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觀感 3 zt
(2009-01-21 10:12:58)
下一個
一、超過美國質量的兩件國產貨
第一是馬路牙子。北京新建的馬路牙子用的都是磨平了的花崗岩,而且朝外的一角棱線都打磨成45度斜角。美國的馬路牙子條石是隻有一麵鋸開但是未經打磨的條石。朝外露出的一角棱線非常鋒利,曾刺破過我的汽車輪胎。但中國馬路牙子用的打磨花崗岩長度很小,隻有大約一尺半。美國馬路牙子的青條石足有六尺。
第二是食品塑料袋真牢固。中國的食品包裝塑料袋相比美國超級市場包裝袋要小得多,而且薄得多。但我驚奇地發現,早點賣的豆腐腦可以直接傾倒於薄塑料食品袋裏提回家而不漏。中國的牛奶,不管是伊利的還是蒙牛的,都用塑料袋包裝,不但不漏,而且能保證袋中牛奶在室溫下放半年不壞。現在促銷牛奶的方式不是削價,而是同樣價格在袋裝牛奶外麵的包裝紙盒外麵再捆綁幾塑料袋牛奶,而被綁在硬紙盒外麵的塑料袋居然不破!我常拿美國的食品塑料袋當垃圾口袋。如果不小心倒進了液體,準漏!
二、電子市場的綁架推銷
我去中關村電子城去看電子元器件。中關村已經沒有了原來的樣子。當街的平房幾乎全部推光,蓋起了玻璃鋼架的寫字摟。我朝一家馬路對過的電子市場大樓走過去。尚未過馬路,便有人向我遞上一張印刷精美的廣告。我習慣性地接了過來。不料那給我廣告的人便緊隨上來。我回頭跟他說,我可以自己去,不用他送了。但那人卻堅持要送。沒辦法,隻好由他。不料等我走進大樓,他也跟進大樓,走進電梯,他也跟進電梯,還非讓我去他要下電梯的樓層。出了電梯,那人便一步不落地緊貼著把我逼進一間房子裏。
房中是一家賣電腦的公司,幾個正坐在沙發上聊天的小姐立刻上來問我要買什麽?我一看那家公司全是成品膝頭電腦,便說我什麽都不想買,是被那人給逼來的。說完便往外走。那個把我逼進來的男子立刻又貼了上來讓我買點東西。我說了聲∶“不買!”便顧不得禮貌強行往外走。
那人見攔不住我,便又緊貼著把我往旁邊一間規模仿佛的屋子裏逼。我不理他,照直往外走。那人就沿途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勸我進去。我堅持不理他,直到走進電梯,他才作罷。好一個綁架逼售,在美國還真沒見過這種架勢。
三、計算機元器件真是便宜
我從電梯下來,打聽到另一層是賣計算機元器件的攤位,便去了那一層。我在國外聽說的中關村電子一條街,這回才算是真的一睹全貌。那層樓裏密麻麻全是賣計算機元器件的小販。每家隻有一米半見方的櫃台。迎客麵的兩個玻璃櫃台中有一個是帶輪子的,這便是進出該攤位的門。每個櫃台裏隻容得下一人,最多兩人。貨主一邊打手機,一邊等顧客。
我在第一個遇到的櫃台上問了一下閃存器(國內叫U盤)的價格。貨主拿了一個給我看,清華紫光的,要價一百三。我聽說朗科的比較有名。但該攤無貨。我便又到其他攤位去看。一路走下來,雖然有的攤位有朗科牌的,卻都要價一百八或更高。問他們清華紫光的要價,也都在一百五以上。
看來還是第一家最便宜,便趕緊往回找。因為攤位太多,一層層的,而且麵貌一樣,往回找還真挺不容易的。
費了半天勁找回原來那家的攤位,一問,總算還有貨,於是我想把他的存貨全包了。可攤主找了半天,隻剩兩個了。我說我全要,能否兩百五給我。貨主說他這是最便宜的了,不能再殺價了。
他說得不錯。我便掏了兩百六買了這兩個。等回到美國到計算機行一問,同樣是一個G存量的閃存器賣五十美元,折四百人民幣。美國賣的外觀上當然好了,可價格卻差了三倍。
美國賣計算機元器件的商店都是開架供貨。中國卻開不了電子超市。雖然賣的是最先進的電子元器件,可銷售方式比地攤強不到哪裏去。如此票子來票子去的買賣肯定收不上稅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攤位租金是必須付的。而稅務局就可以拿住樓主的攤位租金征稅。
四、長安街煥然一新
原來的公安部大院已經拆掉,代之而起的是一座花崗石顏色的四方大樓。這回公安部和安全部辦公處算是趕上了捷爾任斯基大道上的克格勃大樓了。
人民大會堂後麵原來是蓋大會堂和修天安門廣場時的堆料場,我小時候下學去那裏玩,看到過石匠雕鑿石頭。現在蓋了個和人民大會堂體積不相上下的大雞蛋,就是國家歌劇院。我不知道究竟有幾個中國作曲家能寫歌劇,也不知道有多少中國人會去欣賞中國歌劇,但這個玻璃大蛋殼與琉璃瓦鑲邊的人民大會堂的建築風格回異,顯得極不協調。
記得我在美國大學上學時,學校裏拆了幾座舊樓改建新的計算機中心。可建成的新樓內部雖然極其現代化,但外表仍是用的和一百年前建的舊樓一樣的紅磚。人家為的就是校園建築群風格的協調。
西單十字路口已經完全沒有了舊日風光,被一群玻璃與不鏽鋼構成的樓房所代替。不過好處是所有建築都比舊建築退後了許多米。西單十字路口顯得十分寬敞。可惜的是,當年全國最大最豪華的電影院,蘇聯專家援建的首都影院也拆掉了。那是我小時候常偷了家長買菜的錢去光顧的地方。
過去全國總工會那座火柴盒子形的九層大樓也拆了,建了一座有點風格的更高的大樓。過了工會大樓,就是新建的首都博物館。玻璃和不鏽鋼大廈的一側鑲嵌了半個巨大的青銅杯。該建築也後退了不少,門前讓出了一大塊草坪。
中國人民銀行的建築象個碉堡,雖然難看,但和其他建築比較起來,畢竟風格大異,總有些新鮮感。
五、北京著名的大醫院也不如上海醫院
這次回國主要是家長病重。我這個孝子得去簽字負責。家長住在一家百年老醫院裏。雖然舊建築都已經拆掉重蓋,但所有的建築線條都是直的。每天門診期間,一樓仍和我去國之前一樣,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少號販子漏夜排隊,掛完了所有專家號,白天就在門口低聲向出入醫院的人高價叫賣。門前有不少小販擺地攤賣東西,妨礙行人通行。我看了一眼賣書的地攤上居然擺著封從德為柴玲六四行為辯護的書。
醫院病房裏有股味道,不怎麽好聞。電視放在桌子上,而且不對著病床。病人隻能坐在沙發上看。不是象美國似的,把電視掛在病床前方高處的牆上,便於患者躺著看。
病房外麵的護士值班櫃台雖然也很大,但隻有一角有台電腦,供護士們值班登記之用。其他三個角都空著。而我在美國的醫院裏所見到的值班櫃台都堆得滿滿的各類文件和電腦與打印機。
病房內外進進出出的都是護工,全是說著難以聽懂的甘肅話的農民。護工、護士甚至醫生擺弄起病人來都不戴一次性的膠皮手套。我都有點兒看不習慣了。
我住過美國的平民醫院,設備和服務遠勝國內的這家百年名院。後來我去上海看望一位動手術的朋友,才在中山醫院找回了些感覺。中山醫院的不鏽鋼玻璃橢圓形建築的內外線條有曲線,也有斜線。病房明亮寬敞,也沒什麽雜味。門診時間雖然一樓也有不少就診者,但不象北京的醫院那麽擁擠。
從中山醫院出來,居然見到街麵上有擺地攤賣成人光盤的。隻要你眼光掃到,攤主立刻和你搭話。都油了。幾步開外,居然有四個這樣的小販。
我在北京也買了不少地攤上的影視光盤,可不曾遇到過一個賣成人光盤的地攤。上海這些賣成人光盤的小販都把光盤擺在一個硬紙包裝箱上而不是直接擺在地上,似乎是隨時準備裝進紙箱離開。
六、盜版盤
回國的一大目標是買盜版書和盜版盤。我是消費者,沒有保護別人版權的義務,更何況我的書《公平報複》也被人盜過版。樊教授還見到過我的文章被《美中時報》盜版,我也沒有辦法。
我先在懂行的人指點下走到一條街口。路口有個小攤賣些雜物。旁邊坐者幾個無聊的閑人。懂行的朝他們看上一眼,就有個閑人走過來搭話。我們說想買盜版盤,那人便領我們走進胡同裏,拐了幾個彎,走進一間樓房,下到地下室裏,路過髒兮兮的廚房,進了一間同樣髒兮兮的住房。裏麵有一張上下床,兩張桌子,其中一張桌子上放著兩台電腦。
主人搬出了三個破硬紙包裝箱,裏麵放滿了各種盜版光盤。我從中挑了一些,按電影每張5元,電視連續劇每張8元付的錢。
第二天我去中醫大學,在大門對麵下車時,正好遇見賣光盤的。也是在硬紙包裝箱裏,價格和頭天去的地下室;裏一樣。
又過了幾天地壇書市開張,我進去也看到有賣光盤的,一問價格,居然也和頭兩次買的一樣。但地壇書市裏的光盤卻是公開賣的,講明了不是盜版,上麵還印著正版證明字樣。我在三個地方一共買了大約四十張光盤。臨回美國因為怕超重,把所有光盤的包裝都拆了,一律放入光盤包裏。拆開的結果是,三處所買的光盤沒有任何差別。不知道地壇書市上賣的也是盜版呢,還是地下室裏賣的也是正版。
盜版盤還有一路是計算機軟件,價格也是五塊。
七、盜版書
我在從地下室人家裏買盜版盤出來時,正好街口有賣盜版書的。如今盜版技術都有很大長進,全是影印,連彩色封麵都影印,故不會有錯字錯排問題。盜版書能看得出來紙的質量略差,基本都是白報紙,且一律32開。新書有比32開略大的,也都縮成標準32開。仔細看可看出影印的正文字樣的清晰度略差,但不影響閱讀。多年經營,盜版書的價格也都固定了,一律八塊。而相應的正版書一般都在三十到四十元。但盜版書一般都是正在暢銷的書。如果不暢銷,則不再有人肯費勁去盜版了。
八、最老實巴交的人都開始罵政府了
我在網上屬????。這大概來自遺傳。我家親屬????者不少,全在國內當工人,生活在最底層。甚至單位領導推薦他們上學,提拔他們當班組長,他們都不幹,也幹不了。之所以說他們????,因為直到上次我回國時,他們仍有人因為工作積極而受到單位表揚和獎勵,並從無聽到他們對時局有什麽怨言。但這次回國卻情形大變,連他們也都牢騷滿腹,罵起政府來了。
原因是他們沒有得到任何改革的好處,卻眼睜睜地麵臨即將退休的退休金縮水問題,眼看就要過不下去了,以至於如此遲鈍的老實疙瘩都忍不住發起牢騷來了。他們有的至今仍居住在我出國之前的十五平米的房子中。有的房子拆遷,而政府贖買的錢卻買不起新的房子,隻好又回到老人家擠在一起。
看著他們實在可憐。父母輩就窮了一輩子。他們眼看著也窮了一輩子。兒子輩注定還要窮一輩子。
我有個長輩,是文革“破四舊”時遣送回原籍的老地主。以前回國去看他時,連他都指責∶“現在的政策太右了!”
這次回國去看他,已經衰老得連這話都不說了。當了一輩子工人,背了一輩子老地主的出身累贅,臨老仍是家徒四壁。
九、北京餐館不如上海
我在北京雖不能說天天有飯局,但不管是高級館子還是一般私營館子,給人的感覺都不怎麽樣。高級館子服務員著裝美麗,但服務態度過於卑謙,有故意抬高討好顧客之嫌,受她們服務感覺並不舒服。
馬路上的私營館子為了節省服務支出,往往隻有幾個,甚至僅一個服務員。不但上菜的速度慢,而且丟三落四,老得顧客催促。
以我吃的三次烤鴨為例。168元一隻烤鴨的便宜坊不但服務不好,而且態度惡劣,理直氣壯地以樓上有大型宴會為由不給我們上鴨子,既不任勞,也不任怨。45元一隻烤鴨的鋪子雖然服務不好,但無態度問題,顧客怎麽吆喝都行,雖然不任勞,但是任怨。36元一隻烤鴨的鋪子則既無服務問題,也無態度問題,既任勞,也任怨。僅以烤鴨來說,服務態度與價格成反比。而三家的烤鴨吃不出味道上的顯著差異來。
去上海中山醫院看完朋友,就去了附近的親戚家。親戚請我下館子。裏麵不但衛生比我這次回北京吃的所有館子都幹淨,而且服務態度不卑不亢,從容不迫而又上菜不慢。一問,原來也都是外地人來上海開的館子。
真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樣是外地人進城開餐館。進了北京的受北京人懶散不衛生和以天子腳下自居的影響。進了上海的則受上海人幹煉衛生但計較細節的影響。在美國生活慣了,相比之下還是覺得上海餐館裏的服務更習慣些。不知再過兩年北京餐館將如何迎接奧運會。
不過有一點可以放心。上次在上海下館子使用洗過的筷子而令我心生不快的感覺已經沒有了。連北京餐館都用事先密封好的一次性筷子,裏麵還加了一塊擦手用的小濕紙巾。
十、北京網吧不讓插軟盤和光盤
回國的第一煩惱是沒有了計算機。空巢家裏的老人不會使那洋玩藝。沒辦法,向親戚要了一台隻有133兆的老潘提厄姆,在家裏寫好文章,到街上去找網吧發送。不料到了網吧一看,所有計算機的主機都放在桌子下麵的一個前後空著的鐵盒子裏。但前門臉正好在光盤驅動器和軟盤驅動器的位置焊了一個長方形鐵片,讓顧客既不能插入軟盤,也不能插入光盤。
我問服務員為什麽要這樣?回答說是“網管”的規定。
上網隻看了一下E-mail,但寫好的東西發不出去,又不會用國內中文係統的敲字輸入,隻好告退。不過還好,服務員根據我使用的時間,隻收了我一塊錢。
後來我又去了另一家網吧,情況也是如此。北京網吧是可以吸煙的。兩台機器之間距離很近。每台機器前麵還放了一個煙灰缸,上麵都有掐滅的煙屁股,服務員也不清理,讓人看得惡心。吧內衛生每天隻打掃一次。
由於使用的人多,計算機黑色鍵盤上的不少刻字都被顧客用指端敲擊磨平了,根本看不出是什麽字母,隻有憑感覺打。
我問服務小姐網吧賺錢嗎?她們都說“賺!”
也不知真假。
其實在國內,與其頻繁升級電腦,不如不買計算機而去網吧;不但便宜,而且能抑製住你的上網欲。
回國的感覺是,如果以後回到國內生活,一不買汽車,二不買電腦。公共汽車和網吧便宜極了。省了不少養車和養電腦的麻煩。去外地旅行乘火車。躺在臥鋪上睡一覺,可比在飛機座椅上窩著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