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寶世家 by 霧滿攔江 4/28. 29
(2008-04-28 18:39:42)
下一個
(4)絕境求存
明明是腹背受敵,洞外有邪物,門裏也有邪物,無路可逃的死局之中,我父親和老歪叔這兩個大活寶居然狂奔起來。丁思梵心中驚詫不定,實在搞不懂他們到底在朝什麽地方跑,可不管朝什麽方向,她知道她是安全的。
因為她在我父親身邊。
你父親,他是個男人。
我母親曾這樣對我評價我的父親。
這句話,我想應該是一個女性對男人最高的評價了。
男人就意味著責任,意味著義務,最重要的是,男人還意味著明明沒有活路卻還能把女人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意思就是說,男人還意味著智慧。
我母親丁思梵在日記上記載說,她當時真的有點瘋了,拚了命的尖喊不止,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麽,直到我父親連續在她的耳邊喊了幾聲:“丫頭,消停消停吧,你都把老子的耳朵喊聾了。”
丁思梵這才睜開了眼,讓我父親慢慢把她放了下來。
然後我父親一跤跌坐在地上,老歪叔則歪倒在他的身邊,兩人一人手上拿一塊鐫刻著張天師親筆符籙的銅牌,急手忙腳的把那兩塊銅牌釘在已經支離破碎的門上。
然後丁思梵轉目細看,才發現他們竟然置身於另一個洞穴之中,而門外,有一個白色的東西晃來晃去,隻是看上一眼,她就能夠感覺到那個白東西所挾帶的陰毒與仇恨。
那是什麽?
他們又在哪裏?
這時候葛教授歎息一聲,說話了:“夏師長,歪師長,你們讓我葛某心服口服啊,身手敏捷,智慧過人,反應又是如此的迅速,而配合得更是天衣無縫,你們——是怎麽想起來往門裏邊跑的呢?”
老歪叔哼哼唧唧的道:“葛教授,你說咱們不往門裏邊跑,還他媽的能往哪跑?身手敏捷智慧過人,都是扯蛋,說透了都是他媽逼的,沒辦法啊!”
值此丁思梵恍然大悟,原來我父親和老歪叔居然死中求活,衝進了那扇鐵門的裏邊,卻把門裏的邪物給擠到門外去了。
如此一來,危局立扭。
饒是門裏的東西再怕人,可是此時大家搶占了它的巢穴,再有兩塊張天師的符籙做為屏障,縱然是那邪物惱恨不休,終究不敢是越雷池一步。
門外的那白東西做勢向門裏滾了過來,直到這時候,丁思梵才影影綽綽的看出來,那東西竟然是一顆白色的生物卵,蛋殼堅硬無比,還泛著油膩膩的釉光,看起來就充滿了妖異的邪氣。
“他媽的,你個雜種有本事過來,信不信老子拿這兩塊牌子拍死你?”老歪叔得意洋洋的罵了起來。
那白色的生物卵分明是聽到了老歪叔的威脅,憤憤不平的在洞裏滾來滾去,用力往岩壁上撞,瞧那架勢是想把蛋殼碰碎。
丁思梵有點緊張,問道:“夏大叔,這是什麽蛋,怎麽這麽可怕?”
“這個……”我父親想了想,才回答道:“總之是個帶羽毛的三隻腳的東西,你就信我吧,這東西的肉肯定不好吃,你就甭打它的主意了。”
(5)怪異洞窟
“夏大叔,你說外邊那東西長羽毛三隻腳?”丁思梵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這東西明明就是個蛋嗎……”
“你怎麽這麽煩啊,”我父親氣得轉向了葛教授:“老葛,你以後教學生要多用點辯證唯物主義,馬克思教導我們說……說什麽來著……看看你的學生問的這問題,你到底是怎麽教的嗎。”
葛教授嗬嗬的樂了:“夏師長,你就別計較了,這東西在這裏被禁錮了幾千年了,如果還保持它的羽衣三足的形狀的話,恐怕早就連骨頭都爛光了,所以這東西就休眠了,退化回到生物卵時代,不過夏師長,你說這東西會不會很快就會孵化出來啊?”
“不會才怪,”老歪叔把話接過來:“老夏,要不咱們趁現在出去,弄把火把這個蛋烤熟了算了,要不然待會兒它真的孵化出個什麽東西來,萬一跑到外邊,那咱們的紅色江山,豈不是麵臨著一個大麻煩?”
“烤熟它?”我父親表示懷疑:“我說老歪,你也不瞧瞧這東西的蛋殼有多厚,它他媽的留在血池那邊的陰陽船,蛋殼厚得裝甲彈都射不透,真要想把這東西烤熟,非得丟到火山口裏去不可。”
“那咱們找找看,說不定這裏邊真的有一個火山口……”丁思梵站起來,往裏邊走了兩步:“這裏邊隻有一個洞……怎麽跟外邊那隻蛋一樣的大小?”
“那個洞跟外邊的蛋一樣大小就對了,”我父親說道:“看不出來嗎,這個羽衣三足的階級敵人天天都夢想著複辟,想鑿穿岩石鑽出來,這下可好,階級敵人沒幹成的壞事,咱們倒是幫它幹了。”
“要不咱們鑽進那個洞裏試試看?”葛教授建議道。
老歪叔對此建議不抱樂觀態度:“老葛啊,你要想清楚了,那個洞是這怪物花費了幾千年才鑽出來的,我們是不是也花上幾千年再把那個洞鑽透?”
“那總也得試試,”葛教授不服,自顧走到那怪卵鑽出來的洞口前:“你們等我鑽進去看看……”
我父親急忙吩咐:“先拿根繩子拴葛教授的腿上,這個洞這麽細,直著往裏鑽沒問題,隻怕鑽進去就出不來……”
“那好,”葛教授拿定了主意:“就用繩子拴在我的腿上,如果繩子亂動,你們就用力把我給拉出來。”
“試試看吧……”實在是沒別的辦法,大家就任由葛教授鑽進去試試,按說以依葛教授的年齡,鑽這個洞是不合適的,可是老歪叔和我父親都已經累得脫力,丁思梵是個女孩子,葛教授再怎麽虛弱,也不好意思讓丁思梵冒這個險。
拿根繩子拴在葛教授的腿上之後,那老頭就鑽了進去。
大家盯著那繩子,見那繩索隨著葛教授的深入,慢慢的被拉進洞裏,過了有十幾分鍾,繩子不動了,丁思梵急忙用力扯了扯繩子,衝洞窟裏喊道:“葛教授,到頭了吧?”
洞窟裏沒有回聲,那繩索卻突然抖動起來,我父親和老歪叔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往外揪繩子,不料這一揪,才發現裏邊竟然有一股大力,正在把繩子用力往裏拉,幾個嚇得臉色都變了,本以為這個洞裏沒什麽危險,要不然大家也不會讓葛教授逞能,可是誰料到……
那繩索往外揪了一點,卻又突然縮了進去,大家再用力一揪,感覺到並不是葛教授卡在了洞壁上,而是洞裏邊真的有什麽東西,正在用力的把繩子往裏拉,三個人情急之下一用力,隻聽嘣的一聲,那繩子竟然被揪斷了。
我父親一跤跌坐在地上,拿起繩子的斷茬看了看,頓時臉色大變:
“不好,這繩子……分明是被什麽東西的牙齒咬斷的……”
(6)洞中乾坤
我父親他們此時所處的地方,稱得上洞中有洞,洞中套洞。
這座由上古獸形人所掏出來的不知是蚩尤還是刑天的地下洞穴中,形成了一座地下極峰,山坡上有一個洞藏著怪物蛩盆,蛩盆的洞裏有一道鐵門,裏邊禁錮著那枚一旦孵化出來就會是“羽衣三足”的怪東西,而就在這個怪東西的洞裏,還有一個小洞,這個小洞隻有人的兩肩那麽寬,一旦鑽進去,就隻能硬著頭皮往前鑽,後退是萬萬不能的。
現在葛教授就鑽進了這個無法後退的小洞之中。
為了防止葛教授退不出來,大家還在葛教授的腿上拴了根繩子,感情是把葛教授當螞蚱了。
可是現在,繩子在裏邊不明緣故的斷了,而葛教授卻毫無聲息。
難道說,在這個洞中,還有什麽更可怕的怪物不成?
我父親雙手撐在洞中,幾次做勢要往裏邊鑽,卻都又停了下來。
我父親害怕。
他不是怕死,怕死他也活不到現在,戰場上幸存下來的人,多是些不怕死的悍勇之士,子彈那東西專門欺負老實人,誰害怕就往誰的身體裏邊鑽。
我父親是害怕他萬一鑽進去後,一旦發現自己也控製不了局麵,而這邊那枚怪蛋再孵化出個什麽玩藝來,那可就麻煩了。
他猶豫了再三,終究是無法說服自己放棄葛教授。
他拿繩子在自己的腿上纏了一圈,站起來拿那隻熊掌一樣的大手拍了拍丁思梵的臉頰:“丫頭,在這兒等我……”說完就鑽了進去。
這個過程中老歪叔一聲不吭,他現在是唯一的生力軍了,所以不到最後關頭,是決不可輕率行動的,所以去營救葛教授的活,就必然要由我父親來負責。
既然如此的話,那還有什麽可說的?
他隻是用手揪住繩索,慢慢的控製著放繩,通過繩子上麵的震動,判斷我父親在洞裏邊裏的情況。
起初一切順利。我父親顯然是很小心的在洞裏邊爬行,繩索放開的很慢,保持著勻速。丁思梵的心都快要跳了出來,她的手握成了拳頭,放在了嘴唇邊,感覺到臉頰上剛才被我父親拍過的地方火辣辣的,她在心裏拚命的向老天祈求,希望我父親能夠安好無損的再返回來。
但是,丁思梵的願望被那突然繃緊的繩索打斷了。
那根繩索突然之間繃緊了,分明是裏邊有什麽東西正在大力的要將我父親拖進去。老歪叔咬緊牙關,一隻腳蹬在洞壁上,雙手用力的揪住繩子:“老夏,老夏,你回答我……那裏邊到底有什麽……”
沒有回答,隻是那繩子突然向裏邊重重一拉,老歪叔的身體強壯如牛,卻竟被拖得一頭撞在洞壁上,連鼻子都撞歪了。
急忙爬起來,老歪叔顧不得鼻血直流,手拿著那根再次斷裂的繩子,衝著洞裏邊瘋了一樣的喊著:“老夏,老夏,你回答我……你他媽的不能就這樣放棄,別忘了我們是有約定的,等解放後要一人娶一個漂亮媳婦……我你不能這樣不負責任……”
洞裏邊悄寂無聲。
老歪叔嗚咽著爬了起來,嘴裏含糊不清的罵著:“老夏,你真不能這樣,真的不能……”
丁思梵一聲不吭,神色淡定的把住洞口,伸頭就要往裏邊鑽。
“慢著丫頭……”老歪叔抹了一把鼻涕淚水,從懷裏掏出一棵手榴彈,交到丁思梵的手上:“丫頭,把手指頭套在這個環上……記住,你夏大叔生的光榮,死的偉大……你不能給他丟人……”
“我知道了,歪大叔你放心……”丁思梵任由老歪叔把繩子纏在自己的腿上,最後看了一眼老歪叔,鑽進了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