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蠟（小說）第一章 老欒的老婆小水

點蠟 （小說）

鳥歌

第一章            老欒的女人小水

第二章            光棍六爺子

第三章            小水和她的娘家

第四章            六爺扒眼

第五章            小水每晚都要擦身子

第六章            六爺送香皂給小水

第七章            小水采蘑菇

第八章            六爺的窩棚

第九章            小水開始掛窗簾

第十章            六爺子走了

第十一章    小水有了身子

第一章　老欒的老婆小水

東北的遼東平原，一麵臨海， 背靠群山。 在靠近北麵山區和海邊交界的的丘陵地帶， 有一個村子，叫馬家村。馬家村的莊戶人家住的稀散。那裏是個要地沒地， 要山沒山， 連兔子都懶得拉屎的窮地方。 

村頭的北邊有一戶人家， 便是老欒的家。 老欒原先是個右派分子，清華大學學水利的，下放到馬家村有些年頭了。

八十年代初期， 國家政策變了，象老欒這樣的人開始吃香了， 老欒被上麵的一個調令，調到公社搞水利去了。 

老欒調到公社搞的水利工程沒多少日子， 就娶了一個年紀比他小二十多歲的小媳婦， 叫小水。

村裏的人說， 老欒和小水不般配。 

老欒一個四十出頭老爺們，人還有點兒羅鍋，兩個人走在一塊，就像爹和閨女一樣。 難怪小水不願意和老欒一起出門， 趕集。

小水那年二十剛出頭， 人長的有腰有條。皮膚細嫩的， 一掐一包湯。走起路來， 脖子揚的溜直，就象春天發情的小母雞兒一樣。

還有， 村裏的女人們都在傳， 小水裏邊貼身穿的不是土布做的小褂， 而是城裏女人穿的那種奶罩子，聽說還是和肉一樣的顏色，尼龍的。

村裏的女人們還在傳，說奶罩子那東西，不用在胸前麵係扣子， 而是在背後有兩個小鐵鉤子掛在一起。有人擔心，那兩個鐵鉤子會不會刮到肉。 也有人擔心，要是鐵鉤子斷了，奶子不就露了出來嗎。

講歸講， 猜歸猜。 村裏沒有一個女人敢去問小水一句。

小水的娘家是靠海邊的虎山屯的。 聽說那個地方的水土好， 女人個個長得油光水滑的。

虎山屯的人靠海吃海。那裏的男人都會使喚漁船， 不是打魚， 就是養殖。漁民那種活計， 掙錢容易， 風險也大。虎山屯的女人有一大半都是寡婦。

小水的娘，不願意看見小水將來像自己一樣守一輩子寡， 死活硬是拆散了小水在虎山屯的相好。通過娘家的媒人，把小水嫁給了老欒， 一個吃公糧， 有戶口的人。

海邊的女人水性楊花， 不象山裏的女人見了人生疏打躇。 虎山屯方圓幾十裏的老少爺們， 都知道一句老磕， 說是在虎山屯“小夥子晚上跳牆狗不咬， 姑娘夜裏丟了娘不找”。

小水是打春那陣子嫁過來的， 轉眼地裏的苞米都快三尺高了。 都說她長得漂亮，可是馬家村裏沒有幾個人見過她。 

村裏有幾個好事兒的老娘們， 時不時地打柴下山時，順便到小水的屋子外麵繞一腳， 興許什麽時候碰巧能撞上那個叫小水的女人。其實每次來都是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也就隻是看見院子裏的柴禾垛子上，涼著人們傳說的那種女人用的奶罩子，和山裏女人根本沒見過的，那種女人穿的三角褲衩子。

他們看著那些個東西，興奮地議論著， 時不時地 衝著那些物件比比劃劃， 然後便捂著嘴，一邊笑著， 一邊戚戚茬茬地一路小跑地回去了。

小水這個女人，不光對馬家村的女人是個謎， 對馬家村的老爺們也是個謎。 特別是小水家後麵的那個果園子裏的看山人， 六爺子。