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139)
2009 (67)
2010 (75)
高考恢複三十年往事(四)
劉巽達,無所不談的雜家學者
“進入考場的時候還是有點發怵,由於十年人才斷檔,前來高考的人當中有的年紀很大,甚至看到了幾個白發明顯的人就想,這些老三屆高中生可能對考題十拿九穩吧?” 男女之間的感情介乎愛情和友情之間,進一步叫愛情,退一步即友情,這叫做“第三種感情論”;人總是在喜新厭舊和追求永恒不變的兩性關係的兩極之 間徘徊,以求得最終的平衡,這叫做“兩重天性論”;高學曆、高職位、高收入的“三高”女性和低收入、低職位、低收入的男性是以“高嫁低娶”為準則的社會群 體中單身率最高的人群,這叫做“甲女丁男論”…… 以上就是曾讓媒體溢美的“劉氏三論”。 現任《上海采風》主編的劉巽達——早在上世紀80年代就已經開始深入思考婚姻愛情領域的一些問題,並且陸續提出了一些命題,並成為“令人矚目”的“兩性專家”。 “劉巽達是一個雜家,常常撰文議論婚姻、家庭等社會問題,畢業後出版的一些書也多與此類問題有關,在很多人心目中,他已成為一個社會學家。”當年的同窗好友、作家趙麗宏在《不老的大學》中如此評價這位昔日華東師範大學中文係的才子。 高考前,他是航天局工人 “當時我如果沒有參加高考,雖然不至於成為下崗工人,但是眼界和格局肯定會窄小很多,可能會成為一個業餘作家或工人作家之類,但會局限於狹隘的生活經曆,小打小鬧,自我滿足而已。”劉巽達稱自己絕對是高等教育的受益者。 小時候,劉巽達就是個乖孩子,從小到大關注成績,關注考試,處處爭第一,而且也爭到了無數第一。“但現在我對此深惡痛絕,深感人生的真正意義被 這些身外之物所耽誤。現在我的孩子依然因襲著這樣的人生,被功課之類壓得人性異化,這些所謂的知識真正有用的究竟有哪些,殊可懷疑。”記憶中,劉巽達的父 母從來沒有關心過他的學業,隻是哥哥姐姐中出了幾個大學生,家庭氛圍似乎逼迫著他成為讀書人,這條路也就順其自然地走下去。 高考之前,劉巽達是航天局的工人。作為製造火箭和衛星的保密工廠,知識分子比工人多,科技人員很多是哈軍工畢業的。如果不是恢複高考,劉巽達也 將進入保送工農兵大學生的行列,奔著軍工事業去了。“可那個時候文學很神聖,我們廠的廣播站每天播放我激昂的詩篇,我又主編著一份打字油印的文學刊物。” 劉巽達的身邊雲集著廠裏的“精英”。高考製度一恢複,這些“精英”們大部分考上了大學。“我們占據了一個優勢,就是我們廠的高級知識分子一大堆,他們抽出 了一個最好的數學老師為我們突擊充電,因此當時我的數學成績分數很高,文科的其他科目我把握比較大,加上很高的數學分,我的總分就很高了。”回憶起參加高 考的場景,往事曆曆在目,“進入考場的時候還是有點發怵,由於十年人才斷檔,前來高考的人當中有的年紀很大,甚至看到了幾個白發明顯的人。就想,這些老三 屆高中生可能對考題十拿九穩吧?不過後來知道,我的高分受到了批卷老師的關注。”而劉當時的目標已經很明確:“至於讀中文係,那是我的唯一選擇,填表的時 候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再填什麽別的專業。” 進了華師大中文係,晚上的挑燈夜讀是家常便飯。深更半夜的,教室還燈火通明,大家好像都憋著一股勁。名師們讓劉巽達受益頗豐。施蟄存先生講古詩 十九首,深入淺出,旁征博引,信手拈來。記得他解釋“就”字時,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往嘴巴上湊,說,這叫“以口就杯”。錢穀融先生講的是“文學是人學”, 那時聽來如春風撲麵。王鐵仙老師是瞿秋白先生的外甥,對現代文學的史料特別熟悉,雖然他的普通話很“搭僵”,但是一點不影響語速,所以他的講課風格就顯出 了別樣的風采。 雜家、雜文家、婚戀專家 校園生涯終究隻是人生中的一處驛站,從校園走向社會的過程中,昔日同窗的選擇各不相同。“在大學同學中,我的年齡屬於比較小的,比剛剛畢業的應 屆生稍大幾歲。現在,我的同學中,已經有好幾位到了退休的年齡,他們大部分是大學教師。雖然我們這屆同學中成名和當官的也不少,但總體還是以教書匠居多, 博導就有很多位。” 不過,劉巽達並沒有如他的很多同學那樣成為教書匠。“上世紀80年代,我在《現代家庭》雜誌上開的名曰《家庭啟示錄》的專欄,本來是用文學的筆 調講述婚姻愛情故事,隱含哲理。講著講著,就覺得在此領域需要探討的問題太多,就惡補相關學問。”於是,劉巽達啃完了許多與婚姻愛情有關的著作,包括心理 學、社會學大師的著作,“我的書架上,這類書占據了壓倒性多數。”報刊專欄的邀請紛至遝來,最多時達到每月十幾個專欄。“開著開著,發表的文字一多,書也 出了很多本,弄得像個婚戀方麵的行家,連媒體也這樣稱呼我,我也就大言不慚地默認了。”其著作“劉巽達家庭社會係列”,總共六七十萬字。同時,人們也很容 易發現,劉巽達的成就和影響力更多體現在社會學範疇的“婚姻家庭”領域。“我的行文方式與學院派背景的社會學家有所不同,即便是寫社會學範疇的文章,我的 文章更像哲理散文,要我枯燥行文很難遷就,可能本質還是個文學人吧。” 與學院派的理論家不同,劉巽達對自己的身份有兩個定位,一是“存獨立思考知識分子”,另一個是“學者型雜家”。“這可能和我長期做雜誌編輯有 關,縱觀我的林林總總的文章,基本偏向於以雜文為主。對人文領域的全麵關注與思考,最直接的表達方式就是寫雜文。”除了擔任《上海采風》雜誌主編之外,還 擔任著《家家樂》等多本雜誌的主編。每月至少要寫兩篇以上“卷首語”及其他文章。“有時也應友人之邀,參加一些研討活動。”業餘時間浸潤在書香中的劉巽達 最大的感觸就是時間不夠用,“我有若幹相知甚篤的學者朋友,聚在一起談天說地,憂國憂民,樂莫大焉。” 把自己定義為學者型雜家的劉巽達把自己的目光聚焦在社會的方方麵麵,先後寫了《家庭啟示錄》、《愛情啟示錄》、《中國陋俗大觀》、《無所不 侃》、《清宮秘史》等著作。談及對現代人的愛情觀逐漸西化的看法,劉巽達說他既看好,又不看好。“所謂看好,就是說,西風東漸總體是好事,不但物質生活方 麵,即便是性觀念問題上,也是利大於弊。西方生活絕對不是腐朽的代名詞,而國際都市、外來文化、商業氣息之類也不是侵蝕愛情的元素,現代愛情的健康特質是 主流。所謂不看好,是說古典愛情的永不再來。古典愛情是閉塞生活的副產品,生產力越落後,人際關係越不頻繁,古典愛情的發生率就越高。我們已經失去了這些 必備條件。紙質信件和傳統電報基本退出曆史舞台了,與之配套的古典愛情也就漸行漸遠。” 人物檔案 劉巽達 1977年考入華東師大中文係,現為上海市文聯《上海采風》雜誌、《家家樂》等多本雜誌主編、編審。作家,社會學家。著有多種雜文集、散文集和 學術著作,主要著作有:《家庭啟示錄》、《愛情啟示錄》、《中國陋俗大觀》、《成功心理導析》、《無所不侃》、《夜鷹熱線》、《掛滿鮮花的小屋》等。
(作 者:陳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