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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闌珊。
聽著滴滴答答的雨聲,不由得思緒翩然。
曾經很喜歡雨,幾乎每次有雨都會寫點兒什麽。
少女情懷總是詩,“俺也一樣”,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那時候年少情懷,總是被人說成多愁善感,我就每次都否認,說自己是善感而不多愁。
現在回想,不由得哂笑——又差多少呢?
想必那些絮絮叨叨的隻有年輕時才能說出來的傻話,現在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吧,嗬嗬。
那時候卻不會這麽覺得,隻會覺得自己該懂的都懂了,老人的話不肯聽,年輕人的話太幼稚,別人的話隔靴搔癢,隻有自己是不同的,嗬嗬。
時光倏忽而逝。
多少事,從來急,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
時不我待。
一晃,就是幾十年。
那時候喜歡一首詞。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喜歡歸喜歡,明白卻隻是隱隱約約。
算是喜歡文學,所以懂得一些共情的道理。
明白自己的所謂明白也是隔了一層。
其中況味,到如今,才算是明白了點滴。
少年時被荷爾蒙控製,在情情愛愛裏無從自拔,說什麽都是假的,隻有情愛是真的。總以為會為了愛情不惜付出生命。總以為愛情可以真摯的天長地久。總以為這樣那樣,嗬嗬,到頭來不過是年少無知的夢中囈語罷了。
總以為,時間生命似乎無窮無盡,可以隨便揮霍。
壯年來時,青春已逝,現實的重擔都已經壓在肩頭,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哪裏都躲不過去。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那是笑話,身邊的每個人都等著你買單,你能去哪裏?
每個人都在負重前行,你不負重,就得別人替你負重。
黑雲壓城城欲摧,暮靄沉沉楚天闊。
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
碧雲天,黃葉地,西風緊,北雁南飛。
曉來誰染霜林醉,點點滴滴,都是離人淚。
孩子大了,我們也老了。
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
該明白的都明白了,不明白的也都來不及明白了。
英雄到老皆皈佛,宿將還山不論兵。
或許隻有僧廬之下,才能安放身心吧。
除此之外,尚有可選之處否?
或許,為憐修竹引春雨,種得修竹聽雨聲。
還可以在竹雨聲中,沉沉睡去。
或者靜坐窗前,隻是在雨聲中坐著。
嗯,隻是這麽坐著,就好了。
沒想到年輕時的自己那麽有才啊,文字還真是不錯呢。
可惜一切成空,終不過是夢幻泡影。
多謝你讓我看到年輕時的自己。
翻了翻您老以前寫的關於雨的文字 “雨中的世界,仿佛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或者說,雖然是原來的世界,卻如噴過水的水墨,還是舊時人,卻已不是舊時行履處了。那如霧靄籠罩著的世界,較之平常,多了些恍惚,多了些溫柔,多了些清涼,多了些明淨。雨中的世界,已接近夢中的世界了。偶爾有雨水打散了,飄來細細的小滴,沾在臉上,也是姍姍可喜,比之呆呆的聽雨,又多了一分竊喜。宛如人生,也總有意外的盈收。” 老人家當年好文筆啊。還有“夜雨敲窗,與雨水打在身上,聲音與感覺都不同。
雨滴敲窗,人是旁觀者,看星星點點,聽點點滴滴,境由景生,情隨景動,心與境合。
雨水打在身上,人在雨中,看雨線致密,看雨腳連綿,雨在心中,雨滴清涼,雨心清涼。” “回到院裏,到樹下,站一會兒樁。
雨意闌珊,神清氣爽。
此時此景,不於天地間與天地相契,太過暴殄天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至於忍無可忍,便可不忍。
於是空胸圓背,斂臀坐腰。
梨花院落溶溶月,杏雨枝頭切切心。” 最後這句“梨花院落溶溶月,杏雨枝頭切切心。”特別美,查了下,前半句出自宋代晏殊的《寓意》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後半句是你自己寫的吧,很美很美的。還有一篇看到下麵的跟帖,雖然年代久遠,依舊溫馨喜樂 “雨傘是要不得的,手上擎一樣東西,既多負累,失卻自由,又擋雨線,看不到雨打睫毛之勝景,實乃點金成鐵之舉。” 俺當年特別喜歡的一句“於是隻在簷下小駐,聽雨滴屋瓦,看雨線落空。” 評論區“雨打睫毛”?
很麗人的感覺啊,厚厚厚:O)反正俺奏喜歡微風的那一點點溫柔,象冬天的太陽,溫暖又不灼傷人。(把簾子拉起來,別讓他們聽到。嗯,,,微風呐,到時候能不能把你的舍利子留給我一顆做紀念?)” ---美好愉快的過去:)如今再讀微風老人家的雨,忍不住感慨,所有的美好都已經體驗過了,所有的仗都打過了,老兵不死,能幹啥?就如您所言“嗯,隻是這麽坐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