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在去悅海酒家後的第三天早上就運到了楊府。我當天下午就迫不及待地去了Jenny
的家。Jenny和他的神父哥哥就住在逍城所謂的外番區裏新建的教堂裏。原來這裏也
有類似基督教的宗教,也有救世主。不過具體是什麽就不是我所操心的了。
Jenny很高興看到我來。一見到我就拉著我的手去了她的房間。她有一個套間,裏間
較小,是睡房。外間較大,像一個休閑室,裏麵靠牆的一邊就有個立式鋼琴,同我
的那個一模一樣。窗下是一個軟榻,或坐或躺,看書最佳。軟榻旁邊是一個四層書
架,上邊已經放滿了書。
Jenny告訴我她為了準備教我學琴,還特意準備了一點教材。隨即就拿出了一疊樂譜。
我一看,都是些最簡單的五線譜曲目。
“Do you understand the score?" (你識譜嗎) Jenny 問到。
“Yes, I do." (我會) 反正綠梅和藍鬆不懂英文,不要說他們現在在房間外,聽不到我和 Jenny的對話。就是他們在我跟前,我也不用顧忌什麽。任何事都說是Jenny教的就好了。至於我可以說英文這事,我隻解釋說是我本來在悅海酒家就聽過不少,其時很多時候都能夠猜出意思了。不知為什麽現在不光是可以聽懂一些,而且還可以說一些了。但是說的不好,隻是勉強可以交流。 綠梅和藍鬆很明顯對我的解釋很受教地接受了。
“Good. Let's start then."(很好,那我們就開始吧 )
就這樣,我開始了我的學琴生涯。
從此以後的每天早上,楊府的舒園就會傳出叮叮咚咚的鋼琴聲。因為我不想讓Jenny還
有楊府的人覺察到其實我會彈琴的,一開始的一個月,我每天忍著奇癢無比的雙手
和蠢蠢欲動的心理,乖乖的按照 Jenny自己編的教程來練習。當然,我不是完全在
浪費時間。畢竟彈鍵盤的手法和彈鋼琴的手法是不一樣的。所以與其說我在練習指
法,不如說是糾正手法。不過我的進步是神速地。Jenny 直誇我有天賦。而我則擔
心以後會消失的“天賦”,所以特別的歉虛,直說什麽一開始,進步會快一些,以
後就會慢下來了之類的話。
下午,我會看看書,寫寫字。然後就是同藍鬆練鞭。在順朝,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攜
帶兵器的,尤其是金屬的兵器。除了皇家貴族,隻有王上特許的人可以隨身佩帶金
屬兵器。這王上特許的人包括功臣名士和有頭有臉的江湖中人。除此之外,就是職
業所需的一些人,比如是打起仗來的士兵和軍官,衙門的捕頭,以及鏢局護鏢時的
人。而這些人是每次都得向朝廷備案的。這個使我想到了現代的槍支管治。老百姓
是不能擁有槍支的。
楊家雖然有財,但不在特許之類。除了鏢局跑鏢時,沒有人會有金屬兵器。所以藍鬆使的是三節棍。第一次到悅海酒家時沒在意,後來才看到藍鬆總是把三節棍別在腰上的,好像武警的警棍。而我,就是一條漂亮的花鞭。可以繞在腰間,也可以綁在胳膊上。
說起這花鞭,還有一段來曆。藍鬆和綠梅這倆親兄妹是楊家一個農莊佃戶的孩子。父
母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娘念他們年紀小,無人照顧,就領回了楊府。
綠梅從六歲起就是千婉的丫頭。不知是性格相投,還是服侍精心,我想兩者都有吧。
反正沒幾年綠梅就變成了千婉的貼身丫頭。而藍鬆是個男孩子,本不應該同我有任
何接觸的,但因為他是綠梅的哥哥,加上千婉天性活潑好動,所有倒和藍鬆玩的很
好。
藍鬆是十一歲離開楊家到岐連山的岐連派學功夫的。當時藍鬆已經很有一些功夫底
子了,並且開始跟著楊家的鏢局跑鏢了。在一次跑鏢的途中,被岐連派的大弟子李
玉看上,說他極有武學天賦,願意收他為徒。藍鬆雖然有些舍不得離開楊府,不過
最終還是被李玉說服,決定學得一身好武藝,再回楊家。
這一去,就是八年。岐連派在順朝是一個江湖大派,所以是可以練劍練刀之類的金
屬兵器的。不過藍鬆還是選擇了三節棍,這樣日後回到楊家也可以時時佩帶在身了。
岐連派隻收男弟子。整個岐連山上就倆個會武功的女人,岐連派掌門的夫人薛桂兒
和他們的女兒夏晴。而這倆個人都是使鞭的。
千婉對什麽都好奇,自然也對功夫有興趣。在藍鬆去岐連山之前,藍鬆就教過千婉
一點。隻是藍鬆當時自己才是個三流武者,加上千婉隻是玩玩,並沒好好學,所以
也隻能是個花拳繡腿。藍鬆一直夢想能配給千婉一個兵器,一個就算是花拳繡腿,
如果套數精妙,也可以對付一般,甚至三流壞人的兵器。這樣千婉每每出府,起碼
自己就有些能力保護自己。
當藍鬆第一眼看到夏晴使鞭時,就決定要送給千婉一條鞭。薛桂兒和夏晴都是高手,
她們使的鞭和使鞭的套數是不可能用在千婉身上的。於是乎在岐連山的日子裏,藍
鬆不但苦練自己的三節棍,還抓住一切機會了解鞭。從鞭的種類,鞭的應用,鞭的
入門,一直到鞭的製作,甚至鞭的曆史,都研究了個遍。弄得李玉不止一次的問他
是否想改學耍鞭。每次藍鬆都搖搖頭,但傳身就又去研究鞭了。
鞭有長短軟硬之分。太長不好掌握,太短又易進身,所以藍鬆決定五尺剛剛好。硬
鞭多是鐵製,自然不行。軟鞭多為皮革編製而成,輕而軟,女孩子正好可以纏在腰
間。決定了所要鞭的性質,就得尋製鞭人了。藍鬆第一個想到打聽的人自然是岐連
山上的這倆個女人。薛桂兒同藍鬆隔了整整倆個輩份,當然不好意思請教。所以藍
鬆就找到雖然高自己一輩,但年紀差不多的夏晴。從夏晴那兒,藍鬆打聽到了一個
身在盛京擅長製鞭的工匠。於是藍鬆等到了一個到盛京機會,拜訪了那工匠,花了
自己所以的積蓄,為千婉弄得了這條用牛筋為裏牛皮為麵的花鞭。
當我從綠梅手裏接過鞭的時候,著實地驚訝了一番。盡管我對任何兵器都一竅不通,
還是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花鞭。一展開,它大概有我身高那麽長,半指寬,它不
輕也不重輕,不軟也不硬,上邊雕刻著梅蘭竹鬆的花紋。望著這鞭,腦子裏就開始
幻想自己耍鞭的飄逸風采。
於是乎,我天天跟著藍鬆練習耍鞭。這耍鞭比彈琴可難多了。我一點武功底子都沒
有,所以藍鬆就從最簡單的徒手套路開始教起來。
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地過下來。轉眼就快到年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