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千婉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赫毅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床邊。
“睡好了?”赫毅低頭朝千婉的額頭輕輕一吻。看他的樣子,都已經穿戴停當了。
“現在什麽時候了?”應該很晚了吧。
“快巳時末了。”赫毅滿不在乎地回答。
“那不是都快到午膳時間了?”千婉驚呼著。來到古代這麽長時間,她已經很習慣時辰的用法了。巳時相當於早上九到十一點。末了,那不是都快到十一點了。想到這裏,就一咕嚕打算坐起來。
“不用著急。”赫毅趕忙用被子裹住千婉,“先沐浴更衣,再去前廳不遲。”說完還一擠眼,“是要為夫幫忙呢,還是叫綠梅來伺候?”
“不要你,綠梅就好了。”千婉哽也不打地說到。
“哎,就依你。”赫毅故意很失望的樣子,隨即大聲叫了一聲,“來人啦。”
綠梅一邊應著,一邊推開門:“是,王爺。”
“夫人醒了,快伺候著沐浴。”然後轉頭對千婉說,“我就在外屋廳裏等著。不用著急,好好泡泡,對身體有好處。”說得千婉臉紅成一片。
對著綠梅曖昧的眼神,千婉熟視無睹得洗完了澡,換好衣服,逃也是地奔出了屋子。赫毅湊上來,吻了一下她的臉:“好香。”沒等千婉被轉過身,就牽著她的手,渡到了正院的花廳裏。若容和紫玉已經在那兒了,還有很多的丫環和老媽子。看到赫毅牽著千婉進來,若容站了起來。
“王爺。”若容大方地走上前了兩步。
早有丫頭把一個跪墊放到了千婉的腳前。千婉深吸了一口氣,直跪了下去。剛剛朝若容磕了一個頭,若容就趕忙走過來,親手把我扶了起來:“妹妹快請起。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生分的。”
“正是。”赫毅環視了一圈,在一旁大聲說到,“這名分是暫時的,以後一定會改過來的。你們現下就稱她為夫人,明白嗎?”
“是。”一幹人起聲答到。
“午膳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一起去用吧。”若容帶頭,領著千婉和赫毅進了飯廳。千婉心裏大大地舒了一口氣。雖然場麵還是覺得有點尷尬,不過應該算是很好的了。千婉回頭望向赫毅,他遞過來一個堅定地鼓勵目光。
還沒吃多少,顏管家這時探了進來,在赫毅耳邊說了幾句話,赫毅眉頭就鄒了起來。
“衙門裏有事兒,我先去一下就回來。”赫毅站起身來,“千兒,我會趕回來用晚膳的,你自己先在府裏逛逛吧。若容也會陪著你的。”
“我沒事兒。”雖然有些不舍,但千婉知道他這次是應該沒有假的,能夠這樣陪著她,是很破例的了。
赫毅匆匆趕到外務府,裏麵的官員早就等著了。
“什麽事兒,這麽著急?”赫毅一看就知道有緊急的情況。
“七皇子殿下,蒙國向朝廷發了信函,說是今年的狩獵會改在四月。這就意味著我們得提前整整一個月做準備啊!”一位老者恭敬地答道。
“有說緣由嗎?”赫毅一聽是蒙國的事,氣就有些不順。
“有。說是其一,今年偏暖,動物就出來的早,四月正是狩獵好時候。二是這樣狩獵會就會同阿巴科節同時進行,也會熱鬧好些。”那老者不慌不忙地說。
赫毅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閃現出少見得警惕和精明:“你們都先下去吧,留下沈大人。”
每年一度的狩獵會都是在五月底或六月初舉行。百餘年來,從蒙國開始向順朝進貢開始,每年都會邀請順朝的王上皇族和少數朝廷重臣參與。本意是表示對王上的臣服,而王上的前往會意味著接受這樣的示好,所有現在已經演變成每年例行的官方會麵了。
為什麽要同阿巴科爾節攪和在一起呢?赫毅隱約覺得有些不妙。是什麽,自己也說不清楚。和他有關嗎?赫毅不願意想到那邊去。
沈孝文耐心地等著眼前這位年少皇子的發話。他在外務府幾乎一輩子了,對這位七皇子是很佩服的。表麵上和顏悅色,實際上有著敏銳的思維,什麽事情都是進退得當。今天是他娶妾的第一天,本來實在不想驚動了的。因為他也聽說了那姑娘的由來和赫毅對她百般寵愛的傳聞。可是這事實在是太急,必需馬上著手開始辦理。
“知道今年的阿巴科爾節與以往的有什麽不同嗎?”赫毅覺得這次提前狩獵會一定和阿巴科爾節有關。
“據老臣所知,並無任何區別,隻是以蒙國皇室的名義邀請了很多與蒙國有貿易來往的大商人和朝廷官員,尤其是邊關商府的人。”
這就是了。赫毅知道這一年來,順朝與蒙國的貿易在悄悄地起著變化。以往是極其單純地原料交易,而現在多了很作坊匠工後台老板的走動,比如說。。。楊應山。這次的狩獵會上是否會有什麽新的議程呢。
“既然沒有什麽不同,就還是按照往年的規矩開始準備吧。”赫毅不動聲色地說到,“明天早朝時,我會向父王提起這事兒的。”
出了外務府,赫毅就直奔三皇子府去了。這種事情如果處理得得當,會是龍心大悅。反之,就會輸一步棋給四皇子。
玄南王府的小湖上,一葉小花舟在緩緩滑行。千婉的手侵到綠綠的水中,涼絲絲的感覺。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在湖上久了,會著涼的。”綠梅是第三次勸我了。
“怎麽是我嫁了人,你卻反而變得嘮叨了。”千婉抬頭望向她,“是不是急著想見雷統領啊?”千婉前幾天才從藍鬆那兒得知雷霆從她受傷住在王爺府的時候起,就對綠梅有意思了。
“小姐!”綠梅一皺眉,“我是為小姐著想,小姐卻來打趣綠梅。”
“好啦,好啦,聽你的就是了。”千婉無奈地搖搖頭。
上岸後,千婉對綠梅說:“把藍鬆叫來,我同他練練鞭,你就不用過來了。”藍鬆在千婉下嫁的一個月前就開始不停地往返於楊家和王府,倒是同雷霆成了朋友。這樣不是很好嗎?雷霆看上了綠梅,又和藍鬆是朋友。千婉心下決定這個媒是做定了。
當赫毅回到這兒的時候,遠遠地就聽到了千婉的聲音:“藍鬆,幹嘛老是跑,快接招啊。”經過一年的練習,千婉已經能很熟悉花落千步的套路了。如果與藍鬆對打,千婉是絕對鬥不過他的,不過,他也不能老是躲著啊。
“小姐,花落千步不是用來進攻的,你這樣會給敵人很多破綻的。”藍鬆一邊閃著身,一邊還不忘記陳述他的“老教條”。
“就像現在這樣。”赫毅一閃身,貼近過來。不知道他是怎麽用手一揮,千婉的鞭就像長了眼似的牢牢地繞上了他的胳膊,扯也扯不下來。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啊?”攪不下來,反而被赫毅連人帶鞭的給擁進懷裏,“你的武功也很好呢。”
“順朝皇子都是自幼習武,對付像你這樣的外強中幹還是綽綽有餘的。”赫毅在千婉臉上輕琢了一下,寵溺地說道。
“哼,那你打不打得過藍鬆,他可是歧連派的哦。”千婉不服氣,“看,我的這條鞭就是他特製的呢。”
“小的怎麽能和王爺像比。”藍鬆趕忙一抱拳,“如果沒有小的事兒了,請容小的告退。”
“你去吧。”赫毅淡淡地,摟著千婉就往屋裏走去,而千婉沒有看到赫毅捕捉到的藍鬆的黯然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