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毅第二天就開始忙碌起來了,為三天後王上的到來和接下來晚上的宴會做準備,而千婉卻閑了下來。這閑下來最大的一個收獲就是她的馬術在這短短幾天內突飛猛進,已經幾乎可以做到在草原上奔馳了。
這天,千婉照例用過早膳,來到馬廄,卻看到巴特正在給白雪公主背上放著一個嶄新的馬鞍。那是一個外麵的牛皮被染成了粉紅色的鞍,很是小巧精致,再加上色彩是粉紅,和通體雪白的白雪公主配在一起,更顯得女孩子味兒十足,千婉一看就喜歡上了。
“早就想送給你的,一直都沒有機會。”巴特看見千婉來了,手卻沒有停下來,繼續在調整新馬鞍,“我看到你騎馬了,進步不小啊!”
“謝謝你。”千婉心情極佳,一個大大的笑容掛在臉上,惹得巴特心中一漾。
“說了不用這麽客氣的。”巴特盡量沉下嗓子,掩蓋住幾乎顫抖的聲音。
千婉聽出巴特的不對勁兒:“我聽三哥哥說加工皮毛製品是你的主意?”千婉插開話題。
“是,蒙國要振興,子民的生活才會提高。”巴特絲毫沒有在意千婉也關心這種事情。
“我以為你是想脫離順朝呢。”
“脫離順朝?”巴特想了想,“如果可以,當然最好,誰不想自給自足。不過,如果大家過的充裕才是關健啊!”
千婉沒想到巴特竟然是一個為民著想的王爺,心裏多了一份由衷地敬佩:“真沒想到你的心胸好像這草原一般寬廣。”
巴特自嘲地哼了一聲,好似自言自語:“也許太寬廣了,就會失去最重要的。”
千婉鄒縐眉,清楚他指得是什麽,隻說了句:“請不要這麽想。”卻不知接下來如何安慰。
“婉兒,唉。”巴特欲言又止,“你。。。看起來過得不錯。。。不過,我是說,萬一,有一天,他對你不好了,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的。。。你一定來找我。。。好嗎?”
千婉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巴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握住了自己的手。
“巴特。。。”每次麵對他灼熱的目光,總是有那麽一小會兒的失神。當她想到要掙脫的時候,巴特已經先一步甩開她直徑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沒有了心情騎馬,千婉就興致缺缺地回到了住地。
還沒進門,雷霆就攔住了:“夫人,王爺現在有事兒。”
“噢,知道了。”千婉剛想轉身回自己的蒙古包,卻被赫毅叫住了:“千兒,怎麽就回來了?”
“呃。。。覺得有點累了。”千婉知道雖然沒說清楚,可也說得是大實話。
“想進來嗎?三皇子在裏麵。”赫毅沒有懷疑什麽,倒是覺得這幾天千婉的確應該少騎馬,以免勞累過度。
千婉心不在焉地聽了聽他們的談話。他們正談論著蒙國的通商的事兒。總的觀點就是抵製。想到現代的中國因為大量出口商品到其他國家,而那些個購買國東西要了,卻還是罵罵捏捏地說搶了他們的飯碗,千婉就覺得有點打抱不平。
“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的呀。”千婉忍不住插嘴,“東西便宜了,大家就會用剩餘的錢買其他不是蒙國產的東西,這樣可以刺激各個行業的消費,從而提高整個順朝的運作啊!”
赫毅赫夜倆兄弟停下來,盯著千婉沒有說話。千婉心頭一震,也許現代的顯兒易見在古代行不通:“呃。。。我也不知道,我瞎掰的。”
“這麽說,你是讚同蒙國這麽做嘍。”三皇子首先發話了。
千婉這才意識到自己是順朝人,應該替順朝著想才對。想了想,千婉說道:“讚同是讚同,不過加上全麵通商和通婚,這樣他們就會慢慢地被同化,這比起打仗雖然時間長點,但是不花一兵一卒,老百姓也不會受戰爭煎熬。。。”
話還沒說完,赫毅就一把握住千婉的雙肩:“千兒,你不是男兒,不能入外務府,簡直是太可惜了。”
千婉心裏笑開了花,咧著嘴鄒著眉頭叫嚷:“好痛!”
這天晚上,大家都集中在一個最大的蒙古包裏,參加場麵宏大的晚宴。宴席過半,巴特自願獻歌舞一隻。伴奏聲起,千婉的心就一沉,不是那首“月亮之上”,還是什麽。唯一不同的是,蒙古語的那一部份,巴特用漢語唱了出來,而且眼光不時地掃向千婉: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
為什麽旁邊沒有雲彩,
我等待著美麗的姑娘呀,
你為什麽還不到來喲嗬。
如果沒有天上的雨水呀,
海棠花兒不會自己開,
隻要哥哥我耐心地等待喲,
我心上的人兒就會跑過來喲嗬。”
赫毅也意識到這首歌一定與千婉有淵源,隻有千婉才有可能唱出這種既唱又說的歌。赫毅的頭轉過後麵來,眼神複雜地盯著千婉,而千婉現在巴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兩個人的眼光實在是難以躲閃。而這三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另一若有所思的目光。
四皇子赫簡越來越覺得這個叫千婉的女人的不尋常了。回想起今天早上父王召見他和老三老七的情景。他怎麽也沒想到本來對蒙國舉動持反對態度的老三老七,這次卻來了個背道而馳,反而支持起蒙國的提議,且說得振振有詞有根有據,讓父王龍心大悅,當即就準了他們的建議,根本就忘記了這本來是他首先支持的議案。
如果這還不算什麽的話,從父王那兒出來後隱約聽到赫夜對赫毅說的什麽“千婉一字頂千言”之類的話,就更使人疑惑不解了。難道這次他們的倒戈是那女人的主意不成?
還沒拿捏好怎麽回事兒,現在又是一個有趣的現象,還是關於千婉的,那就是好像這個雅格王爺對她有意思,而且看赫毅和她的反映,這意思還不是一天倆天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赫簡的嘴角微微地上翹,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如果說在飛鴻街那次放走千婉的初衷就是在賭她也許是老七的一個軟肋,那現在有了更深一層含義。那天隻是想著她是赫毅的一個什麽寵愛丫頭,所以還對於世麵上傳說赫毅在意的神秘姑娘不以為然。沒想到他們結婚那天,赫簡才看清楚,那個被他放掉的她就是民間傳聞的她。這可是個大收獲啊!現在赫簡確定這個女人不單單是個大大的軟肋,而且還會是打擊赫毅的致命武器。
一曲終了,博得了滿堂喝彩。王上也興致高高,不光是因為巴特歌唱得好,舞跳得棒,更是與蒙國這次的貿易談判十分順利不說,而且對這個年輕有為的王爺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好,王爺真是多才多藝呀。朕要賞你。你說,你想要什麽?”順昌帝豪爽地問道。
“我想要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教我唱這首歌的女人。”巴特輕鬆地答複,可席間有兩個人的臉立刻白得可以同宣紙有得一拚了。赫毅同千婉現在的心思倒是一抹一樣,那就是掐斷巴特的脖子。看到赫毅噴火的目光和千婉無比怨恨的眼神,宛然一笑。
“不過,不是現在。是在她被放棄的時候,請陛下恩準。”巴特雙膝跪下。
雖然覺得巴特的話有點前言不達後語,且好似一個啞謎,但是聽巴特的口氣,是心儀一個已經有主的女人,且善歌,所以是個覺得無關緊要的一個人,就答應下來了:“好,我答應你,她如果是自願,人就一定歸你。”
“謝恩。”巴特慎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知道現在眼睛一眨都不眨得盯著自己的那兩人都在想著同一句話:“一輩子都別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