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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時候,被牆邊的蘆葦擦了一下額頭,下意識的一躲,卻看到院中的青草鮮綠誘人,清亮蓬勃,不由得心思悠然,才想起這段時間俗事纏身,心思虛浮,對大自然,是少許多親近了。
這陣子忙的厲害,沒顧上施展閑情逸致,加上多雨,得閑也多半就躲在屋中神遊,沒怎麽到院中拜謁這些長相為伴的老朋友,不成想,幾日不見,它們不但沒有清減,還更加的豐潤動人生氣盎然。
看來,它們是不需要我的,雖處一窩居,終是兩世人,無論如何親近,也總歸隔了一層。反而是我,少看了它們幾日,就麵目頹然,不複輕靈之相了。古人雲:“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現在越來越不喜食肉,瘦一些固我所願求之不得,而雖然居無竹,也沒覺得俗到哪裏,還是應該感謝這些竹君親朋的。
拐過屋角,眼光也是免不了要往地上多看了一眼,人麵對美景惡習的軟弱,都是有習慣性的。於是乎就見地上一席潤綠裏,點染著許多紅顆粒,不由一驚一喜,莫不是櫻桃熟了?
去年回國的早回來的晚,恰好錯過了櫻桃的時節,走的時候一樹娉婷綠葉,歸的時候一樹綠葉娉婷,害的印象裏,倒仿佛沒有了櫻桃這回事。今年早就惦記著,別再匆匆草草腳步蹣跚裏,又錯過了一季的殷紅甜濃。
終於忍不住,把公文包往旁邊一扔,就鑽進了草叢——當然,說鑽那是誇張,如此淺草,馬蹄尚不能沒,何況我這麽一大活人。然而若說是沒於青草的清香,也便說的通。我等俗人,也就別諸般計較了。
見了鮮紅奪目的,就奔過去一把抓起,忍不住叫一聲苦——不是味道,而是樣子——卻原來有人捷足先登早到一步搶了先也。
看來這世上,“天下名山僧占多”、“崔顥題詩在上頭”之類的大殺風景,不唯古人,於今亦甚,連自家院子裏的櫻桃,都不得安寧,真是氣殺老實人也。
無奈,我隻有忍氣吞聲忍辱負重,無它,先行一步,搶占櫻桃的,是院中的原住民——螞蟻。
當年張楚一首螞蟻螞蟻螞蟻螞蟻,唱遍中原大地,大家都習慣了螞蟻沒問題,我這裏的螞蟻倒好,卻成了問題——居然虎口奪食,是可忍孰不可忍。。。
最鬱悶的是:它們全吃了倒也罷了,卻偏偏胃口有限,隻能吃掉一點點,可惜的是破壞能力一點不差,被他們品嚐過的,我就沒辦法再吃了——大部分向著我的這一麵麵孔溜光漂亮鮮亮,翻過來,卻是殘羹冷炙,慘不忍睹。
沒辦法,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和螞蟻的鬥爭,就象和老鼠蟑螂的鬥爭一樣,永遠是穩輸無贏,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再說了,咱早就被gcd訓練的神經到堅韌不拔,逆來順受到百折不撓,怎麽會抗不住小螞蟻的掠奪——大不了咱開辟新戰場。
於是,就一個個的揀,看到好的就留下,看到不好的就還給螞蟻同誌們與人為善。於是沒多會兒,就揀了滿滿一包。我看看雖然良莠不齊沒幾個好看的,也將就差不多夠一頓吃的了,明天自然還有明天的新鮮吃,也不急在一時——當然地上也沒幾個好樣兒的了。
於是退休。
直起為了我口舌之欲犧牲了半天的小腰,按摩它一下以示虛偽的關心,一邊兒還恨恨不已的想:唉,這幫壞孩子!把我的吃的都吃沒了,橫。
晃了晃脖子,準備伸個懶腰無語問蒼天告別演出一下,就回屋認吃了——結果很不幸,變成了“黑奴籲天錄”,卻原來——滿樹娉婷的樹葉裏,無數的鮮紅,正自搖曳多姿傲笑春風。
說不得,它們是顧不上我這一點兒眼力價沒有的拙漢的:滿樹的櫻桃都看不見,隻看見了那些被螞蟻蠶食過的,這可比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笨的多了。
西哲說,如果總是看著腳下的路,你就會錯過星星了——故人誠不我欺也!
——現在我已經改上樹了:)
記錄的好仔細哪。
想起了《諾丁山》中那位純粹的素食主義者,隻吃自然死掉的植物。難不成微風要隻吃自然熟掉的櫻桃?
桑葚也熟了。街道拐角處,一地的紫。
既然掉了就讓它入土為安,還是會很有用的肥料哦。
風哥哥,為什麽不叫我來呢?我會爬樹,但絕不會像孫悟空采人心果那樣的殘局。
如果總是看著腳下的路,你就會錯過星星了。但如果總抬頭望星空,不看腳下的路,被大石頭絆一跤豈不更慘。還是上下都看,目標集中在眼前樹上的櫻桃,收獲最大。
羨慕櫻桃者雲:無情無恥無理取鬧
濫用成語者雲:一板三眼,此起彼伏,上天入地,醍醐灌頂,一葉障目,高山仰止,眉目傳情,顧此失彼~~~
見水就灌者雲:得了櫻桃,忘了芭蕉,得了芝麻,丟了西瓜,寫了文章,吃壞了胃腸,天若有情天亦老,唯有星星知我心,上窮碧落下黃泉,夏日炎炎正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