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孩子的媽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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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遊記十四:千島百姿

(2010-01-05 13:37:23) 下一個
從紹興回來,我們在杭州還有兩整天的時間,一天去了千島湖,一天瞎逛。 杭州市到千島湖開車不到兩個小時,車和司機是表哥派的,讓我們享受了一把“老總的海外親戚” 待遇。 那天天有些陰,時不時還淅淅瀝瀝下點兒小雨,這樣的天氣,說實話比在烈日當空下”練玩” 要好上許多。 我們穿上救生衣,登上一艘小快艇,在蒙蒙細雨中出發了。快艇開出去不到五分鍾,刮起了風,湖麵瞬間泛起了波浪,雨也下大了。小艇夾在雨水和湖水之間,上下起伏著,劃破波浪向前衝去,兩邊飛濺起層層的浪花,毫不留情地打到身上、臉上,好不刺激!向遠處望去,雨水湖水連在了一起,煙波浩淼,一片朦朧。 與我們已經遊過的東湖、西湖和南湖相比,千島湖實在是很年輕,隻有五十年的曆史,但它的水域麵積卻比這三個湖加在一起還大出上百倍。說起來我真是無知,雖然從小就知道有個專有名詞,叫作“新安江水電站”,但從來不知道新安江在哪裏。大約十幾年前,又在電視上因“千島湖事件” 知道了千島湖,再後來又聽說千島湖並非天然湖,而是人工淹沒了一片群山而形成的。而直到今天才知道,千島湖就是當年為建造新安江水電站,攔壩蓄水形成的人工湖泊,那淹沒的群山露出水麵的山頭,便形成了一座座島嶼,大大小小共有一千多個。我們的小快艇,正向著一座大島駛去。 忽然間,風停了,浪靜了,雨止了,小艇也靠岸了。我們登上了三潭島,估計可能島上有三個潭而得名吧。這是一座相當大的島,島上奇峰兀立,重巒疊嶂,雨後更顯得青翠秀麗。我們乘電瓶車到了一個景點,隻見兩山之間有一個很深的峽穀,峽穀間一汪碧綠碧綠的潭水,靜靜地鑲嵌在穀底,如翡似翠。站在峽穀邊緣向下看去,既美又險,令人感歎。 就在這兩山之間,有一條供人遊玩的溜索,驚險而又刺激,說實話,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去玩,如果硬把我掛上溜索的話,估計不用摔下去我也會嚇死在半空中。四個孩子膽子大得好像都不是我生的,每個都當了一把空中飛人,在兩崖之間溜了一個來回,看他們“滋溜”一聲就淩空滑到了對岸,我手心直冒冷汗,心都堵在了嗓子眼裏。老大膽子最大,在空中還故意把胳膊和腿伸開,像小鷹展翅,連工作人員都說,這姑娘膽子太大了。她倒是過足了癮,卻把老媽我嚇得哇哇大叫,兩腿發軟,脊背發涼。 我們還去了其他幾個島,遺憾的是處處都有人工打造出來的景觀,破壞了它們原本的自然風貌。島上養一群猴子起個名子叫“猴島” 倒也無可非議,可非要用水泥再砌起一座假山和一堆猴子,遠看近看都是一個大水泥坨子,實在不知道意義何在。還有本來挺俊美的一塊巨石,非得用大紅油漆寫上幾個大字:某某島、某某潭、某某澗、某某石。要真是哪位古代帝王留下的禦筆或哪位文人墨客留下的筆跡倒也值得一看,問題是某省長某市長的大字練得實在還不夠到家。純屬個人審美觀,別理我。 每個島上的自然風景都很漂亮,但走到哪裏都有人兜售商品,讓人沒了遊玩的興致,甭管什麽東西,上了島就成了“本島特產”。千島湖不過五十年曆史,成為風景區也不過是近十幾年的事情,除了魚和山野菜,哪兒來那麽多本島特產?忽悠傻子呢吧。 猴島上的猴子挺好玩,聰明可愛又狡猾,可島上的工作人員比猴子還狡猾。我們買了一堆喂猴子的花生和果子,可工作人員非要提供“最佳服務”,幾乎是強行"幫"孩子們端著盤子隨在左右,其結果,還沒離開攤位五步遠,猴子們便圍攏過來,花生和果子被工作人員一把一把扔了出去。孩子們沒喂到猴子,怎麽辦?再掏錢唄。這次我隻買了花生,工作人員又要來“幫忙”,謝謝!不用!我讓孩子們把花生裝進口袋,總算進入了猴區。吃一塹,長一智,你比猴精,我比你精!看那猴子跳來跳去嬉戲著、打鬧著,老的座山為王,強者欺負弱者,精的耍弄笨的,猴媽護著猴崽,母猴逗著公猴,或一窩窩以家庭為單位聚在一處懶散著,或吃東西或調情或捉虱子......。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人就是猴子變的。 猴島,就是在島上養了一群猴。 鳥島,就是在島上養了一群鳥。 蛇島,就是在島上養了一群蛇。 鹿島,就是在島上養了一群鹿。 去過動物園嗎?去過動物園就不用去這些島了。聽說有個漂流的地方,我們沒去,如果你要去玩的話還是去玩漂流吧,一定很刺激。順便給朋友們提個醒,你若去千島湖的話,一定要把銀兩帶夠了,我們這次就犯了估計不足的錯誤,弄得十分狼狽。千島湖門票一人120元,聽說過“山門”、“城門”、“廟門”的,還沒聽說過“湖門” 的。買了門票沒有用,你能遊到島上嗎?乘遊艇,一人45元。上了島,電瓶車要錢;上山,纜車要錢;玩,要錢;看,要錢;喝,要錢,吃飯,在島上吃一頓夠你在你家拐彎那個餐廳吃十頓的;就連摸一下蟒蛇也要錢,跟它合影就更要錢了。我最怕蛇,倒貼我都不幹。總之差錢寸步難行,我帶了信譽最好的信用卡,可這張全中國都能使用的信用卡偏偏在千島湖景區不能使用,最後,連四個孩子口袋裏的零花錢都被我搜刮得幹幹淨淨。表哥交給司機一疊招待我們的費用,開始俺家肉胞還跟他打來打去,死活不肯花表哥一分錢,到最後隻能厚著臉皮讓人買單。肉胞大叔說這輩子他都沒這麽丟人現眼過,當時真想一頭紮進湖裏不出來了,而且這事兒成了他的心病,現在一想起來就渾身不自在。這千島湖,真把人給牽倒了! 看見樹林裏有個戲台子,管他演什麽呢,不要錢,坐下歇歇再說。舞跳了,歌也唱了,對草台班子當然不能有什麽過高的要求,可那主持人一開口就讓人受不了了,滿口低級趣味的調侃。剛要站起來走人,台上穿紅著綠的漂亮妞兒們突然嘩啦一下全跑到了台下,將肉胞和另兩位男遊客團團圍住,又拍肩又拉手,“老板”、”大哥” 甜甜地叫著,抻胳膊、拽衣袖的非要拉他上台同樂。可憐肉胞不知是驚是喜,臉白一塊紅一塊的,兩隻手搖得像打擺子,求援似地望著我。哈哈,我笑還笑不過來呢,誰要去救你!快快,趕緊舉起攝像機,錄下了這千載難逢的鏡頭,回來一數,竟有六個妞圍攻他一個,終於革命意誌堅定,衝出圍攻,算他本事大。 回來的路上司機開車開得飛快,時速我看能超過100公裏。高速公路修得相當漂亮,路麵平坦如鏡,但路上車輛卻不多。司機說當地農民有車的很多,但他們寧願在小路上繞行也不願意上高速公路,原因是收費巨貴。我想如果美國的高速公路也收費的話,會不會減少高速公路上的車輛呢?比如在交通擁擠的城市如紐約、芝加哥、舊金山等地,也來個公路收費製度如何?嗬嗬,說著玩的,千萬可別啊。 從車窗向外望去,路兩邊是綠油油的菜地,還有開滿荷花的池塘,最吸引人的是一座座漂亮的小洋樓,有趣的是,很多小樓很像是歐洲十八世紀的樣式,那種款式在美國都很少見了,有座還像個古城堡,圍著小長城一樣的護牆,裏麵就差站著身穿盾甲、手持長矛的伺衛兵了。司機說這裏的農民非常富裕,大家都比著蓋房子,你家蓋兩層的,我家就蓋三層的,村長就得蓋個四層的,誰家房子大就證明誰家有錢,所以有的人家兒子才三歲,娶媳婦的房子都預備好了。那些房子看上去室內麵積都在幾百平米以上,比城裏人住得可舒服多了。司機說這裏蓋房子很容易,隻要攢夠了錢,選塊地,拉來料,村裏人一起幫忙,用不了一個月新房就能平地而起。他說他老婆娘家就蓋了一座,兩層的。 我們訂的是次日晚上離開杭州的車票,所以白天還有一整天的時間,但連著瘋玩了四天,實在有些疲倦。早上孩子們還沒醒,我和肉胞就溜了出去,因為上午有件最最重要的事情要辦,這就是:找銀行換錢。千島湖把我們牽倒了嘛。 我倆漫無目標地在街上走著,打聽哪裏有銀行。沒想到表妹家附近就是杭州著名的金融一條街,銀行一家接著一家,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我們隨便走進了一家銀行,把身上所剩不多的美元統統摸了出來,全都換成了人民幣,可總覺著還不夠,嚇著了唄。想從卡裏再取出一些以備不時之需,可人家說要去總行才能辦理,並給我們寫下了地址。我倆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摸黑,捏著寫有地址的小紙片像剛進城的鄉下人一樣,一路走一路問,連車都不敢打。斑馬線前麵,“車讓人” 三個大白字清晰地寫在馬路上,可車輛仍舊“嗖嗖”從我們麵前開過,連刹車就不帶踩一下的。肉胞乖乖站在路邊,緊緊拉著我說:“等等,等等,這裏寫著警示呢,人讓車。” 我的骨肉同胞啊,這裏是祖國大陸耶,你怎麽還按照台灣的習慣從右往左念呢!也好,省得來氣。好容易找到了總行,取出了一遝票子,心才放了下來。兜裏有了錢,腰杆立馬挺得倍兒直,說話氣也粗了。打車回去接出了五個孩子,走,帶你們逛街去! 連續吃了幾天的盛宴大餐,肉胞吵吵著想吃一碗小餛飩,女兒說想吃雪菜肉絲麵,我也想來點湯湯水水的東西。我們看見一家寫著燕皮餛飩的小鋪子,一頭鑽了進去。老板娘見一下子進來我們七個,迎過來熱情地招呼著我們,結果我們很令她失望地隻點了三碗帶湯的,每人每樣就嚐了兩口。我們一路走一路吃,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一頓不早不中的飯,竟吃了四家小店。大雁直說跟你們在一起玩太有意思了,我還從來沒這樣吃過東西呢。可店家一定會想:“唉,養了五個孩子,可憐他們連飯都吃不飽啊!” 可能性更大的說法是:“七個人進來才買兩碗,沒錢還想下館子!” 杭州的人非常友善,不管你向誰問路,都會熱情地指點,我們沒碰到過一個愛搭不理的。無論是大銀行的職員還是賣冷飲的攤主,都特別熱心,讓人感到非常親切。即使是出了撞車這樣令人懊惱的事,雙方司機也不爭吵,很和諧地就把問題解決了,很讓我們吃驚。那天我們的計程車“哐” 的一聲狠狠地親了一口前麵那輛車的屁股,有驚無險,人無大礙。驚悸之餘我想糟了,等下警察來了還得提供證人記錄,多麻煩啊。沒想到司機先向我們道了欠,然後下了車,前麵那個司機也下了車,沒有一句爭吵,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提高,兩人一起檢查了車子,不知道又說了幾句什麽,這時我們的司機回到車上,拿了些錢,遞給了前麵那個司機,然後就各走各的路,這事就這麽簡簡單單地解決了。杭州人辦事就跟說杭州話一樣,特別溫和。 在杭州的幾天,我們受到了舅舅舅媽、表哥一家和表妹一家的熱情招待,讓我們肉胞大叔好生感動。一堆孩子和他們的瀟瀟哥哥、大雁姐姐在一起玩得非常開心,在一起總是笑聲不斷。正趕上期末考試的大雁每天考完就從學校往我表妹家跑,路上抓緊複習功課,一見麵扔了書幾個孩子就瘋成了一團兒,玩累了就擠在一起睡覺,真是好得難舍難分。上一代是親姐妹,我這代是表姐妹,到了他們算是表表兄弟姐妹了,可無論遠疏,親情就是親情,哪怕中間隔著地球。 六月二十五日晚上,我們離開了杭州。表妹夫把我們分成了兩撥送到了車站,總算送走了一堆“鬧神”。謝謝,舅舅舅媽,謝謝,表哥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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