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雖通過,可是怎麽起步卻是大問題。詹姆不亦悅乎地拽上其他三人,開始了他們的發明計劃。
連續好幾天,在詹姆的寢室裏,四個男孩子盤腿坐在地上,周圍堆滿了一本本厚厚的書籍,有從圖書館明借的,也有從禁書屋暗拿的。鑲嵌在這些參考書中間的,是雜亂無章的羊皮紙,有大有小,攤開的,一團的,皺巴巴的,寫滿的,幾乎空白的。
“你們看,隻要念這個咒語,就可以顯現出跟蹤的人周圍的情形。”詹姆喃喃地快速念道,“四周顯像,魔杖畫一個圓圈,並且心中默默想著那個人的名字,就可以看到她的周圍有什麽了。”
“那怎麽知道是在哪裏?”盧平湊過來,順著詹姆手指的方向再次細細讀了一邊那段咒語的解釋,馬上點出缺點。
“是啊,光看到一小塊地方,是很難聯想到是哪裏的。”詹姆微微點頭,毫不氣餒地深吸一口氣,繼續尋找其他的選擇。
“那麽這個呢?‘地點顯影’,它可以告訴我們莉莉的地點。”詹姆翻過幾頁,又抓住一條咒語。
“這個倒是可以,隻是不知道鼻涕精是否在她身邊。”小天狼星頭也不抬地說道,一邊掃視著眼前《魔法大全》裏麵的地點篇。
“我倒是覺得,我們應該換一種方式,也許可以不用每次施展魔咒,而是有個好像是。。。”盧平邊說邊想,可找不出一個詞來描述一閃即過,卻沒有抓住的概念。
“盧平說得對,我們的目的不是看到什麽環境,所以不需要影像,隻知道地點就可以了。”小天狼星沿著盧平的話說下去,“隻是地點卻總是變化的呀。”
“莉莉會總是出城堡嗎?”這時候,彼得在一旁差了一句。就這麽一句,馬上成功地吸引了其他三個人的眼光。
詹姆錘了彼得一拳,眼睛一亮:“對呀,其實我們不需要想得太遠太複雜,莉莉不就是在霍格沃茨活動嗎?”
“也就是說,其實我們也就是需要一個地圖,一個死地圖,但是人可以是活的。”盧平同詹姆交換了眼神,欣喜湧出。
“這就容易多了,我來看看跟蹤篇。”小天狼星飛快地翻到索引,查找另外有關的章節。
“我來畫地圖。”詹姆順手拿了一張新的羊皮紙,掏出魔杖,對著鵝毛筆念道,“隨心畫出。”鵝毛筆中了魔法,輕輕躍起,在空白的羊皮紙上,隨著詹姆的思路,畫出線條。
一時間,屋子裏隻聽到翻書聲和鵝毛筆沙沙地書寫聲,直到小天狼星地一拍腿。
“哎呀,時候不早了,莉莉要吃完晚餐了!”
“對喲,快走,不然又來不及了。”詹姆一躍而起,從床底的一個箱子裏翻出隱身衣,拖上盧平,“我們去八樓,應該還來得及。”說完,就拽著盧平出了門。
小天狼星朝彼得頭一甩:“走吧,去堵截。”
莉莉慢慢地走出餐廳門口,在走廊的拐角處停了下來。她轉過身,頭也沒有抬,小聲地對西弗勒斯說道:“西弗,我先回去了。”
西弗勒斯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看著莉莉。現在莉莉連理由都不找了,直接就說明有事得自己呆著。
莉莉不用看,也知道西弗勒斯眼中一定充滿了不舍和悲傷,當然還有無法掩飾住的疑惑,可是試驗都進行到這樣了,總不會停下來吧。她搖搖嘴唇,深吸了口氣,抬起頭,很嚴肅地說道:“西弗,我現在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以後有機會了,我會告訴你的,隻是現在,我要一個人去完成,好嗎?”
西弗勒斯一愣,隨即眉頭皺起:“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安全嗎?”
“不用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莉莉搖搖頭,由衷地笑了,聽西弗勒斯的口氣,他並沒有生氣,而僅僅擔心她。這種信任,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換來的。
西弗勒斯的目光躍過莉莉,停留在不遠處,剛剛趕到的小天狼星和彼得的身上。同這一個多星期的每一天一樣,他們是來阻止他跟著莉莉的吧。四人組,巴巴的少了倆個人,不用花費腦細胞,西弗勒斯就清楚詹姆和盧平到哪裏去了。隻是,莉莉說了,她要一個人,那麽,就一定會是一個人。盡管有點不放心,西弗勒斯還是選擇順從莉莉的選擇。
“你快去吧,明天早上我在這裏等你。”西弗勒斯重新看向莉莉的雙眸已經恢複了柔情,“隻是不要太勞累了。”
“我知道的。”莉莉點點頭,拍拍西弗勒斯的手臂,“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然後快速地瞟了旁邊的小天狼星他們一眼,就邁著焦急的步子掉頭一路小跑地走開了。
等到完全看不到莉莉之後,西弗勒斯才嘲諷地瞪了一下抱肘的小天狼星,自顧自地朝斯萊特林的塔樓方向去了。
月亮早就升上了天空的最高點,而西弗勒斯借著月光,低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上的書本。
Max轉到西弗勒斯的身後,嗬嗬笑出聲來:“你看這一頁有一個小時了吧。”
西弗勒斯煩躁地合上書,頭也不回地回答道:“不關你的事。”
“行,不關我的事。”Max聳聳肩,滿不在乎地後退幾步,在西弗勒斯不遠處坐下,“果然獨自讀書對於某人來說還是挺艱難的。”
西弗勒斯沒有回應Max的結論,因為,沒有什麽可反駁的。沒有了莉莉同他一起在圖書館裏晚自習和做作業,實在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何況,那個自傲的家夥有沒有同莉莉在一起呢?理智告訴他,莉莉絕對不會欺騙他的,她說過要一個人,那就一定會是一個人。可西弗勒斯自覺,卻總是想把他領到反方向去。
真是一個人嗎?每次莉莉前腳走,詹姆一定就會是後腳跟上,不然不會每次他想上前的時候,小天狼星和彼得就橫在他的麵前,直到莉莉消失在視野外。
“哎,我看你也不用太擔心,那四個也不是被瞞著在嗎?”Max望著西弗勒斯明顯孤寂的背影,安慰道。
西弗勒斯抬頭,已經是深秋了,窗外的樹葉已經掉得差不多了,再過幾個星期,說不一定就會迎來今年的第一場雪了。西弗勒斯心也隨著氣溫地降低而下降,莉莉呀,你到底到哪裏去了,難道詹姆知道你的去向嗎?
當然,西弗勒斯的妒忌放到詹姆那裏,就轉變成了失望,失望到簡直要發狂的地步。真不該讓莉莉知道他有隱身衣,每次莉莉在去八樓的途中,頭都不回一下,反正她知道回也是白回,反正也看不到想看到的人,隻是到了掛毯跟前,莉莉就停了下來。
“詹姆,我想你就在這附近,聽得到我說話。”莉莉轉過身,很鎮靜地看著前方,仿佛對麵就是詹姆,“我希望我還是有自己的一點隱私,在必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怎麽回事的,但是現在,請留給我一點空間,好嗎?”
話說得那麽的真誠,祖母綠般的雙眸閃爍著柔和卻不容辯駁的光,這樣的莉莉,詹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拒絕的,唯有站在莉莉的麵前,一動不動地眼看著莉莉走到了掛毯後麵。
“我們一定得盡快做個隨時都可以看到莉莉在哪裏的跟蹤地圖,不然可太可怕了!”詹姆回到寢室,捏緊拳頭,發誓般地對等在那裏的小天狼星和彼得說道:“一定得快點再快點!”
幾天後,當莉莉再次進到有求必應屋裏,熱火朝天地試驗她的新試劑,毫不懷疑她是單獨一個人,直到她剛要端起盛滿滾熱試劑的坩堝的時候,一個玩味的聲音從莉莉身後想起。
“要我幫忙嗎?”
咣當。
滾燙的坩堝掉落,灼熱的液體濺到莉莉的手上。
“哎呀!”莉莉吃痛地驚呼,左手趕忙覆上火辣辣的右手背,也不用回頭看是誰了,因為詹姆用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出現在了莉莉麵前,拖起莉莉緊握的手。
“你們。。。”莉莉沒有理會被詹姆緊緊握住的手,更忽略了微微發燙的手指,她張大嘴巴,環顧著突然出現的四個男孩子,一遍,又是一遍,始終無法說話。這幾個人被譽為掠奪者,真不是蓋的,連這麽隱秘的地方,他們都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現,那麽他們精通霍格沃茨的密道,也不是什麽難事了。
打破沉靜的是小天狼星,他撚起一小撮放在小瓷碗裏攪碎的顆粒,舉到眼前,仔細端詳著,自言自語說道:“葵花球?”
“安神的葵花球?”盧平湊上來,若有所思地回答著,轉頭看向仍然處於驚訝狀態的莉莉。
詹姆的眉本來就因為心疼而皺起,現在更是擰到了一塊兒,好像是找到了尋求已久的答案似的,他焦急地脫口而出:“莉莉,你晚上睡不著嗎?”盡管是問話,但語氣沒有一點懷疑的成分在裏麵,難怪莉莉每天晚上都沒回寢室,難怪她每天頂著熊貓眼上課,難怪她無從解釋這一切的不正常。
“你應該去找龐弗雷夫人啊!”盧平立刻讚同了詹姆的猜想。
“還是你喜歡自己試驗新的魔藥劑?”小天狼星倒是有不同的見解。
“你們怎麽。。。”莉莉瞪大眼睛,實在是佩服眼前這幾位的想象能力,怎麽一個比一個說得都跟真的似的了。
“我會陪你的。”仿佛在證明莉莉的判斷,詹姆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重重一點頭,以上刀上下火海地口吻發誓。不就是不睡覺嗎?沒有啥大不了的,陪著孤獨的莉莉還應該是賺到了才是。
莉莉一幅算是服了你的無奈,是怪自己沒把話及時地說清楚,也怪詹姆無邊的想象力,她搖搖頭,終於點出重點:“你們怎麽進來的?”
“是靠這個東西。”詹姆這才鬆開莉莉的手,獻寶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羊皮紙,在莉莉麵前攤開,“這兩天,我們隻看到你在這裏來回的走,然後就消失了。”
“而且總是整夜的沒有回寢室。”小天狼星馬上補充進來一個關鍵的細節。這才是他們擔心的,莉莉的名字一晚上都沒有出現在地圖上她寢室的地方。
莉莉看了詹姆一眼,接過了羊皮紙。可以說是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紙張了,隻是上麵線條縱橫交錯,繁瑣複雜。莉莉憑著幾個明顯的標記,認出這是霍格沃茨的地圖。
“啊!”莉莉後知後覺地驚叫一聲,不敢相信地抬頭,正好對上詹姆得意地笑臉:“你。。。這個。。。你們。。。”
“這是我們發明的。”詹姆當然不知道莉莉心裏所想,不過他對莉莉驚訝變恍然的反應倒是百分百地滿意,“怎麽樣,很奇妙吧?以後都可以不用隱身衣,就知道是否有人會注意到我們,甚至那個人在暗處也不要緊,地圖上都會顯現得出。”
莉莉盯著地圖發呆,無疑這就是傳說中的活點地圖了,但是製造的目的竟然是因為想知道她的行蹤,而不是她想當然的惡作劇所需。好吧,如果以後詹姆把它作為在霍格沃茨遊蕩的不缺工具,她是一點都不會驚奇的,可問題在於,這個神奇的間諜地圖真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而且她很榮幸的成為了第一個跟蹤目標,怎麽說,莉莉都有一股被侵犯的感覺。
“難道我一點隱私都不能有嗎?難道我就必須要讓你們知道一切?難道我到哪裏,幹什麽事情,都得告訴你們嗎?我隻是做做試驗而已,為了什麽還得掙得你們同意呀?”莉莉嘟囔著嘴,喋喋不休地指責。
詹姆的臉色隨著每一句的指責,成功地加紅三層,等到莉莉停下喘口氣的時候,登峰造極般的赤色使得詹姆連說話都不順暢了:“莉莉,不是這樣的,你千萬不要誤會呀,我隻是,隻是擔心你,怕你有什麽意外,或者遇到了什麽麻煩。。。”
“是啊,莉莉,天天深更半夜地消失,很讓人擔心呐。”小天狼星上前一步,拍拍有點語無倫次的兄弟幾下,為詹姆未說的解釋下注解。
盧平點點頭,他沒有像詹姆那樣手足無措,也沒有像小天狼星那般地竭力解釋,他很沉靜地補充,隻是疑惑卻深深地積累在了眼底:“其實,告訴我們,也許我們也可以幫上忙啊。”
“如果你不想說,我就再也不跟著了,反正現在我知道你在這裏,看樣子也很安全的。”詹姆這才想起環顧一下四周。糊裏糊塗地一進來,他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背影,在忙忙碌碌地倒騰著什麽。詹姆腦海裏的得意感,成就感,放心感,舒心感,以及占了很大比例的本能恢複裝酷感,一起湧上嗓子眼兒。隨心而出的一句“要我幫忙嗎”,引出了莉莉跳腳的反應。
看樣子,這一定是個魔法屋,而且是他不知道的魔法地方,而且是一間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躲藏起來的房間,不謀而合,性格相投的感覺像是一粒超級加甜巧克力糖,直溜溜地滑進詹姆的心裏。
“莉莉,我可以在外麵等著你,等你辦好了事,嘿嘿,或者做好了試驗,我有隱身衣,也有這個地圖,你同我一起回去,不就方便很多嗎?”詹姆興致勃勃地獻計,聲調也提高了不少,生怕莉莉聽不出壞事大家一起幹,風險大家一起承擔的真諦。
盡管小天狼星對詹姆的語氣不敢苟同,但是是建議還是應該全力支持的。他接著詹姆的話,關切地說道:“是啊,莉莉,你看這裏,既沒有床,也沒有毯子,連個沙發都沒有,你一定睡不好的。”
“謝謝你們,其實,我也弄得差不多了。”莉莉早就放棄了她那點小小的不滿,取而代之的,心裏裝下的,是眼前這幾個人熱情和關心。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這是什麽地方了吧?”詹姆感覺到了莉莉的陽光心情,這才問出困擾了他這麽多天的疑惑。
“這是個有求必應屋,隻要在掛毯後麵來回走三趟,心裏想著要幹的事情,就會有門出現。”莉莉聳聳肩,現在這個不可能成為秘密了,何不和盤托出。
“難怪了。”詹姆一拍自己的腦門,“我來回地走著,心裏就是想著要找到你。”
“嗬嗬,歪打正著了。”莉莉想象詹姆在掛毯後困惑無比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好了,現在輪到你了,莉莉,你該不會真的是在試驗安眠藥吧。”盧平有點猶豫,總是感覺莉莉的試驗同他有關,不過最後他還是問出來了。
莉莉看了一眼盧平,輕輕地搖搖頭,她望著詹姆,很真誠地問道:“我想同盧平單獨談談,可以嗎?”
詹姆一怔,快速地看了盧平一眼,他點點頭:“我們就在外麵等著。”說完,率先朝門口走去。
待到就剩下莉莉和盧平了,莉莉才拿起一個小小的試管,搖晃了幾下,平靜地說道:“盧平,這個藥劑,是給你的。”
待到就剩下莉莉和盧平了,莉莉這才從桌子上拿起一根小小的試管,搖晃了幾下,裏麵略帶紅色的液體泛起一縷細煙。她平靜地對盧平說道:“盧平,這個藥劑,是給你的。”
盧平盯著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管子,心跳開始加快。就一句話,他就明白莉莉所指。想象過很多種告訴莉莉的場景,但沒有一種是像這樣莉莉費勁心思為他準備狼人安神劑的情況下。盧平聲音有點顫抖:“你知道了。”
“是的,盧平,我知道的。不過,請不要懷疑我的動機,我隻是想讓你在月圓之際,不會那麽的痛苦。”莉莉耐心地等著盧平消化掉事實,真誠地注視著盧平的雙眸,直到它們展露出無法掩飾的欣喜。
“謝謝你,莉莉,我其實很想告訴你我的這個秘密,隻是。。。”盧平低下頭,微微甩了甩腦袋,到現在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原來有些事情來得如此自然而然啊!
“你不用解釋,我明白。”莉莉輕聲一笑,“我其實也拿不準到底好不好,隻是覺得應該試試,又不想過量,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負作用。”
盧平接過試管,給了莉莉一個放心的微笑:“還有三天就月圓了,我要怎麽做?”
“如果你可以在變身前十分鍾服用的話,希望可以抑製一部分狼人的衝動和欲念,從而保持你的理智。”莉莉微微一怔,就這麽接受了她的試驗品?
果不其然,盧平馬上一口答應:“好的,我試試。”
“你。。。你不怕。。。” 這下輪到莉莉有點猶豫了。第一次的試驗出來的東西,連她自己都保不準會發生什麽哩。
“不要擔心了,沒有什麽比每個月一次的變身更可怕的了,何況,你是個優秀的藥劑師。”現在反倒成了盧平來安慰了。
“謝謝你的信任。”莉莉小聲回答,微微眯起眼睛,盡管盧平以一種很平和的語氣說出,但莉莉可以感受到他心地顫抖。
盧平擺擺手,揮去莉莉的揪心:“要謝謝的是我才是,本來真的很想找個適當的時間告訴你我的秘密,但總是害怕把你嚇跑了,所以一直不敢說。現在好了,總算有另外的一個在霍格沃茨的人知道了,秘密不攻自破,沒有比這更完美的揭秘了。”
“那你覺得詹姆他們可以知道嗎?”一個人嗎?莉莉小心地問道,難道說,他要繼續瞞著他的好夥伴?
盧平難得調皮地衝著莉莉擠擠眼:“我想到這個時候,如果詹姆不知道我們在這裏說什麽,他已經在發狂的邊緣了。”
很少看到盧平還有如此活潑的一麵,莉莉馬上被他的歡快感染:“嗬嗬,是的哈,我們出去吧。”
驚雷是由盧平親自砸下。
“你說什麽?你是狼人!”詹姆圍著盧平紮紮實實地轉了一圈,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盧平的肩膀,“真有你的呀,整個學校中,最不懷疑的就是你了。”
“你從小就是嗎?”小天狼星看了莉莉一眼,轉頭問著盧平。
“我五歲那年,被狼人咬了。”盧平簡潔地答道,沒有添枝加葉,沒有起因過程,隻是淡淡地陳述。
“那麽月圓的時候,你到底在哪裏呀?”詹姆臉上露出興奮的光彩。
盧平苦笑地搖搖頭,詹姆這個神態往往意味著探險的開端:“霍格莫德村裏,有個尖叫棚屋,是鄧布利多校長用魔法封鎖的一件屋子,隻有從打人柳樹下的地道才可以進入,我每次就在那裏渡過月圓之夜。”
“我要去看看那間屋子。”詹姆摩拳擦掌,“你應該知道進入的秘密吧。”
盧平逃避了詹姆咄咄地目光,別頭推辭:“沒有什麽可看的,就是一間屋子而已。”
詹姆愣了一秒鍾,盧平蒼白的臉提醒他尖叫棚屋應該是個痛苦無奈的地方。他很快把好奇收斂到了眼底,很真誠地說服盧平:“如果你還是把我們當作是有難同當的好哥們,就不應該拒絕。”
“是啊,連莉莉都試驗出了安神劑,我們也應該不落後才對。”小天狼星不甘落後,差上話來。
“是啊,莉莉,你什麽時候覺察出盧平是狼人的,不要告訴我是盧平泄的密。”小天狼星的話提醒了詹姆,他轉身看向一直默默無語的莉莉。
“我覺得他每次月圓都不在,很湊巧的。”莉莉的臉刷得紅了,她趕忙低下頭,聲音小得使得四個人要湊近了才聽得見。
幸好大家都沒有追究,話題再才轉向了尖叫棚屋一遊上麵。
時間:第二天晚上,夜深人靜之時。
集合地點:格蘭分多娛樂廳的大沙發後麵。
這次明顯違背校規的舉動,莉莉本來沒有多少顧及的。一來這也不是她第一次晚上出寢室,而且還是同應該現在已經是久經沙場的詹姆一夥,所以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既然是夜黑風高時刻,也就不用像西弗勒斯備案了。一想到這個,莉莉還是有點慚愧的,她心底實在是不想對西弗勒斯隱瞞任何事情,可這件事關係到盧平是否可以上學。如果說長大成熟後的西弗勒斯可以透露出盧平是狼人的秘密,借此把盧平趕出霍格沃茨,那麽現在的他,是不是更有這個可能呢。
可是另她想不到的是詹姆炫耀的心態,尤其是在西弗勒斯麵前炫耀。
“莉莉,我先走了。”晚餐後,詹姆很大聲地說著,還故作神秘地衝著莉莉擠眼,然後吹著口哨,悠哉地走出餐廳。
莉莉無奈地皺皺眉,他是不是不打攪西弗勒斯的神經,心裏就有沙子咯著不舒服啊。
“你同他約好了晚上見麵嗎?”果不其然,西弗勒斯一臉的怒氣衝衝。
“當然沒有。”莉莉頭也不回地快速奔向門口,“我們趕快去圖書館吧,還有很多功課需要消滅呢。”
西弗勒斯幾步跟上,沒有在問,隻是今天晚上的自習沒有一點兒的效果。
望著莉莉消失在格蘭分多胖夫人的入口畫像,拳頭捏在了一起,一路狂奔地回到斯萊特林自己的寢室裏,腦子裏的兩個聲音一直在槍來劍去,使他不得安寧。
“她有事瞞著你,但是卻沒有瞞著詹姆,而且還同他們一夥。”
“相信她,相信她,她有難言之隱,以後有機會她會說明的。”
“不是這樣的,莉莉已經開始同你產生隔閡了,如果不加緊,總有一天,她就不會再回頭的了。”
“加緊什麽?不要偏激了,莉莉從小一起長大,你還不了解她嗎?她絕對不是那種女孩子。”
“哪有坐以待斃的道理,男人就得去爭取呀,難道還輸給那個自傲狂不成。”
Max默默地看著西弗勒斯氣喘籲籲,陰晴不定的變化,心裏不住地搖頭。不就是個女孩子嗎?追不到這個,還有下一個呀,偏偏沒有任何人阻止他的感情發展,這是最琢磨不透的地方。照理說,他們最應該放棄和遠離的,就是愛,愛越多,力量就會越柔弱,越容易被別人抓住把柄,他實在是搞不懂上麵是怎麽個思路,不但放任西弗勒斯的感情不說,還要以此作為拉攏的籌碼。
“你想獲得力量嗎?”Max走到西弗勒斯的跟前,小聲問道,“淩駕於他們之上的力量。”
西弗勒斯一動不動,瞬間即逝的流彩在冰冷的眸子裏說明他聽到了Max的話。
“為什麽幫我?”西弗勒斯平息了呼吸,語調恢複到以往的冷颼颼。
“我早就說過了,我們覺得你值得。”也隻有這樣回答了,Max生硬地直直腰板。
西弗勒斯抬頭看向窗外大如銀盤般的月亮,缺掉的那一點點看起來有點古怪,但絲毫沒有阻擋它揮灑光輝。
Max不止一次地說服他,他一直沒有答複。確切的說,他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沒有答應的唯一原因就是莉莉。一直一來,莉莉是反對他加入那個所謂“伏地魔的家庭”裏。莉莉的理由就是他們可怕,這一點,西弗勒斯是不太同意的。任何力量的強大都是可怕的,可也不能否認是有用的,這也是他沒有拒絕的原因。
“值得嗎?”西弗勒斯輕蔑地瞥了一眼Max,連他都清楚伏地魔一定是有很重要的理由要拽住他這個毫不起眼的斯萊特林學生,那麽其他比他要出身好得多,聰明得多,有能力得多的人,會做何想顯而易見。
Max沉靜地接受西弗勒斯的不屑和疑惑,沒有再說話,畢竟他沒有拒絕,這就是個不壞的結果了。
終於等到Magenta熟睡後輕微的呼嚕聲,莉莉悄悄來到娛樂廳大沙發的後麵,詹姆他們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準備好了。”詹姆眼睛一亮,輕聲問道。
莉莉點點頭。
“出發!”詹姆蹭得站起身來,手一抖,隱身衣被攤開。
五個人在隱身衣下,緊緊湊湊得剛剛夠,一步一移地走出霍格沃茨城堡。隻夠一個成年人隱身的袍子很難時刻掩蓋住五個12歲的少年,露手露腳的事情時有發生,幸好有活點地圖的幫助,旁邊是否有人出現,一目了然,盡管現在的地圖顯現出的是亮點,而不是人名,不過這樣就足夠他們避免碰上不該碰上的人了。
五個十二歲的少年,沒有一個人說話,站在高大的打人柳樹下,默默地仰著頭,凝視著這顆枝葉茂盛得密不透風,樹幹粗壯得條紋橫生的大樹,在明亮月光下,它好像威嚴的老人,散發出不怒而威卻又安靜如常的氣勢。
不過,這個表麵上的平靜絲毫沒有迷惑生活在霍格沃茨的每一個人,每一縷鬼魂,或者每一個精靈。從來都沒有任何生命,甚至哪怕於試探著,接近這顆傳聞中性情暴躁的大樹。而現在,它就在五個二年級小鬼的眼前,巍然地聳立著,銀色的月光星星點點地努力穿透樹冠,點在滿是樹葉的地上,倒是為周圍的空氣增加了一許的柔和。
在八隻眼睛的注目下,萊姆斯從樹根下操起一根很不起眼,仿佛是亂扔到地上的竹竿,深吸一口氣,抬起手臂,竹竿被撐到一個小樹疤前。萊姆斯輕輕點了三點,樹疤魔幻般得漸漸擴大,而且還越來越往樹幹裏凹進,好似樹枝折斷的聲音劈劈啪啪地敲打著大家的耳膜,毛骨悚然地在每個人的身上掀起無數雞皮疙瘩,直到最後,樹疤的擴大終於停止,一個狹小的黑洞展現在他們的麵前時,大家才大口大口地狠狠喘了幾口氣,仿佛要補回剛才忘記掉的呼吸。
“密道就在這裏麵。”盧平小聲說道。他把竹竿放回原處,低垂著眼簾,沒有回頭,直徑走進了黑洞。
其餘的四個少年對望一眼,小天狼星率先跟隨萊姆斯腳步而去,詹姆看著驚恐還未完全消退的莉莉,牽起她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了洞。而彼得則緊緊地跟隨著莉莉後麵。
等到所有人都進到洞中,不知道萊姆斯按了一下哪一塊牆壁,黑洞的入口處在又一陣的劈劈啪啪聲中,自動地合上了。
四周一片漆黑,莉莉的手不禁地抖動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詹姆更加握緊的手掌。
“熒光閃耀。”萊姆斯掏出魔杖,密道就此點亮,“我們走吧。”
依舊沒有人說話,昏暗的光線和狹長的過道給人一種及其壓抑的感覺,仿佛沒有盡頭。
“熒光閃耀。”莉莉的魔杖點出另外一束光輝。
“熒光閃耀。”其他三聲的應和瞬間使得密道亮堂了不少,隻是這卻並沒有減少莉莉壓抑的感覺。
現在,她看到了牆的樣子。
盡管是一眼,她就直直地把頭擺正,沒有側目,可手還是不時地觸及到了牆壁,唯一的感覺就是粗糙,一道又一道粗糙,仿佛一把把鈍刀,刮磨著她的手指,使她接觸的一瞬間,就像觸電般地縮了回去,如同她的心,一次又一次地緊緊收縮著。
這就是盧平變身之地了。
密道盡頭,本來並不大的一間方形棚屋,同狹隘的密道相比,帶給莉莉空曠寒冷的感覺。莉莉怔怔地上前幾步,在一麵牆邊站定,緩緩地抬起雙手,手指緩緩地沿著牆上縱橫交錯的傷痕滑下,宛如臉上細細地淚流。
孤寂,無奈,憤怒,通通刻畫在了牆上無數個深可嵌指的爪痕上。
這就是所謂的困獸了。書中的描述早就使她震撼,黑夜的想象已經使她顫抖,可這些都遠遠比不上現在的親眼所見所帶來的心靈撞擊。
臉上很輕柔的多了一塊潔白的手帕,好像在擦拭世界上最精致的瓷器一般,在莉莉的臉頰上拂過。
莉莉抬眼,詹姆擰緊了眉頭,一臉的關切,一臉的沉重。
“你試驗的藥是可以試試的,對嗎?”詹姆收起手帕,輕聲問道。
莉莉木然地微微點頭,算是肯定了詹姆期待的猜測。
“你記得起你的感受嗎?”小天狼星凝視著傷痕累累的牆壁,捏緊拳頭。
“黑暗和無助。”萊姆斯的背靠在牆上,每一次的不堪回首,卻又逃避不了。
“如果,如果我陪著你。”詹姆猛得轉頭,堅定地提議。
“怎麽可以!”萊姆斯想都沒有想地脫口否決,“你會被我撕得粉碎。”
“就沒有什麽辦法嗎?”詹姆沒有氣餒,“如果,如果我如你一般的強大呢?”
“嗯,詹姆說得對。”小天狼星走到詹姆身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環顧了一邊四周,“你們還記得麥格教授在我們上變形課的第一天,變成一隻貓的情形嗎?”
“沒錯,夥計。”詹姆的目光變得熱切,“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成為一名阿尼馬吉,我就會選擇一頭高大強壯的猛獸。”
“是啊,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陪伴你了。”小天狼星露出笑臉,對萊姆斯說道,“這樣你就不用每個月孤獨地麵對牆壁了。”
“算,算我一份。”一直沉默地彼得這時候開口,隻是抬起頭瞬間又低垂下去,“我,我想,我也可以試試的。”
萊姆斯使勁兒地雙手互相搓著,腦袋不用自主地左右搖晃,仿佛是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地決定,隻是其他的人都不會誤解他臉上抑製不住地笑容,有感激,有興奮,有窩心,就連常年蒼白的臉頰都仿佛泛起了微微粉紅。
會心的笑聲躍出男孩子們的臉膛,莉莉自然被這種無私的友誼,堅定的奉獻而感動,她加入他們的圈子,大聲宣示:“也算我一份!”
“不行!”
短暫的沉默,換來幾個聲音異口同聲。
“算我一份!”莉莉堅定地上前一步,走到萊姆斯跟前,“我也會成為一名出色的阿尼馬吉。”
他們四個是沒有登記的阿尼馬吉,沒錯,但這也不妨礙多出一個的變身呀。
“好,就這麽定了。”詹姆伸出右手,“明天,圖書館,阿尼馬吉!”
四隻手魚貫疊搭上詹姆的,異口同聲的誓言回蕩在了尖叫棚屋:“阿尼馬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