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的眼睛一直就沒有離開過西弗勒斯。她的手枕在西弗勒斯的脖子後麵,另一隻手輕柔地一遍又一遍劃過他的臉。為什麽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生的氣息?第一次,他就這麽無力地躺著,無論怎麽呼喚,他都沒有反應。
莉莉不自覺地喃喃:“西弗,西弗,快醒醒,快醒醒,我在這裏呀,我在你的身邊呀。。。”
周圍發生了什麽,莉莉完全失去了意識,西弗勒斯何時被送進了醫務室,何時消失在了她的視野,她絲毫都沒有覺察到,她的腦子停留在了西弗勒斯昏迷的那一刻。
“莉莉,他不會有事的。”
莉莉抬頭,好一陣,詹姆的臉才蓋住眼前恍惚地西弗勒斯。
“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反正他在裏麵,你也看不見他呀。”等到莉莉終於意識到眼前的人是他,詹姆才繼續地勸著。
“哦,謝謝你,詹姆。”莉莉的腦子還是一片的空白,她木訥地默默跟著詹姆朝寢室走去。
詹姆沒有再出聲。他無法近一步地勸說了,這個工作實在是太勉為其難。帶走莉莉的是他,回去原地的是他,轉移食死徒注意力的,還是他,可偏偏倒在莉莉懷裏的,是別人。那一刻,看到莉莉緊緊環繞的雙臂,焦急無措的神情,聲聲不停的呼喚,他簡直妒忌得發狂了。
可又能如何呢?他難道傍著莉莉的肩膀,發誓自己也會如此,或者抬起莉莉的下巴,敘述自己的功勞,又或者,摟著莉莉的身子,檢討自己中途返回的決定。
一切都是徒勞,不是嗎?他注定是個配角了。
西弗勒斯是第二天的夜晚清醒過來的。讓他出乎意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校長鄧布利多。
“她怎麽樣了?”似乎連大腦都沒有經過,西弗勒斯就不自覺地問出聲了。當然,馬上,他就覺察出這個問題的無厘頭,正要解釋,一直都在微笑的校長卻在第一時間回答了他。
“她沒事。”
西弗勒斯鬆了口氣,這就是他關心的,唯一,關心的。不過,回答問題的校長很明顯,關心不止這一件。
“這次你很幸運,施魔咒的人已經體力不支,重傷在身,不然你不會如此簡單的躲過一劫。”校長仿佛已經知曉事情的始末,也沒有繞彎兒。
“真是小題大做,對付幾個低年級的學生。”西弗勒斯憤憤地說道,還夾帶著不屑。
“對於一個正在如火如荼發展的組織,製造恐怖,尤其在弱小中間製造恐怖,有時候,比強硬地對峙更有效果。畢竟,這類人群占大多數呀。”鄧布利多溫和地糾正西弗勒斯的想法。
西弗勒斯眼簾微微下垂,沒有否定校長的話,不過心裏卻還是不太相信。
“難道不是因為我們沒有想到他們鑽空子的對象是毫不起眼的二年級學生嗎?”西弗勒斯嘟囔著。
“鑽空子?”校長嗬嗬一笑,“這個成分當然有,不過更多的,還是阻止了我們的活動不是,連預定的比賽都中斷了,我們不得不提前回去,這樣造成的負麵影響還不夠大嗎?”
西弗勒斯點點頭,所有預期的活動還沒有開始就夭折,最後歌舞升平的舞會也無望,他們的努力付之東流。隨著西弗勒斯推理的深入,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隨之卻又忿忿不平:“如果我們堅持呢?堅持按原計劃完成所有比賽?”
“不顧學生的死亡嗎?”鄧布利多擺擺手,“如此違背我們推崇的以人為本的原則,絕對是不明智的。我們不會去冒這個險,因為這樣隻能把情況越弄越糟糕。”
“那就隻有妥協嗎?”西弗勒斯挑眉,毫不回避校長的注視。
“妥協?也不至於。”鄧布利多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正如你剛才提到的,我們可以補救,比如,我們可以讓大家都意識到,他們也就隻能找少年恐嚇一下而已。”
西弗勒斯沒有再堅持,裏麵的道道彎彎實在是太多,他需要時間消化。
一陣沉默後,校長仔細地選擇著措辭,把話題開啟到這次談話的真正目的上:“斯內普先生,有的時候,過多的保護會適得其反的。”
西弗勒斯抬起頭,眉頭微皺,似乎明白老人的意思,可還是問了一句:“您是指什麽?”
“一個人如果有了過於強大的軟肋,他就不再強大了。”鄧布利多正色回答,他注視著眼前的這個男孩兒低下頭,複雜的心情泛溢出眼底。
一點一滴,伏地魔表現出對西弗勒斯異常的關照,想忽視都困難。一位飽經戰鬥的校長,作為防禦伏地魔堅固堡壘霍格沃茨的守衛者,作為完全同伏地魔平起平坐的領導者,作為爭奪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唯一人選,鄧布利多和對手伏地魔一樣,時刻觀察著對方,尋找破綻。
一個毫不起眼的小男孩,會在一次又一次偶然的遭遇中,被扶一把,被撐一手,被人為地順應,被明顯地抬出。現在校長不明了的,是原因。難道伏地魔忽略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因素嗎?西弗勒斯還小,他的可塑性太大,也就意味著他的變數越大。無論處於何種動機,把寶壓在一個有如此變數的小孩子身上,伏地魔不是狂熱的賭徒,就是有必勝的把握,反正他失去心智的可能性是小之又小。
這是在霍格沃茨,鄧布利多的地盤上,任何活動都不會逃過校長敏銳的眼睛,這一點,也另他十分不解的。就算是斯萊特林的絕大多數學生或多或少的與食死徒扯上關係,這也不妨礙他知道他們的小動作。很早他就決定,與其把所有心向伏地魔的學生拒之門外,不如讓他們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觀察他們,熟悉他們,分析他們。如果很不幸,在他們畢業後,始終還是沒有使他們轉變,起碼他會清楚未來敵人的長處短處,心理心態。一個很好的例子,就是伏地魔本人。
隻是,西弗勒斯,這個窮人家的孩子,這個具有半個巫師血統的男孩,為什麽會被伏地魔抓得緊緊的。
伏地魔呀,伏地魔,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鄧布利多第一次感到如此琢磨不透。在學校的任何一個人都知道西弗勒斯的軟肋是莉莉,而莉莉被選進格蘭分多的那一天起,鄧布利多就明白他會站在他兒時的玩伴一邊。這難道還不明顯嗎?伏地魔永遠不會重視有軟肋的人,尤其這個軟肋是,愛。
他也不希望一個純真的孩子,這麽早就成為戰爭的利用者,成為陰謀的實驗品,成為打擊對方的利劍。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而自己的選擇將會是最有力的驅使動力。這也是分院帽的妙處。她可以聽到每個孩子最深處,最單純,最有力的心聲,這些甚至連少年自己都無法知曉的欲望和理想,冥冥之中,決定了他們一生的走向和命運。
西弗勒斯,既然選擇了斯萊特林,也就意味著他的內心向往力量,崇拜權力,他要不惜一切代價去得到強大。
鄧布利多沒有再揪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因為從西弗勒斯的默然不語中,他感覺到了這個男孩的心潮滂湃,而如此波濤洶湧的思緒,絕對不是衝著放棄軟肋去的。那麽,如何選擇,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斯內普,今天好好休息吧。”依舊是和藹的笑容,鄧布利多掖掖被子,轉身走出了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西弗勒斯的第一位客人是Max。
西弗勒斯小小的失望了一把。不過一會兒,他就糾正了自己的初衷,因為他要和這個知情人有重要的話要說。
“你應該感到慶幸,莉莉沒有看到是誰發射到天空的標記。”西弗勒斯陰沉著臉說道。
Max聳聳肩,滿不在乎地回答:“反正又不是你,你擔心什麽?”
“如果她發現是你,她照樣會誤解我。”幸好莉莉慢了一步趕來,不然的話,後果那就真叫做不堪設想了。
“這不沒出事嗎?”Max苦笑,“除你以外。”
“我加入你們。”西弗勒斯抬頭,對應著Max措手不及的神情,再次堅定地重複他想了一夜的決定,“我加入你們。”
半響,Max才幹咳幾聲,伸出右手:“歡迎!”
“蜘蛛尾巷?”莉莉張大嘴巴,好半天都忘記合上。就地理位置上來說,她整個的一不清,二不楚,但那不是關鍵,起碼對於莉莉來說,這個字麵上的地址,遠遠比經度緯線要如雷貫耳的多得多。
“為什麽是那兒?”莉莉歪著腦袋,嘴角一撇,偷眼看著西弗勒斯,自己也不知道心虛個啥。
“你知道在哪兒?”西弗勒斯的心不踏實起來。為了找到一個自己負擔得起,又離莉莉的家近,去對角巷的地鐵就在倆個街口之外的地方,不知道費了他多少時間和精力。西弗勒斯很明白,這個地方同莉莉的住宅區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用髒亂差來形容,真是再貼切不過了。可畢竟是他唯一的棲息之地呀。西弗勒斯不強求莉莉喜歡,更不奢望莉莉滿意,隻有一個小小的希望:莉莉可以接受。當他一聽莉莉無比驚奇疑惑的問題,本來自以為做得完美的心裏準備,現在好像快速地從腦海裏消失掉。
“呃。。。聽起來,好像。。。”莉莉被西弗勒斯一問,猛地想起自己說漏嘴了。是呀,她其實不知道東南西北,隻是從書中知道這個地方好像不咋地耶,莉莉吞吞吐吐地就實事求是忽悠,“名字有點陰森的感覺。”
西弗勒斯鬆了口氣:“是有點亂。”他抬頭望了一眼遠方莉莉家所在的小區,小鬆樹林茂盛的枝葉縫隙中,隱約可以看見一排排整齊的小洋房在嬌豔的陽光下,安靜潔淨。
“不過,位置很好。”西弗勒斯回頭,心裏沒有了顧慮,他牽起莉莉的手,“我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於是,莉莉就隨著西弗勒斯,去了那個著名的蜘蛛尾巷。
於是,她明白了西弗勒斯挑選那裏的原因:這裏距離小鬆樹林隻隔了一條小河。
“我現在的狀況,也就隻能租得到這樣的地方了。”西弗勒斯的臉微微有點泛紅。理智使他完全相信,莉莉絕對不會在乎表麵的簡陋和雜亂,不過精神上,他還是期望會有一個更加像樣的地方,等著莉莉驚喜,等著莉莉在原地轉上一圈,然後笑眯眯地回身說道:“這裏真的好好。”
而莉莉看到的,不是她所記憶中充滿著書籍的客廳,狹長黑暗的走廊。名義上,這是一個小客廳,可實質是西弗勒斯全部的空間了。牆的一邊,一個破舊的小沙發孤零零地躺著,分不出是什麽顏色的帆布沙發套已經被撕開了好幾個口子,裏麵的海綿清晰可見。沙發對麵有一張單人床,或者說,是一個彈簧高低不平的席夢思會更貼切一些。
“原來在對角巷的東西呢?還在嗎?”莉莉緩步走到房間中間,轉了一圈,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把那些窗簾,桌布,和床單東西拿來,哦,對了,還有一個裝麵盆的小架子,就放在那邊,這裏就會真的很好了呀。”
沉浸在規劃房間的莉莉還沒來得及追尋到西弗勒斯的眼睛,一個溫和的懷抱就圈住了她的視野。耳朵緊貼著的,是咚咚跳個不停,西弗勒斯的心房。
“在的,每一件東西都在,我明天就會搬過來的。”西弗勒斯的頭埋在莉莉清新的發絲裏,他憋著氣,以最快地速度回答莉莉的話,生怕多出一口氣,就泄露了他哽咽的氣息。
莉莉閉上眼睛,雙手環上西弗勒斯的腰,輕聲說道:“這就好了,我們可以天天見麵了,不是嗎?”
原來跨出那一步,是多麽的自然,多麽的容易。從法國回來,兩人很有默契地靠近了對方。生離死別,隻要經過一次就好。一次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明白了對方的愛。還有什麽需要猶豫的,還有什麽值得隱藏的?走路的時候,他們手牽起了手;早上,西弗勒斯在格蘭分多塔樓門口,展開雙臂,迎接莉莉的出來;晚自習以後,莉莉會仰起小臉,讓西弗勒斯輕啄臉頰,道聲晚安。
世界變得好小好小,任何事情,家事國事天下事,無論大小,都仿佛是過往雲煙一般,輕輕從身邊滑過,沒有留下什麽痕跡。剩下的,全是對方的身影,對方的笑容,對方的言語。
暑假的充裕時間,夏天的火熱天氣,無疑給戀愛中的一對添柴加溫。當西弗勒斯疲憊地靠在小沙發的時候,莉莉會默默地繞到他的背後,輕輕地按摩他的雙肩。當莉莉依靠著鬆樹看書的時候,西弗勒斯會靜靜地坐在旁邊,伸出手臂,攬住莉莉的肩,讓日益強壯的肩膀,心甘情願做了人肉枕頭。
而瞬間來臨的三年級,完全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豐富多彩。
莉莉同西弗勒斯的關係,早就是公開的事實。隻要是在一起,一定會是出雙入對,手拉著手,從吃早餐,到晚自習後的道別,連上課也不例外,反正有校袍蓋住,沒人看的出來。用詹姆的話說:“勾肩搭背,成何體統,完全有違霍格沃茨高尚的校風。”
當然,這話如果是當著四人組說,除了彼特點頭外,其餘倆人都以無比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詹姆,意思仿佛在說:“夥計,這個論證找得太牽強了吧,畢竟違法校規的大爺是誰,整個學校都清楚好不好。”
而每當莉莉聽到這話,其實也就是她和四人組一起訓練阿裏馬吉的時候,莉莉總是挺哥們地拍拍詹姆的肩膀:“咋們不也勾肩搭背了嗎?”說完,還毫無顧忌地開懷大笑。
於是乎,終於在某一天,學校管理員阿格斯把詹姆違反校紀的檔案從按字母排序的抽屜裏提了出來,單另地放到最順手的一個新屜子裏。
僅僅如此,詹姆還是覺得不夠。他需要一個出氣筒,一個可以然他時刻解氣的對象。很快,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光榮地,無可選擇的,理所當然的,接受了這個任務。
於是乎,1973年的霍格沃茨,以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架的頻率,上演著眾所周知的PK戲碼。
春天的陽光暖洋洋地烘焙著圖書館,莉莉一個人坐著,等待西弗勒斯的到來。他已經遲到10分鍾了。對於從來都是西弗勒斯等著莉莉的不是常情的常情看,已經不能稱之為非常時刻的時刻又到來了。
再過了十分鍾,傳遞小消息的羊皮紙條就開始在圖書館裏飛進飛出。當然,進得多,出得少。這個,和學生的流動方向完全成反比。一會兒,圖書館裏的學生就陸續地拾掇起書本,走出了門。很有幾個,有意無意地在莉莉旁邊停下片刻,卻也沒有說話。從桌麵上的倒映,莉莉不難看出她們的表情。一律皆是:好戲上台,不容錯過。
莉莉低著頭,佯裝全心撲在書本上,心裏卻在苦笑。再等等吧,等大家走得差不多,我在去看看。不然,大家的觀光對象會毫不猶豫地添加一人。
預計是時候了,莉莉這才站起身,夾起書本,順著人流,來到了草坪。
這次人群並不多,也就圍了一層有餘。莉莉撇撇嘴,看樣子自己來得比較遲,PK大概已經結束了。
果不其然,當莉莉走近的時候,詹姆高昂著腦袋,雙手交叉抱著,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跪在地上,吐著蛤蟆的西弗勒斯。人群中不時傳出“唔。。。啊。。。”的驚呼。
莉莉歎口氣,衝上前去,撥開人群,扶起西弗勒斯:“我送你去龐弗雷夫人那裏。”
西弗勒斯無法說話,任由莉莉扶著,一邊吐,一邊牽起莉莉的手,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的確很狼狽。”小天狼星的胳膊肘捅捅詹姆,“這次有進步,他沒口還嘴了。”
“哼。”詹姆鼻子出氣,卻也沒說什麽。不知道是同意夥伴的話,還是已經在打算下一次的PK魔咒了。
無論詹姆的攻擊魔咒如何的千變萬化,推陳出新,西弗勒斯的反擊卻隻有一個,真可謂把不變應萬變的法則發揮到了極致。
在他恢複元氣之後,在有詹姆出沒之地,在莉莉陪伴身側之時,在人多地大之刻,西弗勒斯往往在詹姆把視線鎖定到莉莉身上的時候,抱住莉莉,然後在她的臉頰輕輕的一記吻,然後摟著莉莉的肩膀,大搖大擺地從詹姆身邊走過,頭抬得很高,嘴笑得很開,腰挺得很直,摟住莉莉肩膀的手圈得很緊,眼睛盡顯得意,任由詹姆的臉由白變黑,再由黑邊紅,宛如火山般。當然,這個火山卻隻有冒煙的份,現在,隻能無奈地得等到下次PK的時候,再次爆發了。
戀愛中的女孩子,周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連人都似乎會掛起和善的臉孔。
“西弗,你見過伏地魔了嗎?”黃昏剛至,莉莉的手插在西弗勒斯的彎曲的胳膊裏,漫步在霍格沃茨的庭院,興致勃勃地做起了好奇寶寶。
“還沒有。”西弗勒斯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簡短明了的回答。莉莉隔三差五的問起這個,理由卻是要知道他長得什麽樣子,這難道不是最不應該考慮到的事情嗎?西弗勒斯想象得出,如果有一天真正見到這個擁有超人魔力的王,極有可能的狀況是,觀察容貌,記住麵部特征,是他排在腦袋最後麵的一個項目。
“那你學了很多東西吧。”莉莉回想起最近幾次的PK,西弗勒斯都以絕對優勢打敗詹姆,魔法進展速度有目共睹。她樂滋滋地想著:“難怪詹姆以後不敢單挑,我的西弗果然厲害!”
“不算很多。”西弗勒斯享受著莉莉歡愉的笑臉,盡管依舊實事求是地作答,不過聲調卻得意地上揚稍許。
“那你說,伏地魔既不見你,卻又喜歡你,這是為什麽?”莉莉翹起小嘴,琢磨不透大人物的思想。
“我也不清楚。”西弗勒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他帶著莉莉,坐在了草坪上。微風拂起莉莉的一縷長發,西弗勒斯輕輕地把它掠到莉莉的耳畔。空氣中充滿了少許的寒意,冬天又要到了。
“該不會是他知道你會蛇語,然後。。。”莉莉本來即將說出密室的事情,不過想來這是個可怕的秘密,就此打住了。
西弗勒斯轉頭,看了身側的莉莉一眼,隻以為莉莉不知道又想到什麽不著邊際的事情,因此就著莉莉的前半句話,說道:“除了你和Max,再沒有人了。”
“也許Max會。。。對吧。”莉莉捅捅西弗勒斯的肋骨,神秘兮兮地說道。
“不會的。”西弗勒斯很堅定地否認了莉莉的猜想,“第一,Max不會告訴別人的,我相信他。第二,如果他要說,也隻能告訴伏地魔本人,此事關係重大,他絕對不敢胡亂到處說。就我所知,他也沒有見過伏地魔本人,所以這個秘密就隻有三個人知道。”
莉莉點點頭:“有道理,他是你的朋友耶。”莉莉對Max有絕對的好感,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Max是西弗勒斯的朋友,一個真正的朋友。既然西弗勒斯相信他,而莉莉相信西弗勒斯的眼光,那麽,也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他也會像Oliver那樣攀沿嗎?”莉莉幾天前收到Oliver寫來的信,理所當然的,信是由一隻可愛的小蝙蝠傳遞。
“不是所有血族的人有像他那樣好的技巧。”西弗勒斯聳聳鼻子。那一天,莉莉看到的隻是皮毛,而他卻親眼目睹了Oliver無與倫比的攀沿技術。看到莉莉的眼中散發出晶瑩剔透的光彩,明顯星星眼的趨勢在擴張,以一種自以為大度地態度打趣:“你喜歡?”
“嘻嘻,你好像不高興耶。”莉莉沒有放過西弗勒斯酸溜溜的語氣,賊兮兮的擠擠眼。
“怎麽會。”西弗勒斯硬著聲調否認,“他離你這麽遠,而且他當時都有利用你的意思,血族的人還是很危險的,即便他隻喝動物的血液。。。”
“我又沒說要去見他。”莉莉笑盈盈地看著西弗勒斯難得一下子蹦出這麽多話來。
西弗勒斯一愣,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一甩頭:“我知道啊,我隻是。。。隻是提醒你嘛。”
“謝謝提醒。”莉莉故意把最後一個詞的尾聲拉得老長。
西弗勒斯望著莉莉,輕輕歎口氣,“他還在獅鷹社裏嗎?”
莉莉黯然,意識到西弗勒斯目前的立場:“是啊,你們是敵人了。”
“現在還談不上。”西弗勒斯幽深的眼睛看向遠方,太浩湖麵平靜如常。
“以後呢?”莉莉追問。她的心底,時刻有意無意地避免對立,戰爭,死亡,傷害,等等這些黑暗的詞藻。可偏偏,它們總是在不經意的情況下,時不時地蹦出來。
“以後再說吧。”西弗勒斯理解莉莉的想法,他何嚐不同意莉莉的心態。一方麵,他現在所做的無非就是學習,除了學習魔法,就是研討防禦,僅此而已。但是任誰都知道,這隻是個開端呀。以後如何,西弗勒斯並不在意,隻要不傷害到莉莉,同莉莉在一起,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變得強大,再強大。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伏地魔叫你同我分開,怎麽辦?”莉莉看著西弗勒斯越來越堅定,越來越顯寒冷的眸子,無法回避地打了個冷戰。好幾次,莉莉幾乎要脫口勸阻西弗勒斯,可自己的理由都站不住腳跟。當世界各地都在混亂中的時候,站在哪一邊,或者一邊都不占,都有著同等的危險性。正義嗎?莉莉心裏苦笑,生在其中的人才會體驗到正義是個多麽沉重的字眼兒。
“如果有那麽一天,我就退出。”西弗勒斯握起莉莉冰冷的手,灼熱的掌心溫暖著莉莉,直到心裏。
“如果他不許,或者要報複你違背他的命令,怎麽辦?”莉莉任由西弗勒斯捏著,“他會不會要。。。”
“我想過了,他既然容忍我們這樣,就不會阻攔,因為他不會蠢到不知道身離卻心連心的道理。”西弗勒斯給予了莉莉一個放心的微笑。
莉莉也回應了一個放心,倆人暫時放下惱人的未來,這裏的草坪依然平坦,這裏的天空依然純淨,這裏的湖水依然恬靜,眼前的人兒依然相伴在身側。
當然,不關心不在意,並不意味著什麽都沒發生,不存在。
“下一次,我得用這個。”詹姆盤腿在床上,低垂著頭,右手食指點著《魔法大全,攻擊篇》中的一條解釋,“扣子大開,就等著他的皮帶解開吧。”
半響,屋子裏沒有聲音,詹姆抬頭,看到小天狼星躺在床上,雙手做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花板看。
詹姆合上書,起身走到小天狼星的床邊坐下:“說吧,這次又是為了什麽?”自從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被分院帽毫不猶豫地分到斯萊特林,小天狼星的耳朵就開始了痛苦的荼毒生涯。
“還會有什麽。”小天狼星悶悶地回答,整個身子,從頭到腳,一動不動,“不就是雷古勒斯嗎?”
“一個一年級的小屁孩,也可以讓你愁成這樣?”詹姆滿不以為然地一嗤鼻。比起莉莉很有可能這個月再次不會去霍格莫德來說,小天狼星的煩惱不應該算是什麽。
太過輕視的語調,著實地讓小天狼星翻了一個白眼:“你就知道莉莉,鼻涕精去不了霍格莫德,她肯定也不會去,你才在瞎操心。”
遭受好朋友的輕視加上嘲諷,詹姆的情緒被無情地打落到最低點,低到心痛的地步了:“有那麽多好玩好吃的地方,她不去,真的好可惜。”第一次,他有一股幫助西弗勒斯得到監護人簽名,或者告訴他通向村莊通道的衝動,盡管這個衝動一晃而過。
詹姆一甩頭,強迫自己放棄好心,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朋友上麵,以免真的踏上幫忙的不歸路上麵。他推推小天狼星:“要不要我教訓他一頓?”
“如果這樣管用,我早就動手了。”小天狼星歎口氣,傷感地說道“你不知道他多麽頑強,頑強得像一塊臭石頭。我覺得我自己遲早會被這塊頑石給擊碎的。”
“我就奇怪了,他為什麽對你有那麽烈的震懾力。”詹姆一撇嘴,“不就是小時候玩得很好嗎?”
小天狼星沒有回答詹姆的問題,因為,他無從說起。如果說自己從小的叛逆還有一個理解者的話,那就是弟弟。就算是他被選到了格蘭分多,與全家人為敵,雷古勒斯也沒有拋棄他,照樣同他一起玩耍,更重要的是,隻小自己不到兩歲的弟弟,知曉了他最深沉的秘密。
要交換嗎?雷古勒斯的條件太誘人了,太癡狂。把他當作什麽了?一個愛情至上的情聖,還是不顧一切的叛徒,或者正如他所說的“為愛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