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色戒（初稿） (圖)

為什麽用“ 初稿 ”？！因為我知道有人看完我這篇文章後，可以循著這篇文章的軌道把「色戒」解剖的更加完整更讓人容易懂；或者把張愛玲與胡蘭成的感情世界重新的詮釋一翻，“ 胡蘭成與張愛玲情事新解 ”，使倆人的愛情故事不再那麽的突兀而不可思議，尤其是張愛玲到底是愛上胡蘭成那點？！看上胡蘭成什麽地方？！ 

為什麽用“ 初稿 ”？！因為我覺得這篇文章還可以再寫的深入淺出些，大家才會真的看懂色戒和我在解剖色戒裏麵的什麽東西。 

為什麽用“ 初稿 ”？！因為我懶，懶得再去細寫細說，我隻能說這篇文章隻能算是一個起草的大綱，不能算是寫盡寫完，至於其它沒說清楚明白的，就留給對“ 張愛玲或胡蘭成 ”有興趣的人自己去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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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大部份的人都會認為張愛玲所寫的色戒是指男人要“ 色戒 ”，其實剛好錯了，張愛玲所寫的色戒指的是女人要“ 戒色 ”。 

眾所周知張愛玲與胡蘭成的感情受傷的是張愛玲，或者說張愛玲受傷的比較深比較重；那麽……你還認為色戒是指男人要“ 戒色 ”嗎？！ 

看完「色戒」後，我腦海中一直回蕩著上海鍾樓那十聲的鍾響，易先生坐在王佳芝睡過客房的床沿上做最後的告別……。 

芸芸眾生茫茫人海，要愛上一個人並不容易，不愛一個人而要去愛一個人也不容易，愛上一個人後要再去不愛也不容易，不管是“ 要去上愛一個人 ”還是“ 不去愛上一個人 ”，其實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以由著自己選擇的，不叫緣份也不是命運；不可以由著自己選擇而無法不去愛的，才叫做緣份命運。可以由著人們自己選擇的愛情，大都沒有什麽偉大動人的故事；而不能由著人們自己選擇、不由自主、無法克製的感情，常常會產生一段可以傳世的愛情故事。 

可以選擇的不叫做命運緣份，那隻是得過且過的“ 過日子 ”，人間絕大部份的愛情都是如此；不能選擇而又無法無力去更改逃避的，才叫做緣份命運。而不能選擇也無法無力逃避的愛情，未必就一定會有好的結果，但是卻一定會有很多很多的無可奈何；人世間值得被傳頌的愛情故事，於是就從這裏產生。 

上文，這是我看完「色戒」之後的總體感想。 

在易先生的辦公室裏，他的屬下拿著那顆鵝蛋鑽戒說：「這是他（王佳芝）要我拿給你的。」 

「這不是我的。」易先生直接而迅速的說。…… 

易先生拿起留在他桌上的鑽戒端詳著回憶著，他知道自己再也收不回對王佳芝所付出的愛情了……。就像張愛玲知道自己一樣，“ 我再也收不回自己對胡蘭成的感情了 ”，他在洛杉磯孤獨終老的死亡。 

暗夜槍響……，即使易先生私放了王佳芝，王佳芝也會在另一個地方被以“ 叛徒 ”的名義處死或者遭受截殺……。在無退路可走，在沒有選擇的情形下，我也會選擇處死王佳芝。 

張愛玲在這裏強烈的透露著自己對命運的無奈和無力感，隻是他沒有在文中明說。 

聰明的易先生當然早就想到早就知道這點，在他批下“ 處死令 ”的剎那兒……。 

張愛玲並沒有依照曆史在寫小說，他在訴說自己“ 無可奈何 ”的命運和故事，他的“ 愛情 ”被胡蘭成所“ 處死 ”。 

「我處死你不表示我不愛你，我處死你是因為我真的愛上了你。我私放了你，你將永遠背上叛徒的罪名，你所做的一切犧牲都將前功盡棄；我處死了你，你將永遠為後人所記憶，我選擇保全成就你的名節，因為我愛你……。」易先生經過縝密的思慮後，在沒有選擇餘地的情形下處死了王佳芝。 

張愛玲對於自己的命運，作為胡蘭成的妻子？！漢奸的女人？！即使是在「已知」或是「明知」的情形下，他也沒有選擇的餘地；當“ 愛情 ”來的時候，它就是這個樣子，令人神魂顛倒，讓你毫無反駁的能力。 

而這……所有的一切一切，包括那個戰爭紛亂的時代，易先生沒有辦法去做任何的選擇；張愛玲也沒有選擇的能力和餘地 〜“ 在那個荒腔走板的年代裏卻莫名瘋狂的愛上胡蘭成 ”；而張愛上胡，張又真的是莫名瘋狂嗎？！ 

緣份和命運裏，常常會有著非常多令人扼腕的無奈。 

易先生和王佳芝在居酒屋裏……。易先生說：「你聽…他們唱歌像哭，聽起來像喪家之犬；鬼子殺人如麻其實心裏比誰都怕，知道江河日下，跟美國人一開打就快到底了；跟著粉墨登場的一班人，還在荒腔走板的唱戲，你聽……。」這是胡蘭成曾經對張愛玲說過的話，這話不是丁默村說的，當然更不是易先生說的。 

易先生（胡蘭成）內心其實是透析世局變化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張愛玲更是清楚著自己「愛上胡蘭成」未來的命運將會是如何？！當愛情“ 還存在著原因、還能夠由自己選擇 ”時，那其實已經不再是愛情。 

美國的參戰，日軍戰況愈下，此時的易先生（胡蘭成）其實已經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和下場。 

“ 漢奸也好、走狗也好、叛國賊也好、萬世罵名也好 ”，他明白清楚的知道自己無法選擇，更無法逃避，隻有無可奈何的用“ 豁達的態度 ”去麵對自己未來的命運；易先生心底其實比誰都清楚，這是易先生「最吸引王佳芝」的地方，「知己將死而已無所畏懼麵對死亡的冷靜和清醒」。 

王佳芝、胡蘭成和張愛玲……在劇中錯綜複雜的交織著，張用了一個替身來詮釋他深愛的胡蘭成 〜 易先生；而胡蘭成所俱有的英雄與梟雄的性格和文學上的才氣，還有一顆比女人都還要細膩狡猾的心思，才是真正令張愛玲神魂顛倒的最大原因。胡是懂張而且深知張的，而張從頭到尾其實未必真正的了解過胡，張愛玲愛上的實則是一位“ 知己 ”。 

我會說胡蘭成狡猾，是因為胡在逃亡的過程中都慣於用女人來做為掩護；當一個男人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信認的人時，唯一可以利用的，的的確確是“ 一個女人忠貞的愛情 ”。而自始至終我覺得張愛玲還是不懂胡蘭成，胡蘭成在逃亡溫州的時候，張竟然跑去找胡看胡，在一個逃亡的人來說，這是多麽危險可怕的一件事情，萬一抓我的人循著你來怎麽辦？！“ 你將我的生命安全置於何地 ”？！女人的愛情都是自私的，這點，即使是一個“ 才女 ”的張愛玲都未能免俗。 

易先生：「我已經很久不相信人的話了，可是我還活著。」 

「那你一定很孤獨吧。」……王佳芝憐惜的說。 

王佳芝也是孤獨的，在那個壓抑而苦悶的戰爭年代，尤其是一個感性的作家，更容易感受到深沉可怕蝕人的孤獨感，那是來自於文人作家天性的敏銳和悲憫；王佳芝的孤獨，其實也正是張愛玲的孤獨。諾貝爾文學得獎作家葉慈：「愛爾蘭的憂傷將我刺成詩句。」 

張愛玲愛上的，其實是胡蘭成（易先生）一顆孤獨桀驁冷峻而不被知悉了解的靈魂，麵對那個亂世亂局，即使凶險，胡蘭成毫無選擇餘地的去麵對他的宿命。張也知道自己愛上胡蘭成，嫁給胡蘭成，早晚終究要背上個「漢奸的女人」的罪名，張愛玲還是不由自主的去愛了，他還是無法拒絕和抗拒命運之神的安排。 

我相信胡蘭成「自始至終」是深愛著張愛玲疼惜著張的，這點從他哄騙張的對話中就可以看出。換成是我我不會像胡哄張哄的那麽「詞藻美麗」，如果是我我會這麽說：「他媽的，老子現在在逃亡耶，我現在還能怎樣，如果我不愛你還哄你做啥？！」但是胡卻更清楚自己以後的命運和下場，尤其是在日軍開始節節敗退的時候；日軍的節節敗退，更意味著胡日日夜夜受著日本可能投降而他會被以戰犯名義“ 處死 ”的煎熬和苦悶；而那個時候年輕的張愛玲 〜 真的幾乎完全無法體會了解胡的感受和心情；張愛玲在乞求胡蘭成多愛他一點的同時，可又曾經看到胡一個人在“ 孤軍奮戰 ”的悲哀落寞和苦悶。 

胡蘭成風流成性？！ 

抗戰勝利後汪精衛遭受審判處決，胡蘭成展開逃亡的日子，逃亡的日子誰知道還有沒有明天？！換作是你，你會怎麽做？！ 

我想我會找一個不是很差很糟糕的的女人幫我多生幾個孩子和掩護我幫助我，雖然這樣很自私，但是我的確會這麽做。為什麽“ 不是很差很糟糕的的女人 ”，因為我希望這孩子可以在即使是失去父親的情形下，仍然可以有良好的成長環境，和有受到良好教育的機會；看看胡蘭成的情史，誰能說他沒有這種意圖？！ 

一個女人會願意幫一個男人生孩子，隻有一個原因：愛！ 

一個男人會希望女人幫他生孩子卻有三個原因：1、覺得自己優秀。2、傳宗接代。3、無知幼稚性欲衝動的結果。胡蘭成……會是哪一種？！以他那時五十多歲成熟的年齡，真的是「性欲衝動」的風流成性嗎？！ 

胡蘭成風流成性？！ 

我是這樣解讀的，胡蘭成“ 大喇喇又直接 ”的告訴張愛玲自己在外麵的情事，是他不想對張隱瞞什麽，他覺得欺騙張會有一種罪惡感或是愧疚感，幹脆明著來；另一方麵是想要逼退張愛玲，讓張主動的先離開自己；胡蘭成知道也深刻的了解，恨一個人而離開會比愛一個人而離開一個人來的容易；另外一方麵是胡想要麻醉自己，胡蘭成知道自己來日無多生死難卜，不能再給張愛玲什麽了，身逢亂世又能奈何？！逼的張愛玲跟自己離婚，至少張會隻是“ 曾經是漢奸的女人 ”，總比是“ 漢奸的女人 ”來的好點。 

以胡蘭成當時的身份地位，要什麽女人沒有？！他無需再「沽名釣譽」的去娶已經是當時「才女」的張愛玲；而且胡與張結婚時並未大晏賓客，他們結婚時僅有幾人在場。胡既然會娶張，當然表示他是愛上張愛玲的，隻是後來受日軍敗象局勢的影響所迫……；他選擇讓張「恨他而離開他」的方式，來終結這段愛情，胡蘭成心中應該是痛苦而且無奈的。 

張愛玲在張埋葬「色戒」三十年後才發表色戒，固然是因為人物敏感度的問題讓他等了三十年，但是這不是主因。張是一直的隱藏著屬於自己內心的感情世界，他也在保護著胡蘭成，不想被人輕易知悉胡蘭成太多，到底在中國來說他是一個戰犯。另外一方麵是張一直在思索著一個問題，「胡蘭成到底是愛我的還是不愛我？！」他一直沒有弄懂，最後卻終於懂了的問題。 

我相信胡蘭成是深愛著張愛玲的，因為他們結婚將近“ 兩年聚少離多 ”的日子，這種狀況不致於使“ 任何一個男人 ”的感情轉化的這麽快和改變的這麽大，除非是某種特別的原因或是壓力。我也相信易先生是愛著王佳芝的，在無可選擇的情形下處死了王佳芝，也處死了自己的“ 愛情 ”。 

一個女人最偉大的愛情，是願意為一個男人去死；一個男人最動人的愛情，是去同時扼殺一個女人和自己的愛情……，甚至於親手殺死自己所心愛的女人，就像是「易先生在沒有選擇的情形下處死了王佳芝」一樣，那是一種比死亡都更深沉的痛苦。 

張愛玲最後當然全部都弄懂了，一個他思索了三十幾年的問題，最後終於想通想懂的得到了答案；改改寫寫、寫寫改改，張愛玲終於把色戒的結局依照自己想通了的“ 答案 ”給補上，釋懷的發表了「色戒」。 

「我不會再回去了，因為打仗我才會到香港，我一定要出國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色戒片始！ 

“ 因為打仗我才會到香港 ”……。 

所謂的緣份命運，是在自己毫無選擇餘地的情形下，不得不去走無法不走的路子；而還有所選擇或是退路的時候，就不叫做緣份也不叫做命運；「愛爾蘭的憂傷將我刺成詩句」，我隻能說“ 造化常常作弄人 ”……。 

隻有英雄才知道英雄的心底在想什麽，隻有梟雄才了解梟雄的心底在想什麽，隻有經曆過深沉苦難的人才真正的了解人性人類。不管是英雄或是梟雄，他們內心世界極致深沉的愛恨情仇、對事情大局的掌握或是遠見，常常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販夫走卒所輕易可以觸及解讀的，愛情也是。 

如果一般的凡夫俗子或是販夫走卒，那麽容易的就可以觸及英雄或是梟雄內心世界的深沉，那麽：你肯定也會是一個英雄或是梟雄；即便不是，你也會俱備一個英雄或是梟雄的性格，或是一顆異於常人的心。 

胡蘭成在接下汪精衛政府宣傳部次長和行政院法治局長的時候，就已經清楚的預知了自己未來的命運可能會是如何？！“ 不是處決就是逃亡異國 ”……。 

日軍戰敗後，胡蘭成在中國境內展開逃亡的日子……。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胡蘭成站在駛往日本遊輪的甲板上，從海上眺望著戰爭後殘破的中國大地，胡的嘴角挑起一絲“ 得意冷漠又無奈遺憾 ”的冷笑：「這局我又贏了，老子走了，中國就留給你們這些荒腔走板的跳梁小醜慢慢的玩吧！」 

在胡的“ 無奈遺憾 ”裏……，他到底沒有完成中日停戰中日聯盟而稱霸世界的夢想；中國！都被人欺負這麽久了……；胡看著一片蔚藍的大海，張愛玲溫柔憐惜的笑容，從遠遠的遠遠的海平麵上升起……；「那你……一定很孤獨吧。」…… 

※ 照片為老年時的胡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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