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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婉(草原篇):07-荷包

(2008-07-05 10:06:59) 下一個

做為蒙國兩年一度的賽馬會,最高潮的活動就是最後一天晚上的晚會。大家不分男女,不分等級,無論是皇族貴人,還是平民百姓,人人都可以拖家帶口來參加。

千婉前陣子染上了風寒,這倒是給了巴特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在他們的蒙古包內增加了一個軟榻,以便親自在晚間照顧千婉。不過也是因為這次生病,千婉錯過了絕大多數的賽馬活動,今晚好不容易說服了巴特,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地見識見識這稱之為“那達慕”的盛會。鑒於表麵文章,巴特也帶上了他的兩個側妃,來到的晚會現場。

那是一片很大的草地,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正北方有一個大平台,皇族成員都會在那兒。平台前麵排著一套套的矮桌,左側是重臣,右邊是武將。百姓就散落在四周。大家就在平地中間的好幾個大篝火邊穿梭,或舞或歌,或談笑風生,或左顧右盼。

千婉一到就被熱鬧的人群激蕩地興致高漲,待剛剛坐穩,就彎著嘴角,笑盈盈地對巴特說:“我想看看你跳舞。”她回想起當年巴特的舞姿,“想看看你真正的舞姿。”

“真的嗎?”巴特含笑問道,他難得見到千婉如此高興,因此馬上答應:“婉兒令出,豈有不從之理。”說完,便離席,直徑走到中間的空場上,正對著千婉,和著音樂,緩緩舞起雙臂。

不一會兒,千婉就注意到巴特的周圍慢慢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姑娘。盡管巴特始終目不斜視地注視著她,但是千婉卻把視角挪到了那些姑娘上去。她們都很年輕,且有好些長的美貌無比,或豪爽無懼,或害羞情純,但是每個人都是躍躍欲試的樣子。

“她們想請巴特跳舞嗎?”千婉不解。

“這次看誰第一個給王爺係上荷包。”後麵的阿古娜湊上來,回答了千婉的心中的疑問,“王爺一直都是草原上最受姑娘青睞的王爺,每次他都會收到滿滿兩個腰帶的荷包。他的一個妾就是這麽來的,那是唯一一個敢獻給王爺荷包的奴隸。”

話音剛落,一個貌似大方的黃衣姑娘走上前,迅速地把一個荷包掛在了巴特的腰帶上,轉身就跑了。

“這是草原上姑娘表達愛意的方法。” 阿古娜看到千婉感興趣,接著解釋,“荷包裏有她們的名字和家族的標記,如果王爺中意哪個姑娘,就可以邀請她跳舞,如果喜歡,就可以下聘了。”

千婉點點頭,小嘴一抿:“蒙國的姑娘可真開放呢。”

不一會兒,巴特的腰帶上已經掛著好些個荷包了。他看到阿古娜在千婉耳邊嘀咕,而千婉不時若有所思地點頭,就按耐不住地走到千婉旁邊。

“怎麽不跳了。”千婉眼睛盯著那些個荷包,“是不是得換個腰帶了?”

巴特瞪了阿古娜一眼,阿古娜知趣的退到了後麵。巴特坐下,把腰帶解開,早有仆人送上了一條新的腰帶。

“如若不是想跳給你看,我是不會再下去的。”巴特把腰帶遞給千婉,“拒接荷包,對於姑娘們是個很大的侮辱,何況這個也可以給你解解悶,不是嗎?”

千婉嘴角上翹,一邊把玩著腰帶,一邊開著玩笑:“是不是要我來為你做做媒人啊!”

巴特沒有回答千婉的話,反而很認真地問道:“吃醋嗎?”

千婉感覺到巴特似乎有一種期盼,沉默了一刻,終於還是微微搖了一下頭:“是感動。”

巴特期盼的雙眸失去光彩,他輕輕歎息,自嘲地一笑:“感動?。。。似乎比吃醋少一層關切呀。”

“巴特,我沒有。。。”千婉的愧疚在心底慢慢展開,她急需化解這種局麵。

“不過,我倒是可以讓那些個姑娘們吃醋呢。”一個主意在眼前閃過,千婉調皮地衝巴特擠擠眼,從容地站起身,來到巴特的正對麵,行了一個蒙國的大禮,朗聲說道:“尊敬的雅格王爺,我能否請你跳個舞?”

巴特錯愕片刻,然後笑容慢慢展開,隨即站起身來,大笑道:“王妃中意,何樂不為?”說著便得意地挽起千婉的手臂,在人們的竊竊私語中,一起走下平台。

兩人的興致都很高。不同的是巴特舞技熟練,而千婉卻隻能做到亦步亦隨地跟上節拍,不過他們誰都沒有在意。一時興起,巴特突然把千婉高舉過頭頂,原地快速旋轉,惹得千婉放聲大笑開來:“快放我下來,我頭暈了。”

巴特依言放下千婉,千婉還是在笑:“你這是什麽舞步啊?”

巴特摟著千婉的腰,領著她朝平台走去:“這是。。。情不自禁舞步,可以嗎?”

千婉正要取笑,話到嘴邊,卻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打斷了思路:“是他。”

“以後雅格王爺隻怕永遠隻是為王妃而舞了。”來人上前幾步,站在兩人麵前,不溫不火地說道。

巴特感覺出他的火藥味兒,隻是不明白這味兒從何而來,他疑惑地順著他的眼神,看到千婉的目光看著遠方,眼底有一絲的不滿。

“好久不見,王妃別來無恙啊!”眼前之人見千婉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裏就憋上了氣,沒等巴特說話,就搶先說出了令巴特吃了一大驚的話。

“原來婉兒早就認識劄薩克王爺啊!”巴特的一愣神一晃而過,馬上緊了緊放在千婉的腰上的手,“都是一家人,這樣更好。”

千婉挪回目光,現在輪到她不可置疑了。這個人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二王子,那個主張蒙國完全擺脫順朝,主張獨立的王爺,那個總是同巴特唱反調阻礙改革的桑佗,難怪他信奉等級製度。千婉收起上下打量的眼神,緩緩的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夾帶了譏諷:“我是現在才見到蒙國的劄薩克王爺的。”

看到巴特摟著千婉的腰身,桑佗已經很不痛快了,現在千婉居然不承認他們的相識,鐵青的臉上散發出寒冷的氣息。

巴特感受到了桑佗的怒火,他猜想千婉和桑佗是認識的,隻是不解為何千婉不承認,而千婉早已換上了坦然的神情,微微撅起小嘴對巴特說:“我有點累了,我想回去。”

“也是,已經出來好半天了,我同你一起走。”巴特也想離開這種不對味兒的場合,“桑佗,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桑佗望著千婉和巴特成雙成對的背影,袖中的雙拳都被自己緊捏得麻木了。他一進場,就一眼看到翩翩起舞的巴特。桑佗搖搖頭,嘲諷地一呲鼻:“還以為他對那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新娶的王妃是多麽上心呢,到了這晚,不照樣要吸引姑娘的注意。”

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了巴特與往年的不同。他並不是在朝姑娘放電,其實他根本看也不看四周擠滿的姑娘們,一味目不斜視地看向平台。

桑佗順著巴特的目光看到了在平台上席地而坐的千婉,和在千婉耳邊私語的阿古娜。桑佗馬上意識到千婉就是巴特的王妃,就是那個巴特私自帶上五千精騎到順朝,不但把她救下,而且還救下赫毅性命的王妃。

一股懊悔湧上心頭,當武館的人告訴他千婉隻是一個順朝商賈家的姑娘時,他就信以為真了。以後他派人四處打聽是何許人家時,也就隻在這個範圍內暗中查訪,自然是一無所獲,原來她是皇室的王妃,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當然找不到。

當姑娘們往巴特的腰間係荷包的時候,千婉隻是鎮靜地看著,一絲不愉快都沒有。是大度,還是不在乎。桑佗很驚訝自己盡然希望的是後者。不在乎就表示她心裏沒有裝著巴特,那麽巴特就是。。。一廂情願。桑佗想到這裏,不禁邁開腳步,大踏步地朝平台走去。

但是隻走了一半的路程,桑佗就止了步,千婉盡然主動邀請巴特跳舞。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會邀請男人跳舞,這成什麽體統?現在千婉破了例,而且還破得那麽自然,那麽。。。讓人羨慕。以前一向就不明白巴特為何為了個別人的妾如此大動幹戈,隻當是巴特的風流個性在作怪。當他接觸到了千婉的時候,就了然了。她在馬蹄下救人的勇敢,她諄諄教導孩子時的溫柔,她據理相爭時的堅定,她氣惱皺眉時的無奈,她一顰一笑的天真,不知不覺中就被人所銘記,被人所回味。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會去救她的。現在的桑佗更是肯定了自己想法,隻可惜自己晚了一步。他們翩翩起舞,千婉帶著發至內心的笑聲像海浪般地衝擊著桑佗的神經,一波高過一波。

千婉早就消失在視野之外,但是今晚的不甘卻好似黑夜一般,越來越沉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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