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婉--24--原來如此

千婉感歎終於可以半躺半坐的在床以外的臥榻上斜著頭看看書了。這些天以來，她的屋子。。。不，應該說是赫毅的寢室，簡直比菜市場還熱鬧。每天赫毅是不用說了，隻要是千婉醒著的時候，他有一半的時間是在這兒的。楊府的爹，娘，三哥哥，四哥哥，五哥哥和六哥哥也是每天都來報到的，尤其是娘眼淚的狂轟濫炸，不到千婉裝暈睡去絕不關掉淚龍頭。

而這件屋子，幾乎變成了新奇玩藝兒博物館了。因為千婉動彈不得，赫毅怕她悶，每天都會倒騰回來一些玩物。大到一人高的紙鳶，小到母指般大小的泥人兒。死的如一個徐徐如神的白鷹標本，活的如一對會聽指揮的小夜鶯。本來還有一個雜耍藝人來表演的，可是千婉因為高興大笑了幾聲，結果震動了受傷的肋骨，就被赫毅給趕走了。

“小姐，喝藥了。”綠梅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中藥過來，臉上帶著由千婉所理解的笑裏藏刀的表情。因為受傷，千婉不能大口大口地進食。吃東西還好說，慢慢來也無妨。可是這喝藥，就變成折磨人的事情了。她必須一小口一小口的咽，一碗藥有時得花一個時辰才能喝完。然後過不了多久，又一碗藥等著我去消滅了。

“大夫已經放了很多甘草在藥裏麵了。”綠梅看著千婉的苦瓜臉，無可奈何地說。

“其實那樣味道更難喝，甜不甜，苦還苦的。”千婉撅著嘴抱怨。

“小姐，這會子王爺肯定已經下朝了，現在一準往王府奔呢。”綠梅抿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我是不介意等著王爺回來的。”

綠梅的話成功的讓千婉的臉黑了三分。每次赫毅一來，不是一抹悔恨末及的懊惱樣兒，就是一付可伶悉悉的討好神情，再不是就顯出三歲以上八十歲以下都無法挪開眼的溫柔笑顏，其結果就是弄得千婉於心不忍地乖乖把藥喝個底朝天，然後超級鄙視自己的心軟。可是有什麽辦法呢？連綠梅都說他是克星。

“也許是吧!”千婉歎口氣，”我和赫毅再也沒有提起那天化妝晚會的事情。赫毅還是原來的赫毅，陪著我聊天吹簫。我還是原來的我，聽他講各種各樣的新鮮事兒。要不是我的傷，我還真覺得我們回到了順天酒樓的時光。也許我們還可以是朋友，但絕對不會是情人了。”一想到這裏，千婉的心就隱隱作痛。沒有了希望，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自己對他已經動了真情。

想想他也是的吧。因為自己受傷，他是那麽地但心，那麽地心痛。不要說是滿屋的玩藝兒，成堆的補品，無不滲透著他的心意。就是無時無刻和無微不至地關心，使自己不得不放棄原先的不愉快，相信不論他的打算是什麽，可他也是真心的。

其實千婉細想了想，他的要求也許對於他來說，不算是過分。他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皇子，從小隻有別人求上他的，而沒有他求別人的，更不用說被拒絕了。楊家雖然有財，但無勢，楊家的女兒被一個皇子金屋藏矯，大概不會是不可能的事。隻是，自己不可能允許自己淪落到那種地步而已。

千婉甩甩頭，不想了，反正都過去了。好好養傷，才是正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還是鼓足勇氣，把眼前的藥解決了吧。她又喝了一口綠梅遞上來的一勺藥，眉頭皺到了一塊兒。

“千兒，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回來？”赫毅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小盒子。這些天，他這句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回來簡直成了他每次進來的開場白了。

千婉癟著個嘴望向他，還沒有從苦藥中回過神來。

赫毅和綠梅好像有默契般，一個起身，一個坐到床邊。一個把藥碗遞過去，一個很自然地把碗接著。

“王爺，奴婢去看看粥熬好了沒有。”綠梅對赫毅行了個禮。

“你去吧，這兒有我呢。”赫毅緣邊說，一邊把藥放到旁邊。

待綠梅出了門，赫毅舀了一勺藥，送到千婉嘴邊：” 喝了它，我就給你看這盒子裏是什麽。”

“是不是不看就可以不用喝了。”千婉可不稀罕。

“哎，你呀!”赫毅搖搖頭，把藥放開，打開了盒子。

“奶酪糕! 。。。嘶。。。”千婉激動地叫起來。

“別大聲說話。看，又扯動傷了吧。”赫毅好像比千婉還痛苦，“你把藥喝了，再來吃糕，好嗎？”

也許是奶酪糕的誘惑太大，這一次千婉還算是乖乖地把藥給喝完了。

“真好吃耶，你還記得我喜歡這個。”千婉一邊吃糕，一邊高興地問。

“當然，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我都會永遠記得的。”赫毅深情地答道。

“赫毅。”為什麽他總是那麽令我感動啊！

“我隻希望你能原諒我，不要恨我。”赫毅又一次地表示歉意。

“赫毅，我說過了，我沒有再生氣了，你不用總是道歉。” 千婉覺得都不好意思了。

“其實，我也想通了。隻要你每天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活活的，我就很滿足了。如果為了我，你沒有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我也會很不安的。所以，我不會再想入非非的。像你這樣的姑娘，怎麽能夠和紫玉平起平坐呢。 “

“你。。。說什麽？” 他要的是什麽？

“現在都過去了。我不會再想這種委屈你的事情了。” 赫毅以為千婉又不高興了，忙補充道。

“不是，你是說當時是要我成為你的妾？” 是不是聽錯了。

“沒有，沒有。以前都是我鬼迷了心竅。。。” 赫毅驚慌地擺擺手，極力否認。

原來如此啊!千婉瞪大眼睛看向他。仔細想想，的確是誤會了。他一開始就指的是妾，是自己先入主情婦的。可是，妾也不行啊!一想到這個名字，她渾身就起滿了雞皮疙瘩。那不就是現代說的小老婆嗎？那怎麽行。

這時，紫玉走進門：”王爺，您回來了。奴婢見過爺。”說著朝赫毅行了個禮。

她來的正是時候，千婉和赫毅都鬆了口氣。望著她，千婉腦海裏還想著剛才赫毅的話：“是啊，我怎麽可以向她那樣，天天對著赫毅點頭哈腰，卑躬曲膝的。更何況還被使喚來使喚去的，要幹嗎就得幹嘛。”

“千兒，你怎麽了？”赫毅見千婉望著紫玉發呆，小心地問：”是不是紫玉惹你不高興了？”

“啊!。。。沒有啊。”千婉回過神來，側頭看向赫毅，”她很好呀。”又想了想，衝他擠擠眼：“她是你的妾嗎？”

赫毅臉上泛起一片淡淡的紅潮，清清嗓子：”啊嗯。。。千兒。”瞟了一眼紫玉，赫毅繼續說道：”她本來是我的通房丫頭，後來懷了孕，生了個兒子，就抬成了妾。”

“你有兒子了!”這倒是個大新聞：”你怎麽從來都沒同我說起過？我要看看他。”

赫毅的臉更紅了：”明天吧，今天你也乏了，明天紫玉抱過來給你看就是了。”

千婉心裏雖然不甘，可的確是有些累了，也就依了赫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