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裏糊塗考車牌 （二）：買第一輛車的經過

一個星期六的上午，朋友好心地開上那輛屎黃色的車，帶我們去看了兩三家舊車行。不瞞你們說， 我們是徹底的車盲，沒有半點經驗。加上囊中的銀子實在羞澀，基本上沒有挑選的餘地，不過是看看價錢而已。天色不早了。朋友惦記著回家吃午飯，我們又不想放棄，猶猶豫豫之間我們又到了一家更小的舊車行。小小的Yard緊緊地貼著一條寬闊的大馬路，橫7豎八的放了幾輛破車，冷冷清清的沒有什麽顧客。


老板正坐在他的小辦公桌前發呆，見我們進來就像見到親人一樣，熱情的很。領著我們在這個小小的YARD裏轉悠，掀開車的前蓋秀給我們看，還指指點點的也不知道他講些啥。


別看他這些車很舊，打掃得還挺清潔。標價也不非。隻有兩輛車在我們的預算之內。一輛黑烏烏的車方頭方腦，椅子上有好幾條裂縫，海綿都翻出來了且不說，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騷味，真是沒看相，還標價1500刀。這車絕對不能要。


另一輛標價2200刀的車，顏色像退了色的豬肝，不過收音機還在，椅子好像還行吧。。我裝模作樣圍著這輛車繞圈，其實我是車盲，根本不知道從哪看起。淨看些雞毛蒜皮。老公問我要哪輛？我哪知道？老公其實早就不耐煩了，說沒什麽好挑的，就是它了！朋友也見縫插針的加一句：TOYOTA牌子挺好的。我就想趕緊地買一輛車玩，生怕錯過機會，趕緊表示同意。老板豪爽地砍掉200刀後以2000刀賣給我們。我們高興啊，朋友也明顯地鬆了一大口氣。


朋友先把車開到安靜的小馬路上，乘著新鮮勁我帶上老公試車，大半年沒有摸過車把了，動作很生手，小半天才把鑰匙捅進去，大中午的天氣熱得實在讓人煩躁的很。老公開始抱怨了，你怎麽搞的？會開嗎？看你就不行。。。搞得我很緊張，慌慌張張地啟動了車，油門踩得太猛了，車呼的一下就竄到了馬路中間，幸虧對向沒有車。老公大吼停車。我說別吵了，轉幾圈就好了，可車就是搖搖擺擺地不聽使喚。一會兒沒有空調的車就熱得像個烤箱。老公是死活也不坐我的車了。沒辦法，朋友隻好幫忙把車又開回那個濫車行。


老板躺在沙發上，臉兒紅彤彤的。就這麽一會兒工夫，已經喝醉了，見底的酒瓶還在手上攥著。我們說車開不回去，老板說：沒問題，沒。。沒問題！下。。下班， 我。。我開過去！看來也隻好如此了。回家後我們是左等不來，右等還是不來。直等到太陽下山了也沒有消息。我們開始坐立不安起來，那個老板醉成那樣，該不會出車禍吧？咦？上班喝什麽酒？我們突然明白了，他準是狠宰了我們一把！星期天那個破車行還是沒人接電話，我們真是垂頭喪氣透了。


老公不坐我的車，我又沒有把握自己把車開回來。當時我們認識的朋友中，有車的人是鳳毛麟角，會開車人也是鳳毛麟角。我們到處打聽，居然連個新手都找不著。轉眼間又是周末，老公說：怎麽辦？我喜笑顏開地說：靠天靠地不如靠咱自己，是吧？老公說:你那車開的也太沒譜了吧！你有譜！那你來開？我眼一翻不高興地頂他。老公瞻前想後半天了也不吭聲，不會開車，不是拿他的短嗎？老公一咬牙說：走就走，咱們誰怕誰？不就是一輛破車嗎。


我們又回到那家舊車行，隻見我們那輛車前麵掛了一個牌子, 上麵寫了一個小小的SOLD在老位置上繼續展覽。老板也不知道是臉皮厚呢？還是酒後的話不算數，反正他壓根也不提給我們送車那檔子事。我們也懶得囉嗦，趕緊地把車接過來。老公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儼然一位認真的教練，給我看路，根據紅綠燈來指揮我的開和停。千小心萬仔細地，我們這輛老爺車開回來了。


當時我們隻顧高興，卻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車往哪停？我們租的房子在大學的附近，寸土寸金沒有車位。房前是一條川流不息的忙街，不能停車，房子的後麵是密密麻麻的民房和小巷，也不能停車。隻好把車暫時停在側麵的大街上。


早晨起來先出門看車。隻見兩張彩紙別在雨刷上，我尋思咋地這兒也流行發傳單？拿到手仔細一看，乖乖！原來是張罰款單。原因我可從來也沒有聽說過，說車停的位子距離拐彎處少於6米。我的天啦，這不是搶錢嗎？這條街總共也就20來米長，上哪找少於6米的車位？幾十刀罰款給俺們來了個開門紅。這兒不能再停了，


我們發現後麵隔幾條街有個地方可以停車，而且地方還挺寬敞，有不少的車停在那裏，路上行人也不斷，應該很安全。就把車停在那裏過夜，沒想到這麽不起眼的一輛舊車，裏麵嘛都沒有，居然還招引了幾撥賊一二再，再而三地把車門撬開，直到把兩邊門的車鎖都撬成八瓣才罷手。不過車鎖被換過之後，再也沒有賊來光顧了。


我又開始左轉右轉，右轉左轉。。。每天的空閑時間就帶著女兒開車穿街走巷，車越開越熟悉，上高速公路也不含糊。自從這輛車成了我們家中的一員，我們的Shopping不再有肩背手提步行回家的艱辛，反而成為輕鬆愉快的活動。我們的生活也變得豐富多彩起來，周末和假期我們開著它去過坎培拉國會山。也去過悉尼附近許多好玩的地方。用這輛車老公跟我學會了開車之後，就鹹魚翻身，把方向盤奪過去，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中，讓我下崗了，還大言不慚地自誇是為了我們全家的安全。


那輛車越來越老了，啟動車時，那轟隆轟隆的響聲就像是得了重感冒，盡管身上的許多舊零件都被換掉了，還是動不動就拋錨，給我們惹了不少修車的煩惱。年檢是一年更比一年難。換車是勢在必行的。我常常想，這輛老破車曾經伴著我們度過了許多的歡樂時光，其價值早已遠遠超出它本身2000刀的價值，確是一輛令人難忘的老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