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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中的櫻桃花開了。
開始隻是小小的花骨朵,也沒怎麽當回事兒,隻是覺得,嗯,今年能看到櫻桃開花了,不象前幾年這個時候,總是在國內,每每錯過了花期,有一年甚至連吃櫻桃的季節都錯過了。
每到這時,就會想到那句話,“陌上花開,可以緩緩歸矣”,可惜卻往往“君問歸期未有期”,總是到了無花之時,才默對空枝,隻能等待來年了。
今年,可以看著那些花慢慢的開起來,也算是一償夙願吧。
一天早上,懵懵懂懂的開了窗,睡眼朦朧的,就看見一樹盛開的白花,差點兒晃了眼。我迷登了一下,有些犯暈:看錯了嗎?怎麽就一下子這麽大了呢?
還真就這麽大了。
似乎昨日還是小小的骨朵,忽然就成了盛開,在春風中搖曳著繁盛,在陽光裏粼粼著燦爛,仿佛肆虐著它們的青春。
清晨
花瓣似乎還是濕漉漉的。
至少,腳下是濕漉漉的,落地之時,澀澀的滯腳,毫無“竹杖芒鞋輕勝馬”的自在,卻有著“幽咽泉流冰下難”的局促。
晨風還帶了微微的料峭春寒,衣單袖薄,那寒意,絲絲的很容易就透體而入,忍不住打一個冷戰,縮縮脖子,還未賞花,先怯了賞花之意。然而那寒冷,倒是有一般好處,使皮膚很快的蘇醒過來,不再是懶洋洋的呆板。
花下有些許的清香,更多的卻是露水的清爽。或者,那晨寒裏的清香,應該稱之為“冷香”更合適吧——隻不知是否可以作為冷香丸中的一味。
然而,銷魂當此際,縱然美攝人心,終究失之清冷,晨風著體感微涼,花冷兼人冷,未免生了蕭瑟孤單之秋意。
還好,乍寒未暖之時,欲退未退之幾,鳥聲來了。
那鳥聲,透著春的欣喜,透著晨的鮮活,比起我的一遇晨寒蓋便休,暗打起退堂之鼓,端的是強的多了。
它們才是真愛春的。
伴著間關鶯語花底滑,晨光與鳥語齊飛,花香伴露香一色,清晨的欣然,與鳥兒的欣喜,似乎有著那麽一點別苗頭的意思,又似乎是相互映襯,一起為了這春光開心。
兩樣清香,一種閑情。
黃昏
黃昏,似乎是更適宜的時候。
夕陽斜映,風暖花溫,風已經吹麵不寒,花已經溫香軟玉,風語如溫香,花語如煦風,不再是冷冷的令人不便親近。人在和煦的風裏,在暖洋洋的陽光裏,在可親可近的花香裏,心也變得溫軟如春水。
腳下的草地,經過了一天,也是一樣的合適,輕輕的踏上,如立而縹緲於雲端,如臥而徜徉於水麵。
撿個合適點兒的地方,躺下來。在草地的溫軟上,在花香的溫馨裏,在夕陽的溫暖裏,且入夢鄉。
青草的清香,自下而上,慢慢的蘊入毛孔,透入肌膚,花兒的暖香,自上而下,慢慢的進入鼻端,沁入心脾。清香氤氳裏,且入夢香。
夜晚
最喜歡的,還是夜裏賞花。
視覺的弱化,使其他的感覺變得敏銳,呼吸的頻率與力度,因了夜色,都變的緩和輕柔,於是,對花香,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回味。
若是月下漫步,月光如水,疏影橫斜,落腳之處,月影樹影,斑駁陸離。枝條在微風裏輕擺,花朵隨之輕搖,淡淡的清香伴著月色,緩緩散下,仿佛在水中漸漸的釋開,又仿佛雪花搖搖的落下,一縷縷一片片飄入鼻端。
若是無月無風,便隻餘了呼吸與嗅覺,仿佛世界上隻餘了花的清香。
暗香浮動。
可以閉上眼睛,任那一縷縷緩緩飄入,自鼻端緩緩的進入胸臆,清香與清涼相伴,清香入鼻,清涼入心,或者清涼入鼻,清香入心,都是一般的好。
自然,也可以不閉上眼睛,畢竟是夜晚。然而,月光一樣是打擾味覺的,那麽,如果想全身心的沉入清香的世界裏,就閉上眼睛——想沉入月光時,再睜開眼睛好了。
這樣的午夜,本該安然進入夢鄉的,如今,卻在這清涼靜謐的園中,在這幽香如夢的花的世界裏,或徘徊,或悄立。
夜涼如水,花香如夢,此情此景,也是如夢如幻,或許,這樣的夢,比真正的夢還要美好還要香甜,而此時此語,也如夢囈般不知所雲。
暉日風語暗香浮,菲菲疏影轉春寒;
月鉤闌幹清露淡,花期似幻入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