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老了吧。。。

正在查東西的當兒，有個朋友上來問好，就隨口問了聲好，沒想到朋友今天倒有興致說話，不象往常，一般都是打個招呼，然後各忙各的。 大約的前幾天剛過了生日，所以很有些感觸，說了幾句歲月飛短流長的話，然後就問我要不要看照片——我自然是要的。 照片中的朋友，清減了些，味道卻足了些，看起來也比原來安靜了一些。 朋友歎息著：看自己的照片，比去年老多了，自己都不忍心看了。 我笑著回應：哪裏，比去年好看了啊。 你安慰我吧？去年的我多年輕啊！ 放心，我不隨便恭維人的。確實比去年好看了，有味道了。 我並不是安慰她，照片裏的她，立在樹下，手隨便的垂下，臉上的表情放鬆，很安然的樣子。不象去年生日的那些，看的出心結未解，表情都是僵硬的。 其實，去年的她隻是感情上不順遂，情緒上就總是不能放鬆，今年沒有了這些問題，雖然工作上累了些，心情總歸要好的多了。 朋友常常說的話就是：到了加拿大以後，越來越覺得自己象一條狗。她的意思是工作太多，每天都累的很。其實她算是發展不錯的，短短幾年已經做到了合乎人，不再為錢發愁，連到歐洲有房有車有高額補貼每月回家一次的機會都不願去，早已經羨煞旁人了。 隻是，歲月催人老這樣的感覺，女人總是躲不過去的。 朋友問：為什麽覺得我比去年年輕了？ 好難的問題！——我笑：應該是你的心安靜下來了吧。 安靜？我從來就沒有安靜過。我仿佛總是在找，卻不知道在找什麽。 這不奇怪啊，每個人都在找，也許要找一輩子的。“精神家園”嘛！ 聽過那首“hero”嗎？我很喜歡的。 ：）你和我推薦過。很好的。 還有那首Sometimes　When　We　Touch，我也很喜歡。 也是很好的。很老的歌了。 是啊，很老了。我們也老了，不是嗎？ 我無言。 是啊，我們也老了。 我們喜歡聽的歌，都已經是年輕人不知道的了。 我們珍藏的那些磁帶，早已經蒙了厚厚的灰塵，在國內的書架裏，很久沒有動過，也許再也不會有機會動了。 我們愛看的書，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看的了。 上一部讓我流淚的電影，早已經記不清什麽時候看的了。 我們喜愛的那些人，都已經早已經沒有聯係了。偶爾想起來，想聽聽那個聲音，想問一聲最簡單的“你還好嗎”，卻根本找不到聯係的方法了。 我們開始經常的回憶過去，身邊的生活都已經按部就班，沒有什麽值得關注的東西，或者說值得關注的都是你無能為力的。 沒有了激憤，沒有了意外，沒有了緊張，隻剩下淡漠和無言。 我們是真的老了。 聽著朋友傳來的歌，想著她的一些事情，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著。 想起她說那個唱大中國後來得了怪病的歌手，曾經住在她家的樓上，和她二哥是好朋友，曾經一起玩兒過樂器。得知噩耗的時候，她哥哥很是難受了一陣子。他總是覺得他朋友的死和那個現在很紅的國際紅星有關，於是恨上了她，有機會就說她的壞話。當然那沒什麽用，因為沒有人注意這個。 想起那時侯幫她問圈兒裏的朋友，他是不是真的死於大家猜想的那種病。朋友苦笑，怎麽不是？公司把他送到英國鍍金，到了那裏他淨和那些地下樂隊混，那些人都是搞同性戀的，還有不出事？然後又說起他剛剛到北京時的辛苦，說起剛剛認識他時他的還算淳樸，說起那時侯他和還是學生的影星一起吃一個盒飯。說到後來，朋友的聲音也慢慢的低下來：唉，你說這剛剛好起來，就走了。他才剛剛給他爸媽在北京買了房。 園中起了一陣子淅唰聲，想必又是下雨了。 真的是很喜歡這裏的雨，總是在你希望的時候到來，潤藉一下日漸幹涸的眼神。 還是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