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娃娃
隨意
來到盛京一個多月了，可好像什麽都沒有玩夠似的。到底是天子腳下，不同反響。道
路又寬又平，商業區又多又繁華，大宅府第比比皆是，立在城中央的黃宮金碧輝煌，
隻可惜不能進去。大街上總是有很多人，一片欣欣向榮的氣氛。尤其是現在，蒙國
的雅格王爺帶著珍平公主來和親，一時間，大街小巷到處八卦著公主和皇子們。
“三哥哥，哪兒可以見到比較多的蒙國人啊？”我拿開三哥哥手裏的帳本，滿心期
待地問。
“地方我是知道的，不過我得考慮要不要告訴你。”三哥哥刮刮我的鼻子。
“為什麽不？我就是去湊湊熱鬧，會很乖乖的。”我一付言出必行的模樣。
“是，就好像前幾天你鞭打齊少爺那樣？”三哥哥佯裝生氣。
“那也不能怪我啊，是他先出手打他的小妾的，我看不過嘛。”我正義凜然地反駁。
“千兒，三哥哥告訴過你很多次了。你出門沒關係，但不能惹事。幸好那齊少爺沒
有什麽後台，萬一。。。”
“我知道了，以後決對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我已經聽了三哥哥兩天的嘮叨了。
“哎，你呀。”三哥哥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有一個叫做聚客樓的茶館，會有很多
蒙國人去的。那裏經常有蒙國人表演歌舞。對了，除了綠梅藍鬆，多帶幾個人去，
那裏有些魚龍混雜。”
“知道了。”我邊應著邊跑出了三哥哥的書房。
一個時辰後，我就做著車到了聚客樓的門前。還沒進門，就聽到一陣歌聲從裏麵傳
來。這聲音好像是古代的歌兒。進了門，才發現廳裏滿是人，很明顯地分成兩邊坐
著，一邊是好似蒙古服飾的蒙國人，一邊就是順朝人。“敢情這蒙國就是蒙古啊。”
我思量。
廳的頂前麵有一個小小的舞台，竟然是一個蒙國人正在大聲的唱歌，門口聽到的歌
聲顯然就是出自他了。我們找了個位子坐下來，那蒙國人一曲終了，台下的蒙國人
歡呼叫好，但順朝人卻沒有一人出聲，且都有一種不屑的表情。
“難道他唱得不好嗎？我覺得很美呀。那些蒙國人不也覺得很好嗎？”我十分納悶。
那人唱的一定是順朝中原的什麽歌，因為我知道蒙古的調子絕不會是這樣的。
正在想著這其中的奧秘，隻聽一個蒙國人從前排的一個座位起身，回身望著大家說：
“現在我蒙國人唱了你們順朝的歌，敢問你們順朝人可有會唱我蒙國的歌？”
這邊順朝人坐的地方一陣竊竊私語，但無人出麵應戰。
“蒙國乃外番極北之地，除了草原就是一毛不拔的凍土，學著順朝的歌，無非是向
往我大順的文化風俗，有何稀罕。”一個順朝人站起來，衝著蒙國人說到。
“此言差異，”那前排的蒙國人並不氣惱，反而含笑答到，“蒙國人如同蒙國長調
一般，有著原始的蒼茫感，跟無垠的草原一樣。但也透著包容，更是一種挑戰的勇
氣。如果順朝如此不能容人，也就罷了。隻可惜這所謂的大國大氣，容納百川，
看來隻是徒有虛名了。”
“太小看人了，”我不服氣地嘀咕，“綠梅，去找兩架鼓來。藍鬆，我們等會兒上。”
“好，小姐。”他們倆同聲應到。藍鬆的眼睛流露出與我一樣的興奮和自信，因為
我們將唱一首我們合過無數次的“月亮之上”。
自從上次給肖岩唱了“花太香”，藍鬆和綠梅就知道了我會唱他們沒有聽過的調子。
有一次在綠梅地央求下，我想到讓藍鬆與我對唱。到底自娛自樂是最快樂的。可藍
鬆紅著臉不肯唱。綠梅在旁邊笑著解釋說藍梅是典型的五音不全，隻是快板說得好。
我靈機一動，就想到了這首我特別喜歡的歌。
藍鬆在岐連山的時候學會了認字。我把說唱的部分寫在紙上，讓藍鬆練習熟。然後
就開始試著合唱。這一合不要緊，我和藍鬆都上癮了。我上癮是因為我可以在音樂
中享受我熟悉的感受和韻律。而藍鬆喜歡，我一直以為是他可以“唱”歌了。很久
以後他才告訴我，他是因為這歌詞就是他想對我說的話。
我們從單純地合唱，到開始敲桌子打拍子，到幹脆找來兩架鼓合敲，最後就是改動
後麵我的和音，我的嗓子的確不適合玲兒的調子，從而變成重複唱前一部分的歌。
盡管沒有現代的伴奏和音樂處理，我們到後來可以合的天一無縫，美麗絕倫。
鼓來了，我和藍鬆相視一笑，走上舞台，敲起鼓點，唱將起來：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
昨天遺忘，風幹了憂傷，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蒼茫的路上。
生命已被牽引，潮落潮漲，有你的遠方，就是天堂。
我等待，我想象，我的靈魂早已脫僵。
馬蹄聲起，馬蹄聲落.
Oh Yeah, Oh Yeah.
看見的,看不見的,瞬間的,永恒的,
青草長啊,大雪飄揚。
Oh Yeah, Oh Yeah.
誰在呼喚，情深意長，讓我的渴望象白雲在飄蕩。
東邊牧馬，西邊放羊，野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
在日月滄桑後，你在誰身旁，用溫柔眼光，讓黑夜絢爛。
我等待，我想象，我的靈魂早已脫僵。
馬蹄聲起，馬蹄聲落.
Oh Yeah, Oh Yeah.
看見的,看不見的,瞬間的,永恒的,
青草長啊,大雪飄揚。
Oh Yeah, Oh Yeah.
Alawan Tangney Salin Idishi Molin Hudin
Mo In Ga Dong Dan Sah Doosh Ji Hair Tong gulong Be Bo Dong
Bo Dong Sabilidan Samla in Kewuqibe Salanei Wud Shiksin
Duo WanIf Lo Leg Duo La
Go!
節奏響起，煽動了想象，讓搖曳的身體開始開始思想。
馬頭琴悠揚，馬奶酒穿腸，我的愛情蹦跑在呼倫貝爾草原上。
你的善良，我不能不能抵抗。
你的純潔，將我的心緊緊捆綁。
你的笑容，讓我找到了最後信仰。
美麗的月亮，你讓霓虹黯淡無光。
我等待，我想象，我的靈魂早已脫僵。
馬蹄聲起，馬蹄聲落.
Oh Yeah, Oh Yeah.
看見的,看不見的,瞬間的,永恒的,
青草長啊,大雪飄揚。
Oh Yeah, Oh Yeah.
盡管我的聲音沒有蒙國人的粗獷豪邁，台下依舊一片叫好聲，我的明星意識迅速膨
脹。好像和藍鬆有默契般，又開始唱第二遍。當到藍鬆的部分時，我指著他，大聲
對台下說：“大家和他一起來。”說完我第一個同藍鬆一起說唱。台下馬上有人附
和。到我們唱完第三遍的時候，很多人都能整首歌和我們一起唱了。
歡呼鼓掌聲久久不落，我也興奮地雞子琢米似地鞠躬。
“這位姑娘的確才藝過人，本王佩服。”那挑戰的蒙國人略微頜首道，笑這問，
“不知姑娘是否有興趣與本王一敘？”
我這才注意到那個前排的蒙國人。“什。。。什麽，本王？”我不就脫口問道。
“這位就是我們蒙國的王子，雅格王爺。”他一旁的侍衛回答。
“雅格王爺？”我鸚鵡學舌般重複著。他是就是那個帶公主來和親的王爺耶。雖然
我在順朝見過很多有錢人，可從來沒有見過達官顯貴，更別說是皇親國戚了。想到
這兒，我不禁打量起這位王爺來。他很高，我大概隻到他的下巴吧。他的頭發雖然
是黑色的，不過十分卷曲。就我看來，他有一張典型的蒙古人臉。也許是因為長期
日曬的關係，一臉健康的密色。眼睛雖然長長細細的，但還是看得出來他的眼珠是
黃褐色，卻顯得異常清澈。鼻梁寬而挺拔，整個人看起來剛勁挺拔。
雅格見我盯著他發呆，也不打斷我，隻是默默地看著我，滿眼柔和的目光。
“嗯，那個，什麽，好呀。”被他看著，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兒來，自己心裏安慰自
己：“這不是沒見過這麽帥的蒙古人嘛。”
我們被領到樓上的一間雅間。一進門，我的眼睛一亮。哇，簡直和進了一個蒙古包
似的。中央是一個爐灶。爐上已經煮上了香噴噴的，應該是奶茶吧。門正麵邊上放
置一張長方矮桌，桌上有一套具有蒙古特色的茶具。桌子的四周鋪了一圈厚毛氈，
很顯然大家得席地而坐了。
雅格王爺，我，綠梅，和藍鬆，圍著火爐坐下，雅格王爺的伺從替我們斟上熱熱的
奶茶。一口下肚，暖暖的，甜甜的，粘粘的，意猶未盡。
“喜歡嗎？” 雅格王爺含笑也□了一口。
“嗯，喜歡。好好喝。”實在是很滿意。
“姑娘怎麽稱呼？”
“我姓楊，叫我千婉就好了。”
“楊千婉。” 雅格王爺沉思片刻，“敢問姑娘，楊應山可是你的。。。”
話到嘴邊，頓了頓，我就接口道：“他是我的三哥哥。”
“那就是了。”雅格王爺一付果不其然的模樣。
“你怎麽知道我是楊家人？”
“順朝頂級的皮毛製品大多出自楊家與蒙國的交易。應山少爺常年在盛京主持此生
意，這是大家都知曉的。就拿千婉你身上的這個坎肩來說，外表看隻是平常上等錦
緞，但這翻毛衣領卻顯出坎肩是北寒雪狐的皮毛所製。能把如此貴重的衣服就這樣
平平常常地穿出來的，除了王公貴氣，就是楊姑娘本人了。”雅格王爺耐心地解釋。
我低頭瞅了瞅我那雪白的坎肩領，心裏吐吐舌頭，“我隻知道它穿起來很暖和，很
舒服，也知道它也一定價格不菲，隻是沒想到還有如此來頭。”
正尋思著，雅格王爺在一旁優雅地問道。“千婉姑娘會蒙語？”
“不懂。你是指我歌裏的那一斷吧？”我就知道他會問我這個。
“願聞其詳。”
“我也不記得在哪兒聽到了，反正我隻是會發音，不懂意思。如果王爺知道，千婉
還想請教呢。”這倒是大實話。具體何處聽的，哪能說的清楚。家裏，路上，車站
旁，商店裏，到處都有就是了。
不知是雅格王爺相信了我的解釋，還是不想再問了，他沉默片刻，輕聲用漢語哼出
了那蒙古語的那一段：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
為什麽旁邊沒有雲彩，
我等待著美麗的姑娘呀，
你為什麽還不到來喲嗬。
如果沒有天上的雨水呀，
海棠花兒不會自己開，
隻要哥哥我耐心地等待喲，
我心上的人兒就會跑過來喲嗬。”
他的歌帶這一種深沉醇厚的磁音。我和藍鬆聽得目瞪口呆，互相對望一眼，兩人一
定想著同一件事。如果他來唱這歌，一定比我們來的好。
“你聽過這曲子？”我很懷疑。
“剛才聽千婉姑娘唱過。” 雅格王爺依然好似清風般淡雅。
“你唱得真好。”這可不是恭維。
“千婉姑娘喜歡蒙國歌舞？”
“是的，喜歡蒙國歌舞，喜歡蒙國奶茶，喜歡蒙國烤全羊。如果有一天三樣同時擁
有，那才快哉，幸也。”
“這好辦，本王過幾天會開一個個人宴會，到時歌舞奶茶烤全羊都會有，應山少爺
已經答應赴約，不知千婉姑娘可有興趣同來？”
“那太好了，我一定到”我高興地拍手，蒙古派對耶，一定熱鬧。我想也沒想，就
一口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