子麵粥,上麵放了一團兒芝麻醬,也就是說那芝麻醬都沒撒開!芝麻醬上放了一勺鹽,這不是糟蹋麵茶嗎!這開飯館的老板“沒吃過豬肉,還沒看見過豬跑”呀!我犯不著慪氣,但是我覺得讓這些飯館這麽糟蹋,那老北京傳統小吃名聲自然“臭了”!
說來說去,咱就得說說昔日老北京賣麵茶的商販是如何“賣麵茶”的。不管是推車或挑擔子沿街叫賣麵茶的,還是昔日的小吃店,那賣麵茶掌櫃的或服務員真是對客人負責,也主要維護麵茶的“聲譽”。據我觀察和個人經曆,過去幾乎所有賣麵茶的商販,從把那熬熟的黏糊胡的糜子麵兒麵茶盛到碗裏後,那後麵一係列“工序”,都由小販自己操作,根本不用客人做什麽,客人就是一個字兒“喝”。而不同小販幾乎都相同的動作,恰恰是小販創出自己的麵茶“品牌”的技術和水平。
據我觀察,所有賣麵茶的小販把客人要的麵茶盛在碗裏後,左手托住碗,右手首先拿一雙筷子,麻利地用筷子尖兒從用香油稀釋後的芝麻醬表麵兒挑起那芝麻醬,迅速地像織布一樣刷刷地均勻撒在麵茶表麵兒上,那麵茶表麵兒立刻像覆蓋一層紫色“麵紗”;撒好芝麻醬後,小販又迅速拿起一個竹筒兒或鐵筒兒,那“筒兒”的表麵有許多小圓孔兒,筒兒裏放著香噴噴的芝麻鹽兒,小販把筒兒表麵朝下,刷刷幾下,就撒在麵茶表層的芝麻醬“麵紗”上,然後遞到客人手裏。這在最多十幾秒內完成的撒芝麻醬、芝麻鹽兒動作,凸顯了小販的技術。而更說明小販技術和水平的,是用香油調後的芝麻醬的稀釋程度和做芝麻鹽兒的手藝。那芝麻醬看似覆蓋在麵茶表麵上,但客人按順時針方向喝麵茶時,那芝麻醬要均勻迅速地隨著客人的“喝”迅速覆在裸露的糜子麵上,也就是說,讓客人喝的每口麵茶上都要有芝麻醬,這是使麵茶保持芝麻醬香味兒的必要因素。
那芝麻鹽兒的製做,也需要一定水平,因為撒放在芝麻醬表麵兒上的芝麻鹽兒,應該能看到香味兒的芝麻屑(不能是細麵兒)、鹹滋滋兒和白花花的鹽花兒、夾雜其中的黑色花椒末兒。這芝麻鹽兒撒放多少,是否適量,是一碗麵茶滋味兒和口感如何的關鍵!小販為了生存,在這些調料的製做和撒放技術上,是費了一番功夫的。所以這樣的麵茶到了客人口中,絕沒有人說不好喝!
可是現在呢?客人多也好,少也好,那賣麵茶的服務員倒是省事兒啦,草草地撒上芝麻醬後,那芝麻鹽兒的撒放就讓客人自己動手啦!會撒放的客人,能喝口像樣兒的麵茶;而不會撒放的客人呢,覺得不好喝,隻能不喝了,所以這樣的麵茶,既容易浪費,更容易“砸牌子”!
所以若說“麵茶”不好喝,我真要替其喊冤!
油茶與麵茶的區別似乎就是一個甜(加糖、果仁、青紅絲)和一個鹹(加芝麻醬和芝麻鹽)。
蘇蘇好。我印象裏油茶是加果仁和青紅絲的。離京多年,記憶已不太清????了。
我也是看此帖才想起來還加芝蔴鹽兒(這兒必須有兒音)。老北京小吃看似是平民食物,但在諸多細節上滿講究的。
當然這都是老黃曆了,要不是看你的貼,我都忘了還曾經愛喝的油茶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