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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又到了這個日子。
每年都會看到很多人質疑:有那麽值得紀念嗎?太矯情了吧?
每次看到類似的話,都是默默無言。
是啊,有那麽嚴重嗎?值得年年懷念,年年紀念?
說喜歡他的電影吧,似乎也沒有那麽厲害,並沒有哪一部動人心魄到深入人心到念念不忘。
說喜歡他的歌吧,雖然傳唱不衰,但是也沒有像羅大佑啊李宗盛啊那樣的直入人心。
說喜歡他的人吧,我們也不是追星族,也不是小迷妹,欣賞一下就好了,還沒有到人戲不分的境地。
那麽,為什麽呢?
於別人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中學時的一盒磁帶。
那時候,還不知道誰是張國榮。
隻是看到一盒磁帶,黑白的,側麵——呀,一個男人還可以這麽好看麽?
妖異啊。
裏麵的一首歌,我記到現在:飛蛾撲火。
天漸光,朦朧晨曦室內闖,凝望你,在化妝,恢複舊時冷漠樣。。。
原來,男女間的感情可以這樣的麽。。。
那個人,那個聲音,那樣的感情,就這樣印在了我的青春裏。
是那些難以忘懷的電影。
霸王別姬裏的決絕與瘋魔:“說好的一輩子,就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年少無知的我,也曾經那麽決絕那麽認真的以為可以,哪知道歲月的無情殺豬刀,可以磨滅所有自以為是的癡情。
連自己都認不清的時候,又如何認得清感情。
倩女幽魂裏的寧采臣與聶小倩。
兩個人的風華絕代,無可替代,讓一切後來者相形見絀。
青春自然是絢爛多彩的,不顧一切的愛情自然是動人心魄的,能不能衝破種種束縛,看命。
現實呢?
聶小倩青燈古佛。
寧采臣香消玉殞。
紅塵裏,美夢有幾多方向,一絲絲夢幻般風雨,路隨人茫茫。。。
夢裏依稀,依稀有淚光。。。
春光乍泄。
兩個男人的感情也可以如此動人。
兩個孤獨者的碰撞才可以讓人如此絕望。
還有很多很多。
比如絕版歐陽鋒。
從來沒有想到,可以有那樣的歐陽鋒,可以對著夕陽黃沙,一邊殺人,一邊訴說著心底悲涼。
而遠方,那個思念他的人,他思念的人,已經是一縷香魂。
年輕的時候,其實沒那麽喜歡張國榮的歌。
那時候,更喜歡譚詠麟。
愛在深秋,遲來的春天,難舍難分。。。
直到歸國以後,認識了一位新朋友。
每次拉我到歌廳,都是一晚上一晚上的唱張國榮。
把我唱的對張國榮耳熟能詳。
風再起時,風繼續吹,春夏秋冬,月亮代表我的心,千千闕歌,怪我過分美麗,倩女幽魂,當年情,追,今生今世。。。
如今,想起張國榮的歌,多半想起的都是他唱張國榮的樣子。
而他,也選擇了與張國榮一樣的方式,來了結與這個俗世紅塵的恩恩怨怨。
很多年以前,去香港的時候,專門看了張國榮離開的地方。
很平常的日子,不是今天。
居然還有鮮花放在那裏。
世間自有癡情者。
我站在街對麵——不敢站的太近。
青青子岑,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那時候我想了什麽,都已經想不起來。
隻記得下午的風有些涼意,吹動了心緒,吹動了回憶。
記得當時春衫薄。
隻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有一天,我最好的朋友,會用同樣的方式,來告別這個無奈有情的世界。
哀莫大於心死。
很多年前的那個四月一日。
我興高采烈的,在山裏,跟朋友采野韭菜,為晚上的韭菜餃子做準備。
朋友忽然悠悠的說:你知道嗎,哥哥走了。
我還以為是愚人節的玩笑。
那天的夕陽還閃爍在記憶裏。
同時留在記憶裏的,是那天寫的一首詩。
雨後入深林,
天清草木新。
臨別無所予,
聊贈一片春。
歲月匆匆,人世匆匆。
倏忽時光,二十年一瞬而過。
現在每年的那個日子,我都會在朋友圈發另外一首詩。
不是我寫的,我寫不了那麽好,是白居易懷念他的至交元稹。
夜來攜手夢同遊,晨起盈巾淚莫收。
漳浦老身三度病,鹹陽宿草八回秋。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阿衛韓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