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Nakuru湖到肯尼亞Safari之最的Maasia Mara國家保護區沿公路要開7-8個小時, 路況一塌糊塗。 和我們一樣也奔那兒去的其它團隊臨行前都在賓館買午餐盒,做好長途跋涉一天的準備,我們的午餐則是計劃到Maasia Mara的賓館享用的,心中有本地圖的Patrick要走的是鄉間小路,計劃五個小時就能趕到那兒。
在田野裏兜風自然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頭一天的雨害得我沒照好火烈鳥,可把這紅土地是滋潤得伏伏貼貼,我們頭一回在肯尼亞的路上坐車能呼吸著不帶灰塵的新鮮空氣。 紅色的小路在麥田,菜地,果林和繁花似錦的大樹間蜿蜒,路雖然仍是顛顛簸簸的,但卻趣味盎然。肯尼亞祖國的花朵們背著書包穿著校服走在希望的田野上,看到遊客就熱情地招手問好。 村女們圍著井取水,花花綠綠的一大群。細長的白袋子裝著木炭一排排豎在路旁,成了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 和肯尼亞北部大不一樣,這裏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一片祥和,令我想起了中國南方的農村。
回想這幾天的所見所聞,我的感想是人們無論生活在什麽國家,具有什麽膚色,說的什麽語言,有著什麽樣的文化背景,隻要是自然環境相同,經濟水平相當,生活竟是如此的相似。 非洲神秘的麵紗在我們的身臨其境中漸漸地揭起,顯露出的是人類共有的特性和共同的追求,人種之間沒有理由互相歧視。
正在胡思亂想,形勢發生了變化,前麵的路出現大片積水,三輛車歪三倒四地陷在了泥水中,其中一張貨車更九十度轉身橫在路中間,交通徹底阻斷了,另有三張車被堵在那兒欲進不能。 看來這狀況已經有些時辰,引來不少村民圍觀,我們去到時過來幾個村民嘰哩呱啦和Patrick說Swahili,隻見他搖頭,猜想是過路無望了。
過了一會兒,Patrick把車退回一截,審時度勢地分析著眼前的路況,然後他掉轉車頭,毅然決然地向路旁那兩尺多高,殘缺不堪的田梗衝去,小巴吼叫著攀上了它新的高度,醉漢般地在七歪八倒的田梗上搖晃著向前爬行,不止一次地它滑到了危險的邊緣,又在Patrick高超的操縱下轉危為安。繞過了那段梗阻的路,齊整了的田梗顯得更高了,我正愁這又怎麽回到路上? 小巴居然像坦克車一樣地翻下了田梗,蹦達了兩下便穩穩地站在了路上。難倒那麽多人的難題Patrick幾分鍾內像演雜技樣的就給解決了。
但好戲並沒有結束,前麵依然是一片汪洋,露出水麵的小泥丘像汪洋中的小島,伸著光溜溜的圓腦袋,一付你能拿我怎麽著的架勢。 Patrick被迫停在汪洋邊,鷹一樣的眼睛在靠右邊的一片泥丘上掃描,尋找突破口。 以我們在北美這十幾年四處闖蕩,包括在加拿大最北邊荒山野嶺裏崎嶇小路上駕駛的經驗,要越過眼前這個泥水灘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Patrick決定了,小巴堅定地駛向了那片圓泥頭,在黃泥漿裏跳起了搖擺舞加華爾茲,有時候車身傾斜到了隻差沒翻的地步,我們在車內激烈的扭著秧歌,死命抓著任何可以固定身體的東西,心是提到牙齒了。我睜大眼睛盯著Patrick怎樣把方向盤左旋右轉,油門刹車快速交替地踩,以對付那些大小滑麵,對他的車技和膽略佩服得五體投地,敢帶著遊客來闖這種路的人相信不會很多,況且他那小巴還隻是兩輪驅動。
來到非洲一直受到高度保護,安全舒適地生活缺少的就是刺激,我當時還真想小巴幹脆翻進這泥漿一回,若成全了這機會,我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拍照,絕對是這回旅行最精彩的照片! 可Patrick成功了,這幅照片又變成了幻想。 為自己的荒唐我忍不住大笑出聲,告訴他們其實我很想象白犀牛一樣的到泥中打滾。 帶著絕路逢生後的釋放,我們三人一起開懷大笑。
司機通話器裏傳來問話:“你還在走嗎?”“ Yes!” 作為唯一的成功者,把那堆車和人遠遠地甩在身後,Patrick驕傲地繼續前進在鄉村的小路上,有這點功夫墊底,怪不得他敢保證我們到Maasia Mara吃熱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