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傾頹

醉人盡是杯中月,浮世猶如鏡裏花;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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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別上海 (圖)

(2008-06-14 10:47:28) 下一個

星期四。海鷗飯店,在上海外灘的黃埔江邊上。 

黃埔江麵上往來的運輸船,不時傳來一陣一陣的柴油馬達聲;我住的是一間臨江麵景觀的套房,這是周 × 幫我選訂的。拉開乳白色的雙層窗簾,就是一片美麗又迷蒙的黃埔江江景;日出日落,冬天灰蒙蒙的江麵上,有幾隻海鷗飛翔掠食著;不遠的江邊上,有一座英雄紀念碑,印在落日餘輝的江麵上。 

夜晚的上海外灘,中國銀行、和平飯店……;霓虹燈反射在維多利亞時代的巴洛克式建築物上,彷佛一座一座五顏六色的水晶玻璃屋。巴洛克式的建築是上海殖民時代的文化遺物,這裏不像中國,倒像身處於歐洲的古堡城市文明之中,熙來攘往的盡是觀光客與親昵的情侶,上海人稱這裏為情人牆。 

隔著一條黃埔江,對岸球形聳立雲天的電視塔,以及現代簡潔線條造型的建築物,倒影印在江麵上,黃埔江兩岸回然不同的建築風貌,再加上遊江客輪張燈結彩的穿梭在江麵上,讓人置身交錯於過去與現代的曆史情懷之中,恍如隔世。 

晚上,周 × 在飯店的櫃台上幫我訂好明天到成都的機票;臨江的玻璃窗外,是一片波光粼粼的黃埔江夜景;窗外,傳來一陣江輪長鳴的氣笛聲。 

這一長聲哀鳴的氣笛,也許就像我們人生一樣,傷懷的向一個港口告別,駛向人生的另一個驛站。 

我看著透明玻璃窗外黃埔江麵上的暮色,拖木船拖著一根連結著一根著長長的原木群,一根原木上麵站立著一隻白色的海鷗,黃埔江麵激起的浪花,偶爾的打在牠雪花般白的羽毛上,牠依然動也不動的就這麽站在起起伏伏原木上,木立如一件雕塑。 

綿延數裏的原木群,如同一條在濤濤江水中掙紮著想要飛天的巨龍,也像是中國環環相扣糾結不清的曆史恩怨情仇,在水上這麽載浮載沉了幾千年;我想起王跟我說的:「中國在文革的時候就已經死亡了。」這是第二次有人這麽透視中國絕望的跟我說……。 

上一次聽到這話時是在南京,孫□長把司機和幾個下屬遠遠的拋在後麵,我們站在長江邊獅子山的閱江樓上,眺望著夕陽暮色中挺立著的血紅卻又迷茫的長江大橋,孫也語重心長的說過完全相同的話……;「還有,私底下你懂得低調處世的道理固然是很好,可是你的講詞常常太尖銳敏感犀利了,上次老鄒那兒請你演講還被罰了20.000元人民幣,這事兒都傳到我們這了。」孫說。 

「鄒□□怎麽沒跟我說他被罰了20.000元人民幣的事?!……那你老板還敢找我來?!」 

「鄒□□那兒應該是怕讓你知道以後你不敢再來……,所以沒打算讓你知道;我老板敢找你來當然是自信能夠頂住麻煩事兒,沒把握的事他是不會冒然去做的。」 

「不敢再來?!……你的意思是萬一你老板失算頂不住壓力的話,我就會被限製出境接受調查或被公安抓去勞改?!我懂了……,你們的改革派用我來試試水溫,……我是你們的改革派用來跟保守派較勁的馬前卒……一顆棋子。」…… 

……孫沉默了一會兒:「你非常的聰明,比我評估中的還要聰明;不過昨天我們單位開會,老板還當著各部會的麵一直的誇你,說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難能可貴的卻是你不失一顆純真的赤子之心;從這點上來看,我認為我們老板對你是真誠的,是欣賞你的,並沒有要利用你的意思。所以我今天會給了你一點提示,我也沒有想到你一點就通。」 

孫安靜祥和的笑了笑,我從他的淺笑裏感受到了他的真誠和善意;但是他真誠善意的背後,也許還藏著一層更深沉的含意,希望我在他老板麵前幫他美言幾句或者輸誠的企圖心;至少在他來說,我是他老板眼前的紅人。 

原來我已經卷入了一場政治鬥爭的暗潮裏……,不敢再來?!我心底冷笑兩聲。 

我朝孫回以感謝的微笑,輕輕的點了點頭,把目光移向血紅夕陽中的長江大橋……。我知道中國已經死亡了,也許我還沒死心,也許我還沒灰心,也許再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告別這一些古老的中國朋友,善意也好利用也罷,我會永遠的離開這塊看似文明的中國大地;一個人單槍匹馬龍潭虎穴文場武場陷井圈套誘惑,大江南北的走了一遭,我也夠本了,我的唇角掀起一絲冷冷的笑,一點點的離愁鄉愁像漣漪一樣,在我心底輕輕的泛起。 

是的,明天!明天我就要揮別這個還來不及全部看清楚灰蒙蒙的不夜城市……上海! 

站在原木上麵的海鷗,忽然的振了振翅膀,濺落幾滴水花,一躍的飛向夕陽底下最後一抹殘紅,消失在暮色蒼茫的大海之中。


三國戀:
http://www.sztlxx.com/mp3/07/sgl.m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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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灰褐色 回複 悄悄話 嗯!!
我一直想出家当和尚,可是六根一直净不下来┅..
大木瓜 回複 悄悄話 本質上,每個人,或一草一木,或一禽一獸,每個生命都是時空中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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