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母親(二)
(2008-12-12 22:5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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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學三年級那年,我們終於等來的第一次搬家。始終覺得,搬家是生活向前邁進一步的轉折點。二十年後返回故裏探望老鄰居,總有“物是人非”的惆悵,和“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的感慨。
八三八四年,母親學校裏福利分房,分到一套位於底樓朝南的2室房,而且獨門獨戶。但興奮之餘,還是有“美中不足”的。
由於煤氣管道還為鋪設完好,最先的大約一二年時間,我們得用煤球爐和煤油爐。“起煤球爐”可不是個好差事,而且要有巧勁。父母都沒有經驗,所以剛開始忙得滿頭大汗也燃燒不起來。大清早起來,本來就有一大串事,“起煤球爐”則更忙上添亂。每月定期,還得買煤球餅,我和哥哥也會幫著搬運堆放煤球餅。
再有就是,房間位於低樓,又毗鄰中學球場。平時學生打球的歡呼聲、排球籃球的落地聲不絕於耳;更有不時飛入我家小天井的足球和企圖翻牆而入的球員。塵土飄揚入室,使得房間中總有薄灰籠罩。母親是極要幹淨的。每天擦桌子,隔日掃地拖地,從廚房入房間得換拖鞋。夏天裝上的“紗窗紗門”更是要每天擦洗。到底人是房子的主人還是奴隸,感念不太清晰。
在這裏,一住就是十幾年,直到我大學畢業後工作。
這十幾年,父母辛苦工作養家糊口,從36塊的死工資,到能辦補習小班收取補習費。生活景況越來越好。這十幾年,我和哥哥都大學畢業,從依靠父母的孩童,到能自食其力並成為父母的驕傲。父母肩上的擔子也越來越輕。
唯有母親的身體,卻在不知不覺中每況愈下。從學校裏的業務骨幹、市級優秀教師,到因健康原因被迫提前退休;從能騎自行車一小時來我大學寢室看我,到必須打的才能去附近醫院探視祖母。高血壓、心髒病和帕金森病不請自來,母親開始藥不離身。
[心懶如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