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歌
9月26日早上，天氣極好。在賓館用完了早餐，我們一路驅車，沿著318國道西行向日喀則方向進發。公路旁，清澈的雅魯藏布就像一個纏綿的少女，蜿蜒曲折地陪伴著318國道，繞山過嶺，奔騰地流淌。
一路上，不時地有羊群在路上穿過，堵住了我們的去路。牧羊的藏人不急不忙地招呼著羊群，完全不在意被堵的車流。這一幕，也是我們常常在西藏見到的別致風景。時間不長，我們便看到了著名的曲水縣雅魯藏布大橋。在那兒，我們離開了318國道，將要沿著盤山公路翻越4900米的岡巴拉雪山，直達羊卓雍錯。
走了不一會兒，我們的車便停在路邊，導遊南迦告訴我，江邊的那個有很多樹枝和經幡的石台，就是水葬台。我穿過那些兜售物品的藏人，來到了水葬台的邊緣，看見那裏到處散落著彩紙和經幡。隻見一條係著五彩經幡的長繩橫跨雅魯藏布江，叫人看上去有著一種無限的悲傷和莊嚴。
水葬台的一側，坐著一名藏族女人，她的臉被遮蓋得嚴嚴實實。南迦告訴我，她的叔叔因為車禍去世，前幾天就是在這裏做的水葬。她從很遠的地方趕來，坐在這裏為死去的親人祈禱，用以寄托無限的哀思。
南迦說，藏族人的葬儀分為塔葬，火葬，天葬和水葬五種。至於采用哪一種葬儀主要取決於喇嘛的占卜普。
塔葬是將屍體用鹽水抹擦，風幹以後，塗上香料等貴重藥物，保存起來，供人膜拜。這種葬法僅用於達賴，班禪等有名望的大活佛。葬儀十分隆重，轄區百姓必須參加並自願送禮。
火葬是將酥油倒在柴草上，然後將屍體火化，將骨灰盛入瓦罐中，埋在山頂淨地。
天葬用於一般的藏人。大多由喇嘛在天葬台做法事，誦經超度，點香升煙，鳴缽吹號，直到鷲鷹見煙聞聲從各方聚集飛至，啄盡屍骨為止。
水葬一般用於家境不好，雇不起喇嘛的藏族人家，或是死者是孤寡者，或是幼童。水葬時，將屍體背到河邊肢解後，投入河中，以供奉河神（魚）。
土葬在藏文化中為一種低級的葬式。一般用於傳染病患者，或是死於非命的任何外地人。藏人認為這些人“不潔”，其屍體不能敬獻給“天神（鷲鷹）和水神 （魚）。
南迦又說，在藏文化邊遠地區，特別是藏南深山峽穀缺乏鷲鷹的地帶，水葬成為當地人的主要喪葬方式，那裏的人認為水葬不比天葬遜色．天葬將屍體喂”神鷹”，而水葬則是喂”神魚”。 因而藏族仍保留著不吃魚的習慣。當然．水葬儀式在這些地方顯得繁複，有專門的水葬師、約定俗成的水葬台。施葬過程中的監葬人以及一套與天葬相同的喪葬儀軌。請僧人念經超度，停屍三至五天，打卦選擇出殯日期等一樣都不少。
聽了南迦的講述，我突然覺得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蒼涼感。
其實，人活著就是一件很悲哀的故事，死時下葬還分三六九等，這就更讓生命的過程增添了無窮的悲哀色彩。誰能說清楚，在生命輪回的路途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令人不解的約束和不平等。
11-17-2011 （照片由鳥歌拍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